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再臨
「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
第二天一早,周紅醒來時說道。
這是一種噁心的腥臭味,異常難聞。
「我找找。」陳理自然也聞到了,起床找了半天,最後在周紅的提醒下,才發現這臭味來自於自己,他身上滲出一層淡灰色的油光,連身下的床墊都為此污染了一大片。
他一想就明白了。
他連忙拍了好幾張清潔符,這才把卧室和自己身上的污濁給去掉。
「別擔心,這是好事,最近體術有突破,估計就因為此。」陳理笑著解釋道,臉上略有些得意。
「嚇死我了。」周紅這才轉憂為喜,忽然她看著陳理,神色怔怔道:「你好像變得年輕了!」
「是嗎?我看看!」
他拿過周紅的銅鏡,就著地下卧室里日夜通明的油脂燈照了照。
昏暗的光線下。
他發現自己的皮膚變得紅潤白皙了不少,臉上的色素和暗沉盡皆消失。
由於這一年來煉體和修為的接連的突破,體態強健,身體健康,又其他散修那樣四處奔波,相比穿越之初略顯老態的中年之容,他已經年輕了不少,連眼角的魚尾紋在這一年裡都慢慢淡去,看著也就三十歲的樣子。
但如今,卻彷彿又年輕了好幾歲。
若說自己二十歲,那肯定有些顯老,但若說自己二十七八歲,估計根本沒人懷疑。
變化還不止於此,此刻他感覺全身上下無一不輕鬆,渾身充滿著活力。
一夜之間,消逝的青春彷彿又重新回到這具身體上。
他打開遊戲面板。
赫然發現自己的壽命,已經從昨天剛突破時的「41126」,變成了「41128」。
上午,陳理給過來找周紅的張淑娘開門。
一看到陳理,她眼睛就滴溜溜的一直盯著他瞧。
陳理人逢喜事精神爽,就笑道:「可是覺得年輕了。」
張淑娘連連點頭:「大叔,你咋變的好看了一些哩!」
真是個好姑娘,這話聽著怎麼就這麼舒服呢。
其實他臉型本來就不錯,濃眉大眼高鼻樑,雖談不上多英俊,但也相貌堂堂,只是一直以來都被年齡和膚色掩蓋了。
如今他皮膚紅潤白皙,健康光澤,驟然年輕了好幾歲,這種英姿勃發之氣一下子就顯現出來了。
「以前就不好看嗎?」陳理笑道。
張淑娘頓時瞪大眼睛,半響沒言語,最後才艱難道:「也好看大叔我去找周姨了。」
「去吧去吧!」陳理無奈。
話音剛落。
張淑娘便如小鳥似的從他身邊飛快經過,在原地留下一陣香風。
煉臟帶來的變化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日子,隨著持續煉臟,陳理每天都有大量毒素排出,身體愈發顯得年輕活力,精力旺盛,體力充沛,渾身充滿活力。
如此,一直持續了十餘天。
每日排除的毒素才變得微不可察。
他看著已經只有二十五六歲了,壽命也增長到132歲之多。
他的變化還是不可避免的引發周圍的注意,每次外出都會迎來幾句羨慕的恭喜聲。
不過也僅限於此了,這裡是修仙世界,一次修為的進步,就能讓人年輕一些,又有什麼好驚訝的,他只是年輕的更多了一點。
特別是聽到女兒說起此事,特意上門打望的張彥,那言語中的酸味就別提了。
自從陳理包銷了他的符籙之後。
每每看到陳理,就想到自己大筆的錢被他賺走,他就心中發堵,飯飯吃不好,睡睡不香。
但徒呼奈何。
他一個制符為生的符師,本就不善爭鬥,在受過一次傷后,就更加畏之如虎,在現在這種混亂形勢下,只能繼續忍受剝削。
如今看著變得年輕英俊不少,明顯修為大進的陳理,愈加瞧不順眼。
傍晚。
下午一場雷陣雨,路面滿是淤泥和泥漿。
有時候一腳下去,都能沒入半個腳背。
