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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事急時急女人狠,

  20-0、事急時急女人狠,人勇智勇必脫身!


  且說“卷地風”黃世英跨馬穿過張家巷,又來到他們三兄弟差點與劉大橫發生衝突的東西大街上,便打馬加快腳步,直奔劉王爺府門。


  遠遠地,黃世英便望見劉大橫帶著幾名弟兄正站在門前觀望等候。


  見此情形,“卷地風”不禁心頭一振,暗自佩服道:“這劉大橫果然對我誠心誠意,沒有擺大架子。幸虧我又趕來,沒有違背此人的一片心意,而且還能維護自己的聲譽。”


  話說劉大橫一見“劉公子”來了,趕忙驚喜地迎上前來說道:“哎呀!我說劉公子,可把你盼來了!酒菜已備好,都快放涼了。……咦?!你的兩位朋友怎麽沒來?”


  這時,早已躍下馬鞍的黃世英衝劉大橫抱拳說道:“讓劉爺久等。實在很抱歉!我的兩位朋友有要事要辦,不能登門拜訪劉爺,還請劉爺海涵!”


  “罷了!罷了!”劉大橫連連擺手說道:“劉公子!裏邊請!”


  “劉爺請!”黃世英也謙讓著說道。


  於是,“卷地風”跟著劉大橫跨進劉府大門。沒走幾步,黃世英便聽到身後的府門“吱扭扭——咣!”的一聲巨響,大門已被人緊閉而且杠上門栓。他正欲回頭去望,卻見他的身後又不知啥時多了兩名彪形大漢,早已擋住他的視線。恰在這時,劉大橫猛地一拍黃世英的肩頭,大大裂裂地說道:“劉公子!這兩位是我的貼身保鏢,他是鐵頭,他是李三。一個號稱是千斤金鐵頭,一個號稱是燕子李三!”


  黃世英聞聽劉大橫的介紹,便衝兩旁的彪形大漢用讚賞的眼光含笑點頭,繼續隨著劉大橫向院內走去。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在黃世英眼裏,劉府這若大的院落簡直勝似皇宮!花草山池,廊台亭榭,小橋流水,樓堂殿宇,雕梁畫棟,飛簷鬥拱……應有盡有!果然不愧是一個土王爺,哪是一般的富豪家庭可與之相比?一時之間,黃世英被這劉府內的景致迷戀得如入仙境,讚不絕口。


  不知不覺,他們拐過一彎又一彎,穿過一門又一門。終於,黃世英在主仆三人的簇擁之下,來到酒宴已擺設停當的大廳之內。其時,宴桌東首正坐著一位打扮得花姿招展的貴婦人和兩名彪形大漢。一女兩漢,正聊得熱火朝天、不思魚肉。這時,他們三人見男主人和貴客已來,便趕忙起座相迎。當即,劉大橫又將他們與黃世英互相作以介紹,便各自含笑入座。


  這時,隻見劉大橫坐北朝南,手拉著黃世英的胳膊說道:“各位都不必客氣!自家人不說兩家話!劉爺我很愛交朋友,並且竭誠相待,不是有句話說什麽……讀……讀幾卷……”


  “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交八方友!”貴婦人隨即向劉大橫補充道。


  “噢!對!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交八方友!”劉大橫“啪”地一拍頹腦門,大笑道:“還是夫人說的好,我是個大老粗,請劉公子莫要見笑。哈哈哈……”


  “哪裏話?”黃世英隨即應道:“劉王爺豪爽豁達,令兄弟我甚是欽佩。”


  “各位!今日我有幸結識遠自洛陽官府而來的劉公子,實在是求之不得。聽說洛陽是個好地方,不知劉公子能不能講講以助酒興?”


  黃世英聽劉大橫所言,微笑著看了看桌上早已斟滿的酒杯,抬眼說道:“既是劉王爺對此感興趣,兄弟我從命就是。”


  “劉公子!你可要細心講啊!可不要掃我們劉爺的酒興?”隻見那貴婦向黃世英打了一個眉眼。


  “好的!夫人!”黃世英應聲說道:“說起這中都洛陽,顧名思義,洛水之陽乃洛水之北之意。這就是說,洛陽最早的都城是建立在洛水之北,故取名洛陽。由於它地處中原的交通要道,在經濟、軍事上都具有重要地位,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因此,東周、東漢、曹魏、西晉、北魏等王朝都相繼在洛陽建都。不僅如此,大秦、西漢、隋朝、大唐都以洛陽作為陪都。東漢定都洛陽時,便把原西京長安城降為陪都。說到現在的朱氏大梁朝,朝庭廢故西京長安,以汴梁為東都,故東都洛陽為西都,同樣是陪都。”


  就在眾人聽得不知所雲之際,隻見貴婦打斷黃世英的滔滔講述,問道:“劉公子!你說洛陽作為陪都,最早是從什麽朝代開始的?”


  黃世英聞聽此問,反思一下,回答道:“大概應是從秦始皇贏(嬴、蠃、羸)政開始的?”


  然而,貴婦卻不以為然地說道:“據我所知,你所言有差。”


  “噢?!……”黃世英不禁驚異道:“夫人請指教!”


  於是,貴婦慢調絲紋地說道:“據史書記載,早在西周初年,為了看管殷朝留下的頑民,便在洛陽建成周城以居之。但是,當時的都城遠在西方的鎬京。所以又在成周城之西建造了王城,稱為東都。打這時候起,洛陽作為陪都的兩京製就已經開始。”


  “哦!”黃世英驚歎道:“夫人真是博學多才!劉某佩服!佩服!”


  此時,貴婦閉了一下眼皮,輕輕搖首說道:“彼此!彼此!不過我的話還沒有講完。”


  “夫人請講!”


  “自從周幽王姬宮湦(生)烽火戲諸侯把個若大的西周王朝戲耍滅亡以後,周平王姬宜臼不積極抵禦犬戎的入侵,便以洛陽的王城為都城,這是東周的開始。到春秋末年周敬王姬匄(丐、鈣)時,為了避開戰亂,又從王城遷都至成周,並擴建成周,為以後各朝的都城奠定了基礎。也就是劉公子所說的東漢、曹魏、西晉、北魏等王朝無不以此修建都城。古往今來,洛陽都城有起有落,但它一直是中原文化和商業的中心。”


  “哎呀呀!”黃世英再次吃驚道:“看來劉夫人精通史略、博古通今,為我所不及也!”


  “劉公子過講!其實,你既是洛陽官府之人,你應該比我更了解洛陽城。”


  “是啊!是啊!劉公子!”隻見劉大橫又扯開公鴨嗓子連連說道:“你再給我們講講洛陽城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劉爺!在我說出這些好地方之前,我先給各位朗誦唐詩一首,不知可否?”


  “啪!”劉大橫不禁一拍光腦門,叫道:“太棒了!老子是個粗人,可最愛聽文人吟詩作對!願聽!願聽!哈哈哈……”


  於是,“卷地風”清清嗓子,當眾吟誦道:“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要西要西!太有才了。好也!”劉大橫大樂,道:“我看不是什麽一片冰心在玉壺,倒不如一片熱心在酒壺得了!哈哈哈……”


  “劉爺改得妙!”黃世英不禁豎起拇指稱讚道:“不知你可知這詩人是誰?”


  “這詩人是……他媽的我哪知道?還是讓我的娘娘軍師來說!”


  於是,那貴婦付之一笑,說道:“這詩人是唐朝的王昌齡,詩名叫《芙蓉樓送離辛漸》。”


  “對極了!劉夫人!”黃世英隨聲讚道:“不過你多說了一個離字!詩名是《芙蓉樓送辛漸》。”


  “意思一樣!”貴婦婉爾一笑,道:“我也背誦一首唐朝詩人孟郊的《登科後》: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洛陽花。”


  “哈哈哈!怎麽樣?劉公子!我夫人不簡單吧?”


