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郡主不裝了?
若不是知道五公主失蹤的事情和他有關,當時又何必如此的慌張和警惕,該是向他求救才是,又怎麽會裝模作樣的想掩蓋已經發現的事實。
除非,她知道五公主失蹤的事情和自己有關。
程蕙心怎麽可能告訴季玉澤,自己是從書裏看到的。
身為氐國早些年就安排進來的臥底,季玉澤利用武王世子的身份也不知泄了多少關於昭國的情報給他們。
可是,原書中並沒有發生五公主被挾持的事件,一開始程蕙心也沒往他身上想,直到聽到其中一個人說的‘那可兒’的稱呼。
那是氐國內對將領的稱呼,再加上墨沁閣表麵看起來像是普通的民間團體,其實背後的真正主人是皇家。
墨沁閣是由先帝所創立,然後被托付給五大三粗的武王手中,而身為武王世子的季玉澤要在閣裏動手腳,那簡直就不是難事。
“郡主莫不是又想用裝傻那套。”
程蕙心看著季玉澤嘴角的笑,沒好氣道“你一直掛著假笑,弄得我都沒心情想說。”
季玉澤漆黑的瞳孔裏像是盛著化不開的墨色,深沉暗湧,嘴角的笑叫人更摸不透他的情緒。
從他繼承季玉澤的名字開始,為了掩飾他與昭國人不同的骨骼麵相,他一直用微笑來弱化極有衝擊力的五官,努力經營出昭國所謂的君子之風,淡雅如菊,裝得斯文溫和的模樣。
久到就連他自己都忘了,原來這是裝出來的。
看著麵容森然,目光仿佛是浸透了寒冰,周身氣息猶如暗中窺視的猛獸,帶著暴戾氣息的季玉澤,程蕙心的心抖了抖,有些後悔不該那麽皮的去挑釁。
她若無其事地挪開視線,“比起問我怎麽知道,我覺得你該問問你那群愚蠢的下屬才對。”
季玉澤眼簾輕垂,神情若有所思。
“哪有人幹壞事那麽囂張在外麵說話,我想不聽見也很難,搞什麽也不知道,你就不能讓他們找個隱蔽的角落談話嘛!”
說著說著程蕙心開始似真似假的抱怨起來,言語之中透著對五公主安危無所關注的冷酷和對自己碰上倒黴事情的煩躁。
季玉澤趣味地挑眉,“郡主可別又騙人,剛才不還和人一起尋五公主來著。”
程蕙心怒氣衝衝,“要不是陛下硬要我和她一個馬車,我怎麽可能又與她一道。”
“東珠那事,她陷害我,我都還沒找她算賬呢!”
這話一出,季玉澤倒是信了三分。
畢竟是一個馬車出來,要是程蕙心就這麽拋下五公主回宮,要是出了問題,她自然難辭其咎。
他半眯著眼睛,“那按郡主這麽說,郡主和本世子是一道了?”
“什麽一道,”程蕙心誇張地後退半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你自己幹的事別帶上我。”
“不過,”程蕙心別別扭扭地拿眼看著他,“你叫人綁架五公主到底是做什麽。”
季玉澤猜不透那氐國的兩個蠢貨說了什麽話讓程蕙心聽到,隻得半真半假道“當然是和五公主有仇了。”
“有仇?”
“對呀,”季玉澤笑道“很大的仇恨呢!”
季玉澤把她當傻子騙,她自然也要裝出傻子的樣子上當才行。
程蕙心吞吐著說話,“到底是什麽深仇大恨。”
“自然是”季玉澤拉長了尾音,“因愛生恨了。”
程蕙心“”
就算要騙人也要找個過得去的理由,就算如原身這麽蠢的人,也不會相信的好不好。
五公主每日就是披梅殿和太學兩點一線,每日接觸過的人都不會超過五個,西方和東方出了騎射課之外再無交集,而五公主因為身體,騎射課都不曾上過,季玉澤怎麽就愛上了。
怎麽聽都不靠譜!
而且身為武王世子的季玉澤為了避嫌可是一直對皇子和公主們的示好,視而不見,又怎麽會有所謂的愛上五公主的事情。
像是覺得程蕙心臉上憋屈的樣子很搞笑,季玉澤唇角微勾,眼神中的調侃毫不掩飾,明晃晃的表明我就是在騙你。
程蕙心有些心累,果然和心思繞彎彎的人說話永遠都在原地。
就在這時,後方猛地竄起衝天的火光,烈烈熱浪舔著門柱一路燒上去,周圍的溫度瞬間上升。
庭院的安靜被打破,呼喊聲、驚慌聲、腳步聲、夾雜著樹木被燒毀的劈裏啪啦聲響混雜其中,一切都顯得那麽措不及防,襯得毫不驚訝望著遠處火光的季玉澤有些莫名的詭異。
程蕙心脫口而出,“你弄的?”
話剛出口,她就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猜也知道肯定是季玉澤找人弄的。
再怎麽說墨沁閣也是武王的管轄之下,五公主出事消息一出,昭帝勢必要派人調查,為了擺脫嫌疑自然要在閣內製造混亂,弄成一副外人所做的假象。
點一場火是簡單的方式。
季玉澤轉身朝前走,“郡主不裝了?”
程蕙心語塞。
從被季玉澤發現之後,程蕙心就一直在思考,想著怎麽脫身。
她不清楚季玉澤會不會因為今夜的事情而動了殺心,隻能裝出不冷酷漠視五公主的樣子,想讓他明白,自己不會妨礙他,甚至更希望看到五公主倒黴的模樣,借此讓他放鬆警惕。
結果人家壓根就不信,從頭到尾都在試探,在耍她玩。
跟著季玉澤一路過了遊廊,直到一處角門才止了腳步。
“去哪?”程蕙心以為季玉澤是暫時想把自己扣在墨沁閣內,現在看來並不是。
難道是要將她帶到什麽奇怪的地方,悄無聲息的弄死她嗎?
程蕙心悄悄地後退兩步,季玉澤推開門閂,扔下話,“郡主沒聽說過一句話?”
“什麽話?”
“話多的人,容易早死。”
程蕙心抖了下,躊躇地回頭看了眼耀眼的火光,跟著季玉澤上了門外的馬車。
馬車瞧起來灰撲撲的,空間逼仄,小得隻夠兩人挨擠坐著,程蕙心半低著頭,瞅著閉目養神的季玉澤,心裏掙紮著要不要擠著坐上去,可她又不想坐在季玉澤的腳邊,那多跌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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