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到底值不值
莫名其妙給人誣陷，莫名其妙被人關押，莫名其妙受罪。
能忍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雖然明知道眼前這個警察是來幫著自己的，可是心裏麵的委屈，卻依舊是忍不住。
至於那位民警倒是沒怎麽在意，隻沉默了幾秒鍾之後，才猶豫著開口。
“是……韓先生。”
“是韓先生。”
不過僅僅隻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而已。
可是，在入耳的那一瞬間，卻很幹脆地澆滅了顧暖音心底的火花。
這一次，一直等到對方走了，她也沒有再發問。
隻是扯過那條被送來的毯子裹住自己，走到椅子上坐下，突然就咧嘴笑了。
笑的根本停不下來，甚至都彎下了腰身。
等到過了許久，剛才那位民警再次帶著人進來時候，看到的就是抬著頭，呆呆地望著天花板的女人。
淚流滿麵。
“暖音別怕，我來了。”
以為她這是被嚇得，走在後麵的趙歡快步上前，將人給攬在了懷裏。
然後就聽到了喃喃的囈語。
“你說，到底值不值得啊……”
“什麽？”
聽雖然是聽見了，可是有些吃不準她到底在說些什麽，趙歡便再次開口問了一聲。
結果顧暖音隻是搖了搖頭。
“算了，沒什麽。我們現在，能走了嗎？”
這個地方，講真的，她還真就是一點兒都不想待。
至於李夜那邊怎麽樣了，也沒有絲毫想要去關心的念頭。
在拘留室，當著人民警的麵兒，趙歡自然也是不好說什麽。
等到護著人出了派出所的大門，才徹底隱忍不住，有了要發火的跡象。
“這一次韓相臣真是太過分了，都已經到了這種時候了，還是兩口子慪氣的時候？
他怎麽還敢不來？
就算是不為了你，也該為你肚子裏麵的孩子好好想想！”
大約是之前哭過，已經發泄的差不多了。
此時的顧暖音看上去，倒是平靜很多。
隻仰著頭，有些失神地看著天空，喃喃自語。
“都已經到了晚上了啊？
難怪在裏頭會覺得那麽的難熬。”
被關了整整一天了呢。
原本在裏麵的時候，趙歡就被她的眼淚刺激的有些激動。
畢竟認識這麽長時間了，還真就沒見這女人那麽哭過。
結果現在又看到她那副樣子，雖然人是在努力笑著的，可越是這樣，就越發看得人心酸。
抑製不住的憤怒油然而生，想都沒想，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來。
“我給他打電話。”
隻是界麵還沒滑開呢，就被一直突然伸過來的手給死死捏住了。
顧暖音的表情還是剛才那個樣子，語氣也是淡淡的。
好像隻要有空氣稍微流動一下，就會被吹的沒了。
“不用了，可能他是在忙吧。
趙歡，我累了，我們回家吧。”
提到回家，不其然地又想到了那個讓她愧懼，也充滿了希望的地方。
頓了頓，唇角下意識地抿了一下，繼而笑開，故作輕鬆地又補上了一句。
“回你家！”
知她的心意，也覺得既然韓相臣這個時間沒有出現，就算自己真的打了電話，未必有用。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自己總歸是能夠找的見他就是了。
也就沒有再繼續堅持。
“好，我們回家！”
隻是……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間了，去哪裏打車？”
派出所本來就不是在繁華地帶，加上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抬眼望去，整條街麵都冷冷清清的。
別說是出租車了，就連人的影子都沒一個。
之前趙歡接到電話的時候人還在外麵，也沒來得及回去開車，現在……
正在懊惱，或許是感受到了兩個女人的心意，轉眼之間就見到，一輛豐田緩緩開了過來。
“真是太好了，想什麽來什麽。
不過好像是私家車，也不知道載不載人。”
話音剛落，就看到那輛車很幹脆地在她們麵前停下。
一張帥氣的臉，從車窗裏麵伸了出來。
“女人，我來接你回家。“
“嗯？”
微微詫異了一下，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麵色平靜，沒有任何驚訝的顧暖音，趙歡訝然。
“咦？
這位帥哥看上去好麵熟的樣子。”
剛說完，車裏麵的人倒是“噗嗤”一聲笑了。
“趙歡姐姐，你難道不知道，用這樣的話來跟男孩子搭訕，已經落伍了麽？”
“！顧林生！
好久不見，姐姐都快認不出你來了，來，趕緊讓姐姐看看，你心心念念的肌肉鍛煉出來了沒有？”
本來就是久別重逢的熟人，再加上兩人的刻意，氣氛很快就被熏染的熱鬧了起來。
可惜的是，不管耳邊兩人如何，顧暖音的一張臉，卻始終都是淡淡的。
見狀，另外兩人也隻能訕訕閉上了嘴。
“趕緊開車，去我家，沒看你姐姐都累成什麽樣子了麽？”
“她才不是我姐姐。
還有，不用去你家了，我們自己有家。”
為了試圖轉移顧暖音的注意力，不管有用還是沒用，車裏你一言我一言的話語，就沒有中斷過。
在汽車的尾煙裏，漸行漸遠。
一直等到他們徹底的走了之後，才有一道人影探頭探腦地從派出所裏麵出來。
遠遠望著前麵離開的車子，一臉的愧疚。
“顧醫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可是他們說，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就……唔……唔唔……”
自言自語的話還沒說完，身後的黑暗中，突然就竄出了幾個人影。
為首的很幹脆地捂住了李夜的嘴巴。
剩下的幾個，身手利落地直接抬起他的人，就往麻袋裏麵裝。
前後不過眨眼的時間，一夥人已經轉移到了旁邊的巷子裏。
收緊袋口扔下去的同時，皮鞋，拳頭，甚至是棍子，統統不約而同地就招呼了下去。
除了一開始的兩三聲慘叫之外，剩下的痛呼，都沒心知肚明的李夜咽在了自己的肚子裏。
隻發出了幾聲悶哼來。
大概也是意識到了他們的無用功，這邊汽車裏麵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沒有去問顧林生怎麽知道自己出事的消息。
也沒有去問，他這段時間明明消失不見人影，怎麽突然又出來了。
顧暖音隻是略帶倦容地枕在趙歡肩頭上，朝著前麵充當司機的人淡聲吩咐。
“先送歡姐回去，完了我們再回家。”
沒有插話，不代表就沒有聽見。
剛剛顧林生嘴裏麵說的那個他們的家，雖然時隔許久，也有了些許的陌生。
可是在這個時候，也是不錯的選擇了。
聞言，嬉鬧完畢的趙歡繼續擔憂。
“不需要我陪著你？
要不然，還是去我那裏吧。”
“沒事，你明天還要上班的，林生會照顧我。”
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楚此刻顧暖音臉上的神情。
隻覺得她的聲音格外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