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磁場效應(2)
朱明華笑,說,如果此事為真,那這個楊志遠,口風也太緊了,以前我們怎麼就沒有聽到過一絲的風聲。
付國良笑,我跟志遠在一起這麼久了,以我對他的了解,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也許根本就不算個事,志遠只怕根本沒放在心上,也就無所謂說不說了。據我所知,省長對此好像也不知情。
朱明華笑,說,這還不算個事,這事現在在小圈子裡都傳開了。不過還別說,志遠這小子只怕還真如你所說的,根本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志遠這小子,真材實料,又有如此深厚的背景,將來的成就肯定在你我之上。行了,改天,上省長的房間里喝一杯去,可喜可賀。
朱明華和付國良在電話里打著啞謎,都不挑明是何事。因為楊志遠這個事情,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對己方有利,卻上不了檯面,大家心裡開心,說說話,樂呵樂呵。相對於朱明華的輕鬆,省委秘書長的電話就有些委以虛實、打探消息的味道,就跟他付國良的背後站著的是周至誠省長,省委秘書長的背後站著的就是鍾濤書記。他向自己打探楊志遠的事情,說白了,就是鍾濤書記也對楊志遠的事情上心了。
楊志遠何事在本省引起震動,與昨天團拜會上發生的事情有關。昨天當張老將軍向李老將軍挑明,安茗是楊志遠的女朋友;楊志遠把安茗介紹給省長認識;在酒桌之上,孫部長向楊副部長言明楊志遠是陳明達的准女婿。此些對話都大庭廣眾之下進行,現場人多嘴雜,在場之人,幾乎都是本省籍人士,與本省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就如孫、洪、楊、宋等高官部長一旦知道楊志遠與陳明達有淵源,宴散之後,酒意濃濃之時,仍然在第一時間給陳明達打電話對楊志遠加以表揚,和陳明達說笑,討喜酒喝的道理一樣。同一時間裡,有無數的線路通往榆江,傳達的都是同一個消息,周至誠省長的秘書楊志遠是陳明達的准女婿。
部長們給陳明達打電話就為了表示器重,而那些通往榆江的電話就有散布人家隱私之嫌。
楊志遠是陳明達的准女婿,這實屬隱私,應該歸於小道消息之列,對於平常百姓來說,這消息無關生活的痛癢,與己無關,根本就不會在意。但對於本省政界軍界中人來說,這就是一顆重磅炸彈,其在本省政壇炸起的驚天巨浪,肯定一時半刻不會平靜。人人都知道在這看似平淡的消息背後,意味著什麼,這說明周至誠在本省的權力天平上又增加了一個很重要的砝碼。
連鍾濤聽到此小道消息后都在心裡暗自嘆息,周至誠把楊志遠調到他的身邊當秘書,真是一著好棋。周至誠無形之間,通過楊志遠先搭上了李澤成這條線,現在又搭上了陳明達這條線。周至誠用了一個楊志遠,在本省就盤活了一局棋。鍾濤挺後悔自己當初怎麼就沒想到要走這一步先手,楊志遠和李澤成關係親密,自己同樣在楊家坳時看得清清楚楚。在政界,明知不可為而為知,那就是愚蠢;明知可為而不為,那就是愚笨。看來在這一回合之中,自己已失先機,愚笨至極。
試想連鍾濤都重視的小道消息,其他人又怎能不重視。楊志遠就像一個磁場,一夜之間,這個磁場效應就在本省不斷地擴展,馬少強也處在這個權力磁場中,這個消息不可能不傳到馬少強的耳朵里。
馬少強當晚參加完一個酒會回到家,有了幾分醉意。進屋一看,家裡還有客人在等著。春節將至,馬少強的家裡的客人來了一撥又一撥,能讓姜慧放進家門的,自然都是老朋友。大家握手,自然都是老套路,那廂說『馬省長,過年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這邊說『哈哈,都是老朋友了,你這是幹嘛,用不著客氣』。那廂早就拔腿就走,留下一個密碼箱。馬少強只能搖頭嘆氣,無可奈何,與往年一樣下不為例,照常笑納。
進了銀兩,自然心情不錯,馬少強和姜慧在溫暖如春的空調房裡老馬吃薑,揮汗如雨,辛勤的勞作。床頭的電話就不適時宜地響了。馬少強待要去接,姜慧正在緊要關頭,如何會肯,摟著馬少強不願鬆手。能知道馬少強這個電話的,自然都不簡單,馬少強不能不接,馬少強在姜慧圓潤的屁股上拍了二下。輕重緩急,姜慧還是知道的。姜慧這才心不甘情不願讓馬少強抽出身來接了電話。馬少強聽完電話,再無勞作的興趣,姜慧一摸,馬少強已是雄風不再,垂頭喪氣。姜慧就知剛才那個電話非同小可。
姜慧坐直了身子,問,怎麼啦?
馬少強吐了一口氣,罵道,媽的。你上次說的那事還真讓你說中了。
姜慧不知道馬少強說的是哪件事,說,我跟你說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說清楚一點,到底是何事讓你如此沮喪。
馬少強說,剛才北京來電話證實,楊志遠還真是陳明達的准女婿。
姜慧說,我跟你說過好幾回了,讓你跟楊志遠多說幾句話,即便是走不到一塊,至少要保持表面的客氣。楊志遠上班的第一天,別人都比著賽似的去參加他的歡迎宴會,你倒好,乾脆來一招不理不睬,避之不理。
馬少強說,我是不想跟周至誠套近乎,並不是存心要跟楊志遠過不去。
姜慧說,你難道就看不出來,這正是周至誠的高明之處。在用人這方面只怕連鍾書記都得跟周至誠學。
馬少強說,事已至此,你看哪天由你出面,請楊志遠吃次飯。
姜慧搖頭,說,說實話,只怕楊志遠不會來。
馬少強說,試試,看能不能修補一下關係。
姜慧說,行,我想辦法試試。你啊,還是這般沉不住氣,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就是做不到。
馬少強身下一挺,說,我怎麼就不會能屈能伸,你摸摸,這裡是不是又伸了。
姜慧媚眼含春,說,那我讓它立馬就屈了。
一時間,又是滿屋的春色,無比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