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未婚夫
香爐裏的馨香化成嫋嫋煙霧慢慢飄散開來,氤氳的迷霧似欲將真實的一切掩蓋。
百思不得其解的林希若隻好佯裝自己頭疼欲裂,記不得這許多事情了,隻好麻煩大嬸能夠細細告知。
幸好大嬸並未起疑,也真當她是傷勢未好。“謝小姐啊,你放心,我們夫人已經看了你的信物了,知道你現在的困境,所以你就安心在這裏養好傷做我們的少奶奶吧。”說著還不忘掩嘴一笑。
“信物?你是說那個包袱?”希若覺得怎麽越聽越亂了,“你能不能說清楚一些,我怎麽又成了少奶奶了?”
“哎呀,謝小姐,你真的全忘啦?你不是拿信物來蘇家認親的嗎?”大嬸一臉詫異。“我們夫人看了你包袱了你父親寫的信了,說你們家鄉被那可恨的日本小鬼子霸占了,你父母不幸遭了難,讓你帶著信物來蘇家認親。我就說少爺那麽大了未娶親,原來早已經定下了你這門娃娃親啊。。。”這位大嬸繼續發揮她喋喋不休的功力了。
林希若這下子全明白了,原來在車站被人追趕的那個女子姓謝,她是要來蘇家認親的,隻是不知道是何緣故被人追趕來不了蘇家才托她來報信的。
隻是在她昏迷未醒來不及相告的時候,蘇夫人才錯將她當成了來認親的謝姑娘。這下麻煩就大了,希若心裏想,我可不想成為那個冷冰冰的蘇少爺的未婚妻,一想起他那張冷漠的臉不禁打了個寒顫,真是可惜了那麽一張好看的臉。所以她必須向蘇夫人解釋清楚自己隻是來報信的而不是來認親的。
“念霜,你醒了?陳媽,我不是吩咐你她醒了要及時來稟告我的嗎?”說話間從門外進來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她身穿寶藍色旗袍,領口和袖端鑲繡著金絲花紋,靠肩處盛開一朵牡丹。盤起的發間隻插了一隻翡翠簪子,簡單又不失典雅,一看便知是大戶人家的夫人。想必這就是蘇夫人了。
“奴婢是隻是關心一下謝小姐的傷勢如何了好去向您稟告,沒想到夫人您就過來了。”這位大嬸原來叫陳媽,一見的蘇夫人就一副低首順從的模樣。
“我也是不放心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你那麽快就醒了,念霜,你覺得還有哪裏不舒服嗎?”蘇夫人一臉關切地看著她。
念霜?謝念霜?是那個女子的名字?這名字到是比她林希若這個名字好聽,隻是她是林希若而不是謝念霜,所以她必須解釋清楚。
“我。。。”
“夫人,奴婢剛才問過謝小姐了,她許多事情都記不得了,連自己姓謝都忘了,依奴婢看她八成是失憶了,這大夫不是說。。。”還沒等希若說出口這個多話的陳媽又滔滔不絕的搶先開口了。
“不是的,我是。。。”希若有些急了,現在她才覺得多話的人也有些讓人討厭。
“什麽是又不是的?怎麽連話也說不順了?大夫隻是說你身上有輕微的擦傷,頭部有輕度震蕩,沒有說會失憶這麽嚴重呀。唉,還真是可憐的孩子,父母遭遇了不幸現在你又失憶,接下來的生活你該如何過呀。。。”說著蘇夫人還掏出手帕擦拭眼角,好像真的很傷心的樣子。
“不過你這失憶也隻能怪笑軒這孩子這麽不小心撞到了你,但是你放心,你好好在這養傷我一定會找最好的大夫幫你醫治的。”蘇夫人鄭重承諾。
希若隻能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蘇公館的人都那麽喜歡打斷別人說話的麽,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就被這主仆倆你一句我一句全部事情都定論完了。
希若突覺得心好累,若是在跟她們解釋說自己不是謝念霜的事情,肯定又是沒完沒了的一堆廢話了,她好想什麽都不說,讓她們怎麽說就是怎麽樣好了,但是讓她冒充謝念霜這樣可以嗎?她又想起蘇夫人剛才說的話,她以後的生活該怎麽過呢?
是啊,她是從未來穿越而來的,在這陌生的地方無依無靠,她以後的生活該如何過呢?她可不想流落街頭哪一天被炸彈炸死了也說不定。如果跟蘇夫人說實話她還會收留自己,像現在一樣對自己好麽?希若忽然害怕起來,她不敢賭這一把,而且她相信沒有誰會無緣無故就對一個陌生人好的。
她該怎麽辦?冒充還是不冒充?如果冒充她就要嫁給那個冷冰冰的蘇少爺,如果不冒充她的溫飽就會出問題。
林希若在心裏做天人交戰的時候,蘇夫人見她眉毛糾結得快成一條線了,心想這孩子是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麽?於是緊張地問到“念霜,是哪裏不舒服麽?快躺下來吧,睡了這麽久了餓了吧,等下你梳洗一下我再叫下人送些吃的過來,瞧你這弄的烏漆抹黑的。。。”
希若看著這麽關心自己的蘇夫人,想起了自己老媽,現在自己突然失蹤了她應該很著急吧,再想想自己來到這裏後一直是被他人驅趕的“乞丐”,第一個對自己好的就是眼前這個蘇夫人了,她不禁有些心酸和委屈,一股水汽湧上眼睛,她趕緊拉過被子蓋住臉不想他人發現。
“夫人,少爺回來了。”一個婢女進來稟告。
“哦?那叫他進來吧。”蘇夫人吩咐。
一會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門口走進來,來人一副冷峻麵龐,一雙如海般深邃的眼似要把人吸進去。他薄唇冷挑淡淡的說到“娘,您原來在這裏。”
“是啊,我來看看念霜好些沒有,你來了就好好跟人家道個歉,我和陳媽去吩咐廚房做些吃的過來。”說完,陳夫人就起身準備走向門口。
“是。”淡若開的水回答,毫無滋味。
蘇夫人和陳媽都出去後房間一時安靜下來,希若用被子蒙著臉她不想見到冰塊男。她想起他的車撞到她的那天,他不知錯就算了,還一副高高在上的臭屁樣,想想都覺得可恨。而他還是謝念霜的未婚夫,不知道謝念霜知道自己的夫君是如此冷酷會不會覺得難過,幸好希若是現代人才不會被他嚇到。
香爐裏的香已經燃燒了一天,隻剩下點點灰燼,餘香淡淡彌漫在空氣裏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氛圍。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房間裏一片沉寂,久到希若認為那個冰塊男已經走了,於是她悄悄掀開被子。然而。。。。。。
日落的餘暉撒滿房間,將這對男女的身影描繪到牆上,這真是個有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