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跟媽說說

  隨著日子越來越臨近，看著大家全心全意地打理婚禮的一切，甚至安排好了去夏威夷渡蜜月的日期，即使沈天成在忙，可他還是抽空陪小餘一段時間，看著他興奮地和她討論著去夏威夷的旅程，小餘幾欲開口，可心中無數的話語卻無法說出。


  這麽多人為她努力，如今已是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不管是沈家還是奇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已不是她說不嫁就不嫁了。可心中的恐懼卻越來越嚴重，壓得小餘整晚睡不著覺，精神極度萎縮，要不是每天擦拭很多粉底，遮住眼下的黑眼圈，才沒有被人發現異常。而自己勉強打起精神，麵對這一切。


  明天，明天就要嫁給他了，可小餘還是彷徨中，她煩悶地走了出去，來到了花房，正好曠雨柔在裏麵，小餘想了想，如今也隻有她可以訴說了。可抬起手卻沒有敲下去，要怎麽跟她說出心中的苦惱，最終還是放下手，轉身離去。


  小餘坐在車上，一個小時後，她來到了郊外的一處陵園。“你先回去吧！還有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在這裏。我會自己回去的。”


  “可是二小姐，若奇先生他們問起來怎麽辦？”


  “你是知道的，爸爸他們若知道我來這裏，肯定會不高興的。手機都關機吧，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我拿著你的手機了。”


  “二小姐，我還是在這裏等你吧，這附近的士車很少，我不放心你一人回去！”


  “隨你！那你慢慢在這裏等吧！”


  不久，她抱著一束鮮花來到了一處公墓。


  她放下了鮮花，仔細整理了周圍雜草後，蹲下來摸著墓碑上那張年輕女子的照片。一遍又一遍，每次自己受到委屈和挫折時，記憶中的母親總是細聲細語安慰她，總是能把自己逗得開懷一笑。


  “對不起，媽媽！好久沒來看你了！你會不會怨我呢？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要嫁人了，說來這是我第二次嫁人。可新郎卻是同一人。你說巧不巧？媽媽！我知道自己的心，我很愛他。可是，媽媽！愛他是一回事，跟他在一起生活又是另一回事。你說好不好笑，我有勇氣接受他的愛，卻沒有勇氣和他一起生活。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再走前世的路。我知道他對我很好，至少他不像前世那般無情，可我不知道他到底能愛我多久？”


  小餘坐在地上，背靠著墓碑，仿佛靠在媽媽身上一樣，繼續訴說：“媽媽！我太了解他了！他的愛是理性的，當他全心全意對人好時，會將人捧上天，猶如置身在天堂，可他一但不再愛你，決裂起來，瞬間將人打入地獄。我現在很幸福，可不知道這幸福能維持多久。一年，二年，三年，是更長，還是更短！”


  說到這，小餘望著遠方，這時，天開始下前蒙蒙細雨，而小餘卻一動不動地坐在原處，繼續說道：“說到這，我還有一事不明？媽媽，我明明改變了自己的命運，讓自己變得有用起來，不再是菟絲草。可為什麽總覺得命運朝原來的方向前進，那麽三年後，他會不會娶嫣然為妻？而我能不能逃過那場死劫？媽媽，我到底是改變了命運，還是重複前世的路呢？我都已經弄不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混亂了。媽媽，你說我要不要賭一把，就賭他的心，倘若賭贏了，我就是幸福的，可若賭輸了，怎麽辦？我再也承受不了那個痛苦了。媽媽，若是你，你該怎麽辦？”


  小餘靠著墓碑跟去世的媽媽說了整整一天的話，直到天快黑了，才從地上坐了起來。回到車上，她非常抱歉地對司機說：“真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麽久，回去吧！有什麽事我會替你擔著。”


  失蹤了將近一天，小餘剛回到家，就被人扯到了懷裏抱著，上麵傳來他的怒吼聲：“你上哪去了？打你電話又不通，你知不知道我擔心死了。”


  小餘輕輕退開他的懷抱，低著頭說道：“我心裏煩，所以到處走了一下，忘記時間了。下次，下次不會這樣了。還有司機，是我逼他陪著我到處逛的，你們不要怪他。”


  “傻瓜，都快嫁給我了，你應該是高興的，有什麽好煩的。”


  小餘笑了笑：“就是因為這樣，我心裏才煩，反正心裏有種失落感，想找個地方發泄一下而已。現在好多了，我沒事了！”


  聽到小餘地解釋，沈天成認為她說的有理，之前的擔心一消而散，從而沒有發現小餘的異常。當他還想留下來時，卻被兩人同時攔住了，一個是小餘，一個是雨姨。


  小餘看了雨姨一眼，聽著她對沈天成說的話，在旁點點頭，表示讚同她的話，沈天成無奈，隻能親了親小餘離開了。等沈天成離開後，小餘轉頭對曠雨姨說道：“媽媽，我先上去休息去了，今天有點累了！”


  “早點休息吧！明天做個美麗的新娘！”


  可當小餘躺在床上時，她腦海裏全是前世與天成生活的畫麵，一遍又一遍地不斷重複，直到天亮，小餘撐著有些頭昏的身體坐起來。


  沒多久，化妝師到來，可看到小餘的情景，嚇了一大跳，這，這哪是新嫁娘，盡管她笑著，可臉色非常的差的，化妝師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勉強遮住難看的臉色，可心中還是有些不好過。看出化妝師的失落感，小餘笑了笑，“你的技術水平很厲害，這麽難的妝你都能化好。我會跟大家說的。”


  等到一切都就緒，小餘穿著婚紗坐上新車，駛向教堂。但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問著坐在前的哥哥：“我們這是去哪？這不是去威爾康大教堂的路呀？”


  “你忘了嗎？天成請來了史密斯高級神父為你們舉行婚禮，可他非得到莫代爾大教堂，沒法，天成隻能將地點改了。你不知道嗎？早在三天前，他就通知所有到場的人。”


  “你說什麽？他請了史密斯神父嗎？你確定是他嗎？”


  “怎麽天成沒告訴你嗎？”


  “他沒說！隻是說要給我一個驚喜。”


  聽小餘這麽一說，奇浩海輕輕拍著自己的頭，歎道：“遭了，還驚喜呢？全被我透露了。這回天成可要氣壞了。”


  而小餘笑了笑，望著車窗外沒有回答他的話，心中的恐懼卻翻滾不停：“一樣的婚紗，一樣的神父，一樣的教堂，唯一不同的是時間不對，我，我到底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