  “那是!那是!就是把長安花改成了洛陽花。”


  “別老是那是,那是的!你快講講那洛陽城有什麽好玩的地方,來日老子也可去遊玩遊玩!”


  “劉爺!別急!”黃世英從容應道:“你聽好!那洛陽城南有伊河、龍門山相連,北麵有邙山、黃河,穀水、洛水穿繞城間,什麽看經寺、白馬寺、潛溪寺、奉先寺、古陽洞、賓陽洞、蓮花洞、藥方洞、萬佛洞,龍門香山白居易墓,關羽墓、周公廟,都是遊玩的絕好去處。不僅如此,每年中秋前後,洛陽還舉行盛大的牡丹花會,年年都會吸引五 湖四海的朋友去遊玩賞花。那真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令人留戀忘返!”


  “嗯!好!好!好!哈!哈!哈!來年中秋,老子一定要去湊湊洛陽的牡丹花會。哈哈哈……”


  就在劉大橫放浪大笑之時,“卷地風”黃世英在這氣氛高漲的酒桌之上猛然發現一雙直盯著自己的“綠色蛇眼”,那正是打扮得妖裏妖氣貴婦人的眼睛!黃世英見此情形,順水推舟,細細打量一下那女人老而不衰的新月眉,頓見她慢慢衝自己露出一絲微笑。然而,黃世英不禁為之嗤之一笑,心底暗道:“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得多了。看你那妖魔鬼怪的雄樣,一會準是口蜜腹劍、笑裏藏刀的女色鬼!不過憑我的精明,你也甭想乘我酒醉之機勾引住我!”


  然而,黃世英卻不知道,此時的貴婦人已暗地裏踩了劉大橫一腳丫子。


  “來!來!來!劉公子!我們先幹了這杯見麵酒!慶賀你的到來。”隻見劉大橫端起酒杯起身向黃世英說道。


  再說此時的“卷地風”見眾人已各自起身端酒,便急忙收斂思絮,隨眾人舉杯而起。


  “來!劉公子!為你的精彩講述幹杯!”貴婦人說完,這四周的七人便一飲而盡!


  突然,劉大橫猛地往地下一摔酒杯,“哈!哈!哈!”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破鑼一般的狂笑。


  刹時,“卷地風”手捏空空如野的酒杯,頓感情勢不妙!他從劉大橫這陣得意狂笑可以看出,他就要大禍臨頭。


  這時,隻見劉大橫麵目全非,一改剛才熱情之態,忽地袒開黑毛葺葺的胸膛,眥牙裂嘴地厲聲喝道:“劉公子!你別在這演戲了!你能騙得我,難道還能騙得了我這軍師娘娘?”


  黃世英聞聽此言,強作鎮定,莫名其妙問道:“劉爺!你的話我一點也不明白!請你明示!”


  “哼哼哼!你別裝蒜了!”那女人終於尖聲質問:“老實說,你是幹什麽的?”


  “我是來和劉爺商議大事!怎麽,你還不知道?”黃世英故作詫異地反問道。


  “我看你倒象是朱衛登派來的奸細!”劉大橫手指黃世英惡狠狠地說道:“老實告訴你,你的酒裏早已放了蒙漢藥!”


  “啊?!……”黃世英隻覺得腦袋“嗡”地一聲,猶如雷鳴一般!他急忙再想拔劍脫逃,為時已晚,酒中藥力發作!未等那四名彪形大漢上前動手,黃世英僅僅把寶劍拽到半截,便癱軟在酒桌之上。


  於此同時,劉大橫把手一揮,四名彪形大漢便七手八腳地把“劉公子”捆綁到大廳內的一棵紅漆柱子上。


  再說此時的劉大橫,他早已看中“劉公子”腰間那柄青光閃閃的三尺寶劍,便命令道:“將他的寶劍與我取下!”


  “是!”一名彪形大漢應聲解下黃世英的寶劍。


  這時,劉大橫心喜若狂,接過寶劍,慢慢抽出劍身。隨著這熠熠閃光劍鋒的抽出,六雙驚奇的眼睛開始灼然放光:隻見那劍身上共鐫(jūan)刻著七顆寒星!這正是名揚天下的七星龍泉劍!

  “這是七星寶劍!”劉大橫身旁的女人不禁驚喜道。


  “是嗎?這可是天下名劍!”劉大橫簡直驚喜得要發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好劍!好劍!”


  就在劉大橫欣喜萬分之際,隻見貴婦身邊一名彪形大漢趁機拍馬溜須美言道:“是啊!這可是世上稀有的寶物。早就聽說天下的七星名劍僅存三把,就是龍淵、太阿、工布這三把兄弟劍。它們都是戰國時鑄劍名師歐冶子為越國製造。到了唐朝初年,為避唐高祖李淵之諱,便將這三把名劍全改成龍泉劍。”


  “不知這是其中的哪一把呢?”那女人不由撫摸著劍身說道。


  “至於這七星劍究竟是哪一把,我也很難說清!”剛才那滔滔不絕的大漢應聲答道。


  “咳!管他娘的是哪把?反正老子今天得寶了。我來試試。”


  劉大橫說著,便左手拿著劍鞘,右手握著七星寶劍在大堂內舞將而起。


  “好!這招叫‘雄鷹控爪’!”


  “妙!這一手叫‘海底撈月’!”


  “哇!劉爺!這招叫‘白鶴亮翅’!”


  一時之間,其餘五人看著男主子高興得張牙舞爪的樣子,都不禁隨著叫起好來。


  聞聽到這陣陣的叫好之聲,劉大橫更是心花怒放、變本加厲(利、曆),越舞越得意,越舞越帶勁。轉眼間的功夫,他簡直已忘記自己是什麽模樣,甚至連姓氏名誰都已忘記。終於,他“哈哈”大笑著收起七星劍,連聲說著“好劍!好劍!”便走向酒桌。


  走到酒桌前,劉大橫趁著一時的高興勁,端起兩杯酒,“滋!滋!”,兩飲而盡!


  “哎呀!不好!劉爺!你喝下兩杯藥酒!”那女人盯著桌上的空酒杯驚叫道。


  這麽一喊,劉大橫不由心中一愣,扭頭望望那綁在柱上不省人事的“劉公子”,方才意識到自己誤喝了藥酒。這兩杯酒是給“劉公子”的兩位朋友而備,沒想到竟灌到自己肚裏?真他媽媽的邪門哩!“啪”劉大橫又猛地拍一下光腦殼,叫道:“我這個老混蛋!真是得意忘形!”


  “快去給劉爺拿解藥來!”那女人急忙向周圍的人命令道。


  “是!”一名彪形大漢正要轉身去拿解藥,劉大橫卻揮手製止道:“不用!老子今天得寶高興,人逢得意須盡歡嘛!我要摟著俺娘子和這把寶劍睡上一覺!回頭你們先把這小子打入水牢,明日再嚴刑拷問。快快扶我去後堂!”


  劉大橫剛剛說完,便身子一軟,被兩名彪形大漢及時攙扶住,直往後堂架去。


  隨後,剩下的兩名彪形大漢便在那女人的唆使之下,將昏昏沉沉的“劉公子”投入一間昏暗的水牢。


  至於“卷地風”黃世英的命運究竟如何,還請各位等待後文便知。在此必須去看一看另一場景——


  話說此時已是正午時分,“樂天酒樓”裏早已酒足飯飽的吳天霸和歐陽青風,正坐在桌旁談論著這連續八天裏所發生的事件。忽聽門外傳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繼而停在這“樂天酒樓”的門前。


  “是大哥!”“鐵扇公子”聆聽著這熟悉的馬蹄聲說道。


  於是,吳天霸和歐陽青風雙雙起身向門外走去。


  等到他倆來到門外一望,果然不出歐陽青風所料,門外來的三名騎士正是“飛天神龍”耶金風、“黑燕鑽天”張雲海和“繩鏢劍舞”孫可行。


  此時,他們三人已各自下馬,“鐵扇公子”邊走邊問道:“五弟!你花多少銀兩買到這匹白馬王!”