除非會飛,否則這種路,任你修為再高也沒用。
陳理一腳輕一腳重的踩著軟爛的污泥,走在去趙林家的路上。
這段時間,棚戶區幫派之間的摩擦,又開始激烈起來,經常可看到三三兩兩的幫派中人,聚在路邊,一邊旁若無人的聊天,一邊注意著路過的陌生人。
「自己對目光的感應越來越敏銳了。」
他感覺著背後時有時無的窺視,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應,特別是一些帶有的惡意目光,更是如黑暗的火炬,尤為清晰。
「劍術的煉肉、煉臟,讓我的意識也連帶著變得更加強大,或許要遠超同階。」他手指彈飛一隻飛來的蒼蠅,心中若有所思。
一路過來,陳理渾不在意的態度。
還是引起了幫派的注意。
很快就有人圍了上來。
「過來幹什麼的?」
「走親訪友,路過此處。」陳理止住腳步,打量了一圈四周,拱手道:「還請各位讓出一條路,行個方便!」
「先別急,道友還是講講來自哪裡,去往何處。」領頭的幫眾盯著陳理,笑著說道,對方神色鎮定,面對自己這邊四人圍住,竟渾不在意,似乎相當有底氣。
當然,若是普通人,也吸引不了他們的注意。
「現在這條路都不能通行了嗎,你們是哪個幫派的?你們幫主是誰?」陳理微笑著說道。
陳理的聲音不大,輕聲細語,面帶微笑,但配合著那張滿是橫肉的凶臉,領頭的幫眾猛然想起了什麼,只感覺一股寒意從心頭躥起,心跳都差點漏了半拍。
「我們是綠河幫的人,敢問道友是何方神聖?」領頭的幫眾拱手道。
「我什麼都不是,我就一賣肉的,好好地路,幹嘛堵著,讓開讓開!」陳理笑道,看著對方已明顯服軟,便大手撥開人群,繼續前行。
直到陳理走遠。
一個小弟才出聲問道:「大哥,剛才為什麼不攔住他?」
「攔個屁啊,想找死嗎,知道這位是誰嗎?」領頭的幫眾心有餘悸,雙腳都有些發軟,他看了眼已經快消失在遠處的身影,抹了下額頭的細汗,壓低嗓門道:
「綠河坊兩大不可招惹的人物,聽過沒?」
「沒有!大哥,快說說。」
「我也是聽幫主酒醉時無意中說起第一,自然是虞家的築基老祖,高高在上,實力自不用多說。第二就是這位了,以獵殺販賣妖獸肉為生,無人敢惹,人稱賣肉佬,曾在坊市以一敵八,一晃眼的功夫所有與之為敵的人都被全部斬殺,一個都沒逃掉,凶威赫赫。
那些被殺的人可不是什麼弱者,能在坊市劫道搏命的每個都至少有練氣中期的實力。」
「呵!」
「嘶!」
所有人聽得臉色蒼白,倒吸了口冷氣。
「大哥,這是這次的靈石,一共3顆中品靈石加78顆下品靈石。」趙林遞過一個錢袋。
陳理接過錢袋。
數了一遍。
分了對方39顆下品靈石的分成,便重新一一裝回錢袋。
這段時間趙林幾人又陸續賣了三件中品法器,加上賣符所得,他手頭上積蓄已經有33顆中品靈石之多。
「最近有什麼消息?」陳理問。
「昨天虞家的器符店開張了,大哥聽過沒,以後賣法器估計不好賣了。」趙林收好靈石,一臉擔憂道。
「他們的中品法器什麼收購價。」
「我去問過,一般都是兩顆中品靈石!」
「他們的賣價呢?」
「有四顆中品靈石的,也有五顆的。」
陳理聞言眉頭一皺。
趙林一直以來賣的價格都在三顆中品靈石以上,而如今這個價格顯然已經沒什麼吸引力了。
換成自己是顧客。
他寧可多花點錢,也不想和人私下交易。
一來,信譽成問題,二來,安全沒保障。
誰知道你會不會收錢不交貨,誰知道你會不會以便宜法器為誘餌,實則進行劫道,最後不僅丟了財,還丟了命,一場私下交易,就是一場冒險和賭博。
以前沒有選擇,不得不如此交易。
而現在虞家器符店開張,有了更好選擇,還有多少人願意為了便宜一顆中品靈石而冒險呢?
