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3章科長盯梢
招鍀淶一邊在小區繼續不緊不慢地散步,一邊耐心等待他兒子回來。
招鍀淶在小區散了整整一小時步,仍然沒等到他兒子回來。
招鍀淶心想:這混小子究竟在外面瞎胡鬧什麼呢?老子非得在小區等到他回來狠狠地訓斥這混小子一頓不可,不然的話,回到家裡當著兒媳婦的面,還不怎麼方便盤問和訓斥兒子呢,要是萬一盤問出什麼不利於兒子和兒媳婦關係的什麼事來,那還不會激化兒子和兒媳婦之間的矛盾?
這時候,輪到招鍀淶老婆對招鍀淶有意見了,她再次打來電話,怒不可遏地說道:「老公,咱一個小時之前打電話給你,你就說你已經回到小區開始散步了,現在都過去整整一小時了,你平時都習慣散半個來小時的步,別告訴我你今天晚上開始已經迷上了散步啊,你該不會像兒子一樣,這會兒還在外面忙碌什麼要緊事吧?」
招鍀淶當然聽得出來他老婆那怒氣沖沖的話里的潛台詞:無非就是懷疑咱招某人是找了一個借口說在小區散步,其實壓根就沒回來,而是可能在外面瞎胡鬧唄。
招鍀淶於是趕緊向他老婆解釋:「老婆,咱在樓下散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的步,都已經散出一身臭汗了,你要不相信的話,你趕緊下樓來瞧瞧吧;你都不知道,咱傻呼呼地在樓下散這麼一個多小時的步,無非是想在樓下等咱們家那混小子回來,悄悄地盤問和訓斥那混小子一頓;你說等那混小子回到在家裡,當著兒媳婦的面,還不怎麼方便盤問和訓斥那混小子,萬一盤問出那混小子果真在外面瞎胡鬧的話,讓兒媳婦知道的話,那還不會鬧得個一塌糊塗?」
招鍀淶的老婆聽了招鍀淶的解釋,心想招鍀淶還真不不愧為縱橫瀚海縣官場幾十年的老江湖,他就是老成持重得很。
隨後招鍀淶又繼續等了半個來小時,就在招鍀淶等得不耐煩的時候,他終於看到他那在瀚海縣政府辦公室接待科當科長的兒子開著車回到樓下泊車處。
招鍀淶氣不打一處來,用力拍打他家那混小子的車窗。
招鍀淶的兒子向招鍀淶招了招手,示意招鍀淶上車。
招鍀淶不知他兒子葫蘆裡面究竟賣的是什麼葯,招鍀淶滿腹狐疑地上了他兒子的車。
招鍀淶那科長兒子看到招鍀淶上得車來,向招鍀淶神神秘秘地說道:「老爸,咱今天晚上真的是去忙碌一件有關於你的要緊事,咱這趕來趕去急急忙忙的,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你別著急,讓咱先喝口水,再跟你慢慢道來。」
招鍀淶那科長兒子拿起車上一瓶礦泉水,喝了兩口水,壓低嗓門對招鍀淶說道:「咱向你透露一個消息,咱今天晚上從縣迎賓館忙完縣領導的接待安排準備回家的時候,咱剛剛上車發動車輛,打開車窗想換一下新鮮空氣,突然看到你那下屬諸葛嫣然隨著今天晚上一起在縣迎賓館吃飯的那兩位海歸博士上了停在旁邊的一輛豪華名車,並聽他們說去翠雲山風景區的那家私人會所,於是就準備跟蹤他們一下,以探究一下諸葛嫣然與那兩位海歸博士會不會是有什麼不尋常的什麼關係;他們坐的是一輛豪華名車,咱發瘋似地開著自己的車,緊趕慢趕才趕上他們,看到他們一直進了那家私人會所,老爸,你還別說,那家私人會所一般的人還進不去,他們實行的是會員制,幸好咱是接待科科長,那可難不到咱這個接待科科長,咱一個電話直接打給那私人會所總經理,才經過特許進了那家私人會所。」
招鍀淶那科長兒子又喝了一口礦泉水,繼續說道:「咱一開始還以為諸葛嫣然與那兩位海歸博士去那私人會所究竟幹什麼,沒想到諸葛嫣然與那兩位海歸博士開了一間茶室喝茶,咱當然不能進那間茶室去聽他們究竟談論些什麼,不過這可難不到咱這個接待科科長,咱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也在那間茶室旁邊開了另一間茶室,慢慢悠悠地等,一直等到諸葛嫣然與兩位海歸博士離開那間茶室,在其中一位博士去為從省城來的海歸博士安排住宿,諸葛嫣然在與會所總經理聊天的時候,咱悄悄地塞給那間茶室服務員兩百塊錢小費,問諸葛嫣然與兩位海歸博士到底談些什麼隱密事,那服務員說他們三人其實也沒聊什麼隱密事,聊來聊去就是聊在瀚海縣投資興辦企業的事,那服務員還說看樣子那女的像是什麼領導,她總是滿腔熱情地介紹瀚海縣的招商引資優惠政策,而且像是很迫切希望一位從省城來的客商能夠儘早拿定主意在瀚海縣投資興辦企業。」