  “一百兩!”孫可行立即回應道。


  這時,隻見“飛天神龍”依然牽著白龍馬說道:“別耽擱時間!我們速去揚州!”


  “去揚州?!”吳天霸看了一眼歐陽青風,轉首驚異地向耶金風說道:“大哥!我們初到汴州,尚未在此摸清情況,如何這麽急要去揚州?”


  “我們和大哥已經打探清楚。那錦衣衛已換過公文從東門去了揚州。”隻見張雲海急忙說道。


  “果然讓三弟猜對!”吳天霸忍不住說道:“那錦衣衛真的從東門溜走!好狡猾(滑)的家夥!”


  “既是你們也猜測到,我們趕快行動,南下揚州。”耶金風果斷說道。


  “可是……六弟還沒回來!”歐陽青風憂慮道。


  “咦?!……”耶金風不禁一愣,緊接著問道:“他哪去了?”


  聞聽大哥問及此事,吳天霸和歐陽青風便把剛才的經過簡捷向耶金風等三人講述一遍。


  “飛天神龍”聽後,異常焦躁,不由怒道:“這是什麽時候?你們倆竟讓他去赴宴!豈不耽誤我們的大事?”


  “鐵扇公子”看到大哥耶金風焦急發怒,勸解道:“大哥息怒!我想六弟很快就會回來,我們不妨在此等候。”


  “這樣!大哥!”隻見“追命刀”拿定主意,說道:“我去劉大橫那裏去找六弟!你們暫且在此等候!回頭我們就從集結這出發!”


  “二弟!快去快回!一定要把六弟拉回來!”


  “沒問題!”吳天霸說完,便上馬奔東而去。


  時辰不大,“追命刀”輕而易舉便找到劉大橫的府門。然而,出其所料的是,這紅牆綠瓦、飛簷鬥拱的府門之前竟是冷冷清清,連一個人也望不見,除一對石獅子之外,唯見一個老叫花子遠遠蜷縮在牆角之下。


  此時,吳天霸抬頭尋望,隻見朱色大門緊閉,一對金黃色獅子頭環正朝著他眥牙裂嘴,再合著那密密點點、橫豎成行的黃金色銅釘,簡直猶如一麵令人望而生畏的閻羅門。在這赤色黃點的府門之上,便是一麵寬大的鎏金橫匾,上書草草如飛的“劉王府”三個金黃大字。仰望這一氣嗬成的連體草書,更是讓人感覺這似如一隻猛虎在張牙舞爪,令人不寒而栗。如若走進這座府門,恍如進入惡虎的鋼牙血口。


  仰望之間,吳天霸已跨下馬鞍,幾步登上台階,用掌“幫(邦)!幫(邦)!幫(邦)!”拍向劉府大門。


  不一會兒,這赤色大門“吱扭扭”地閃開一道縫,探出一個三十來歲的瘦高條漢子。他打量一下叫門者,隻見來者腳踏烏龍金絲靴,下穿白裏發藍的肥褲,外套黃色繡龍袍,腰挎一口入鞘鋼刀;寬大的肩膀之上,是一張長滿絡腮胡須的長方臉膛!虎一樣的後背,熊一樣的腰圍!


  “好一個虎臂雄腰的關東大漢!我怎麽從沒見過?!”瘦高個子一邊想,一邊從門縫裏擠了出來。


  “你找誰啊?”瘦高個子有點不樂地緩聲問道。


  “請問你這今天來沒來過一位客人?”吳天霸微笑著問道。


  “一位客人?”瘦高個子不耐煩地說道:“我這每天不知道要進進出出多少客人,你說的是哪位?”


  “是一位騎紅毛馬的黃衣武士。”


  “噢!……就是那個腰挎寶劍、身穿黃袍的劉公子?”瘦高個子問道。


  “嗯!……”吳天霸先是一愣,然後忙應道:“正是他!”


  這時,瘦高個子不由微微一笑,左手托著右胳膊肘,右手摸著嘴巴問道:“你找他?你是他什麽人?”


  “一個朋友?我們有急事,要即刻請他回去!”吳天霸解釋道。


  “朋友?請他回去?!……恐怕已晚了吧!”瘦高個子慢聲慢調地說道。


  吳天霸聞聽此言,頓覺話中有音,急忙問道:“你說什麽?!”


  “想知道麽?”瘦高個子把右手掌一攤,依次前後撥動著手指:“不過,按老規矩,還需要這個……”


  吳天霸見狀,心中心中會意,急忙從腰間掏出幾兩碎銀,放入瘦高個子手心,當下問道:“他是不是還在和劉爺一起飲酒?”


  此時,瘦高個子已笑眯眯收起銀兩,說道:“不錯!劉公子起先是和我們劉爺一起喝酒。不過現在,他已喝了蒙漢藥,被投入水牢。”


  “啊?!……”吳天霸頓時大驚失色,心想:“壞事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綽綽有餘。大哥還在等著我們速去揚州,在這個接骨眼上六弟竟出事。這該如何是好?”


  然而,吳天霸很快又鎮定下來,開口問道:“夥計!你知不知道水牢在什麽地方?”


  瘦高個子聽了這話,瞥了瞥身前的這個武家漢子,笑了笑說道:“怎麽?你想救他?就憑你一人?”


  這時,吳天霸機警地向兩旁和門內瞅了瞅,隨即又迅速地從腰間取出一錠銀子暗暗塞入瘦高個子的手裏,輕聲說道:“夥計!不夠晚上再給!你說如何能救出我這位朋友?”


  瘦高個子見此情景,立即喜笑顏開,急忙將銀子裝入懷中,說道:“沒問題!一切好說!別說是給你指指路!就是作個內應,我也全認了。”


  吳天霸見瘦高個滿口答應,不禁轉憂為喜,說道:“好!全靠你大力協助。你且說說水牢所在何處?”


  於是,瘦高個子便把府中的家丁人數、院內通道、水牢位置及看守水牢的一幫人細細地給吳天霸說了一遍,吳天霸全全默記在心。


  最後,吳天霸一拍瘦高個子的肩膀輕聲說道:“好樣的。今晚深夜行事,事成之後,吳某人再作重謝!”


  “好的!我明白!錢某人一定在此恭候!”瘦高個一拍胸脯道。


  於是,吳天霸向瘦高個子拱手施禮後,跨上黃龍馬,準備去找“飛天神龍”耶金風等四位兄弟。


  然而,“追命刀”吳天霸上馬未行出幾步,一名老叫花子突然襲擊,奔上前來拉著他的腿連連喊道:“大俠!大俠!給點銀子吧!給點銀子吧!”


  見此情形,吳天霸不由火道:“快閃開!我有急事!”


  說著,吳天霸兩腳一碰馬肚,縱馬飛奔,直把老叫花子甩在一邊。


  這時,隻見那老叫花子一骨碌從地上爬將起來,微笑著望著那“寶馬奔馳”而去的吳天霸,自語道:“這個吳天霸!還冒充什麽錢子厚!你可能是沒錢了!連我這個老叫花子也不認識了?真是重朋輕丐!我這個老叫花子可不是好惹的!我比你有錢多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泰山不可稱量。你知道麽?別看你長得俊,愛情沒音信;別看我長得醜,愛情天天有;別看我長得黑,愛情放光輝!你以為你騎著黃龍寶馬就了不起?等我有了錢,我買兩輛大奔,我開一輛,砸一輛!你管得著嗎你?吳天霸啊!無天霸!你簡直就是老和尚打傘——無發(法)無天!我用大奔軋死你這無(吳)法無(吳)天大惡霸的寶馬,我不管你是千裏駒還是千裏馬,也不管你是黃龍馬還是黃家駒,你能奈我何?”


