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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王爾德[歌劇魅影]聖誕快樂

  把人分成好的與壞的是荒謬的, 人要麽迷人, 要麽乏味——王爾德

  時光飛速流淌,聖誕花環和絲帶妝點了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無數的玻璃彩球, 天使像和拐杖糖被掛在三人高的聖誕樹上,襯托著最高處那顆照耀著耶穌誕生的星星。


  “巴茲爾,你又在這裏——畫畫?”


  “除了畫畫,在我的生命裏還有什麽呢,我的朋友?”


  一個穿著誇張的大禮服的年輕人從舞台中央徑直走向台前,做了他上台後第一幕亮相。他濃密的金發堆在麵孔兩側, 像是幾十年前畫像中的人物。這個形象引發了台下的一陣輕笑和壓低的掌聲。


  “哦,可憐的,可憐的巴茲爾。”他用一種造作的法國腔唱道:“我無意批評他, 雖然他是我的好友——一個天生的——畫家。上帝把深情的一吻給了他手中的畫筆,而非他本人。看看他, 那畫板上的色彩是多麽絕妙啊,和他平庸的外表儼然是絕配;紙上的每一個圓弧都是一首詩——然而他本人的談吐是多麽乏味!他能抓取看到的所有美麗,然後把瑕疵統統去除, 仿佛他們不應該存在在世界上。但是其實呢,他並不知道什麽是美。”


  在評價過自己的朋友之後,這個貴族轉過身來,對他的朋友說道:“毫無疑問, 這是你最好的作品中間最傑出的一個, 這幅畫非同尋常, 能讓你在格羅夫納畫廊中大獲成功!”


  “謝謝你,亨利。”和搭檔那高亢,急促的唱腔不同,巴茲爾的聲音低沉而柔緩:“然而這幅畫哪裏也不會去——我不打算把它展示給任何人。”


  “哦,親愛的朋友,你們藝術家總是這樣害羞,從不聲張自己,卻要讓所有人都傳頌你們的美德,這是不可能的,你總要站出去,讓人看到,讓人議論——世上隻有一件事比被人議論更加糟糕了,那就是沒有人議論你。名聲總是要先得到,扔掉的時候才會更加好看。”


  “亨利,亨利,永遠是這樣,你不讚同你自己說的話,你總是說一些你不會當真的話。”


  “誰知道呢,巴茲爾,讓格羅夫納畫廊見鬼去吧,我隻在乎一件事:請一定要告訴我,那畫中人的名字——”


  在唱到畫中人時,伴奏樂團的整個節拍都慢了下來,小提琴纏綿的低吟成為主調,讓人浮想聯翩。同時,在觀眾們驚訝的低語中,舞台幕布前垂下了一幅畫,一副幾乎能讓所有人看清的巨幅肖像畫。


  正在欣賞音樂的學生們猛地被畫奪去了注意力,更確切地說,是被畫上的青年掠去了心神。全畫的主色是一種淡而明亮的藍色,圍繞著畫中人淡金色的短發。


  那希臘式的鼻子無疑是美的,和線條流暢的下顎勾出了側顏的輪廓。微微垂下的眼睛如同罩著輕紗的寶石,婆娑的桂樹枝葉擁抱著他,他似乎在輕吻著伸到頰邊的枝條,又仿佛那枝條在向他索吻。


  “但丁!”觀眾席裏有人驚訝地叫道:“是但丁!”


  年輕的學生對於畫師並沒有什麽印象,但是他們很明確地感受到了‘畫中人’的美。他的容貌格外出眾嗎?也不見得,但是在畫中,卻有一種超出線條的,讓人微笑的東西。


  “不,亨利,我拒絕。”巴茲爾喊道,同時那幅畫再次上升,隱入黑暗。不少人發出了意猶未盡地歎息。“我絕不會讓你看到道林格雷,就如同我絕不會展示這幅畫。”


  “安東尼今晚簡直是超常發揮。”站在舞台左翼工作台上,布朗低聲對魅影說道。“他的音域起碼比原來超出了一個台階,還有那種帶著書呆子感覺的演技……”


  “這就是我讚同本色出演的原因。”魅影斜靠在身後的木板牆上。每一次的演出對他來說,都是把在腦中演繹過千次的幻想化為現實,在上一世那漫長的光陰中,這是他難得的,最享受的時刻。


  “那麽這就是他的名字,道林格雷?”舞台上的亨利重複道。


  “艾斯曼簡直就是活在人間的亨利勳爵,”布朗深深吸了一口氣:“哦,奧斯卡,雖然之前有過那麽多公演,但是我感覺,我感覺——我們會鑄造一場前所未有的轟動!”


  “噓,道林快要出場了。”魅影拍了拍激動得滿麵通紅的布朗的肩膀:“而你,也應該進去準備了。”


  “我本不想告訴你他的名字,亨利。你非見他不可?“


  “我非見他不可。”


  “不,不行,我不能讓你同他見麵。”


  “先生,道林格林先生正在畫室等您。”兩人針鋒相對時,‘管家’走上了舞台,第一幕的幕布緩緩落下。台下的掌聲並不響亮,不少人正集中精神,等待著道林格雷的亮相。


  “這個題材真的可以嗎?我不覺得可以和《仲夏夜之夢》相比。”坐在前排的校委會成員中,有人低聲交談。


  “這一屆的音樂學院出了不少好苗子啊,至少從音樂和表演上是過關了。”


  “一個特別美麗的男孩,你確定這是正向的東西嗎,青年一代的思想是不是太過浮誇了?”


