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救不下霍無畏
衙差在旁詫異，“這位便是當日徒手掰斷了沈小少爺手指，還逼著小少爺吞下的那個惡徒？大人沒認錯人？”
沈意道：“本大人眼力看上去這般不好？”
衙差連忙道：“大人眼力自然好。”
說著，他又為難的看向冷樂顏，“二夫人，您這朋友……傷了沈小少爺，當日二夫人可在場？可是其中有什麽誤會？”
冷樂顏還未開口，沈意已道：“大膽奴才！當日這惡徒欺壓小少爺時，乃是在北裏之內，二夫人此等身份尊貴之人，怎會出入那樣的場合？你當真是說話不過腦子，該打！”
衙差驚得當即跪下，一邊掌嘴，一邊給冷樂顏道歉。
沈意在旁賠著笑，道：“這奴才不懂事兒，夫人可千萬別放心上，那汙穢之地，我們這些男子進去玩玩也就罷了，夫人怎的能和北裏樓扯上關係？這不是壞自己名聲嗎？”
冷樂顏但笑不語。
沈意又道：“說來，這男子當真是夫人好友？微臣記得，當日這惡徒身邊，還有一位同伴，不知那位是否也是夫人好友，若同是，那便請夫人把他一並請來，我們幾人對對賬，看看這事兒該怎麽算。”
冷樂顏自然不能承認那人就是自己。
她和霍無畏進北裏談生意一事，太不好解釋了，掰扯清楚了，周明等人便有危險，沒掰扯清楚，林月霜的名譽就要受損。
她借了人家的身子，總不能把人家的清白還給毀了。
冷樂顏強打起精神，道：“煩請沈大人說說那人的長相。”
沈意描述了一個大概。
冷樂顏道：“此人我不認識，想必是我這朋友混跡江湖時，認識的閑雜人等，或許也不是有意要傷了小少爺，隻是受人蠱惑，才犯了大錯，我在此替他賠個不是，改日有空，我定帶上這位朋友，親自登門去看望沈小少爺，此事咱們不妨大事化小，私了如何？”
沈意歎了口氣，“此事微臣看在侯爺的麵子上，自然能夠答應私了，可家父卻未必同意呀，二位也都知道，我那弟弟從小就在家中受寵，雖說平日裏風流成性，有些紈絝，但是好在為人不錯，從不招惹事端，那日他不過出門喝個酒，就被人斷了手指頭，這飛來橫禍的，擱誰心裏能接受？”
說著，沈意又道：“況且我聽說，那日動手時，這位男子可囂張的很，儼然是他主動挑起的事端，釀下大錯，此次碰上二夫人願意保他，他便不受罰，來日不長記性，又去招惹了別的江湖人，再把誰家寶貝公子打殘了，把人寶貝千金給占了，這可如何是好？夫人覺著此時護他，是為他著想，但依微臣拙見，夫人還是將其交給衙門處置，才是最好的。”
霍無畏眼睜睜看著這姓沈的顛倒是非，氣得還不上手，就衝著他吐了口水，“我呸！老子跟你那混賬窩囊弟弟可不一樣！強搶民女的缺德事兒我可不幹！你再敢玷汙一句老子的名聲，老子就算是化成鬼，也不會放過你！”
沈意連忙往後退了幾步，他身後的下人趕緊來給他擦衣服。
沈意愁眉苦臉道：“侯爺，二夫人，二位看看，狂妄成如此樣子，若不交給衙門管管，日後當真會出大事兒啊！”
“出你大爺的事兒！”霍無畏怒道：“你不就是怕了老子嗎？自己奈何不了我，就拿這破衙門來說事兒！你有本事今天就把我弄死，但凡我活著一天，我一定將你那雜碎弟弟閹了，然後剁了去喂狗！”
“你夠了！再添亂我把你嘴打歪！”冷樂顏本就被沈意逼得無話可說，偏偏霍無畏還要火上澆油，她眼看人就要保不下來，著急的要命。
霍無畏一頓，看向冷樂顏，咬牙切齒道：“輪不著你來對我大吼大叫！”
說罷，他昂首道：“命就在這兒，你們有本事拿，就拿走！”
衙差自知此事也就這樣了，於是對陸澈請命，“侯爺，那這人下官就先帶回衙門關押了。”
陸澈點了點頭。
衙差這才跟找回一條命似的，把霍無畏帶走了。
霍無畏也毫不反抗，從登台刺殺冷樂顏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這條命定然得沒了。
他隻是慶幸，自己沒有答應白若水，不然這姑娘年紀輕輕，就得守活寡。
他也慶幸，自己把事兒鬧得這麽大了，周明他們消息靈通，定然第一時間就會知道她的真麵目，屆時一群人也能及時作出應對。
他能做的事兒都做了，雖然未能親自為家裏人報仇，但是他相信周明會幫他達成所願的，他已然死而無憾。
……
眼看霍無畏被壓著走遠了，沈意笑著對陸澈和冷樂顏行禮，“此番多謝侯爺和夫人深明大義，才能讓小弟所受冤屈，得以有個地方說理，這恩情微臣定會稟告家父，來日攜小弟登門道謝。”
陸澈道：“此事還未定奪，沈大人現在就言謝，未免有些太早，還是等衙門出來結果，再說不遲。”
沈意臉色一變，又即刻恢複笑意，“侯爺所言極是，是微臣妄斷了。”
“沈大人心係幼弟，本侯能理解。”
陸澈道：“隻是二人打架之事，鮮少是一個巴掌就能拍響的，如今一人已經伏法，還望沈大人回去通知幼弟，早早去了衙門備案，免得回頭事情鬧起來，平白給沈大人家裏添麻煩。”
“多謝侯爺指點，微臣這就回去傳達。”沈意咬著牙根笑道。
陸澈擺擺手，算是準他退下了。
他這才離開。
陸澈轉頭，吩咐徐福，“李小姐招親比試輸了，還妄對二夫人大動手腳，言語不當，當罰。”
“聽聞李家生意大，在城外的小鎮中，也有自家的酒肆，那便讓李小姐去那兒當管事兒的吧。”
徐福應允。
李倩一聽要被派出城去，哭爹喊娘的求饒，可陸澈充耳未聞，轉身命人扶著冷樂顏上了馬車，起駕回府了。
到了別院，陸澈在門外等著女大夫幫冷樂顏處理好傷口，心裏卻總是想起在豐慶樓前，她對那個男子怒吼出的那句話。
那語氣，實在跟那人一模一樣，刹那間他又覺著自己看到了她。
會是她嗎？
陸澈皺了皺眉，他已經三番兩次將自己的期許加在了林月霜身上。
分明當時救她時，他從未想過將她作為替身。
如今這樣，當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
他心生慚愧，最終將剛起苗頭的期待又壓了下去。
正巧這時大夫出來，同他說明了情況，他聽罷後，才敲門進去，“姑娘身上有傷，這些日子裏就好生養著，放心，姑娘那位朋友的事情，陸某來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