  你道這個嘮嘮叨叨不停的老叫花子是何許人也?實不相瞞,此人來頭卻是非同小可!他乃是名列“東西南北俠”、“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及“四大丐主”的北俠北丐洪七公!其“降龍十八掌”及“九陽真功”占武林一絕。“追命刀”吳天霸一時為救朋友心切,他哪裏想到今天會在這遇到這位人人敬仰的江湖老丐主。


  說到此處,咱們必須折回頭來作一解釋。前文書裏曾提到“四大幫主”之中的西丐幫主公西駱及東丐幫主東郭清,此處又出了一個“四大丐主”的北俠北丐洪七公,這道是咋回事?其實,“四大幫主”、“四大丐主”,以及所說的“東西南北俠”、“東邪西毒南帝北丐”等俠號,乃是江湖綠林界對九位武林高手的四種排列名號,有時一人竟排在兩個或三個俠號之列,並非是4×4=16人!不信,你可請細看細算,可千萬別算錯了——


  “四大幫主”乃是:東丐幫主東郭清,羅刹幫幫主羅旋風,西丐幫主公西駱,南丐幫主南宮秋;


  “四大丐主”乃是:東丐丐主東郭清,西丐丐主公西駱,南丐丐主南宮秋,北丐丐主洪七公;

  “東西南北俠”乃是:東俠東方不敗,西俠西毒必勝,南俠南帝李青天,北俠北丐洪七公;

  “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乃是:東邪翁蒼海,西毒西門必勝,南帝李青天,北丐洪七公。


  話到此處,有人不禁要問,這“東邪西毒南帝北丐”,還有這北丐洪七公,好生熟悉!莫非這是在這大唐之末220年之後的南宋年間或是千年之後的今天《射雕英雄傳》裏所出現的“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和老叫花子洪七公?在此,說者隻能哭笑不得地作以解釋。至於這名號,究竟出現在大唐之末五代之前,還是出現在大宋抗金年代,或是出現在千年之後的今天,已很難考證!並且,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無巧不成書。”誰都知道,曆朝曆代,古今中外,所存在人名、地名、物名甚至是書名的重名現象比比皆是,無可厚非;但這種現象是應該“一分為二”、分而治之!不然的話,豈不是魚龍混雜?豈不是混淆不清?必會搗致真能亂假、假能亂真!並不是說者在“自源(圓)其說”甚至“自吹自擂”,更不是在攀附或是貶低別人。不論是說者、讀者,還是學者、行者、作者、編者、筆者、記者,都一定知道《射雕英雄傳》的作家金庸·查良鏞先生乃是當今“武俠”的頂尖高手,名列新武俠世界的“四大天王”。這“四大天王”正是:“新武俠開山祖”梁羽生,“新武俠大宗師”金庸,“新武俠怪傑”古龍·熊耀華,“新武俠奇才”溫瑞安。在這“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中國,風起雲湧,大浪淘沙,這“四大天王”乃是群星薈萃之中最閃亮的四顆星。他們必會受到崇拜,更會令同行者心服口服外帶佩服,而更多的則是對他們望塵莫及!因為這“四大高手”都有著卓著的功績和武俠精品“笑傲江湖”、“風靡武林”,小小的“殘枝敗葉”及“殘花敗柳”則是經不住江湖綠林的風風雨雨而終被催枝落葉。至於這“四大天王高手”的“江湖功績”和“不敗之綠葉”,機會難得,說者認為很有必要給各位簡述一番。不論你是聽者、讀者,還是觀者,請勿必放棄這千載難逢的絕佳機會!


  據不完全統計,“新武俠開山祖”梁大俠,原名陳文統,1922年生,廣東蒙山人。出身書香門第,曾在嶺南大學攻讀國際經濟係。梁羽生下海定武俠,純屬偶然。1952年香 港武術界太極派與白鶴派發生爭執,相約在澳門打擂。《新晚報》為贏(蠃、羸、嬴)得讀者,遂請梁先生下山寫一個武俠連載,從此一炮鳴響新武林煙火!梁大俠1984年“封刀收筆”,共創武俠小說35種,高達1000萬字。其小說有《龍 虎鬥京華》、《萍蹤俠影》、《女帝奇英傳》、《雲海玉弓緣》、《七劍下天山》、《大唐遊俠傳》、《風雲雷電》、《狂俠天驕魔女》、《白發魔女傳》、《江湖三女俠》、《冰川天女傳》、《冰河洗劍錄》、《女帝奇英傳》、《還劍奇情錄》、《草莽龍蛇傳》、《塞外奇俠傳》、《聯劍風雲錄》、《絕塞傳烽錄》、《冰魄寒光劍》、《牧野流星》、《彈指驚雷》、《瀚海雄風》、《散花女俠》、《俠骨丹心》、《劍網塵絲》等,每部印數均10萬冊以上。


  “新武俠大宗師”金庸,原名查良鏞,1924年3月10日生於。浙江省海寧市,1944年考入重慶中央政治大學外交第。1946年秋,金庸進入上海《大公報》任國際電訊翻譯。1948年畢業於上海東吳法學院,移居香 港。當代著名武俠小說作家、新聞學家、企業家、政治評論家、社會活動家,“香 港四大才子”之一。1952年調入《新晚報》編輯副刊,並寫出《絕代佳人》、《蘭花花》等電影劇本。1955年,查良鏞首推《書劍恩仇錄》。其寫作文格,擅長用驚心動魄的情節來組織會編故事,寫俠骨柔情獨步武壇。1959年,金庸等人於香 港創辦《明報》。金庸1972年封筆,一生共著寫16部武俠,取第部小說第一字,組成一副對聯:越飛雪連天射白鹿,三笑書神俠倚碧鴛。即《越女劍》《飛狐外傳》《雪山飛狐》《連城訣》《天龍八部》《射雕英雄傳》《白馬嘯西風》《鹿鼎記》,《三劍客》《笑傲江湖》《書劍恩仇錄》《神雕俠侶》《俠客行》《倚天屠龍記》《碧雪劍》《鴛鴦刀》。其代表作為《笑傲江湖》、《天龍八部》、《射雕英雄傳》、《鹿鼎記》、《雪山飛狐》等精品。讀金大俠、金大師小說,會令人深知武俠的確是門學問。2010年,金庸獲得劍橋大學哲學博士學位。在2018年10月30號,金庸先生病逝於香 港,終年94歲。


  “新武俠怪傑”古龍,原名熊耀華,生於1936年,死於1983年,香 港人。其武俠小說幾乎沒有曆史背景,語言犀利而灑脫。名列台灣十大武俠小說作家之首。然而,可悲的是,“古怪俠”縱情酒色,隻活了48歲。雖說他英年早逝,但也留下70部武俠長篇名揚於世。其作品有《多情劍客無情劍》、《俠盜楚留香》、《陸小鳳》、《小李飛刀》、《絕代雙驕》、《七種武器》、《英雄無淚》、《浣花洗劍錄》、《那一劍的風情》、《圓月彎刀》、《蕭十一郎》、《情人劍》、《鐵劍紅顏》、《白玉雕龍》、《孤星傳》、《武林外史》、《月異星邪》、《蒼穹神劍》、《湘妃劍》、《遊劍錄》、《劍玄錄》、《彩環曲》、《失魂記》、《菊花的刺》、《劍氣嚴霜》、《歡樂英雄》、《護花鈴》、《碧血洗劍銀槍》、《劍客行》、《劍·花·煙雨·江南》、《飛刀,又見飛刀》、《七殺手》、《七星龍王》、《天涯明月》、《大人物》、《三少爺的劍》等。


