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範睢使匈奴 上
而此時的關中之地,王翦、王齕領步卒二十萬對陣秦將龐煖、趙括、李牧所領的騎兵十萬。
雙方雖偶有摩擦,但是數月以來沒有發生過一次大規模戰役,秦軍是因為軍中多步卒,關中之地又地形平坦,抓不到趙國騎兵。
而趙國騎兵,是因為秦軍要麽據城而守,要麽大隊人馬一起行動,人數眾多,迫使趙軍不敢輕舉妄動。
也因此縱觀此時的各個戰場,燕齊河水以北之戰、秦楚南郡之戰、秦趙魏上黨之戰等諸個戰場上,這關中之戰是軍隊傷亡最小的。
雙方僵持至今,關中之地除了百姓遭到大肆侵擾,軍隊的傷亡雙方合起來也不足三萬。
此時的關中之地,王齕和王翦雖然足智多謀統兵有方,但是麵對趙軍的這種戰法,也沒有什麽有效的克製之法。
隻能是實行堅壁清野,將城池周圍村莊中的居民以及糧草、牲畜等物資,運往城鎮中聚集,然後據城而守,這樣雖然不能直接殺傷趙軍,但是可以有效保護關中民眾。
而此時的趙軍主將龐煖,看著手中的兩份信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因為隨著冬季的到來,以及秦軍堅壁清野策略的實施,近幾個月來一直以戰養戰的趙軍,首次遇到了危機。
找不到糧食戰馬也沒有草料可用,而龐煖手中的兩封信就是趙括和李牧寫來的,兩人的信中都對遇到的狀況進行了描述,和龐煖自己遇到的情況差不多,大同小異,都是缺乏軍糧,天氣嚴寒需要棉衣過冬等等的一些問題。
事實上,關中之戰折騰到現在,趙國的這十萬人牽製了秦國二十萬步卒防守各地,而且數月以來,破壞秦國大小村莊無數,燒毀房屋,搶奪糧食,可以說給秦國造成了巨大的困擾。
在龐煖看來,在一個月前就應該撤退了,畢竟沒有棉衣,僅靠一些從各個村莊裏找到的破舊衣裳,外加篝火取暖,麵對嚴寒的冬季,根本不是長久之計,但是若是自己率軍撤退,秦國關中的二十萬人就會迅速支援各個戰場,到時候趙國隻怕是會更加被動。
因此龐煖才咬牙堅持了這一個月,不過龐煖早就給趙王丹傳訊了,趙王丹也已經同意了龐煖的撤退計劃。
此時趙括和李牧的傳訊,讓本來還想再堅持幾天的龐煖決定,傳令李牧與趙括軍,今夜就出發,趁夜退走,三日後義渠城匯合。
之所以撤往義渠城,是因為此時的義渠城,至今任在叛亂的義渠人手中,秦人雖有二十萬大軍,但是麵對十萬趙國騎兵的不時騷擾,根本無法全力攻城,因此數月以來,義渠城一直在義渠人手裏。
除此以外,義渠城中還有此次十萬騎兵,數月以來劫掠的大量物資,其中有一部分龐煖打算留給義渠人,用來對抗秦人,給秦國留點麻煩,不過不會太多,因為很明顯義渠人打不過王齕手下的二十萬大軍。
留的多相當於把搶來的東西又還給秦國了,當然能帶走的也不多,不是東西少,而是不能帶,帶多了就會拖慢行軍速度,萬一讓秦軍逮住,就麻煩了。
就在龐煖帶著趙國的十萬騎兵撤退之時,秦相範睢也帶著一些禮物來到了匈奴部落聯盟首領所居住的城市,撐犁孤塗城。
此時匈奴的部落聯盟首領名叫孿鞮撐犁孤塗,被尊稱為撐犁孤塗單於,孿鞮是匈奴王族的姓,後來的頭曼單於、冒頓單於、老上單於、軍臣單於等等都是姓孿鞮。
(《漢書·卷九十四上·匈奴傳第六十四上》載,“單於姓攣鞮氏,其國稱之曰“撐犁孤塗單於”。匈奴謂天為“撐犁”,謂子為“孤塗”,單於者,廣大之貌也,言其象天單於然也。撐犁孤塗單於意為偉大的上天之子,和天子意思相近。)
眼看著已經要到匈奴部落聯盟首領所在的撐犁孤塗城,範睢像往常出使其他國家一樣,仔細思考著匈奴人目前的官職構成,最大的就是撐犁孤塗單於這位匈奴部落聯盟首領。
(沒有找到關於頭曼單於之父的記載,因此本書中設定撐犁孤塗單於是匈奴的第一位單於,頭曼單於之父,本名找不到,因將匈奴由部落聯盟逐步發展為王國,而備受民眾愛戴,被尊稱為撐犁孤塗單於,讀者可以理解為撐犁孤塗單於與其子頭曼單於在匈奴曆史發展中的地位和作用,類似於夏後禹與夏後啟在華夏族的地位作用。)
這位撐犁孤塗單於可不簡單,十多年前以不足二十歲之齡登上部落首領之位,十幾年來大力發展自己的部落,收複大小部落數十個,使自己的部落成為最大的匈奴部落,並被推舉為部落聯盟首領,除此以外,此人在成為部落聯盟首領後,設立了匈奴的大小官職,使如今的匈奴部落聯盟已經逐漸國家化。
匈奴的官職沒有文武官的分別,多是軍政一起管,分設有左右賢王,左右穀蠡,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等等。
自左右賢王以下至當戶,大者萬餘騎,小者數千,凡二十四長,立號曰“萬騎”,這些大臣皆是部落聯盟中各部落的首領,諸部落各有分地,逐水草移徙。
而左右賢王、左右穀蠡掌管著除了撐犁孤塗單於所在部落外,最大的幾個部落,左右骨都侯常駐王庭輔政,諸二十四長亦各自置千長、百長、什長、裨小王、相、都尉、當戶、且渠之屬。”
本來做好了準備要先去拜見撐犁孤塗城中,常年留守在撐犁孤塗單於身邊輔政的左右骨都侯的。
隻是當範睢來到這座穿滿了異域風情的城市外麵時,遠遠地竟然看到了一大群騎著戰馬的匈奴士兵。
這些人帶著騎著戰馬,穿著動物皮毛縫製的皮質戰甲,手中拿著彎刀,將範睢的出使使團圍在了中間,看起來就像是要搶劫,這將範睢嚇得不輕,自己可是個文官,可不會舞刀弄槍的,這一會要是打起來,怕是。。。
隨後通過使團中會說匈奴話的翻譯的描述,範睢才知道,這些人是撐犁孤塗單於王庭的戍守人員。
一番交流解釋範睢才得以進了這撐犁孤塗城,隻是與範睢所想的安排去住的地方不同,而是直接來到了撐犁孤塗單於的王庭大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