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飛來橫禍
任朝陶還未到達自己的府邸時,卻在半路遇見了她心心念念許久的人。
“公主!”
任朝陶聞言回過身去,還不等她反應過來,便被人捂住了嘴拉進了小巷之中。接著便聽見一個聲音道:“公主恕罪,在下剛才多有冒犯。然而情況緊急,容不得在下細想。”
“與賢哥哥!”任朝陶並不在意他說的話,隻是一見到他,便立刻伸出手將他的一隻手臂環住,像隻小兔子一樣猛地蹦了起來,歡喜道:“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人家等了你一天呢!”
夏與賢聞言,剛才嚴肅的表情微微融化了些,本想對她說一句生辰快樂,卻想到此刻情況緊急容不得這些溫情之語,便道:“公主,咱們先不說這些。那些包圍公主府的人,你可看到了?”
“恩,我正準備前去訓斥他們。府上著了火不知道進去救人,還攔著府中的賓客不讓他們出來,實在膽大包天!”任朝陶的話音未落,隻見夏與賢搖了搖頭,十分痛苦地抬起眼看向她,見她一臉懵懂的樣子,稍稍猶豫了一下,終是閉上了眼低聲道:“公主,皇後娘娘與二皇子,均已自殺身亡了。”
任朝陶聞言驚得立刻放開了一直環著夏與賢臂膀的手,她睜大了雙眼,看向夏與賢痛苦的表情,忽地抬手拍了他一下,笑道:“與賢哥哥,今兒是我的十七歲生辰,你這樣與我開玩笑,我是會生氣的。”
“公主,水衡都尉杜詠告發二皇子以巫蠱之術陷害聖上。聖上大怒,礙於正在西行狩獵而並未立刻降罪二皇子。二皇子一時慌了手腳,趁著聖上西行狩獵還未歸來,便派兵抓捕了杜詠。聖上得知後大怒,命人將二皇子投入地牢,二皇子不從,率兵與禦林軍在任安城中大戰了數日,兵敗逃亡途中,便懸梁自盡了。”
夏與賢一麵說著,一麵不時地看向任朝陶。隻見她臉上的神態從最初的錯愕,到震驚,接著又複歸於平靜。待他說完時,他隻看見一個麵無表情甚至還帶著詭異笑意的任朝陶。
她自小便知道,皇室中的父子之情,從來不及皇位至尊。
當年她的大弟弟早夭,她以為父皇必定會悲痛欲絕,卻不曾想根本不是如此。父皇非但不曾安慰她痛不欲生的母後,反而愈發疏遠了母後,冠冕堂皇的一句“相對而立更添悲傷之情”便轉而投入後宮之中其他美人的懷抱。失去的幼子之痛似乎根本不曾在他心上留下一絲痕跡。
之後她的四弟出生,宮中謠言四起,說她早慧聰穎的四弟是“天人下凡”,幾乎是瞬間觸怒了她那將皇位看作生命中唯一摯愛的父皇。好在母後力挽狂瀾,早早撇清與那謠言的關係,才使她還在繈褓之中尚不知世事的四弟與父皇之間的隔閡漸漸消弭。
“父皇因此大怒,遷怒於教子無方的母後,將母後也逼上了絕路。如此還不解恨,便下令要將皇後所有子女一網打盡,封地在外者,一律帶回任安問罪,是麽?”
任朝陶並不需要夏與賢再說下去,便已猜出了那些圍在她府邸四處的皇家侍衛是何居心。她抬眼看向夏與賢,似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低聲笑道:“早從舅舅離開任安那年我便有預感,陸家的好日子似乎也隨著舅舅的離去就要到頭了。”
隻是沒想到竟來的這麽快。
“不就是要抓我回任安麽,我去就是了。”
任朝陶正欲走出小巷,卻被夏與賢攔住了去路,他看著她,皺起了眉頭道:“我之所以攔住你就是為了不讓你回去送死,你還不明白麽,皇上抓你回去不會是審判,而是直接問罪!”
“母後的孩子裏,朝唐、朝煬與朝予還不到出宮自立府邸的年紀,他們待在母後身邊,估計此刻也是死罪難逃。”任朝陶說著,將麵前的夏與賢推開道:“隻剩四弟朝慎遠在燕京,這會兒應該根本不曾得到消息。與賢哥哥,你輕功驚人,馬上功夫也曾經受我舅舅親自指導。”
她咬了咬唇,長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了出來,將夏與賢的手緊緊地抓在手心之中,毅然道:“算是我求你,你不要管我,趕緊快馬加鞭去燕京通知我四弟,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要回到任安。”
“公主!”夏與賢聞言不禁揚高了音量,他搖了搖頭,道:“此時不是你任性的時候,要去燕京,你必須跟我一起去。”
“無妨。”任朝陶擺了擺手,眼底劃過一絲淩冽之氣,她抬眼看向他道:“我不能再跟與賢哥哥耽擱下去了,我的公主府裏還有不曾逃出來的賓客,若我此時不出麵,他們更不會放過他們。”
“我任朝陶邀請的每一個人,我都要讓他們平平安安地回到他們來的地方。”
任朝陶說著,不再給夏與賢反駁的機會,便向著公主府的方向飛奔而去。
“少爺,少爺,您快看!”
公孫舜與懷辭剛剛到達城門口的驛站,便看見剛才他們離開的地方冒起了濃濃的煙霧。懷辭長舒了一口氣道:“呼,幸好少爺不曾因為貪酒而混進那公主府。要是因此除了什麽意外,懷辭也不用活了。”
公孫舜聞言不禁將手放上了剛才任朝陶送與他的酒壺上,心下也暗自在想,幸好是任姑娘阻了他一道,不然這會兒定會困在那公主府中。
這樣想著,公孫舜握著酒壺的手猛地收緊,他的瞳孔忽地放大,看向懷辭道:“懷辭,我定要再去見任姑娘一麵,你在這裏等我!”
“誒?少爺!少爺你別走啊!”
可還未等懷辭攔住公孫舜,便看見公孫舜已然抬腳升空向著城內而去,懷辭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跟了上去。
“少爺您會輕功,可屬下隻能兩隻腳跟著跑,您倒是慢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