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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與世長辭】

  這點許寧倒是不反對,如今的版權也不算低,至少羅撣的幾部小說都賣出了版權,且版權稅還不低,帝一文學網不少的女頻小說版權也賣了,價錢可觀,真的比起來,羅撣寫網路小說賺的錢,比高潔要多得多。


  這些年羅撣始終位於網路頂尖作家行列,每年的各項收入,都是一筆豐厚的數字。


  「我很喜歡沙漏這部電視劇。」


  「謝謝!」


  這邊聊了沒一會兒,就有人過來和許寧敬酒。


  許寧剛崛起的時候,因為謝錚的關係,不少人都是給她面子的。


  如今的她,即便不說謝錚,也無人敢小覷分毫。


  同時也因為她致力於慈善,在業界的口碑很高,若非她性格偏於淡然,恐怕名片正反兩面的職務,都放不下。


  張蓮和孫躍山的關係斷了,當然這是孫躍山提出來的。


  其實在她離婚後,張蓮就知道,孫躍山早晚會和她斷了這段關係的。


  她並沒有和對方糾纏,事實上張蓮就算不甘心也沒辦法,她不敢鬧大,不管私下裡她是個什麼人,哪怕是婚內出軌都可以不在乎,可若是這件事情鬧開了,她爹媽在村子里勢必會待不下去。


  到時候張倩原諒了孫躍山,而她也成了過街老鼠,還害的家裡人和她斷絕關係,她就什麼都得不到了。


  現在她手裡有六七十萬的存款,還有北城的一套房子,這就足夠了,至少現在的一切,是和於明輝在一起一輩子都賺不來的。


  手裡的這些錢,有五十萬,是孫躍山和她分手后一次打給她的,這些錢她覺得只要自己省著點花,也能過上好些年。


  和孫躍山分手之後,她也沒想著結婚,只想著找下一家有錢的男人,看看是否能繼續從他們手裡得到錢,其實偶爾也回想著找個男人再安定下來,不過就算是找,也肯定得找個有錢的,年齡大點沒什麼,有兒女也沒什麼,就算婚後對方的兒女不肯給她財產,至少在婚姻存續期間,她可以自己存著小金庫。


  孫躍山大概也看出了張蓮的想法,他也不在乎,反正自己和她是摘清楚了,以後她愛幹嘛幹嘛。


  當然,孫躍山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張倩不能說一點都不知道,她又不是白痴,和孫躍山夫妻十多年,就算做不到了如指掌,至少也是比外人了解他的,而且透過蛛絲馬跡也能知道一些事情,更何況孫躍山也並沒有多做善後工作。


  張倩剛開始心裡可能會擔驚受怕甚至憤怒的,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也逐漸看開了,至少她是肯定不會和孫躍山離婚的,不說他們倆有個女兒,家裡現在的條件,難道她會甘心拱手讓給別的女人?以後能不能善待自己的女兒誰又能保證,只要孫躍山不把女人帶回家裡耀武揚威,張倩也權當做不知道。


  至於孫躍山和張蓮攪和到一起這件事,張倩是不知道的,而且就算是她腦洞再大,也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的丈夫,居然和自己少年時期的同村好姐姐有了苟且。


  不然她還真的有可能原地爆炸。


  張蓮在北城,也有了幾個關係不錯的小姐妹,年齡都差不多,都是結婚後離婚的,平時她們會一塊逛街購物,有時候也會去做美容。


  當然其他幾個女人的條件和現在的張蓮差不多,她們都有自知之明,不會去那種高檔消費場所,一般都是普通偏上的,也不知道是同病相憐還是什麼,幾個人的關係倒是越來越密切。


  當然背後也會討論一些遇到的年輕帥氣的男人,甚至一些上流圈子裡的大款,等等。


  都想著靠男人過上好日子,也算得上是一丘之貉了。


  之前張蓮給於明輝打了一個電話,將兩個孩子成年之前的撫養費一塊給了對方。


  於明輝聽到后,也沒說什麼,只是去銀行里查了銀行卡餘額,之後再也沒有和她聯繫過。


  張蓮心裡不是沒有失落感的,畢竟夫妻一場十幾年,雖說於明輝是個窩囊廢,讓她跟著吃了十幾年的苦,可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誰想到離婚後於明輝就翻臉不認人了,一次都沒有主動和她聯繫。