招鍀淶聽到他那科長兒子忙活了老半天,似乎都是瞎忙活,於是便作出一副嚴肅的神情,威嚴地對他那科長兒子說道:「兒子,你也真是有閒情逸緻,竟然還有閑功夫去搭理諸葛嫣然與那兩位海歸博士的事,好吧,沒什麼事,趕緊上樓回家去洗洗睡吧;還有記得回到家裡跟你媳婦好好解釋一番,就說你一直在縣迎賓館忙碌安排從省城和雲海市來的客人公務接待,咱剛才聽你老媽說你媳婦看到你遲遲沒有回來都開始鬧彆扭了。」
招鍀淶說罷,拍了拍他那科長兒子的肩膀:「兒子,你辛苦了,走吧,趕緊回家。」
招鍀淶那科長兒子卻一把拉住坐在副駕駛位的招鍀淶:「老爸,咱還沒說完呢,俗話說『功夫不負有心人』,咱今天晚上忙活了大半天可不是白忙活,還是有一些成果的,後來,咱看到諸葛嫣然上了另一位海歸博士的車回瀚海縣城,咱於是又跟著他們的車往瀚海縣城趕,咱一開始還以為那一對男女還是去酒店開一間房,可惜並不是,那海歸博士是開車送諸葛嫣然回縣機關幹部宿舍大院;咱於是跟著他們到了宿舍大院,咱雖然沒看到那海歸博士在諸葛嫣然下車時與諸葛嫣然有什麼卿卿我我的親昵舉動,可是倒聽到諸葛嫣然親切地叫那男的『雲韜』,那男的也親切地叫諸葛嫣然『嫣然』,看樣子他們倆的關係非同一般呢。」
此時此刻,招鍀淶迫不及待地問他那科長兒子:「那什麼雲韜有沒有送諸葛嫣然上樓回家?」
招鍀淶那科長兒子回答道:「那倒沒有,那什麼雲韜等諸葛嫣然走向她住的那幢樓的時候,便開動他的豪車緩緩駛離;咱也是感到奇怪,聽他們倆彼此之間的稱呼感覺那兩人關係非同一般,可是那兩人一整個晚上又沒有什麼親昵或者親熱的舉動。
招鍀淶聽到他那科長兒子的回答,大腦里不禁迅速思考起來:諸葛嫣然與那什麼雲韜究竟是什麼關係呢?夫妻關係?應該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也並不像;或者是前男女朋友關係?又或者是純粹意義上的好朋友關係?
招鍀淶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於是便對他那科長兒子說道:「兒子,你辛苦了大半個晚上,趕緊上樓回家,早點休息吧。」
招鍀淶父子倆一起回到家裡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來鍾時間,招鍀淶那一臉憤怒的兒媳婦一看到她丈夫是與她那副縣長家公招鍀淶一起回來,她那張黑臉便馬上陰轉睛起來,她相信她那接待科長丈夫應該是在忙碌公務接待方面的事才這麼晚回到家來;她也知道她那接待科科長丈夫的工作性質就是為縣領導安排公務接待,縣領導的重要公務接待沒結束的話,他那接待科科長丈夫又豈能先溜之大吉?況且他那接待科科長丈夫也是剛剛在兩個月前才由副科長提撥擔任科長,一個新提撥不久的科長為了在縣領導面前好好表現一番加加班也是可以理解嘛。
招鍀淶那接待科科長兒子幾個月前才剛結婚,他兒子小倆口的新房剛剛裝修好不久,小倆口擔心剛裝修好的新房會有污染,於是便暫時在招鍀淶家先住一段時間,打算等到裝修污染揮發消散乾淨的時候才搬到新房去住,況且招鍀淶就這麼一個獨生兒子,小倆口在副縣長家好吃好喝的,小倆口當然也樂不思蜀。
招鍀淶回到家裡,洗了一個熱水澡之後,回到卧室,關好房門,招鍀淶老婆便壓低嗓門問道:「老公,你剛才在樓下有沒有好好盤問一下咱們家混小子,他果真是在外面忙碌什麼要緊事嗎?該不會是在外面瞎胡鬧吧?那混小子可是才剛結婚幾個月呢,三十來歲的人了,該不會還沒一份定力吧?」
招鍀淶當然不會把他那寶貝兒子今天在外面忙碌了大半個晚上,其實是為他這個副縣長而忙碌的實情對他老婆和盤托出,因為招鍀淶當然理解他那寶貝兒子是擔心那個有著年齡優勢和名校背景優勢的縣長助理諸葛嫣然,可能撼動他這個副縣長的地位,而這種官場上的事,招鍀淶不想與他那在縣圖書館干著悠閑工作的老婆交流。
招鍀淶於是輕描淡寫地對他老婆說:「老婆,你這擔心可就是有些多餘啦,咱們家寶貝兒子也算是有一些出息的人了,三十來歲就已經是縣政府辦公室接待科長,他這個新提撥不久的接待科長有一股幹勁和衝勁那是自然,他適當加班加點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好了,時間不早了,趕緊休息吧。」
招鍀淶雖然雖然吩咐他老婆趕緊休息,可是他自己卻難於入眠,招鍀淶在反覆思考著兩個問題:那個協助分管全縣招商引資工作的縣長助理諸葛嫣然與那什麼海歸博士商人尉遲雲韜究竟是什麼關係?那個縣長助理諸葛嫣然究竟能不能撼動咱這個分管全縣招商引資工作副縣長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