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還好清醒
她感覺自己不該來的。
“陛下，如果沁渝姐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她會傷心的。”
身為薑沁渝的身邊人，葉輕顏最是了解薑沁渝與周麗華之間的感情。
別看薑沁渝在別人麵前，對周麗華恭恭敬敬的，可葉輕顏卻知道，薑沁渝偶爾生氣的時候，就連周麗華都會選擇遷就她。
周麗華統一南域之後，這麽多年，還能保持住勤政愛民的勁頭，薑沁渝的功勞，或許要占上一半……她就像周麗華身上的一道韁繩。
要不然，以周麗華性格和實力，她放任起來，南域沒一個人能控製得住。
“噓！”周麗華豎起一食指放在嘴前，突然湊近葉輕顏，指了指她的那張大床說道，“小聲點，別讓沁渝聽到了！”
看到周麗華眼神中透露出的緊張和溫柔，一瞬間，葉輕顏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詭異的氣氛下，葉輕顏有一種立刻逃離的衝動。
周麗華腦袋認為，薑沁渝還活者？
亦或是其他？
“那陛下，屬下下去了！”葉輕顏壓低了聲音說道。
“去吧！”
葉輕顏正要腳底抹油，卻又被周麗華拉住。
“陛下，您，還有什麽事？”
“別在背後告訴沁渝，不許打小報告，知道嗎？”
“知道！”
“一定！”
陳浩看著狼狽離開的葉輕顏，有些無奈的看著身邊的周麗華。
周麗華現在這種情況，連他看了都一頭霧水。
她的確開始在入魔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可是，以周麗華的本事，但凡她還有一點“求生欲”，想要清醒過來，其實並不難。
陳浩很清楚，周麗華原本的確處於入魔的邊緣，有機會退回來……可是她卻硬生生的逼著自己沉淪。
就像一位遊泳冠軍，掉進了水裏，腿沒有抽筋，身體也沒有任何問題，頭腦還比較清醒，可她就是抱著自己雙手，選擇沉下去。
陳浩還記得，那時候，周麗華看著床上薑沁渝屍體，對赤血劍說了一句：沁渝走了，感覺沒什麽意思了！
具體什麽沒意思，周麗華當時沒有跟陳浩解釋。
可是，現在陳浩好像懂了。
對於放任自己的人來說，入魔，真的很上癮。
它能讓人渾身輕鬆，拋棄所有理智，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就跟人懶惰一樣，甚至比懶惰還有令人迷戀。
陳浩懷疑，如果不是南域還有魔族的存在，周麗華恐怕就會徹底瘋了！
作為女人，內心裏任性、自私，周麗華不缺。
作為女皇，她勤政愛民，打壓世家宗門，表現得堪稱完美！
責任感，周麗華真的一點都不少！
新兵已經訓練完畢，察天監傳來的情報也越來越頻繁，因為魔族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葉輕顏最近已經發現，周麗華的理智並沒有完全失去，隻要不殺人，不在禦攆內，她就十分清醒。
尤其在商量如何應對魔族的時候！
她的語氣依然沉著，思維依舊縝密，氣質還是那麽讓人信服，好像那個統治南域的睿智女皇又回來了。
就連徐盛他們這一班老臣，都稍微鬆了一口氣。
誰都不願意周麗華這時候出問題。
整個南域也隻有周麗華有這個威望和實力，能讓所有的武者、將領、世家宗門信服，讓他們信服。
誰都可以倒，但周麗華絕對不能倒。
誰都可以出事，但周麗華絕對不能出事。
“輕顏，你來處理一下！”
正在處理事情的輕顏突然聽到周麗華的呼喚聲，她放下手中奏折，案頭上，走折堆積如山。
傳國玉璽，同樣在輕顏身邊，方便蓋印。
最近很多事情，都是她代周麗華在處理。
“什麽事，陛下？”
周麗華怒氣衝衝的話傳入她耳內：“朕讓她們給沁渝梳頭，她們竟然說沁渝死了！”
葉輕顏揉了揉額頭，站起身來，向周麗華的禦攆走去。
看樣子，今天周麗華是命宮女進入禦攆了。
禦攆哪怕再封閉，時間久了，也會有灰塵。
周麗華怎麽看，都不像是那種會自己打掃衛生的主。
禦攆內，燃起了蠟燭，裏麵很幹淨，沒有灰塵，像是剛剛打掃過。
一具少女的屍首擺在地上，血灑了一地，她的手上，緊緊的握著一把木梳。
另一個丫鬟躲伏在地上，已經失去了意識。
“陛下，她們還小，不懂事，您不要跟她們計較！”她又補充了一句，“沁渝姐要是知到，你動不動就殺身邊的宮女，她會很生氣的。”
周麗華冷著臉，看著輕顏，朝葉輕顏揮揮手，讓她離開。
葉輕顏提著兩位宮女，她手上的兩位宮女的身體逐漸變淡，然後消失……
來到側殿內，她看著另一位額頭磕破的宮女，拔出腰間纏繞的軟劍，想了一下，還是沒有下手。
一盆水潑醒宮女，宮女見到葉輕顏了，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今天的事情，不能傳出去，你知道嗎？”
宮女哭泣道：“奴婢知道，奴婢一定守口如瓶，求葉大人放過奴婢！”
輕顏淡淡的看了俊俏的宮女一眼說道：“其實，我跟願意相信死人，死人總比活人能保守秘密！”
宮女眼淚嘩啦啦的流，可輕顏卻不為所動。
在她麵前哭的人，多了！
輕顏繼續說道：“放過你可以，不過你以後還是要跟在陛下身邊，照顧好她！”
“可是……陛下！”提到陛下，宮女就嚇得渾身發抖。
“隻要你相信，沁渝姐還活著，就不會有事……你怎麽選？”
宮女低著頭，咬著牙，哭著說道：“奴婢去照顧陛下！”
“很明智的選擇！”葉輕顏低聲鼓勵道，“嗯，去吧，記得處理一下傷口，換一套衣服！”
宮女認真的點點頭：“謝謝葉大人！”
“去吧，沒事的！”
葉輕顏看著宮女小跑著離開，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如果周麗華能時刻保持住清晰狀態，那就好了！
不過葉輕顏也沒有多想，反正出征的時間就要到了。
不需要再等多久，周麗華一定會隨軍出征，至於結果如何，葉輕顏也無法預料。
她隻是希望，一切都能如周麗華計劃的那樣。
畢竟，周麗華清醒時候的謀劃，雖然有些冒險，但還是挺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