  當時她明明就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了對方,現在看來離婚是對的,那個男人太絕情。


  夕陽黃昏,文曉和弟弟從學校一塊回到奶奶家裡,進門后看到奶奶已經快把晚飯做好了。


  「放學了?」郭玉潔看到孫子孫女回來,布滿皺紋的臉上都漾開了花,「等你爸回來咱們就吃飯,先回屋寫會兒作業吧。」


  文曉倒是聽話的點點頭,文峰卻調皮搗蛋的,很難安靜下來,趁著吃飯前說是想先玩玩,吃完飯再寫作業。


  郭玉潔也是拿這個孫子沒辦法,她也沒文化,沒辦法輔導孫子寫作業,就算是胡亂寫一通,也是蒙在鼓裡。


  可不好好學習能行嗎?以後怎麼有出息?

  「今天你姑和姑父來了!」郭玉潔看著孫子說道:「你姑臨走的時候說了,明年文曉考上高中,文峰你學習進取班級前十名,她暑假就帶你們出國玩,不然就不帶你們。」


  文峰一聽就急眼了,「班裡前十名?姑姑是不是故意不帶我出去玩啊?我們之前說好了的?」


  「學習不好還想出去玩?小心你爸揍你。」郭玉潔嚇唬孫子,「你想啊,到時候你姐考上高中,以後上大學了,你就下學在家去工廠上班?沒看見你爸一天天的多累?現在都有白頭髮了,你們還不懂得好好學?」


  文峰之前想出門的心思是淡了,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想著明年考不進班級前十,他就不能跟著去日本玩。


  不過隨後一想,姑姑肯定是說著玩的,到時候萬一大姐考上高中,他們去日本玩還能不帶上他?不可能。


  文曉是真的定下來心努力學習了,暑假期間,姑姑姑父,帶著他們倆去弘科大轉了轉,看到那大到出奇的學校,還有學校里那些大學生,文曉就真心的嚮往起大學生活了。


  在他們郭庄,這些年沒有一個大學生,就連高中生都沒有,村子里上學的人最好的就只是初中畢業,然後去打工了,有喜歡學習的,卻始終都考不上。


  文曉現在就很想讀大學,當然前提是先要考上高中,按照他們這邊的師資力量,能考上個好高中太難了,一般的高中,文曉都要努力,學校里也只有學習成績在班級前十的人,才有可能去高中。


  當然她也希望弟弟能好好讀書,因此平時的作業她倒是會給弟弟補習,不過他是聰明,可從來不會用在學習上,這點就令人無奈了。


  天色完全黑了,於明輝才騎著自行車從工廠里回來,整個人灰嗆嗆的,衣服上也是布滿了污漬。


  郭玉潔見狀,讓於明輝趕緊去洗把臉,她這邊招呼文曉一塊擺飯。


  飯桌上,郭玉潔和他說起了明年於聰慧夫婦要去日本玩的事情,也說了帶他們出去的條件。


  於明輝看著兒女,自從和張蓮離婚後,文曉的確是變得懂事起來,平時放學回家都會幫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作業有時候都能寫到晚上十一二點,倒是這個兒子真的是混不吝,怎麼說都沒用。


  不管他如何在兒子耳朵邊念叨,不念書就沒出路,甚至以後還會後悔,他就是不往心裡去,別人也只能幹著急,能有什麼辦法?

  若是揍一頓能管用,他真的不會含糊,肯定往死里打。


  「明年要是考不好,文峰就老實的跟我去廠子里幹活,不是不願意讀書嗎?就讓你試試幹活多累。」於明輝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文峰縮縮脖子,他可不願意去幹活,死都不去。


  於明輝的飯量很大,每天工廠里的活兒都是重體力,不多吃些消耗的體力無法補足。


  晚飯後,姐弟倆去另外屋子裡寫作業了,於明輝在這邊和老母親看著電視聊天。


  「我中午頭把錢都提出來了,媽你收著吧。」於明輝從自己隨身的黑色皮革手提包里,將一摞錢拿出來塞給郭玉潔,「她前段時間把撫養費都打過來了,可能是有錢了,直接打了兩萬塊,以後就不用一年一給了。」


