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我們沒有結果
“德妃娘娘都送了些什麽來?”
“都是些珠玉寶石和釵環之內,華亮無比。”
李嬤嬤覺得奇怪,“如此大手筆的禮物,二娘,你可是做了什麽?”
德妃出身武將之家,是個上過戰場的小娘子,形容帶著一股英氣的美,性情剛烈要強,對於後宮那些爭寵一事極為不屑,因此和宮內之內皆是淡如水,不深交,也不結仇,她的藍若殿可是個極其清淨之地。
這樣的德妃毫不掩飾的派人贈了一堆的金玉珠寶來,著實奇怪。
這不像是她的作風。
程蕙心將那日在配殿的事情說了,李嬤嬤眼底全是不讚同,“二娘下次勿要衝動行事,那日你是運氣好,救下了七皇子,可若是七皇子當真”
她頓了頓,“到時二娘可就百口莫辯了。”
在當時那種情形之下,程蕙心要是沒有成功的話,恐怕那宮女說不得就要反口咬死是程蕙心害死了七皇子。
“郡主難道是忘了五公主的事了?”
在宮裏並不是你救人了就是好事,每個人的心眼都圈圈繞繞,栽贓、汙蔑、懷疑你的用心,這樣的行為屢見不鮮。
簡單的三兩句話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咬人性命。
程蕙心氣弱道“我沒忘。”
隻是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死在她的眼前,她做不到。
就算她明知可能會被人誤會,被人誣陷,甚至被人懷疑其中的用意,可她就是做不到事視而不見。
李嬤嬤擔憂道“二娘,這宮裏就是個吃人的地方,嬤嬤能夠教你的就隻有保護好自己。”
“嬤嬤,你放心啦,”程蕙心搖著李嬤嬤的手臂,“以後再碰見事,我定會多多思量的。”
“不說了,今日要早些去才好。”
李嬤嬤皺眉,“又是去清寒殿?”
程蕙心幹笑了下,忙忙地洗漱,李嬤嬤道“二娘,不是嬤嬤說你,你和清寒殿那位還是不宜過近為好。”
一個是他國太子,一個是手握兵權的公府郡主,過於親近很容易被人詬病,捏了罪名誣陷,要是落了一個通敵的罪名那可如何是好。
李嬤嬤的心思,程蕙心看得分明,這個身份敏感確實不能和大佬過於親近,不然沒等大佬崛起,她就先被人懷疑涼涼了。
“我知道了,嬤嬤。”
出殿門時,程蕙心見到守在門側的祥雲,臉上的笑淡了許多,“走吧。”
祥雲跟在她的身後,兩人朝清寒殿的方向去。
清寒殿內,牽風三兩口用過早飯,隔著竹簾的縫隙偷看一大早就不發一言,散著發、著寢衣的淩雲遮。
殿下這一大早是鬧啥脾氣呢,還不讓他伺候。
是在等蕙蘭郡主過來?
牽風剛想到,就聽到沒有上閂的門被推開的吱呀聲,他一著急,踩著殿內的柱子翻身上了房梁。
程蕙心張望了下,高聲喊了句,“殿下?”
院子裏安安靜靜,她想著,大佬不會還沒起床吧。
幸好下一秒,拄著柳木的淩雲遮散著長發,緩慢地從裏間出來。
牽風目露驚訝,殿下真是好身手,什麽時候換了寢衣,隻是外衫的衣襟似乎係錯了。
程蕙心自然也看到了,她再一次認命的讓淩雲遮先坐在圈椅之上,有些別扭的幫他把外衫整理好。
又跑著去一側的廡房裏取了柳條和青鹽,備了熱水和暖巾,淩雲遮眸光淡淡,就這麽看著程蕙心跑來跑去,笨拙的不行。
他垂下眼,心裏不知為何沒有之前那股的快感,反而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像是覺得她做些的樣子礙眼極了。
是礙眼極了,太蠢了。
動作慢,那盆熱水都撒了一半。
還粗魯,被滾燙燙的暖巾覆在臉上時,淩雲遮都忍不住想跳起來。
然後,手藝還差勁,淩雲遮盯著鏡子裏他頭頂上歪斜的束發,心下頗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再到被硬塞進嘴裏的柳條,淩雲遮臉片抽了抽,剛想出言諷刺,餘光中卻看到程蕙心小拇指上包裹的小布條,頓時覺得多少的話都被鹹回去了。
算了,跟一個蠢人計較什麽。
程蕙心覺得今日的大佬意外的安靜,雖然臉色黑沉沉的,可就是一句話都沒憋出來,乖乖的隨她擺動。
“殿下,你不說話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淩雲遮像是被可愛兩個字惡心到,拄著柳木豁然起身,高大的身影把較小的程蕙心包裹其中,給人一種淩厲的氣勢壓迫,程蕙心感覺到危險,頓時身子縮了縮,幹巴巴道“就學要遲到了。”
淩雲遮麵無表情地審視她,銳利的視線像是在一點點給她做評估一般,他冷冷宣布道“我們沒有結果。”
所以就算你誇我也是沒用的。
程蕙心像個木頭一樣愣在原地,不是,沒有結果?
啥玩意?
淩雲遮第一次憂愁地升起了點煩惱,是他錯了,他把程蕙心想得太聰明了點,其實一開始就很明顯了。
程蕙心就是因為校場的事,對他上心了,她喜歡他。
淩雲遮歎息,太多暗示,太多行為,不過他都沒發現,想想其實周圍人都看得很清楚,是他固執的認為程蕙心有其他目的罷了。
一直到了太學程蕙心都還恍惚著,大佬是怎麽想居然會覺得她喜歡他?
還放下宣言,兩人之間沒有結果?
這是什麽神仙腦回路。
難道是她上次誤闖浴房的後遺症,讓大佬產生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話說,不是未來之主、立於巔峰之上的男人,為什麽會這麽自戀?
安寧兒擔心地推了推程蕙心的手臂,“蕙娘,李先生叫你呢!”
程蕙心抬起頭,李先生並沒有對她發呆的行為生氣,反而笑眯眯道“上次愚讓你臨習和撰寫的字帖還未好嗎?”
提著這事,程蕙心愣了下才想起來,“早好了。”
不過是三五的字帖和幾百個大字,不用一夜她就寫好了。
“那”李先生搓手表示,程蕙心不好意思地笑著,“明日給先生帶來。”
“好好好,”李先生笑容更大,體貼道“今日,愚瞧你累了許多,要不去西房後的廊廡小歇片刻。”
安寧兒睜大眼睛看著平日裏古板嚴厲的李先生和善的話語,雖說她之前就有所知道李先生對墨筆愛才之重,可這明目張膽的開小門,她是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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