有肯定有,但絕對要少上一大半。
「先賣賣看吧,價格可以再降一些。」陳理也無奈,如今也只能如此了,這時心中一動:「那邊收購妖獸材料吧?」
「肯定收購啊!」
陳理頓時坐不住了,很快就匆匆離開。
他回到家,連水都喝一口,就走到地下儲物室,拿起賣肉的大布袋把裡面巨大的獸爪,牙齒,鱗片都裝入袋中,裝了滿滿的一袋。
都是些死沉死沉的東西。
感覺都有千斤重。
「你這是幹啥呀?」周紅跟了過來。
「虞家開了家器符店,看看能不能把這些賣了!」陳理說道,背起布袋,就往外走。
「可別賣便宜了,最少也要十顆中品靈石,低了不要賣啊,以後等形勢好了就值錢了。」周紅在後面追著喊道。
「放心!」陳理道。
路上再次變幻成賣肉佬,一路馬不停蹄趕到坊市。
問了下路。
直奔虞家器符店。
虞凡真正好在店裡,見到陳理便迎了上來。
「見過陳道友,道友可是要購買法器?」
陳理把身後的布袋放到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口中道:「原來虞道友也在此啊,正好來幫我估一下價。」
「這是?」
「一些一階妖獸的材料。」陳理道
「我喚我二叔來吧,這我也不懂。」虞凡真為難道。
兩人這一番說話,雖不曾粗聲大嗓,卻已經驚動二樓掌柜的虞無鋒,
他連忙出來,看到陳理頓時露出熱情笑容,和第一次見面時的冷淡相比判若兩人:「陳道友放心,這些東西還是交給我吧,價格保證讓你滿意。」
他把布袋裡裝的材料一一取出估價。
「這件是某頭妖獸的獨角,堅硬愈金鐵,更難得的是自帶天然的鋒銳符陣,稍微煉製就是一件上好的法器,我給他估值為三十顆下品靈石。」
「這些鱗片是位於妖獸心口盾鱗,中間極厚,兩邊薄,貼合緊密,是製作盾甲之類法器的良材,最難得的是還數量眾多,一共四十八片,我給它估計三顆中品靈石。」
這時候虞無鋒就展現處一位經年鑒定師的素質,每塊材料都能說得頭頭是道,還一五一十的分析材料的利弊,如何鑒定之類。
「所有加起來,共計十二顆中品靈石加65顆下品靈石,四捨五入,十三中品靈石,不知對這個價格可有疑意?」虞無鋒笑著道。
「行,就這個價格!」陳理點頭道。
等回到家裡。
周紅一問賣價。
陳理才發現對方價給的高了。
正常價應該在十一顆中品靈石上下,對方卻給了十三顆。
或許有意,或許無意。
不過陳理也沒怎麼在意。
這虞家賺自己的錢,比這多多了。
光前後兩次買丹藥,就丟進去了約五十顆中品靈石。
以丹藥的正常價,起碼多賺了三十顆中品靈石往上。
再加上開設器符店對自己以後造成的損失陳理都有些後悔沒有抬價了。
也不知虞家的一家器符店和一家丹藥鋪,一年能賺多少錢?
連陳理都看的為之眼紅。
陳理家所在的周邊平靜了將近半年,這次終於輪到了。
深夜。
陳理和周紅被詭異的摩擦聲驚醒,頓時困意全無。
聽著這似曾相識的聲音,陳理臉色難看,毫無疑問這是那頭蛇妖:「這是頭二階妖獸,我曾經見過,先穿衣服!帶上武器,我們去地道!」
卧室的位置位於通道口不遠,無疑相當危險。
而地道全長五十多米,前後有兩個通道,緊急時候,無論哪個都可以逃生。
兩人很快就收拾妥當。
陳理提著劍迅速的趕往長長的地道。
地下室深達二十餘米,外面的聲音很難傳到這裡,陳理只聽到沙沙的聲響,除此之外,一片安靜,安靜的令人窒息。
跑了一陣,陳理止住腳步:「就停在這裡吧。」
接下來,只能聽天由命了。
陳理緊緊的握著周紅的手,心臟砰砰跳動,呼吸粗重,不一時手心已經變得濕漉漉的,分不出這是周紅的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