  “新武俠奇才”溫瑞安,馬來西亞華人,1954年生,祖籍廣東梅縣。二十世紀80年代,金庸、梁羽生先後“封刀”,古龍英年早逝,於是文壇有兩句佳話:“不讀金、古、柳,枉在世上走!”;“今日看好溫瑞安”。其中金就是指金庸,古就是古龍,柳是柳殘陽;溫才子溫瑞安並蓄了金庸、古龍的長處,又有所創新。他受古龍古怪俠影響較大,而且他又能另辟蹊徑,把詩與散文的優點溶入武俠天地。其小說語言簡捷(潔)生動,詼諧幽默,描寫人物個性鮮明、栩栩如生,場麵波瀾壯闊而富有詩情畫意。更令世人稱道的是,溫才子還是新武俠江湖綠林中唯一的一位文武雙全甚至全才的佼佼者。時至1992年,“溫奇俠”已出版作品集357部,其中僅武俠小說就是300部。其代表作有《四大名捕》、《大俠傳奇》、《說英雄,誰是英雄?》。這就是當今的“四大天王級高手”,其他的還有柳殘陽、倪匡、陳青雲、臥龍生、諸葛青雲、蕭逸、獨孤紅、李涼、上官鼎、上官雲飛、雲中嶽、雲中子、司馬紫煙、司馬鐵鷹、秋夢痕、高庸、黃易等等等等等“港澳台陸武俠高手”,在此就不再逐一詳述。“問天下,誰主沉浮?”,究竟“說英雄,誰是英雄?”試看“大浪淘沙”、“汰弱留強”!

  至此,這陣篇外之話暫告一段,咱們還得言歸正傳!

  前文書咱們說到“追命刀”吳天霸救兄心切,偶遇北俠北丐洪七公,卻全然不知,而是打馬直奔“樂天酒樓”去尋找大哥“飛天神龍”耶金風等四位兄弟。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就在他和那位瘦高個在“劉爺府”門前密謀商談之際,一個閑溜的劉府家丁早已趴在門縫邊將他們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於是,他還未及聽完,就躡手躡腳離開府門。然後,他一陣風地往回飛奔,等他跑至後院大堂,已上氣不接下氣地向那位正在閉目養神的女人報告道:“娘娘軍師!不……不好了!……”


  “有話慢慢說!不必驚慌!”那女人微微睜開蛇蠍一般的眼睛。


  “看門的……錢……錢老六要……要做內應救那奸細!”


  “噢?!”那女人大感意外,猛地站將而起,喝道:“你要撒謊,老娘宰了你!”


  “不!不!小的絕對不敢!句句屬實!”


  那女人聽了這話,來回暗暗踱了一圈,又問道:“你看見錢老六在和誰說話?”


  “小的該死,沒看見是什麽人。我是碰巧在大門內偷聽到的。”


  “嗯!那你偷聽到了什麽?”


  “我聽到那來人隻有一個,要在今晚深夜動手!”


  “好!”那女人將嘴巴狠狠一抿,說道:“告訴你!此事不要再與任何人講!今夜老娘讓他們自投羅網!”


  “妙計!”那些家丁驚喜叫道:“娘娘軍師高見!你是說咱們將計就計,暗設埋伏?”


  “嗯!”這女人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你還很機靈的。這事你千萬不要驚動那該死的錢老六!事成之後,再與他算帳!”


  “是!”


  “你去吧!”女人說完,便轉身走進內屋,命人取來解藥,給那昏睡不省人事的劉大橫服進口內。


  片刻,劉大橫慢慢睜開眼睛。他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又拿起懷中的七星寶劍,伸了伸懶腰,說道:“幹嗎吵醒老子?我正做著美夢呢!”


  “哎呀!劉爺!不好了!”那女人急忙說道。


  “不好了?!這不挺好的嘛!”劉大橫舉著寶劍說道。


  “那自稱是劉公子的奸細,今晚有人來救他!”


  “救他?誰這麽大膽?”劉大橫下了床說道。


  “咳!這還不算!府裏還有人要作內應呢!”


  “什麽?作內應?我府中?哈哈哈……娘娘真會開玩笑!哈哈哈……”


  “老爺!”女人抓著劉大橫的胳膊急如火了,說道:“我說的句句屬實,不信,你可去問問機靈鬼!”


  “唔?!”劉大橫頓時止住笑容,大眼一翻,道:“若是真有此事,你快告訴我是哪個王八蛋、狗日的,我去宰了他!”


  說著,劉大橫提著寶劍便要向外走。然而,那女人卻一把按住他手裏的寶劍,說道:“哎呀!我說你呀,怎麽老是這個死腦筋!咱們可以將計就計,莫要打草驚蛇,然後深夜設防,將他們全部拿獲。豈不更美麽?”


  “哎呀呀!”劉大橫驚奇地瞪著大眼,“咣”地一拍頹腦瓜,讚歎道:“軍師娘娘果然高見!你說下一步我們咋辦?”


  “嗯!你這樣做才對呢!不要總是急躁行事!”那女人偎依在劉大橫身邊嬌裏嬌氣地說道。


  “好!我的小美人!一切聽你的,我來發令!行了吧!”劉大橫撫摸著.……,說道:“你說我們何時行動?”


  此時,那女人被.……,說道:“不過,現在時間還早。他們要在深夜前來。”


  “現在幾時?”劉大橫一邊.……一邊輕聲問。


  “剛入酉時,我們戌時再悄悄按排。”


  “一切由你,夫人!”劉大橫已將那女人攏在懷中,試探著問道:“可那要做內應的小子,你總該告訴我吧!”


  “還不是那錢老六!”


  “好哇!這條狗日的!吃裏爬外,我非宰了他不可!”劉大橫眥牙裂嘴,還欲動身,……,說道:“現在你可不要驚動他!”


  “當然!當然!我不會那麽蠢!”劉大橫一拍胸脯說道。


  “嗯!太好了!我們倆先別管它!”那女人已貼在劉大橫的黑毛胸脯之內,撒著嬌說道:“劉爺!我們該開心了!……”


  “哈!哈!哈!”劉大橫摟著那女人,心中大快,道:“好!娘子!讓我來試試你的.……!”


  劉大橫說完,便貪……的女人,直向紅羅紗帳走去。


  且說“追命刀”吳天霸和那守門的瘦高個商妥之後,立即騎馬回奔。行至半道,卻見“飛天神龍”耶金風等四人正向他急奔而來。眾人相見,吳天霸立即把剛才所探聽的消息講述一遍。四人聽後,不由氣得牙咬“格格”作響。


  這時,“飛天神龍”反而鎮定地說道:“麻煩果然來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事已至此,我們隻有想法營救才是!”


  “這倒是!怎麽救?”


  “我們現在就衝進去要人!”


  “都不要說了!”耶金風將手微微一揚,道:“你們四人暫回樂天酒樓。我很快就回去。”


  “大哥!你要去做什麽?”“鐵扇公子”禁不住問道。


  “我去劉府探個虛實!你們四位等我回來。如若一個時辰我還不回,你們就到府中去找我!”


  “大哥!讓我跟你一起去!”“繩鏢劍舞”孫可行自告奮勇。


  “不!人多不便!回頭見!”


  “飛天神龍”說完,便獨自打馬東去。


  吳天霸等四兄弟望著飛馳而去的大哥耶金風,別無選擇,隻好調轉馬頭返回“樂天酒樓”。


  再說“飛天神龍”耶金風很快便來到“劉王府”門前,跨下白龍馬,登上台階,朝著緊閉的朱色金釘大門又是一陣“邦!邦!邦!”


  不多時,這府門同樣又是“吱扭扭”地閃開一道細縫,從那門縫裏又擠出那個瘦高個子。就是那個愛錢不要命的錢老六。


  瘦高個子出門一看,不禁心中暗喜,心裏道:“今天我這個門神遇到財神了,到底是姓錢好呀。”他隻見麵前的這位陌生武士:身著白色鑲金袍,腰束黑絲寬綢帶,左掛修長閃光劍,右側懸的是錢帶!再瞧此人的麵相,但見是:彩眉濃鬱似墨染,炯炯一雙天鶴眼;鼻峰突起如飛峭,人中直貫唇廓梢。相貌堂堂不為官,也知此人是闊少。瘦高個子是越看心裏越自在,雙眼直盯銀兩帶。


  “請問劉爺在不在府上?”耶金風非常客氣地相問道。


  “噢!在!在!您找我家劉爺有事?要不要我去回稟一下?”瘦高個子連聲說道。


  “不用!他既然在,那我就親自去見!”


