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最近的殿下好奇怪
“世子爺——”晴光興奮地叫了一聲,神色肉眼可見的柔和,她擺著手,羞澀地笑著,“郡主讓我幫她出來送個東西。”
那夜她進去尋五公主不著,再回頭時發現宮裏的馬車走了,郡主也不見了,正急得團團轉時,是墨沁閣的人帶著她去了武王府。
世子爺就如同外頭傳的那般,溫和有禮,張弛有度,更是個好心腸的郎君。
他並未因郡主的壞名聲而有所忌諱,而是慷慨的讓出自己的院子讓郡主暫住,自己為了避嫌聽說在府內兵器房中過了一夜。
季玉澤輕笑,有意內收的下頜線讓他的輪廓看起來溫柔極了,“那你送完了嗎?”
“上次郡主落了物件在府中,我一直想還給她卻不得空,你幫我帶給她吧。”
平淡的話語卻說著爆炸一般的內容,跟在季玉澤背後一眾騎馬的世家郎君們對他如此坦蕩的行為暗暗咂舌。
有梅修賢這個受害者在前,滿京城的郎君哪個敢再和程蕙心扯上點關係,就怕被她看上了鬧著要跟昭帝賜婚,畢竟他們可不像梅家,有個深受昭帝信任的梅大相公。
要是真被賜婚,隻怕哭都沒地哭去。
晴光也被季玉澤爆炸的言論嚇了一跳,腦子都亂了,生怕是程蕙心什麽貼身的物件落在了他手裏,想趕緊取回,可又顧忌周圍一眾看熱鬧的郎君們。
畢竟女兒家東西都是極為,怎麽能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看到呢!
幸好季玉澤從懷裏取出的是一個樣式繡活都鮮亮的香囊讓晴光鬆了一口氣,她忙不迭地踮著腳接過,“多謝世子爺,奴婢定然會轉交給郡主。”
香囊乃是尋常物,人人腰間皆有佩戴,這也不算是什麽重要物件。
“那就好,”季玉澤眉眼文雅,嘴角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仿佛連空氣都不再那般躁動的灼熱。
晴光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把香囊收好,轉頭對上牽風的臉,直接把小匣子往他懷裏一塞,“你家殿下若是真不要,那就扔了吧。”
說罷她提著裙擺朝前跑去,步伐都輕快了不少。
牽風為難地看著手心裏的小匣子,猶豫著要不就直接扔出去的時候,馬車內傳出淩雲遮沉沉的嗓音,“拿進來。”
淩雲遮斜靠在車廂,墨發散亂的披在肩上,衣裳淩亂,仔細看他的臉色透著些慘白,眼底有著淡淡的黛色,“送的什麽?”
“是冰。”
牽風打開小匣子,雪白如水晶的冰塊像個霸道的王者一步步率著軍隊將磨人的灼熱驅逐出去。
淩雲遮的臉色微不可見的鬆了幾分,隻見胸口處微散的衣襟依稀可見露出的盤結的經脈和翻卷著的泛著鱗光的皮膚。
牽風把冰塊往淩雲遮那靠了靠,暗道,蕙蘭郡主這冰送得太及時了,殿下這兩日癔毒發作,整個人都顯得燥鬱,氣息著實恐怖,已經兩日未合過眼,想來今日可以睡個好覺了。
“方才外麵發生了什麽事?”
牽風愣了下,眼底帶著不解,以殿下的耳力外麵的事情定然是聽得清清楚楚才對,怎麽會又來問他。
他原樣的將事情複述一邊,見淩雲遮明顯黑沉的氣壓,心中莫名。
最近的殿下好奇怪,像個小娘子一般反複無常,還一直耍脾氣,也不知那蕙蘭郡主是哪裏又惹到他了。
牽風想到剛才風姿正茂的季玉澤,又思及近日宮中流言,暗自嘀咕著,蕙蘭郡主莫不是覺得殿下脾氣古怪,就變了心意,動了對季玉澤的心思了把。
雖說前幾日皇後娘娘下了懿旨禁止宮中再私自言論季玉澤和程蕙心的事,可悠悠眾口哪裏是一個旨意就可以阻止的。
私下裏甚至還有人打賭,這次蕙蘭郡主會不會為了武王世子去向昭帝求賜婚的。
牽風私心覺得殿下不比那季玉澤差,不過就是脾氣臭了點,容易黑臉,時不時有癔毒發作,這都不是大毛病,程蕙心變心也太快了。
可看著那一匣子的冰塊,牽風又不確定了。
宮裏帶出來的冰塊都是先緊著帝後用,隻怕就算是蕙蘭郡主也不過了得了點,眼前這匣子裏不會是全部都送過來了吧。
想想要是蕙蘭郡主對殿下不上心的話,怎麽會派人送物件來,甚至甘心伺候殿下的飲食起居,更是向昭帝求了恩賜讓殿下能夠坐肩輿,不用每日奔波,更是對殿下的怪脾氣多番容忍,可謂是極為稱職的報恩人了。
單說為了報恩能夠做到如此地步的,要說其中沒有什麽小心思,牽風才不信。
“殿下,你覺得蕙蘭郡主怎麽樣?”
“她?”淩雲遮冷嗤,“不怎麽樣!”
人說兔子最是濫情、花心的,果然無錯,半點不安分,整天到處勾搭人,處處留情花。
一個梅修賢還不夠,又來一個季玉澤,現在又著人送東西討好自己,淩雲遮冷笑。
他是不會相信蠢兔子。
聽到淩雲遮的回答,牽風安心了,幸好殿下表裏如一,對待蕙蘭郡主的物質攻勢半點不曾鬆動。
這頭晴光興奮的回到馬車上,撲在程蕙心身邊,“郡主,你知道我方才遇到誰了嗎?”
程蕙心半夢半醒地,嘟囔著,“我不想知道。”
“是武王世子!”
程蕙心一下子睜開眼,眼底還殘留著未褪去的睡意和震驚,“你說誰?”
“季玉澤?”
晴光還沉浸在季玉澤的溫柔中,開心不已,“對呀,世子爺還說郡主那夜落了東西在府裏,讓我送過來。”
這下程蕙心徹底醒了,“東西?”
晴光從懷裏掏出香囊,程蕙心接過看了兩眼,之前她曾答應安寧兒幫她繡兩個香囊,那日桂花宴上她是想給安寧兒,可是玩過頭就忘了,後麵那香囊就不知所蹤,沒想到竟是掉在武王府內。
“還有一個呢?”
晴光不解,“世子爺就給了奴婢一個。”
程蕙心抿緊唇角,那兩個香囊她是係在一處的,就算丟也是一起,怎麽可能還分開,剩下那一個肯定在季玉澤手裏。
他想幹什麽?
一個香囊而已,要是想拿來威脅,動手腳都不夠格。
手心裏的香囊鼓鼓的,像是有東西在裏麵,程蕙心神色一緊,扯開囊口,折成方塊的字條在其中。
她垂下眼,隨口找了個理由打發晴光出去,抽了字條展開一看,‘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程蕙心頓時氣得不行,抬手將紙條揉成一團,暗暗咒罵,什麽見鬼的禮物,簡直就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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