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轉折（3）
離開趙天然辦公室的時候，袁自立有了一定的底氣，淮揚至德陽的高速公路，他是知道的，因為與淮揚市利益關係不大，所以，市委、市政府並不重視，受益的是德陽市，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麼，可以解釋秦家投資的原因，但是，高速公路建設是有期限的，公路修完了，水泥銷到哪裡去，秦家不會無的放矢，一定還有其他的理由。
袁自立分析了這個原因，趙天然表示理解，要求袁自立直接到省城去，弄清楚原因，省委、省政府多半知道國家的相關政策，袁自立提及了文山縣缺資金問題，趙天然毫不猶豫，批了50萬元錢，要文山縣政府直接到市政府辦理，趙天然知道，袁自立做的這件事情，需要大量的開支，這個時候，市政府要儘力支持。
晚上，袁自立回到了省城，抱了抱冰倩后，袁自立沒有休息，直接找到了程識益。
「爸，我想弄清楚裡面的原因。」
「自立，你的分析是對的，秦家不會僅僅看著高速公路，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高速公路的事情，我聽說了，因為東南亞金融風暴的影響，國家計劃擴大內需，刺激消費，據傳，明年將開始動工修建這條高速公路。這一定是秦家投資的原因之一，自立，易省長剛剛從北京回來，你可以去問問他，他應該知道一些消息的。」
「爸，我想著對水泥廠進行改制，秦家投資以後，文山縣對水泥廠沒有了管理權，按照南方省的用工機制，秦家不會允許正式工人的存在，這件事情，不是我想做的，可非做不可，秦家一定會提出來這件事情的，您看怎麼樣。」
「自立，你看得很遠，西林市進駐了幾家外資企業，已經改變了用工機制，明天，我叫人找一些資料，你好好看看，這是大趨勢，無論早晚，都是要施行的，水泥廠趁著這個機會，進行改制，是一件好事情，工人的抵觸情緒小一些，我會支持你的。」
「爸，我有些擔心，企業改制，中央提出好久了，可是，真正動作的，還不多，這件事情，沒有太多的經驗可以借鑒，萬一出什麼事情了，不好交差啊。」
「自立，不要擔心，看準了，就大膽去做，詳細調查、認真準備，企業改制，做到公開、公正、透明，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這件事情，你如果決定了，明天找到易省長，也可以彙報初步想法。」
「爸，我知道了。」
「自立，還有一件事情，你心裡有底就行了，易省長馬上要出任省委副書記了，主管黨群，這件事情，我想，對你是有利的。」
林凱茵準備了宵夜，袁自立吃的很舒心，程識益和林凱茵看著袁自立，眼神里充滿了疼愛，這個女婿，他們很滿意。
袁自立知道，中央在慢慢改變省、市、縣的領導體系，原來分管黨群的副書記，主要是管組織，還有很多的副書記，各自管著一塊，從97年初開始，副書記的職數減少了，分管黨群的副書記，管的範圍大了很多，組織、宣傳、政法、社會發展等等，紀委的地位提升了，紀委書記出任了同級黨委副書記，應該說，分管黨群的副書記，實際上是黨委的常務副書記了，地位和以前有了較大的區別。易祥林出任分管黨群的省委副書記，對袁自立來說，當然是好事情，自己現在是縣委書記，下一步的發展，與易祥林就有著很大的關係了。
心情愉快的袁自立，回到家裡以後，看著程蔚蝶越來越可愛，兩人晚上折騰了好幾次，弄得程蔚蝶懷疑袁自立在文山縣是怎麼過的日子，袁自立趕忙轉移話題，可憐巴巴說，精力都攢下了，回到省城就要發泄。
一大早，袁自立趕到了省政府。
要見到易祥林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不過，袁自立和朱益新的關係不錯，朱益新自然知道袁自立和易省長的關係，早就幫著袁自立安排時間了，袁自立只有30分鐘的時間，所以，袁自立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說三件事情，秦家和文山縣談判的事情，水泥廠改制的事情，文山縣的救濟款的事情。早上，田斌和周義海都打來電話，彙報了準備的情況，不需要過多準備，所有情況都是清楚的，材料是現成的，已經抽調了8人組成專班，跟著周義海到南方省，這些人，統一到了淮揚市，對外說是出差，嚴格保密行程。
給易省長的彙報特別順利，超過了預定的時間，易省長詳細詢問了秦家的態度、投資的額度、文山縣的準備，帳是很清楚的，投資成功，文山縣的財政收入，馬上就超過億元了，也就是說，文山縣馬上就甩脫了貧困的帽子，這可是省市政府的功勞啊，一個長期吃救濟的貧困縣能夠脫貧，而且有了長遠發展的保證，易祥林當然高興了，何況，這件事情是袁自立做出來的。
「自立，文山縣的水泥廠談判如果成功了，省政府馬上要取消文山縣的所有補助款項，你要有思想準備，財政收入過億元了，不可能還是貧困縣的。」
「易伯伯，今年的可不能少啊，您看，是不是多給點，嘻嘻，如果談判成功了，就是最後一次了。」
「你小子，就想著要錢，好吧，我來想辦法，自立，好好乾，如果能夠讓文山縣快速擺脫貧困，你功勞不小，文山縣在省政府可是掛了號的，誰都知道文山縣太窮了。」