  郭玉潔看著手裡的兩摞錢,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卻還是伸手將這筆錢先塞到被子里,等晚上睡覺前再去放起來。


  現在於明輝家裡也沒個婆娘,雖說剛開始小姑子也想著給他介紹個婆娘,可於明輝想著先把孩子供出去,現在家裡還顧得過來,等以後再說,主要也是怕萬一找個媳婦帶個孩子,家裡的擔子就更重了,再說到時候三個孩子,他這邊也不知道該怎麼對待。


  郭玉潔也被說通了,現在她還能幫著做個飯,賺錢的事兒就交給了於明輝,兩個孩子其實也排斥給他們找后媽,萬一是個面甜心苦的,難道還要再里一次婚,她這把老骨頭可是扛不住再折騰一次了。


  張蓮那邊,很快就找好了下一家。


  對方是個暴發戶,長得很一般,但是揮金如土,大手大腳,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似的。


  這也讓張蓮鑽了空子。


  這個男人膝下有兩子兩女,對於張蓮這個突然出現在他們爹身邊的女人也沒什麼看法,只要不想著嫁到他們家,這幾個人都無所謂,畢竟嫁過來的話,萬一他爹死了,還得分給這女人一部分財產,絕對不行。


  張蓮也根本就沒想過嫁給這個男人,畢竟長得真不咋地,隔著於明輝差的遠了,不過手裡有錢,只要能給她錢花,她就能陪著這個男人睡覺。


  男人在和張蓮睡了不到一個禮拜,就給她買了一副金手鐲,分量還不清,甚至還闊氣的甩給了張蓮一張二十萬的存著,讓她看到喜歡什麼就去買,隨便花,花完了還有。


  張蓮簡直要高興瘋了,想到這個男人家裡的條件,她也沒客氣,喊上幾個好姐妹,出去就是一頓瘋狂的購物,沒幾天的功夫就花完了。


  之後纏著男人說沒錢花了,男人再次給了她一筆錢。


  張蓮是有姿色的,這點毋庸置疑,不然當初於明輝也不會硬扛著家裡的老母親和親戚們的壓力,非要娶她。


  雖說上了年紀,可這大半年的精心保養,倒是瞧著年輕不少,再加上四十歲的年紀,比起那些小姑娘更多了一種風韻猶存,有的男人還就愛這一口。


  只是還不到兩個月的功夫,張蓮就被那個暴發戶給趕出家門,甚至差點打到骨折,直接住了院。


  病房門推開,一個穿著時髦的女人走進來,一眼看到張蓮那半青的臉,以及打腫的顴骨,嘖嘖兩聲。


  「你這是幹啥了?」


  張蓮見到來人,抬手招呼她坐下,她這邊是雙人病房,目前只住著她一個人,上午旁邊那病床的人就出院了。


  「我睡了他兒子,被他發現了。」張蓮絲毫沒有了矜持,說起來還帶著玩笑成分,更是有種病態的炫耀。


  來人捂著嘴,瞪眼看著張蓮,好一會兒才哈哈笑起來,然後湊到張蓮面前,語氣不正經的問道:「味道咋樣?」


  「比他爹強,就是時間短,到底是年輕,沒經歷過幾個女人。」張蓮在病床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不過還行,跟了他倆月,得到了不少好處,也值當了。你那邊咋樣?」


  「能咋樣,被他老婆喊走了唄,這都好幾天沒來找我了,不過昨天下午我給他打電話,他怕被老婆發現,當天就給我轉了一筆錢,我就暫且放過他,過些天再說。」


  「你前夫萬一知道,你現在和他的好哥們攪和在一起,還不得氣瘋了?」


  「管他呢,只能他在外面找女人,我就不能找了?再說我可是離婚後再找的,他可是婚內出軌,我們性質不同,就算知道,他還敢跑上門來打我不成?」女人欣賞著自己剛做的手指甲,「你是不知道,我還沒離婚那會兒,這個男人就總是盯著我了,年初還說要和他老婆離婚,和我結婚,我才不幹呢,那多沒意思。」


