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4:喝了多少
左夷涵回來的時候已經是臨近六點鍾,黃昏的空被夜色撕碎,滲透出幾點黑暗,街道上已經亮起療光,這座古老的城市被裝飾得莊嚴而絢麗。
找到工作後她去了LaRinascente,一直逛到了下午四點,像是報複似的瘋狂刷卡。
前,她無意間在房間裏發現了一張卡片,在他晚上回來後提醒了一句,這男人對自己了句“留著吧”後,走進了浴室。
她還是低估了他的財富和賺錢能力,自己逛了大半,連這卡裏十分之一的錢都沒用完,悻悻地離開了商城,去magcafe喝了不少種特色的雞尾酒。
待了兩個時才回到家,家中菲傭問她有沒有吃飯,左夷涵已經再沒胃口吃東西,回答了句“我已經吃過了”後,提東西上了樓。
她把“戰利品”放到衣帽間裏,回到二樓主臥的浴室,發現唐弘毅竟然正睡在床上。
左夷涵有些驚怔,他今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見他睡得正熟,左夷涵於是努力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放輕放慢了動作,心翼翼地走進浴室裏去泡了個澡,把身上的酒味洗掉。
溫熱而帶著縷縷花香的水流,浸著身體,全身上下的疲乏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繼而漸漸升溫。
結束後,她擦幹身上的水珠,抹完了保養品回到床上,褪下身上那件僅有的浴袍,輕輕躺到唐弘毅身畔。
男人輕闔雙目,胸口在一下一下地微微起伏。
初次見他時,他還隻有十六歲,那個明朗俊秀、瀟灑恣意的翩翩少年郎,仿佛一抹最燦爛最灼熱的陽光,照進自己黑暗而陰冷如沼澤般的生活裏。
無論歲月如何匆匆流逝,都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俊朗的五官依然立體猶如雕塑,皮膚依然細致緊實。
處在夢鄉的他,劉海垂下來,在雙目周圍蓋了一圈陰影,容色間的冷漠和陰沉被弱化了,那份柔和溫暖的氣質和珍貴誘饒暖色,重新被蘊濃。
仿佛回到他們初次交融的那一晚,她從睡夢中醒來,他環臂摟抱著自己,她也是這樣抬頭看著他如月光般皎潔的容顏,看了許久許久……
酒精的作用逐漸強大,盡管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左夷涵也發現這張臉龐在自己眼中愈發模糊。
她閉上眼睛,輕伏在他的肩頭,霎時間激越滿懷,滿足而欣喜地彎起了兩邊的唇角。
一隻手的指尖輕觸他的腹部,滑過那精雕細刻般的人魚線和腹肌,一點一點向下……
然而觸碰在肩口的臉頰,卻突然在這片光潔的肌膚上觸到一絲異樣。
她睜開眼睛,目光頓時定格在了他左肩的那道傷口上。
心口好似有根針刺進去,一點一點朝深處去,疼痛緩緩滲開。
左夷涵湊近,在他這傷口上落下愧悔而歉疚的一吻,情深而帶著傷痛。
正沉浸於此時,自己那在被裏的手突然被一把攫住。
“幹什麽?”
傳來沉冷的聲音,驚了左夷涵一跳。
她像個幹壞事被抓包的孩子,眼中不住地淌過驚慌之色,暈開在醉意之中,愣愣地望著唐弘毅。
唐弘毅這時才打開眼皮,望向她的目光澄澈而清明,眸色深如屋外的黯夜:“喝酒了?”
沒等到她回答,反而隻見她垂首彎下了嘴角,下一瞬,一道忍耐到極致的嗚咽聲就漏了出來。
唐弘毅心下一顫,這時發現她臉上兩朵紅暈愈來愈深,像三月裏初綻的桃花。
她是真的醉了。
“怎麽了?怎麽了?”他抬手輕輕地拂去左夷涵臉上的淚,眸色疼惜愈濃。
他知道,這女人平時的冷漠和高傲,全是她為了掩飾內心的脆弱和傷痛的虛假外衣而已。
幼年遭遇家中變故,失去雙親,早已讓她習慣了用冷漠的外衣將自己包裹住,是偽裝,亦是保護。
酒精作祟,讓她將這層外衣悉數褪去,隻剩那個脆弱而可憐,渴望愛和保護的女孩。
他也知道,她的酒量很好。大二開學典禮那,一個高年級的男生垂涎她這個新生(左夷涵比唐弘毅低一屆)的容色,一個勁地給她灌酒,沒想到最後是他自己被喝倒了,她還清醒得很。
現在這模樣,她是喝了多少?
想到這裏,唐弘毅覺得頭疼欲裂。
“你都不讓我碰……”左夷涵癟了癟嘴,抽噎著抱怨道,“氣!”
“我……”
剛才他是下意識的舉動,以為那不可能會是她,才及時製止。
一鬆下力氣,自己的手被她反握住,一把拉過,直接放在了她的心口。
感受到她的心跳,再看這個女人,她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看,我都會讓你碰的……”
唐弘毅想將手抽出來,這女人伸出另一隻手將其牢牢地箍住,他歎了口氣,有些鬱悶道:“你到底喝了多少?”
“不多……”左夷涵伸出三根手指,“七杯……”
感覺不對,她又多伸兩根手指,“對!七杯。”
唐弘毅鬱卒,隻得先作罷,雙手扶著她,想讓她睡下:“你睡一會兒,我去給你做點吃的,想吃什麽嗎?”
“我想吃……你……”
話音還未落,唐弘毅隻聽一聲“啊嗚”,繼而便驚覺肩膀上傳來一陣尖銳的痛!
都君子動口不動手,女人可真是又動口又動手!從前暴揍他,現在還咬他。
也隻有她,能一次又一次讓自己痛!
“我去給你煮碗粥,好不好?”唐弘毅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像在哄著一個孩子。
“不要。”左夷涵卻拒絕,雙唇觸在他的傷口,變成了吻。
“喝那麽多酒又不好好吃東西,你也想得胃病是不是?”唐弘毅忍不住加重了語氣。
“你凶我……”眼淚來就來,盈滿了眼眶裏,讓她看上去楚楚可憐。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唐弘毅少見她這般撒嬌柔弱的模樣,哪裏還能拒絕什麽,把她攬入懷裏,緊緊地抱著安慰。
“你還知道我是誰嗎?”唐弘毅突然問她,生怕這女人已經神誌不清,隻把自己當個陌生男人。
那他可就要瘋了!她對不知道是誰的陌生男人都可以這樣?
“你是我老公……”左夷涵依偎在他懷中,聲音微醺,卻依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