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傳言與躁動
杜良曉等人聽到的好消息就是,縣委書記歐陽麗華即將調走。
作為歐陽麗華看好的人選林鋒權,這不是什麼好消息,對蘭靈芝來說也不是什麼好消息!
林鋒權和陳珂志的秘書協調后,將酒宴設在了玄武鎮的大灶上,一則為了顯示陳珂志的親民,二則要給杜良曉面子,很多領導人都知道歐陽麗華書記要調走了,然而,唯有林鋒權蒙在鼓裡。
就連陳珂志身邊的秘書都對林鋒權另眼相看了,曾經那份崇拜瞬間化為烏有。
林鋒權也是一個十分敏感的人,他似乎覺察出來了什麼問題,然而,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勁。
工作人員和副職們坐在了大廳,林鋒權和杜良曉陪同陳珂志等人坐進了包間。
陳珂志想給林鋒權難看,直接讓杜良曉坐在了自己的身邊,卻把林鋒權安排在門口的座位上,連他的秘書位置高都沒有。
還好林鋒權培養了呼延輝,他不可能讓林鋒權站起來端茶遞水,如果換做老杜,那麼林鋒權要陷入十分尷尬的地步。
杜良曉把林鋒權恨之入骨,一則他的親哥哥鋃鐺入獄,二則,林鋒權不把他這個鎮委書記放在眼裡。
杜良曉開始敬酒,一圈下來本來應該林鋒權敬酒,然而,陳珂志直接說:「好了,玄武鎮鎮委書記敬酒了就可以了,這一畝三分地,還是一個人說了算的好!」
林鋒權能聽出陳珂志話裡有話,心裡說,狗雜碎,老子連你老婆都上了,她還懷上了我的種,你他媽牛逼什麼?!
這是典型的阿Q精神,不過,這樣一想林鋒權的心裡就平衡了許多,不讓敬酒算逑,老子又不是閑得慌!
官場中,在酒桌上就可以看出一些事情來,林鋒權覺得杜良曉跟陳珂志之間非常要好,而且很可能一起玩一個女人的關係。
杜良曉附在陳珂志的耳邊嘀咕了幾句,陳珂志首先是瞪大眼睛,而後看了一眼林鋒權,有種得意洋洋的笑容從嘴角延伸開來。
林鋒權沒有理會這兩個狗雜碎,他暗下決心,要是老子再進一步的話,你杜良曉死定了。
在雁鳴縣向來就是鎮委書記和鎮長嚴重不和,好似傳染一般,最初是化仙鎮開始,現在蔓延到了全部鄉鎮,好似鎮委書記不厲害不耍威風,這個世道就不成為世道!
這酒喝的林鋒權很是鬱悶,他看了看手錶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陳珂志和杜良曉還沒有散席的意思。
林鋒權再怎麼被排擠,他還是不能走,走了就是他的大不敬,因為,不僅僅一縣之長在飯局裡,還有常務副縣長、主管農口的副縣長、文教衛生的副縣長、紀檢委書記、組織部部長以及農業局局長、林業局局長、水利局局長、土地局局長等等副縣級和正科級領導人。
官場和現實世界一模一樣,它是無比的勢利和殘酷,一旦他們感覺到你沒有了勢力和靠山,他們恨不得一腳踩死你,至於他們想到的林鋒權的二弟林鋒義,他們只是心裡覺得一個小小的暴發戶而已。
由於地方太小,局限思維太大,所以導致他們對林鋒義的偏見。
政壇講究的就是一個勢,如果勢倒了,金錢毫無用處,因為那些官員來錢路太多,何必沾染你那點騷氣!
林鋒權掃了一圈后,在想,肥頭雜耳、大腹便便、道貌岸然、口是心非、爾虞我詐等等的貶義詞用在這些人身上,一點都不為過!
這些人才是小小的九品芝麻官,或是再高一點點而已,他們總以為世界是他們的,天下是他們的,女人全都是他們的,老百姓卻丟在了一邊,他們在心裡認為老百姓是刁民!
然而,真正的刁民他們又束手無策,甚至和黑澀會搞在一起。
林鋒權看了一眼組織部部長譚德延,這就是一個非常的狗雜碎,斂財不擇手段,甚至傳言他麾下養不少閑人。
就因為塗志鐸和林鋒權競爭玄武鎮鎮長一事,譚德延把林鋒權恨之入骨。
只是譚德延鑒於不敢直接對抗縣委書記歐陽麗華,以及遠在北塔市林氏集團公司董事長林鋒義而已,要不然他早已經收拾了林鋒權。
組織部部長譚德延倒是不知道林鋒權和公安局局長齊麗菲已經同居,他們的感情升華到了一定程度。
林鋒權看出陳珂志很高興,而且異於常人的高興,似乎不正常。
林鋒權想不通陳珂志有什麼高興的呢?
