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是時候了
“喂?您好?”
“陳賀!陳賀呢?”
“額……請您稍等。”
猛然之下還有些驚訝,反應過來之後顧暖音便急不可耐地追問,生怕要是稍微慢上一點兒,對方就會直接掛了電話。
好在這回陳賀總算是沒有做出那麽沒品的事情來,悉悉索索的響動之後,話筒裏麵還是傳來了他的聲音。
聽上去異常的疲倦,就好像已經有好幾天都沒有睡過覺一樣。
“顧小姐?找我有事。”
“有事,當然有事。你已經回來了?”
事實上,從知道韓相臣生病住院以來,她找陳賀,也從來都是因為他的事。
“我現在先要去辦點兒事情,估計不會用太長的時間。
等我回來之後,會去醫院找你。
既然你現在已經回來了,那麽也應該是時候將他現在的具體情況仔細的告訴我了吧。”
也是這段時間心裏實在是承受了太多的壓力,加上韓夢蘭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再也不想繼續什麽情況都不了解地等下去,顧暖音出口的語氣異常的生硬。
帶著些個根本不容對方辯解的架勢。
“希望到時候,陳醫生你別再繼續有什麽需要出國之類的急診了。”
這種命令式的口吻,還真是跟顧暖音一貫的風格極為不搭,想象著她此刻的表情應該是有著怎麽樣的嚴肅,就是一件讓人感到十分好笑的事情。
然而這話這端的陳賀,視線微微朝著自己前方某處瞄了一眼,別說是笑了,卻連扯動唇角的動作,也做不出來。
好在倒也沒有什麽猶豫,很直接地便開口應下。
“好,沒問題。”
聲音聽上去稍微有點兒遙遠,不過倒是也清晰。
想著此刻韓相臣或許也會在他身邊,顧暖音一直凝神靜氣地捕捉著。
然而,話筒裏麵傳來的,除了陳賀的聲音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
略微有些失望之餘,也是驚喜不已。
“真的?”
或許是一直被應付成了習慣的緣故,現在猛然聽到陳賀竟然會回答的這麽痛快,顧暖音還有點兒不適應。
不過倒也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那太好了,就這麽說定。
不會需要太長時間,最多一個小時,我就會趕過去。
不過……”
明明昨天也是提前約好的,可是她過去的時候卻是撲了一個空。
在已經有了前車之鑒的情況之下,她還是難免有點兒擔心。
應該也是看出了她的擔心,陳賀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放心,現在也差不多到了可以跟你仔細說的時候,等你遲一點過來,我一定會事無巨細,將他所有的事情給你交代清楚。
一清二楚!”
一字一頓,說的有點兒用力。
“嗯,好。那多謝了。”
聽在顧暖音的耳朵裏麵,好像是對方在慎重保證。
卻壓根就沒有感覺到,話筒這邊,沒有任何懼意地迎上對麵病床上男人威脅的目光,陳賀一臉肅穆。
“呼,終於能見到了。”
從昨天到現在,雖然是經曆了各種的提心吊膽,不過好在最後的結局都還是好的。
現在,就連陳賀這邊也變得這麽好說話起來。
既然能將韓相臣的實際情況告訴給她知道了,那是不是也代表,她終於可以見到他的人了?
都已經過去一個半月的時間了呢。
而且,按照那個男人的性格,如果情況依然還不是很好的話,想必也不會讓自己知道。
現在陳賀的妥協,是不是也從另外一方麵說明,韓相臣的治療非常的成功?
這麽想著,竟在一瞬間就心急如焚起來,也就是現在已經坐在了相亦派來的車上,若不然的話,恐怕就算是要爽約,她也會飛奔去醫院了。
好事連連,果然是厄運將要過去的兆頭,如此時刻,應該會是好生活來臨的預兆吧?
心情格外的舒暢,甚至就連陰雲密布的天氣都無法影響到她。
搖下車窗,顧暖音將手稍微伸出去一點兒,一臉明媚的笑意。
“風雨總會過去,陽光應該就要來臨了吧?”
自言自語的話語這才剛剛落下去,手掌上竟然就沾染上了一點兒濕意來。
起初還沒有什麽感覺,不過很快,隨著手上的水漬越來越多,一眼望出去,外麵竟然就滴滴答答地下起了雨來。
笑容僵硬,縮回手,木著一張臉將車窗關上,顧暖音忍不住開始催促了起來。
“你好,能麻煩司機把車再開快一點兒嗎?我這邊遲一點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有些趕時間。”
真是,相亦這到底是在搞什麽神秘?
要去哪裏直接說不就好了,竟然還事先隱瞞著?
而且該死的是,這條路幹嘛要修的這麽長,都已經走了這麽長的時間了,竟然還不到?
心裏有了別的事情牽掛著,埋怨的也就有些無理取鬧的意思。
正想著要不要幹脆找個合理的理由給相亦打電話,約在改天再見時,目光再一次無意識地飄到外麵,顧暖音卻是一下子就愣住了。
“怎麽……會來這裏?”
醫院這邊的特護病房裏麵,剛剛經曆了一場兵荒馬亂般的急救,穿著特殊防護服的醫護人員們各個看上去都像是要散架的樣子。
可即便是這樣,也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還是守在各自負責的醫療儀器前麵,緊張地盯著上麵的數據看。
生怕一個不小心,導管連著的令一頭,躺在床上的人就會徹底的斷了呼吸停止心跳。
跟他們不敢大意的表情比較起來,站在病床前麵的陳賀看上去,則是一臉的凝重。
關了手機免提掛掉電話,麵無表情地看著外貌已經有了巨大變化的男人,他漠然開口。
“好了,你現在也聽到她的聲音了,應該沒有什麽放不下的。我已經安排好了,半個小時之後你就可以出發。”
說完之後頓了頓,眼底卻又有了明顯的不滿。
“我知道你的意思,隻不過這件事情我無法替你隱瞞。
就算撇過這件事情壓根是因她而起的事實不談,單單是你們兩個之前的關係,她應該也有知情的權利。
不然萬一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話……
也不是我故意嚇唬你,作為醫生,還是要很負責地跟你說一句,你現在的情況十分不容樂觀。”
在看過去,病床上的人已經憔悴的不成樣子。
整張臉看上去消瘦到完全變形不說,就連一貫銳利的眼神都變得黯淡無光。
蒼白的臉上青澀的額血管若隱約現,不帶一點兒血色。
此刻明明對陳賀的話感到生氣的不行,想著要開口反對,卻是也不做到了。
就算是已經很努力了,可仍然還是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
甚至連抬一下頭的動作都幾乎成了奢望,更加別說要直接起來阻止了。
似乎是很滿意對方沒能打斷自己,陳賀直接一錘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