  張蓮抬手在女人胳膊上拍了一下,「我是婚內。」


  「哎,這個倒是第一次聽你說,怎麼,你前夫滿足不了你?」女人八卦的問道。


  「他是個廢物,也就那張臉能看,沒一點本事。當年娶我的時候,說以後會一輩子對我好,結果讓我跟著他吃了十幾年的苦,關鍵我那個婆婆還和我們住一塊,想到這點我就煩,管東管西的。去年之前,我看上去就像個五六十歲的老娘們,害苦我了。」


  「喲,那種窩囊廢的確不能要,現在瞧瞧你的臉,和大姑娘似的!」


  兩人在這邊嘻嘻哈哈說著葷話,很快姐妹團的其她三個人也來了。


  得知張蓮是因為和那個老東西的兒子睡了,被打傷住院,幾個人還嘰嘰喳喳的說要讓對方負責人。


  聽張蓮說,對方給了她一筆錢,幾個女人才作罷。


  她們倒是沒有指責張蓮的放蕩,畢竟都是離婚後到處找情人的主,哪裡有所謂的道德約束,反正她們都不會去破壞別人的家庭,有錢花就行。


  在醫院住了兩天,張蓮就出院了,回到家裡看了看自己的存著,真的是越看越滿意。


  那個暴發戶好面子,這次打了張蓮,怕她不管不顧的鬧出去,直接給了張蓮一百萬封口,她心裡差點沒樂瘋了,想著拿著這筆錢去逍遙快活一下,這些日子和那個醜八怪睡覺,胃裡直翻騰,該找個帥小伙換換胃口了。


  今年的冬天來得似乎格外的早,十二月里,一場雪紛紛揚揚的落下來。


  帝一學校學生寢室里,是統一供暖的,因為並非盈利性質,而且學生也會在寢室里讀書,因此在氣溫剛下降沒多久,整個學校就已經供熱。


  謝洋起床后,陳防還在被窩裡沒出來。


  其洗手間沖了澡,邊擦拭頭髮變來到客廳,開放式的陽台上落了不少的雪,大概已經有兩指厚,難得的一場大雪了,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陽台上,還晾曬著陳防的一套衣服,當然也包括平角褲,此時都已經凍住了。


  「下雪了?」陳防睡眼惺忪的打著呵欠出來,看了眼窗外,搖搖晃晃的去了洗手間。


  洗了把臉出來,整個人完全清醒了。


  「早飯去哪裡吃?」


  「拉麵?」


  「走!」陳防伸展了一下手腳,然後就看到謝洋將陽台的落地窗打開了一條縫,一股寒風吹進來,讓他抖擻了兩個寒顫,「這天真夠冷的,我套一件羽絨服。」


  要風度不要溫度,那是傻子乾的事兒,不管以後他會不會犯傻,至少在大冬天的不會。


  一塊出了門,陳防將羽絨服的帽子撩起來,「謝淮和小檸檬今天回家?」


  「回,他們不吃早飯了。」


  這邊上午要留在學校里參加社團活動,下午再回去,籃球是在體育館里的,並不是在室外,下雪下雨都不會耽誤。


  兩人結伴走進餐廳,來到點餐台。


  陳防沖餐台後面身穿廚師袍的中年男人喊了一嗓子,「大叔,兩份大碗的拉麵。」


  「好嘞。」


  兩人端著餐盤,去自助餐台那邊取了三兩樣小菜。


  「謝洋,陳防,這邊這邊!」兩人抬頭找位置的功夫,餐廳里有人喊他們的名字。


  端著餐盤過去,這邊的幾個都是籃球社團的。


  「你們倆來的比我們還晚?」


  陳防大刀闊斧的坐下,「廢話,現在天多冷啊,那麼暖和的被窩,你捨得出來?」


  「他可不捨得。」其中一人身子前傾,壓低聲音沖陳防,隱晦的指了指身後的位置,「看到坐在我後面的那個梳馬尾辮的女孩子了嗎?」


  陳防看了一眼,長得倒是挺好看的,收回視線落到身邊這個男同學身上,「你女神?」


  對面的這個男生打了一個響指,「賓果!就是女神!」


  「這個女孩子每天早上七點整準時在這邊吃早飯,我和陳岩一個寢室的,天天早上六點半被他拖著過來吃早飯,簡直都要瘋了,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要和陳岩一個寢室,從升到高中以來,我一個懶覺都沒睡過,一點都不誇張!」


  「不是,咱們這邊是因為今天社團訓練,她昨天怎麼沒回家?」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也是舞蹈社團的一枝花……」男同學說罷,又懷疑的看著兩人,「不是,她在今年的秋季運動會開幕式,作為《灰姑娘》這個舞蹈的領舞,當時可是很火的,你們倆居然不知道?」


  「不知道,我整天對著謝洋這張臉,再漂亮的女孩子,也看的麻木了,理解我一下啊,我也很痛苦好不好,以後我想找個比謝洋檔次還要高的女朋友。」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彆扭呢?