直到十一點半了,陳珂志才醉意朦朧地說:「再好的宴席終有一散,林鋒權你留下收拾東西,我們走了。」
陳珂志帶著杜良曉等人走了,林鋒權站在鎮政府大院里目送他們離開,他心知肚明,杜良曉將會帶陳珂志等人去革新市,或是景安縣。
林鋒權在想,也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自己可以靜一靜。
當林鋒權突然轉身之際,千惠在他身後,把林鋒權嚇了一跳,趕忙問道:「你們還沒有走嗎?」
千惠低聲道:「到你辦公室說,這裡不方便!」
林鋒權看了看手錶,低聲道:「已經十二點了,你有什麼事情嗎?我恐怕人家誤會。」
「林鎮長,哪有那麼多誤會。」
副書記呼延智拿個小手電筒走在了林鋒權的身邊,林鋒權笑著說:「你們兩個呀!我還以為玄武鎮有什麼動靜了!」
他們三個來到了林鋒權的辦公室,千惠關閉了門,走在了林鋒權的身邊,低聲道:「林鎮長,大事不好,歐陽麗華書記很可能要調走,而且是被上級部門調查。」
「啊?不可能吧!」林鋒權問道。
呼延智點了點頭。
林鋒權癱坐在了椅子上,看著天花板,猶如五雷轟頂,此時此刻他真想見到歐陽麗華,可是,自己從何見呢?!
「要不然,他們那麼高興,你瞧一瞧杜書記那嘴裡,還有陳縣長身邊的那個秘書,從前是怎麼一副嘴裡,現在又是怎麼一副嘴臉。」呼延智說。
「恐怕,縣政府這邊的人已經在歡慶!」千惠說。
林鋒權點了點頭,看著呼延智說:「煙呢?就你那劣質煙!」
呼延智遞給林鋒權一直支三塊錢的紙煙,他趕忙給林鋒權點燃,林鋒權抽了幾口,連連咳嗽,千惠趕忙說:「林鎮長,還是身體要緊。」
林鋒權擺了擺手,還是堅持抽完了那支煙。
這時,齊麗菲打來了電話,問道:「親愛的,你還不下班嗎?」
「剛把陳縣長一行人送走,我這就回來。哦對了,家裡還有菜嗎?」林鋒權說。
「沒有了,冰箱里的剩菜我倒掉了,怎麼了?」齊麗菲問道。
「沒事,等我,過一會兒就回來。」
呼延智趕忙說:「我讓我兒子給你鬧幾個菜帶回去。」
林鋒權擺了擺手,看著千惠和呼延智微笑著說:「沒事,天塌不下來,我覺得歐陽麗華書記會挺過去了!」
千惠和呼延智點了點頭。
他們三個走出了林鋒權的辦公室,呼延輝和兩個通訊員還在樓下等著,這讓林鋒權很感動。
林鋒權看著呼延輝微笑著說:「謝謝你們了,那些剩下的羊肉和菜你們幾個分配的拿回去,要不然一下子就壞掉了。」
「謝謝林鎮長!」呼延輝流出了眼淚。
「怎麼了這孩子?」林鋒權摸了摸呼延輝的頭髮,笑著問道。
「林鎮長,有人說您和歐陽書記一根繩上的螞蚱,歐陽書記倒了,您也……」呼延輝抽泣起來。
這時,呼延智的老婆穿著睡衣出現了,看著林鋒權微笑著說:「嫂子在這裡謝謝你,改天一定來我家吃飯。」
她拍了拍兒子呼延輝的後背,低聲道:「林鎮長才不會那麼容易倒呢!」
這句話林鋒權很感動,無論她是為了孩子而替自己舒心,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反正林鋒權很感動。
從前他見到呼延智的老婆就躲開,覺得這樣的女人少見面的好,然而,在這關鍵時刻,她還是用心選擇,站在了呼延智的身後,也相當於默默地支持自己。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牽一髮動全身,呼延智的老婆和宣傳部部長顏如憶關係不錯,顏如憶又是歐陽麗華的死黨,私底下是好閨蜜。
林鋒權心裡說,呼延智的老婆年輕的時候絕對是一個美人,現在還風韻猶存,要不然,那麼多人喜歡和挖牆腳!
她的一對隆起明晰可見,Ru溝兒很深,林鋒權躲閃開了她的眼神,看著呼延智微笑著說:「我看到你們一家三口,不,還有一個在嫂子肚子里,我覺得你們很幸福,好好過日子,生活永遠是自己的,別人只是給我們帶來麻煩,或是一時的快樂!」
這話說的的呼延智的老婆臉兒羞紅,不過,她還是沖著林鋒權點了點頭,因為,他們都是正科級領導人,只不過她是一個軟正科級而已,沒有任何實權!
林鋒權開著車和千惠離開了鎮政府大院,呼延輝等人回到了大灶房,他們將剩下的羊肉等東西分開拿回家裡了,第二天還能吃,要不然一下子就壞掉了,因為,明天是星期六,鎮政府沒幾個人上班,這裡不同於香鎮,畢竟玄武鎮鎮政府在城裡辦公。
林鋒權將千惠送到了她家樓下,而後開著車在立交橋上賣燒雞去了,因為,他這次喝酒確實沒有讓自己舒心,心堵得慌。
林鋒權買了一隻燒雞,又炸了蘑菇等吃食,回到了家裡。
齊麗菲穿著睡衣跑出了卧室,看著林鋒權問道:「你怎麼了?這半夜了還想喝酒嗎?」
「我心情不高興,聽說歐陽麗華書記被調查,很可能得倒台!」
「不可能吧!」齊麗菲看著林鋒權說。
「所有人都這麼說!」林鋒權看著齊麗菲露出的半個美房說。
「應該沒事,歐陽麗華書記是何人,她可是百變金剛,沒事!」齊麗菲搖了搖頭微笑著說。
「但願如此!」林鋒權走進了廚房,拿了盤子,坐在地攤上和齊麗菲吃著燒雞和炸串子,喝著百威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