  耶金風說完,便踏步要進大門。


  “哎!哎!哎!”瘦高個子又趕忙攔住耶金風,說道:“現在劉爺有事!不見客!”


  “你怎麽知道他有事不見客?”耶金風反問道。


  “吆嗬嗬!”瘦高個子將嘴一撇,說道:“我看了十三年的府門,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見到你這不知規矩的!”


  “哼!”“飛天神龍”嗤之以鼻,道:“我想劉爺若得知此事,他也不會容你這樣勒索敲詐他的朋友!”


  “嗬!你倒嚇唬起我錢某人?!”唐高個子有點火了:“告訴你!我家劉爺根本沒你這樣的朋友!你今天是頭一回來這,就要立個規矩!拿出進門錢!”


  “哼!有本事自己來拿!”耶金風說完,便移步推門而過。


  瘦高個子見狀,大叫:“給我站住!”隨後一個“餓虎撲食”直撲向耶金風。然而,耶金風頭也沒回,僅是回手一個“單掌開飛”,頓聽得“撲”、“啊”兩聲,那瘦高個子已被打翻落地,動彈不得。


  於是,“飛天神龍”大步流星,直向深院走去。


  時辰不大,耶金風已走至一座假山旁。冷不防,他猛聽見一聲刺耳口哨,便見他的前後左右和上空各殺出一個飛人,紛紛亮出“鴛鴦飛腿”向他突襲。“飛天神龍”見此情形,眼疾手快,瞅準漏洞,猛一縱身,一個“玉女穿梭”,同時右腳使出“海龍攪雲”橫掃一圈,便一直飛越過上方飛人的頭頂。刹時之間,這縱橫上下襲來的五人全部被掃得“嗷嗷”落地!

  於此同時,“飛天神龍”耶金風又已穩穩當當落在這五人的前方。他用餘光看了這五人一眼,不再理會,繼續邁步前行。


  忽然,前方嘩然一聲,幾十名刀斧手直把“飛天神龍”的去路擋得勢(似)如銅牆鐵壁、風雨不透!說句難聽話,這明晃晃、黑壓壓的一群刀斧棍手橫擋於前,別說是人或是一隻鳥,就是連隻蒼蠅也飛不過!耶金風正在猶豫之際,猛覺身後的五人又要殺到。他不禁牙關一咬,一個“雄鷹探山”,弧線飛越過這幾十名刀斧棍手,再次安然無恙地落在這群家丁身後的小徑上。


  這一時之間,那群打手們看得是張目結舌、呆若木雞,木然站在那裏,竟沒人敢去追這位“空中飛人”。於是,“飛天神龍”不禁側首一笑,接著邁步走向裏院。


  然而,耶金風沒走多遠,便見前麵走來四名彪形大漢。在其身後,還緊跟著一群手持利刃的家丁。那情形,真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令人望而卻步!

  這時,那為首的一個彪形大漢喝道:“何人如此大膽?竟敢闖我院門!給我上!”


  一聲令下,那群家丁便如山洪爆發一般向耶金見圍攏而來。


  “飛天神龍”耶金風見狀,瞅準時機,待這群家丁即將向自己發起進攻之際,他猛地雙腳一蹬,一個“仙鶴騰空”,雙手已穩穩抓住那足有三丈之高老桑樹的枝條。隨即,“飛天神龍”乘勢“蕩枝摘果”,一直落到那為首的彪形大漢身上。頓時,耶金風用胳膊緊緊夾住他的脖子,同時使出“左右連環腿”,直把其餘三保彪形大漢踢個“哇哇”滾地!然而,耶金風腋下的那位彪形大漢還想趁此掙脫,卻被耶金風猛然使出的“挫骨分筋手”治得“嗷嗷”殺叫,不敢動彈。此時,“飛天神龍”依然用手緊扣著這大漢的肩關節,喝令道:“讓他們都不要動!帶我去見劉爺!”


  “好!好!好漢!好漢!我答應!我答應!”這彪形大漢連連點頭道:“都不要動,我帶他去見劉爺!”


  “走!”耶金風忽地把那大漢轉過身,推著他說道:“帶路!”


  “是!是!好漢!你莫要動手,我帶你去!哎喲疼死我了!”


  於是,“飛天神龍”推著這名大漢穿過一道門坊,又走過一條林間小道,一直來到一座大堂跟前。


  “好漢!我去稟告!”彪形大漢向耶金風請求道。


  “不必!先委屈你一會!”


  耶金風說完,便見這彪形大漢一聲不吭地癱倒於地。


  於是,“飛天神龍”耶金風仔細瞧了瞧這座大堂。然後,他猛地一回頭,直把後麵的一群家丁嚇得縮頭後退。


  “哼!”耶金風不由嗤之一笑,便看步遊進大堂之內。


  然而,大堂內空無一人,靜得森然可畏!一隻虎嘯山林的東北巨虎,眥露鋼牙,在正堂牆壁之上活生生一般令人驚心動魄!無不令人想起巴蜀山川惡虎林中那隻白額吊青的吃人巨虎!

  耶金風閃目環視大堂的周圈上下,衝堂內高喊道:“劉爺請出來!”


  但是,他這樣連喊三聲,始終不見一個人影出現!“飛天神龍”好生納悶,不知這“晴天白日滿地紅”的時候,為何不見劉當家的出現。忽然,他感覺情勢不妙,急忙使出“旱地拔蔥”,攀梁上頂,舉目下望,並未發現任何動靜。於是,他扭頭向內堂尋望:隻見紅羅帳內,一條光頭光身的……

  “飛天神龍”見此情形,斷定這漢子就是劉大橫。不由罵了一句“老饞頭”!飛身飄下。


  又等了好長一陣,天色已暗,堂內燭光已現。耶金風終於望見那光頭漢子扣著衣服走將出來。


  再說這劉大橫氣得正要發火,心想:“何人此時來這,攪了老爺我的好事!這些飯桶都幹什麽了?怎麽也不來向我稟告?”


  然而,當他看到堂內來的是位氣度不凡的武士,火氣已消大半,喝問:“你是何人?”


  於是,耶金風彬彬有禮向前說道:“劉爺!卑人乃‘蜀東六雄’之長耶金風,人稱‘飛天神龍’!”


  “啊?!……”劉大橫不禁瞪眼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一下耶金風,忍不住拱手施禮道:“哎呀呀!失敬!失敬!耶大俠大駕光臨,劉某深感榮幸!剛才我喝問耶大俠,實在冒犯!”


  “噯!哪裏!哪裏!冒犯的是我!我使出看家本領,才闖進你這戒備森嚴的府院!”


  劉大橫聞聽此言,轉眼想了想,隨後便“哈哈”大笑道:“沒事!沒事!全當是練兵了。不過這也難為耶大俠你了。但不知你找我有何貴幹?”


  “劉爺!請恕耶某直言!”耶金風拱手說道:“今日你用蒙漢藥蒙倒的是我家六弟黃世英,人稱‘卷地風’!”


  “啊?!”劉大橫頓時驚異道:“他不是劉公子麽?咋會是你家六弟?”


  耶金風聞聽,立即解釋道:“他這是隱姓埋名,以免惹出事端。可如今,麻煩還是落到他頭上。”


  “咳!竟是這樣!”劉大橫一拍後腦勺,便向後堂急步走去。


  耶金風望著向後堂匆匆而去的劉大橫,一陣莫名其妙,不知有什麽好歹要來!