「易伯伯，除了高速公路的原因，我認為，秦家一定還有其他理由，否則，他們不會這麼著急的，文山縣談判人員明天就要到南方省了，您如果有什麼內部消息，可要告訴我啊，我也能夠在談判中，為文山縣多爭取利益啊。」
「自立啊，你更成熟了，不錯，我不能明確說，因為東南亞金融風暴的影響，國家估計要變動住房政策了，也是刺激消費的一種做法。」
「易伯伯，就是說，國家允許開放房地產了，哎喲，我明白了，秦家太厲害了，難怪這麼猴急，一定要在12月動工呢。」
「自立，我看你才是猴急呢，對了，小軍年紀不小了，你勸勸他，早點解決個人問題，他的事業已經很不錯了，這方面，你的建議是對的，這傢伙，現在有錢了，他的母親一天到晚都*心他的個人問題，偏偏這個小軍，一點都不著急。」
「易伯伯，我一定給易國軍說，現在，國軍是成功的企業家了，個人問題一定是要謹慎的，我也希望他早點成家，家庭事業雙豐收。」
「你小子，挺會說話的，好了，時間已經過了，中午小朱陪著你吃飯，我有事情，你說的水泥廠改制的事情，我支持，這方面，老程是專家，他會幫助你的，我就不多嘴了。」
中午，袁自立和朱益新找了一家小餐館，兩人吃的很痛快，沒有客套，他們相互看好，袁自立現在是縣委書記，年輕，有發展前途，朱益新現在是常務副省長的秘書，馬上就是省委副書記的秘書了，前途自然是不用說了，袁自立讓司機早準備好了塑料袋，裡面是4條中華香煙，禮輕情意重，袁自立每次到省城，都沒有忘記給朱益新準備禮物。
吃飯後，袁自立匆匆回家，打了招呼，然後到省計委，程識益已經準備好了改制的材料，仔細叮囑了袁自立，表示水泥廠改制的時候，省計委會派出專家協助。
袁自立要趕到淮揚市，周義海一行是翌日早上的飛機，晚上，袁自立要將獲取的情況通報給田斌和周義海，掌握談判的少許主動權。
5點鐘，袁自立趕到了淮揚賓館，田斌、周義海等候好久了，下午飯是趙天然吩咐市政府安排的，趙天然要親自參加。袁自立考慮之後，想著機會正好，吃飯的時候，說出這件事情，算是彙報安排一齊完成了。
趙天然到了淮揚賓館，袁自立、田斌、周義海在賓館門口等著，趙天然沒有帶任何人。包間里，坐了滿滿一桌，文山縣參加談判的人，都在裡面。
「袁書記，情況怎麼樣？」
「趙市長，情況基本弄清楚了，秦家投資，基於兩個原因，一是您說起的淮揚至德陽的高速公路，預計是明年上半年開工，二是國家準備開放住房政策，也就是說，從明年開始，可以進行商品房的開發了，這件事情，目前還沒有大規模宣傳。」
「袁書記，不錯，了解了這些情況，對談判很有好處，你們是怎麼想的，有什麼談判底線？」
「趙市長，我們是這樣的考慮的，文山縣注入資金5000萬元，佔有30％的股份，水泥廠現有的工人全部安置，另外，擴大規模后，對工人的需求增加了，必須要使用文山縣的工人，至於土地等方面的投資，文山縣可以做出讓步，談判如果成功了，水泥廠馬上進行企業改制，相信秦家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秦家有了水泥廠的管理權，不會允許有正式工人的存在，肯定是要實現聘用制的，這方面，南方省普遍都是這樣。」
「嗯，田縣長、周縣長，你們有什麼看法嗎？」
田斌和周義海都是搖頭，興奮的神色溢於言表。
「好，袁書記，你為文山縣做了一件大事，為市委、市政府做了一件大事，文山縣能夠擺脫貧困，你居功至偉，我已經和老鍾商議過了，市經貿委派出兩人，同你們一同到南方省，這次的談判，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有必要的話，我會到南方省，見見秦家的人。」
趙天然舉起酒杯，主動給袁自立敬酒，袁自立趕忙站起來，一口乾了。
大家沒有多喝酒，有重要職責在身上，眾人不會多喝酒。
飯後，市經貿委的兩個專家已經在賓館等候，田斌和周義海沒有客套，一行人進入了房間，開始交流情況，商議談判細節。
袁自立輕鬆了，送走趙天然後，袁自立獨自在大街上閑逛，談判的細節，他不會關心，也不想關心。轉著轉著，袁自立總是感覺有些不對勁，他想來想去，突然想到了朱國祥，朱國祥是市委書記，在所有事情的過程中，袁自立壓根沒有想到朱國祥，朱國祥建議將他弄到文山縣出任縣委書記，表面看是重用和提拔，其中的原因和滋味，袁自立是明白的，所以，在袁自立的心裡，早已經忘記了朱國祥。
袁自立迅速給田斌打了電話，這件事情，必須給朱國祥彙報，朱國祥是書記，淮揚市的一把手，不給書記彙報，走到哪裡都說不通這樣的道理。
袁自立和田斌趕到市委大院，朱國祥的住處，袁自立很清楚，袁自立內心期盼著，朱國祥不要出門，在家裡就好了。袁自立的運氣不錯，朱國祥沒有出門，剛剛在外面吃完飯，回到家裡。在朱國祥家裡，袁自立顯得很拘謹，他詳細彙報了水泥廠的相關事情，當然，袁自立仔細考慮了彙報方法，盡量減少朱國祥的不滿，他明白，這件事情，朱國祥肯定已經知道了。不出袁自立的預料，朱國祥沒有說什麼，只是勉勵袁自立和田斌，一定要成功，要搞活文山縣的經濟，早日擺脫貧困局面，其他什麼都沒有說。
袁自立離開的時候，顯得有些悻悻然，朱國祥對自己的影響，不是一般的不好，不過，袁自立已經不是太在意了，有了易祥林的支持，朱國祥也不能完全阻止袁自立前進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