  “那個奧斯卡王爾德,聽說女王對他青睞有加……”


  在他們的議論聲中,後排的學生發出了一陣小小的騷動。舞台的幕布再次升起,這一次,所有的光線都集中在舞台中央,那個坐在鋼琴前的背影上。


  “你得把它借給我,巴茲爾!它太動人了,我要學。”那個纖瘦的青年背對著觀眾,以一種知道自己的願望絕不會落空的語調說道。和安東尼與艾斯曼都不一樣,他的嗓音略脆而高,帶著一點孩童般的音色。


  “那得看你今天姿勢擺得怎麽樣,道林。”演員的聲音在觀眾席中的走道上響起,亨利和巴茲爾並沒有直接出現在舞台上,而是緩緩從觀眾間走上舞台,讓不少習慣於遠觀戲劇的學生興奮莫名。


  “哦,我擺膩了,也不要和真人一樣大的畫像。”那個背影的主人有些苦惱地說道,一邊在樂凳上轉了一圈,第一次把他的麵容朝向眾人。
——

  我是星期一的分割線——

  從觀眾席上,很難看清一個演員的五官,但是這個人影轉身的那一刻,所有人心裏都有了一個先入為主的判斷:剛剛那張巨幅畫像上的,正是他的容顏。


  他們雖然一時看不清他的長相,卻看到了他獨有的,偏於瘦弱的少年身形,感受到了他那種令人立即會信任的坦誠氣質,也聽到了他有別於他人的特殊嗓音,在細觀之前,精神已經為之一振。


  “真對不起,巴茲爾,我不知道今天有客。”


  道林?格雷說著,對著兩名好友,也對著台下的觀眾,燦爛一笑。


  夏尼走到了舞台另一側的畫板旁,亨利則站在道林的身邊,屬於他最重要的一段唱段,在回旋往複的豎琴聲中開始了:

  “我不希望你留下來,我擔心你會給他不好的影響。”(巴茲爾)

  “世上哪有不好的影響?一切的影響都是不道德的。害怕社會是道德的基礎,害怕上帝是宗教的秘密……年輕人,你害怕我的影響嗎?”


  “不,我不怕。”(道林)


  “那麽聽我說,道德對你來說毫無意義,人的一生就是要活得充分徹底!擺脫誘惑的唯一方法就是向誘惑投降,如果說不,靈魂就會得病。克己啊,克己是多麽野蠻又自我毒害的創舉!你,格雷先生,比如你,你的少年時代像玫瑰一樣白,青年時代像玫瑰一樣紅,在你那天使般的外表下,有讓你自己都害怕的激情,讓你膽戰心驚的念頭——你正享受著最美好的青春,理當及時行樂,難道要在垂垂老矣,醜陋不堪,感官衰竭地時候,再去徒勞地追索歡樂嗎?那時你得到的隻會是厭憎……啊,青春,擁抱它,享受它。尤其你還是如此的美麗!擁有美的人就是王子,你的美貌就像陽光,春天,或是水中的月色!你是多麽幸運!世間的一切都任你予取予求,然而諸神賜予你的幸運,它們馬上就會拿走!青春啊,青春!除了青春,世上什麽都沒有。”


  他的歌聲如此沉穩而鋒銳,讓音樂學院的學生們不由暗暗擔心,怕道林的唱腔無法與艾斯曼匹敵,使得這段音樂失去了平衡之美。


  “道林,我感覺這是我畫過的最好的一幅畫,你臉上有這樣一種特殊的神情——哦,我不知道,這是我最好的畫,這也是你最好的畫!”此時,巴茲爾唱道。


  “扮演道林的是誰,他是我們學院的嗎?”


  “不,聽說他是專門請來的外援之一。”


  “什麽?難道我們沒有人唱這一段了嗎?”


  “據說他是埃爾加教授親口選定的,誰也不能更改。”


  舞台上的少年走到巴茲爾的畫板之後,隨即像是被自己的美驚倒了一般,踉蹌了兩步。


  “我,這是我嗎?畫像中的人是我嗎?他那天藍色的眼眸是我的,他那微微翹起的嘴唇是我的,他是我,但是又超過了每一晚鏡中我的模樣!他竟然是我,我竟然是他?!”


  伴奏的橫笛反反複複,起起落落,又有排簫的低吟隨之應和。但是最悅耳的樂器,也不如少年落珠碎玉一般的歌聲,他的音調之美甚至蓋過了整個上一幕,讓巴茲爾和亨利的演唱為之失色。他的歌聲,就像是最近流傳的一本新書《夜鶯與國王》 之中的夜鶯。


  To be tinued……


  PS 因為改成了歌劇,所以很多對白都不會和書裏一樣,這裏是某藍自由發揮的,當然一些關鍵性的句子還是和書裏一樣。


  寫到轉椅那一段,某藍特意回去翻了原文,就是這樣的,不知道是那時候就有現在的高腳轉椅了,還是道林的西褲特別光滑,能無摩擦力地完成這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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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t is absurd to divide people in to good and bad. People are either charming or tedious-

  Lady Windermere"s Fan, 1892, Act I 。


  因為單位放聖誕假,今天偷得浮生半日閑,把這一章寫完。


  馬上要到2017年了,祝大家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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