  耶金風正在尋思之際,隻見劉大橫手拿著一把寶劍快步向他走來。


  “飛天神龍”見狀,立即機警地用左手按住劍柄。但是,他很快又放下左手。他已經辨認出劉大橫手裏拿的正是老六黃世英的七星劍。


  這時,劉大橫手捧寶劍遞向耶金風,說道:“劉某實在慚愧!我本想留著它作個寶貝,萬沒想到,竟是你家六弟的!我還以為他是朱衛登派來的奸細!現在我將它原物奉還!”


  耶金風見此情形,鄭重接過七星寶劍,滿懷感激,說道:“多謝劉爺高抬貴手!耶某有禮了!”


  “噯!哪裏!哪裏!”劉大橫搖著手笑道:“我劉某人就是這個樣子!喜好交結俠義之士。我雖然在城裏橫衝直闖,可我還是很講義氣嘛!”


  “不錯!人總是有好有壞!耶某佩服劉爺的深明大義!”耶金風脫口而出。


  “耶大俠快請坐!快請坐!”劉大橫這才慌忙招呼客人道:“我們隻顧談話,坐都差點忘了。”


  “劉爺請!”耶金風一邊相讓,一邊慢慢坐了下來。


  然而,就在劉大橫剛剛坐下之際,他突然雙手一捂腹部,說道:“耶大俠!請稍候!我去方便一下!”


  說完,劉大橫便從側門溜身而去。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端來了兩杯熱茶和一盞燃著的蠟燭,輕輕放在耶金風麵前說道:“客人請用茶!”


  “好!謝謝!”耶金風邊說邊瞅了瞅那女人一眼。隻見這女人是新月眉一對,“蛇眼”一雙;眼角魚尾紊亂,麵骨竦然而起。然而,這女人卻是淚……。


  這時,那女人指著耶金風麵前的一杯熱茶說道:“這是瀾滄江畔產的香茶,請君嚐用。”


  說完,那女人便拿著茶盤向後堂走去。


  恰在這時,劉大橫已從東邊側門大大裂裂地走進大堂。他看到桌上放的兩環熱氣騰騰的香茶,隨即笑道:“耶大俠休要客氣!我是個粗人,今日就陪陪你喝杯香茶。”


  “飛天神龍”聞聽此言,微微一笑,立即端起自己麵前的一杯,說道:“我相信這茶裏沒有蒙漢藥!”


  說完,耶金風將茶一飲而盡!


  劉大橫見耶金風的豪爽之態,不禁樂得一陣“哈!哈!”大笑。隨即挑起拇指說道:“好!耶大俠夠義氣!這杯也沒有蒙漢藥!”


  說完,劉大橫也端起自己麵前的一杯香茶一飲而盡!


  此時,“飛天神龍”用敬佩的目光看著劉大橫放下茶杯,便開口問道:“劉爺!時候已不早了,不知我家六弟被關押何處?”


  “噢!我馬上就派人放……”劉大橫還未能將話說完,突然,他二目緊閉,“撲通”一聲,便趴在茶桌之上。


  再說此時的耶金風見此情景,大驚!他立即意識到:“這準是那女人耍的詭計。幸虧我再三琢磨沒有調換這兩杯暗藏殺機的暖茶!好玄!差點我就上了那鬼女人的當!然而,她萬萬沒想到,自己調釀的‘香茶’反而麻倒自己的男人。真是自作自受!幸虧這不是什麽致死的毒藥,否則,這劉大橫就變成一條毒死鬼,而且連我也會牽連進去蒙上一層不白之冤。這女人幹的事千真萬確是一個‘奸’字!”


  耶金風望著趴在桌上昏迷不醒的劉大橫,心知此地不可久留,便提著黃世英的七星寶劍準備離去。


  “休走!”從後堂猛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吼叫。


  “飛天神龍”定神一望,隻見剛才送茶的那女人仗劍衝將出來。在她身後,不知從哪裏已呼喚來一群手持兵刃的男丁女仆。


  耶金風眼觀此狀,心中明白:“這女人氣勢洶洶的樣子,恨不得立即抓住我!和她講理也無用!”


  “飛天神龍”想至此處,一不做,二不休,迅速側身連出幾掌。隻聽“撲撲”幾聲,茶桌上、大廳上盞盞粗大的紅色蠟燭被一一擊滅。刹時,大堂裏一片漆黑。趁此黑暗混亂之機,耶金風一個“靈貓跳躍”,竄到大堂門外。


  然而,耶金風在黑暗中猛然感覺腳下踩到異物,暗叫“不好!”,再想縱身逃脫,可是已經晚了。他隻見周圍猛然燈火通明,百十名家丁林立而至。耀眼燈光直刺得他天玄地轉、二目難開!恰在這時,一隻黑色巨網,鋪天蓋地,猶如黑色旋風,向他席卷而至。


  在此緊急關頭,“飛天神龍”“噌”地拔出七星劍,閃電般地在上空用力劃過一個大圈。頓時,黑網大破。耶金風隨即一個“金雞出籠”,便躍出這張黑色羅網。


  “都給我上!不要讓他跑掉!”隻見那女人站在大堂台階之上揮劍高叫。


  此令一下,周圍的家丁頓時一擁而上,朝著這位神秘不速劍客“劈哩嘩啦”亂殺一氣。


  然而,此時的耶金風一心去想救出黃世英,哪有心情在此戀戰?

  於是,“飛天神龍”虛晃幾劍,順手抓住一名家丁,揮劍舞退周圍之人,然後用劍抵著他的脖子喝問道:“快說!水牢在哪?”


  且說那群家丁們看到劍客擄走一名家丁,正遲遲不敢前戰。隻聽那台階上的女人又揮劍厲聲喝道:“怕什麽?都給我殺!”


  頓時,四周的家丁不再顧慮,數不清的“刀槍棍棒”再次殺向耶金風。混亂之中,耶金風手裏還未來得及開口的家丁已被亂刃砍得肢離破碎、一命歸天!

  隨即,“飛天神龍”丟下這具屍體,奮力朝台階上的女人殺去。然而,團團的重圍,使他殺不盡,更跳不出!


  這時,台階上的女人看出耶金風試欲殺向自己。於是,她詭然冷笑一聲,喝道:“給我用火攻!”


  話音剛落,滿院的家丁迅速向後撤離,與這名劍客拉開距離。刹時之間,便見四周燈籠火把漫天飛舞,紛紛投射向被圍困在核心的白衣劍客。


  再說此時的“飛天神龍”耶金風眼望著這勢如火山爆發的場麵,他猛然想起少林十三棍僧在熊熊烈火中被焚屍的情形,心中不禁是一陣寒心。然而,在這刹那之間,容不得他多想,隻見他猛地大喝一聲,整個身子已飛旋直上。頃刻之間,誰也沒看清楚是怎麽一回事,無數隻燈籠火把早被“飛天神龍”踢得七零八落、四散而飛!但是,在“飛天神龍”的正下方,更多的燈籠火把已空落於地,積如火山!

  話說那些被耶金風踢得四散而飛的火種,恰巧有一條火把直飛到台階上那嗷嗷殺叫的女人身上。頓時,那女人號叫著亂撲亂打身上的火種。等她身旁的男女隨從們為她撲滅身上的火苗,這女人馬上變本加厲(利),眥牙裂嘴吼道:“你們再去取火把!燒死他!燒死他!”


  一時間,那群群家丁再次蜂湧而起,將所有的燈籠火把和刀槍棍棒一齊擲向白衣劍客。但見是銷煙彌漫,燈火狂飛。整個後院,似如下著一場火雨!

  不一會兒,另有一群家丁已將團團火把接連運至那女人身旁。眨眼間,台階上已堆滿未燃的火把。一旦見火,又將是一片火海。


  這時,那女人又是一聲令下。可憐一代“飛天神龍”耶金風再次陷入一場火雨的圍困之中。


  話說兩頭,暫且不說耶金風如何抵擋這場銷煙火雨。且說“追命刀”吳天霸等四人在“樂天酒樓”等了許久許久,仍然不見大哥返回,四人心中是陣陣焦慮不安!


