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蘇苒狐疑的看向秦明的背影,正好此時秦管家一個轉身停了下來,蘇苒沒來的及收住眼神,兩人看了個對眼。
秦管家對著蘇苒和善一笑,道:“這是夫人吩咐新收拾出來的長馨苑,以前雲姨娘住過的院子夫人是太了,一個人住著還行,兩個人太擠了些。”
“有勞夫人掛心,上次我回康城向夫人辭行時,聽夫人身子不適,不知可好些了?”
雲思嬋上次臨走時,是沒有見到王靜姝饒,她隻是聽嬤嬤了這樣一句,心裏有些沒底,不知是不是王靜姝不願意見她,隨便找的詞。
“夫人前陣子是感染了風寒,沒過幾日便好了,隻是偶爾還會咳嗽幾聲,姨娘若不放心,明日見了夫人問候一聲便可。”
“夫人,明日正好侯爺休沐,到時再讓姐過去,今日路途勞頓,還是早日歇息的好,就不用再去福熙院了。”
蘇苒聽著秦管家話,語氣裏誠意十足,沒有絲毫怠慢。
其實蘇苒現在和雲思嬋剛來時的感覺一樣,她也以為候府的下人們應該很是看不上她們的,雲思嬋的身份本就低微,沒有強勢的娘家撐腰,定國候府的主人又不把她們娘倆放在眼裏,世人也多是拜高踩低,若下人們有些微詞,她覺得這都的過去。
所以秦明的友好態度讓蘇苒頗感驚訝,她心想,這人要不是發自肺腑,真心實意的老實人,那就是已經修煉成精了。
都候門深似海,這最深的是人心啊!連個管家都讓人看不透,也不知自己能在這裏活多久?
秦管家又慎重的交待了留在長馨苑的丫鬟婆子一番後,便告退離去。走之前,還不忘對蘇苒再次和善一笑,笑的蘇苒心裏直發毛。
秦管家匆匆走出院門後,又回頭看了一眼長馨苑的門匾。他想,就單論這位姐的長相,以後也是個有福的命,那容貌看起來可是與她爹有著六七分相似呢!
秦管家走後,蘇苒和雲思嬋先用了午飯,因著不用在坐馬車的緣故,蘇苒的胃口也好了起來,足足吃了兩大碗米飯,嚇得雲思嬋趕緊奪過蘇苒手中的空碗,不準她再吃。蘇苒對著雲思嬋甜甜一笑,露出了那潔白光滑的八顆牙,舔了舔嘴唇道:“阿娘,我都吃飽了,就算你再讓我吃,我也吃不下了。”
雲思嬋寵溺的瞪了女兒一眼,起身叫來丫鬟們,開始收拾帶來的行禮。
蘇苒看著眾人一陣收拾,自己在旁邊站著也幫不上什麽忙,就一個人走到院子裏來。院子的四角各種著四棵不知名的樹,入冬後,也隻剩下光禿禿的樹幹,顯得很是蕭條。倒是那廊下有幾株茶花開的正好,很是喜人,還有些冬青,算是給這院子添了些生氣。
蘇苒抬頭看了看空,此時正是未時,冬日的太陽在這個時辰最是怡人。她想若是在康城,現在應該是正在落霞湖畔練著拳,慕雲笙的事情也不知辦的怎麽樣了,到底是什麽事情,讓她連她母親都要瞞著?
雖然認識沒幾個月,但慕雲笙也算是她如今唯一的朋友,不算上一世的親人,在如今看來,讓她牽掛的也就隻有雲大夫和慕雲笙了。
她剛剛總覺得這院子少點什麽,現在想來,可不是少一張石桌嗎?看樣子,以後要想辦法弄張桌子來,不然,就得搬張凳子幹坐在院子裏了。
“苒?”
身後傳來雲思嬋的聲音。
“阿娘。”
“可是不習慣?”
雲思嬋看著蘇苒,一臉擔憂的問道。她剛剛光顧著收拾東西,沒發現女兒沒在屋裏,出來尋她,才看見這丫頭呆呆的望著空,一臉的落寞。以前,她可從來沒在女兒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
“我有些想念外公,也不知他老人家現在忙些什麽?”
雲思嬋聽後,垂眼道:“你外公他每都很忙,如今看來,忙一些倒是好事,不至於我們走後,他一個人太寂寞。”
“等見過侯爺和夫人,我們便給你外公去封信,報個平安。我剛剛讓丁香她們燒了些水,這兩光顧著趕路,路上你也不舒服,現在趁著色尚早,快去泡個熱水澡,去去塵氣兒,若太陽落了山,又會冷了。”
聽她這樣一,蘇苒也開始覺得身上癢了起來,想想,是有好些沒洗澡了。她對著雲思嬋點零頭,看著甚為乖巧,然後轉身向廂房走去。
雲思嬋看著女兒的背影歎了口氣,她有些埋怨自己。阿爹把自己養了這麽大,自己總是惹他生氣不,現在竟還沒有一個孩子有良心。連孫女兒都知道掛念外公,她這個做女兒的竟如此沒心沒肺,當真是個白眼狼。
其實,當真起來,雲思嬋也並非她想的如此。她隻是太過緊張,尤其是帶著蘇苒再次回到候府之後,她自己時還無所謂,現在,她隻怕簡知文不喜這個女兒,怕女兒受委屈。她的一顆心整日裏七上八下,根本安定不下來,更別再多讓她惦記個人了,就是剛剛收拾東西時,也是丟三落四,腦子感覺根本不夠用。
除了生有個好樣貌,雲思嬋本就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生長在市井人家,母親又去世的早,雲大夫整日裏太忙,對女兒關心的太少。就連當年的糊塗事,也多多少少有些少年不知事的原因存在,把事情想的太簡單。
隻是就連美貌這一優點到如今看來,似乎也沒有給她平添什麽優勢,簡知文那人根本就是個油鹽不進的人,他的心裏眼裏從來就沒有過她這個人,又怎麽能看的上她這的美貌。再,若論起容貌,那定國候夫人,才是真絕色,自己在人家跟前就不夠一看。
白了,她就是有些心虛的,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要和別人搶東西的壞女人,就算她現在不想搶了,在別饒眼裏,卻也還是那個壞女人。
這一點不容易改變,她也沒有這個能力去改變。
所以她覺得,自己每都有些自顧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