第695章 她緊張得胸脯起伏
雷鵬飛喝了一口礦泉水,說:「但他們策劃得很周到,一點證據也沒有留下來,反而在現場留下了我的鞋印。雖然經腳印專家鑒別,這個鞋印是我的,但腳印是柏永兵的,但他死不承認。這樣,只憑一個專家的鑒定,是不能作為定罪依據的。所以到這裡,案件的偵破工作就陷入了僵局:我跟他都是這個案件的嫌疑人,我是鞋印在現場,他的是腳印在現場。這樣,就只有一種可能:他偷穿了我的鞋子,到現場作案后,再把鞋子還到我宿舍的陽台上。」
韋芳芳屏聲靜氣地聽著。
「但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偷穿了我的鞋子,而且有證人證明,他沒有作案時間。」雷鵬飛一步步把案情告訴她,以獲得她的同情和支持,「這樣,我就成了犯罪嫌疑人,正好中了他們的奸計。我就要被關在裡面,然後判刑,甚至永久都出不來。」
韋芳芳說:「這怎麼行?你是被冤枉的,你出不來,我們村裡怎麼辦啊?」
雷鵬飛就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所以我們才要你配合和支持啊。謝有財要報復的不只是小芹一個人,肯定還有你。所以柏永兵還會動手,那天晚上你看到的黑影,就是一個證明。好在你警惕性高,沒有開門去拿鞋子。否則,你可能就已經成為第二個小芹了。」
韋芳芳拍著自己豐滿的胸脯,紅顏失色道:「我好害怕,一想到那個黑影,我的心就怦怦直跳。」
「你不用怕,我們會保護好你的。」雷鵬飛輕聲說,「今天上午,公安局已經把柏永兵放回來了。」
「啊?放回來了?」韋芳芳驚恐地叫起來,「為什麼呀?這不是放虎歸山嗎?」
顧炎平這時候才插嘴說:「就是要放虎歸山,然後再用你這隻羊,來引虎出山,抓他個現形,他才抵賴不掉,你懂嗎?」
韋芳芳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害怕地咬著嘴唇,垂著頭,不吱聲。
三個男人都有些緊張地看著她,雷鵬飛的心情最緊張。
要是韋芳芳害怕,不肯做那隻羊,那麼,他們的計劃就會泡湯,這個案件的走向就會更加撲朔迷離,難以預料。
韋芳芳沉默了一會,下著決心一般,猛地抬起頭對雷鵬飛說:「雷書記,為了你,也為了村裡的工作,我願意做那隻羊。但怎麼做?你們要告訴我。」
「好,謝謝你,韋主任。怎麼做羊,我們會教你的。」雷鵬飛擊著自己的手掌心,高興地說,「首先要保密,你要扮得像,千萬不能讓他感覺出來,更不能讓他發覺有人跟蹤他,否則,他是不會出山的。」
雷鵬飛開始具體教她:「其次,從明天開始,你要走著從柏永兵幹活的那個工地經過,要讓他發現你是走的。他要是問你,你就說助動車壞了。你身上的穿著,你現在這個樣子,花襯衫上,一件鮮紅的羊毛背心,就夠性感迷人了。對柏永兵的態度,你要不冷不熱。下午下班盡量晚一點回去,要等到天黑以後,再從他工地旁邊經過。」
韋芳芳聽得氣都不敢透。
「你的手機要保持充足的電源,放在褲子袋裡。」雷鵬飛更加詳細地說,「如果他提出用摩托車送你,你就同意,可以坐他,但你要偷偷打開手機錄音功能。要主動誘他說小芹的事,看他怎麼說。」
「好可怕。」韋芳芳擔心地說,「他會上當嗎?會承認他是殺害小芹的兇手,不可能吧?」
雷鵬飛說:「你不用怕,我們在後面跟著你,但隱在看不見的地方。他如果對你動手動腳,你想想辦法既不讓他得逞,又要讓他說實話。在危險時刻,譬如他要強暴你,你就大叫大喊。我們聽到喊聲,就會衝上來抓他。」
韋芳芳緊張得胸脯起伏。
「如果他騎著摩托車,要送到你家裡,要走進你家門,你就讓他進去。」雷鵬飛說,「他要關門,你也讓他關,但你一定讓他說實話,要打開手機錄音。這個細節,千萬不要忘了。」
韋芳芳擔心地說:「關了門,你們怎麼進來啊?要是進來晚了,我被她得逞怎麼辦?」
顧炎平說:「這是不會的,你不要擔心。我們會破門而入,或者爬上二樓,破窗而入。上次我來勘查的時候,發現你家二樓的窗子沒有窗欞。你最好將二樓窗子的插銷虛插上,不要插緊,這樣我們一推就開了。速度快,你的危險就小。」
韋芳芳點點頭,說:「好的,這些倒都不難。」
