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最好鬧起來
安寧兒的眼神飄向渾身珠光寶氣的程涵涵,“撲哧——”
她放聲大笑,“是有一隻,還是好大一隻綠 鸚鵡呢!”
今日程涵涵著的就是一身的墨綠錦緞,再搭上她滿頭金光、玉石的釵環,可不就是在求偶的綠鸚鵡。
程涵涵一開始沒聽懂程蕙心什麽意思,後麵見安寧兒笑得放肆,餘光中見程媛媛也在掩嘴偷笑,哪裏不知道是在說自己,氣得鼻子都歪了。
“程蕙心,你什麽意思!!”
程蕙心整好以暇,懶散散的態度很氣人,“沒什麽意思,不過是有人像個鸚鵡一樣在旁邊胡亂學人說話,吵得很,我嫌煩。”
“你居然敢罵我!”程涵涵尖聲。
“安靜點,別這麽聒噪,”程蕙心嘴角笑容透著蔑視,“這麽失禮的樣子要是被你的心上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照她所知,程涵涵可是對梅修賢傾慕已久了,不然也不會碰見原身一次就找麻煩,還不就是見不慣原身之前一隻纏著梅修賢,可她自己不也沒好到哪裏去。
一句心上人成功掐住了程涵涵的脖子,她漲紅著臉,眼裏是滔天的怒火,可隻能憋著。
她可不是程蕙心愚蠢的小娘子,大家的姿態要保持住,不能被人拿捏了話柄毀了自己在梅郎君心中的形象。
程媛媛在一旁看好戲,半點也沒有想去幫忙的想法。
不管是程涵涵還是程蕙心,她都厭惡,兩個都是蠢的,最好鬧起來,反正丟的也是程國公府的臉,又不是她和姨娘的。
就在這時,季初然夾雜著冷傲的話語響起,“別擋路。”
原來季初然和五公主一路賞字畫往後走,遠遠就見到程蕙心和其他二人像是氣氛不對的樣子。
季初然不想搭理也無意參與,想帶五公主從另外的方向走,五公主卻不願意。
她久居深宮卻不代表什麽都不知道,對於程蕙心,她的心情是複雜的,有愧疚、歉意、和安心,更有著感激,心裏知道程涵涵和程媛媛是在欺負程蕙心,就更看不下去。
無論如何,程蕙心都救了她。
母妃為什麽要害程蕙心的理由,她心中知三分,更知曉母妃是不會放棄利用她來害程蕙心。
她無法反抗,也無力報恩,隻希望在母妃還沒行動之前,能夠為程蕙心做點什麽,無論是什麽都好。
程涵涵可以在程蕙心麵前囂張,可麵對南平郡主和五公主那可就不夠格了,最重要的是,五公主可是梅郎君的表妹,若是她在梅郎君麵前言語上兩句,隻怕梅郎君肯定會誤會自己的。
心裏想著這些,程涵涵也就慌了,“見過郡主、五公主。”
程媛媛也收起嘲笑的嘴臉,裝出乖巧無辜的樣子一起行禮。
安寧兒用鼻子出氣,覺得比起程涵涵表麵的嘲諷,程媛媛陰陽怪氣的嘴臉更惡心。
原以為很快就會被叫起來程涵涵等了許久也沒聽到眼前兩人出聲,半蹲的膝蓋已然酸麻,她忍不住想抬頭看看,卻被季初然冷斥,“叫你抬頭了?”
程涵涵立馬不敢動,心裏暗暗罵道,素日裏她和南平郡主也無衝突,更不曾犯了郡主的忌諱,今日是怎麽了,為何如此刁難她們姐妹。
在說之前程蕙心任性妄為的害得五公主墜湖生病,南平郡主不是應該針對成蕙心的才對嘛!
程媛媛心中也是不解,麵上卻是裝個小白花可憐的模樣,瘦弱的身子搖搖欲墜。
程家因為覺得程蕙心在太學之內的行為丟臉,再加之程國公勢大怕惹昭帝再猜忌,就不讓家中子女去太學就學,因此後麵太學之內發生的事情,程家並不知道。
程蕙心掃過季初然冷傲的樣子,和五公主安靜的模樣,不明白她們為什麽幫自己卻樂得看笑話。
再怎麽說程蕙心和她們二人都是姐妹,拌嘴可以,可也占不到什麽便宜,也不能拿郡主的身份壓她們二人,不然又會被編排個罪名出來。
至於鬧起來,那更是不能,丟的也是程國公府的臉。
眼下季初然的行為倒是讓她心裏鬆快不少,有些人你就是要紮紮實實的給她點排頭吃,她才會收斂。
微風拂過,鵝黃色的小花零散散地從枝椏上往下落,粘在字帖上和樹下幾人的衣裳、發間。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程涵涵的臉逐漸漲成豬肝色,腳筋一麻痹 ,她忍不住伸手想去抓身後程媛媛的衣裳,卻不想程媛媛也早就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兩人一前一後的摔在地上。
恰在此時,梅修賢和季玉澤、大皇子一眾路過,聽到如此聲響 ,皆是詫異地望過來。
程涵涵滿頭的釵環早就在摔倒的時候掉落,墨綠的衣裳沾上泥土和殘枝敗葉顯的肮髒極了,她被梅修賢冷然的一眼看的忍不住尖叫著跑開,路上還又摔了一跤。
程媛媛比起程涵涵來說要好許多,衣裳有些淩亂卻也還不失柔弱感,咬緊下唇的小臉裏滿是羞紅和無措的神情,叫幾名郎君不由生出幾分憐惜之心。
其中忠勤伯之子謝必勝本就對程媛媛心有好感,又見她柔弱無依的用羅帕掩著臉,像是十分羞愧的樣子,自以為是站在一旁看戲的程蕙心欺負程媛媛,忍不住出聲道:“蕙蘭郡主,你們同出自程國公府,合該是姐妹情深才對,怎麽能欺負人呢!”
當頭就被冠上欺負人的程蕙心氣極反笑,“謝郎君既如此通情達理,怎麽不見你把前些日子老伯爺剛認出來的兩個兄弟一起帶來桂花宴,表演個兄弟情義呢!”
忠勤伯府逐漸沒落,可老伯爺的風流卻是愈戰愈勇,不說抬進府中的幾十個姨娘,光說養的外室就不少了,其中的子嗣行第更是可以排到二字開外。
每個月京城中最大看戲的地方就是忠勤伯府的大門外,每月旬都會有女子抱著孩子上門鬧,給足了京城百姓們的樂子看。
“你——”謝必勝像是痛腳被人踩住,隻狠狠瞪著程蕙心卻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父親的風流韻事是他最難堪的地方,也是最羞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