  不知不覺,外麵的天空已是漆黑漆黑。他們四人無心咽下這煩惱人的晚餐,一心想等待金風大哥盡快返回。


  終於,“鐵扇公子”歐陽青風忍不住說道:“大哥要我們等他。可他至今不回,是不是出事了?”


  “三哥所言即是!”“黑燕鑽天”張雲海驀然起身說道:“寧信其有,莫信其無。我們不能再憨等下去!”


  “不錯!”“繩鏢劍舞”孫可行也叫道:“六弟前去赴宴不是已遭劉府暗算了麽?想必,他們也不會放過大哥!”


  “好!大哥不在,一切聽我按(安)排。我們立即趕往劉府。”


  吳天霸說完,率領三兄弟奔出門外,紛紛上馬東去。


  時辰不大,四人飛馬來到“劉爺府”下。隻見府門已是燈籠高掛,赤色金釘大門依舊暗然緊閉。於是,四人趕緊下馬,並將馬索拴在石獅環內。


  這時,“追命刀”急步來到大門邊,“邦!邦!邦!”再次敲響緊閉的紅門。


  “吱扭扭!”,這紅色大門門又可怕地怪響出聲。


  吳天霸借著燈光,看得清晰,從那門縫裏走出來的家夥正是那個事先與他商議好的瘦高個錢某。


  那瘦高個一見吳天霸帶人來了,急忙說道:“現在正是時機!裏麵打得很亂!趁此你們趕快去救劉公子!”


  “噢!……打起來了?!和誰?”吳天霸忙問道。


  “和一個白衣武士。”瘦高個子回答道。


  “是我大哥!”吳天霸失聲叫道。


  “哦?!”瘦高個子大吃一驚,說道:“我說他怎麽這麽厲害!原來他是你們的老大。不過,他現在被圍困得很慘!”


  “在哪?”


  “在後院!”


  “四弟!五弟!你們倆趕快去相助大哥!”


  “是!”張雲海和孫可行應聲而去。


  這時,瘦高個子錢某又趕忙說道:“水牢就在後院東北角。你們快去救劉公子。他的白馬已被我牽出來。”


  “多謝!”吳天霸道謝一聲,便領著歐陽公子跨門而入。眨眼之間,他倆順著瘦高個所指的方向,接連翻過三堵高牆。這時,兩人已來到一條石砌小徑上。他倆抬頭觀瞧,隻見西北方向火光衝天,而且時時傳來陣陣的喊殺之聲。不用說,大哥耶金風一定在激烈奮戰!

  然而,“追命刀”和“鐵扇公子”無暇顧慮這些,繼續向前急行。他們順著這條石砌小徑望去,隻見這條小道蜿若一條白色長蛇,曲曲折折伸入一片竹林。在那片竹林旁邊,隱隱約約有座發白的石頭房子深藏在那。


  “水牢就在意前麵!”


  吳天霸說完,便和“鐵扇公子”加快腳步。


  然而,他倆剛剛進入竹林,猛然聽到“噓——柔——”一聲刺耳的口哨。緊接著,從這竹林深處便擁出一群手拿利刃的家兵家將。


  這時,為首的一名彪形大漢把大刀一揮,喝道:“都給我上!拿住這兩個奸細!重重有賞!”


  再說此時的吳天霸和歐陽青風知道已中他們的埋伏,心中好不惱火!眼看著他倆就要接近水牢,可去路又全讓這夥人給攔腰截斷,豈不令人怒然起火?別無選擇,打吧!殺吧!必須掃卻這群障礙!


  於是,“追命刀”和“鐵扇公子”二話沒說,各亮兵刃,便是一頓好打!

  刹時之間,隻聽得那群家丁是哭爹喊娘、抱頭哇哇嗚。然而,吳天霸和歐陽青風已給他們手下留情,並沒殺掉他們一個!

  此時,那為首的大漢一見勢頭不妙,立即又吹一聲尖銳刺耳的口哨。隨即,從那石房子的後麵又“忽拉拉”奔出幾十名手持刀槍棍棒的家丁。


  吳天霸和歐陽青風見此情形,心中暗道:“他們怎麽在此設下恁多埋伏?難道是那看門的家夥通風報信把我們出賣?……咳!管他呢?所謂‘打仗沒好手,罵人無好口’。你不殺人,人就殺你!打吧!殺吧!不能再手下留情!”


  想到這,吳天霸和歐陽青風被迫無奈,能殺則殺,能砍則砍。衝破阻擋,他們殺出一條血路慢慢迫近水牢。目標就在前方,勝利在望。


  然而,這群群家丁仗著人多勢眾,又將他們倆壓將回去!吳天霸和歐陽青風幾經衝殺,都未能夠殺出這團團重圍!這簡直是一窩甩不掉的螞蜂!無奈,“追命刀”和“鐵扇公子”隻得奮力抵擋。


  再說那群家丁們看到自己兄弟傷的傷,死的死,早已怒火衝天!他們也是拚了命地想截(劫)住這兩個刺客,甚至想要把他們倆全全活捉投入水牢!簡直是癡心妄想!他們也不睜大眼睛看看,他們遇到的這兩位是何許人也?


  而此時的吳天霸和歐陽青風也是不住暗暗叫苦:“啥時候了?必是夜入子時,夜長夢多!豈有好事?這若是挨到天亮,那還了得!我們不僅是無處藏身,說不定全城戒嚴,官府再來捕捉我們,那事鬧得就更大更糟!怎麽辦?殺吧!反正已是大開殺戒,把他們全全殺光又有何妨?有道是‘心慈手軟留禍兆,不狠不毒不丈夫’!繼續殺!我們就不相信今夜救不出老六黃世英。”


  想到這,吳天霸和歐陽青風各各施展出自己的看家真功夫,殺得那群家丁漸漸稀落,那座石房水牢離他們倆已越來越近;衝進去,勢必可以救出六弟。


  話說兩頭,暫且不說吳天霸和歐陽青風。且說“黑燕鑽天”張雲海和“繩鏢劍舞”孫可行飛身來到燈火通明、人煙雜雜的後院,隻見大哥耶金風正在騰挪閃躍、奮力拚殺。更可惡的是那大堂前麵一群人還在“嗷嗷”殺叫向大哥投擲著火把!大哥的衣服、頭發早已被燒得破爛而又淩亂!


  張雲海和孫可行看到這,頓時怒火燒天,“哇哇”直叫殺向那片投扔火把的家夥!


  再說這位“飛天神龍”耶金風早已向外圍衝殺數次,然而,他一次又一次地被那殺來的人群和高高飛來的火把給衝擊了回去!現在,他仍要一邊拚殺,一邊躲閃這飛來的火苗!稍不留神,便會有燒身之險!於是乎,耶金風漸漸感到體力有些不支,身上已受到幾處刀傷和火傷!


  就在這萬分危急之時,耶金風突然看到那群投擲火把的人群不停“撲撲”倒地、人頭滾滾,有的竟然抱頭鼠竄、一哄而散。


  耶金風正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他猛地看到兩位如旋風而至的劍客!隻見他倆在頃(傾)刻之間便把周圍的家丁殺得四散而逃,刹時擊退家丁的三重圍困。漸漸地,耶金風終於看清,殺來的兩名劍客不是旁人,而是四弟和五弟!頓時,耶金風不覺渾身又湧來無窮的力量,繼續揮動七星寒劍,向外衍殺,準備和兩位兄弟會合(和)。


  片刻功夫,耶金風便和張雲海、孫可行殺到一處。一時間,三位兄弟士氣大增,似有萬夫難進之勢。三柄利劍周匝環飛,直把他們的包圍圈殺得四外擴散、幾欲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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