顧炎平說:「你家二樓窗戶邊,正好有根落水管,我們抱著它,哧哧幾下,就上去了。」
「你們有這麼大的本事?那我就放心多了。」韋芳芳又問,「從今天晚上開始嗎?」
雷鵬飛說:「今天,柏永兵在家裡,估計不會出動。明天上午上班,你就要走辛苦一點,要走著去上班。呃,如果你在這個星期之內,協助我們偵破這個案子,到時我給你發獎金。」
韋芳芳乜了他一眼,說:「瞧你說的,誰要你獎金啊。你們能相信我,讓我做配合,我就已經很高興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們的忙,我就怕出現什麼意外。譬如,他根本就不上當,或者感覺到什麼,逃之夭夭跑了。」
雷鵬飛嘆息一聲,說:「這也是我們所擔心的,所以,我們要想辦法不讓他逃跑,而且要讓他鑽進我們的圈套。這就看我們的本事,和我們之間的配合了。」
韋芳芳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她才若有所思地說:「我會儘力配合你們的,但結果怎麼樣?真的很難預料。」
雷鵬飛安慰她說:「你只要盡到努力就行了。不管出現什麼樣的結果,我都會感謝你,都不會怪你。現在,你騎了助動車回去吧,一定要保密,不能跟任何人說。記住,有什麼情況,要及時給我發微信。在安全的地方,就直接給我打電話。」
「好的。」韋芳芳推開車門,深情地盯了雷鵬飛一眼,才走出去,到竹林里去推助動車。
韋芳芳騎了助動車走後,雷鵬飛對崔化兵說:「柏永兵今天白天肯定不會有什麼行動,也不會逃跑的,我們就出去,到鎮上買些吃的東西。從今天晚上起,我們就要在他家附近伏夜蹲守,密切關注他的動向。」
顧炎平說:「今天晚上,估計沒事,你跟崔警官值班,我和王思明回去辦事。明天晚上,我們來值班。」
雷鵬飛同意,然後開著車子到縣城送顧炎平回去。他跟崔化兵找了個小飯店吃了飯,再去商店買了些礦泉水和麵包之類的東西,到晚上八點鐘,他們都戴了口罩,開車來到柏永兵宅子的附近,尋找著把車子停在一家沒有燈光的人家的山頭邊。他們坐在車子里,一眼不眨地看著兩百多米外的柏永兵的家。
他家的堂屋門開始是開著的,燈光下有人影在閃動。雷鵬飛拿著一個望遠鏡,一直在往他家看。看了好一會,他才看到柏永兵的身影,心裡鬆了一口氣。
他把鏡頭放大后,發現柏永兵洗了個澡,平頂頭上還閃著水珠的亮光。他的神情非常好,臉上泛著得意的喜色,不停地在跟他老婆說著什麼,一點事情也沒有的樣子。
但很快,他的身影一閃就不見了。一會兒,他老婆出來關堂屋的門,然後,堂屋裡的也燈滅了。東屋卧室的燈還亮著,但窗帘已經拉上。窗帘很厚重,看不見裡面的人影。
雷鵬飛對坐在駕駛室里的崔化兵說:「今晚,他們夫妻倆會過夫妻生活。柏永兵肯定騙他老婆說,他沒做壞事,是雷鵬飛做的,所以他放回來了,而雷鵬飛還關在那裡,估計會判重刑,弄不好這生他都出不來。」
崔化兵說:「很可能是的。剛才,我在望遠鏡里看到,他老婆臉上有喜色。這是丈夫解除嫌疑后,被放回來的喜悅。唉,真是太可憐了,這個妻子被丈夫騙了。我們去她家調查核實作案時間,和找鞋子時,她總是堅信丈夫是被冤枉的,甚至還對我們懷疑他丈夫很是不滿,嘴裡嗚嗚有聲埋怨我們。」
雷鵬飛說:「今晚,我們可以高枕無憂地在車子里睡覺,肯定不會有事。」
崔化兵說:「我怕我們的車子一直停在這裡,被附近的村民發現,傳到他耳朵,引起他懷疑。」
雷鵬飛想了想說:「要不,我們把車子開到白天那個地方,在三條進出路上都有人看守,我想他是跑不了的。」
崔化兵同意,就把車子開出去,開到後山的那片濃密的竹林處,把車子停在路的裡邊,就放心地在車椅上休息起來。
雷鵬飛在車子的後排躺下,心想好在去年把竹林里的一條大蛇打死了,或者車子停在這裡,還有危險呢。
第二天早晨,他們在車子里吃著礦泉水和麵包。到七點三十六分,雷鵬飛就接到了韋芳芳的電話,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也有些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