  「你把謝洋當成女孩子看?」


  「聽人說話,會不會聽重點啊?我說的是這種相貌的檔次,檔次懂不懂?」


  「懂!」眾人紛紛點頭,「你以後還是打一被子光棍吧,說是和比謝洋檔次高,說的再明白點,就是比謝檸萌的檔次還要高的女孩子,你這不是青天白日的做夢嗎?還沒睡醒吧?去哪裡找?」


  「隨口一說,發現和你們說話怎麼那麼費勁呢。」陳防一臉無奈。


  不過,總的來說,坐在他們隔壁餐桌的那個女孩子,是陳岩的女神,處在暗戀階段。


  早飯後,眾人起身去了體育館。


  來到這邊的時候,館內的看台上已經有不少人等著了,其中女孩子居多,不用問也知道,大部分是來圍觀謝洋的。


  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謝洋不過就是學習好,長得好,體育好,就引來那麼多女孩子的崇拜,有什麼了不起的啊?」走在一起的一個社團成員調侃說道。


  陳岩嘖嘖兩聲,「就這樣還不算了不起啊?那還得怎樣?」


  「……」


  「還有一條,謝洋背景也牛啊。」軍界大佬的兒子,金光閃閃的。


  眾人在更衣室剛換上運動裝,謝洋還不等走出更衣室,就聽到電話響了起來。


  打開柜子,看到電話來電顯示是爸爸的,沖陳防道:「我爸來電話了,你們先去。」


  「哦,那你快點,在場上等你。」


  接通后,謝錚的聲音就從那邊傳過來。


  「起床了?」


  「起了,準備參加社團活動,爸打電話有事嗎?」


  「殷家的太爺爺過世了,待會兒我開車過去接你們,去祭拜一下,你和弟弟妹妹收拾一下。」


  「……哦,我馬上就去。」謝洋掛掉電話,重新換回衣服,走出更衣室,來到籃球場地邊上,沖陳防喊了一聲。


  「什麼事?」陳防運球跑過來,「怎麼把衣服換下來了?要請假?」


  「嗯,殷家的太爺爺過世了,我爸待會來接我們回去,你幫我和隊長說一聲。」


  陳防自小和謝洋是好哥們,殷家是誰家他也知道,同樣和謝家都是軍界名門。


  「知道了,你快去吧。」陳防抱著籃球,目送謝洋離開,他才回到場地,現在隊長還沒來,不然也用不到他來傳話。


  「謝洋怎麼走了?」陳岩幾個人過來問道。


  「家裡有事情,謝叔叔過來接他回去。」陳防也沒說別的,好歹謝洋也是帝一學校的太子爺,又不是無故不參加社團活動,沒什麼可評論的。


  去喊了弟弟妹妹一塊來到學校門口,謝洋已經過來了,發現他們兄妹三人,開車來到門口,等三人上了車,才駛離學校。


  「爸,殷太爺爺怎麼突然見就過世了?」


  「也不算突然。」謝錚很難過,殷爺爺對他很好,求學期間一直都是他老人家照顧著自己,「他老人家這是在睡夢中走的,沒有痛苦,畢竟年紀大了,早些年身體也落下了病根,算是喜喪。」


  九十多歲的老人,還是靠許寧空間里的東西吃著養活著,不然也撐不到現在,可即便如此,他也希望老人家能多活幾年。


  接到殷恪的電話,得知這個消息,對謝錚的打擊很大,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殷爺爺就這麼走了,無聲無息。


  察覺到父親的情緒,謝洋沒再說別的,後座的謝淮和小檸檬也都保持安靜。


  車子一路來到殷家,這邊已經聚集了眾多的人,其中很多都是領導幹部。


  殷老爺子的身份擺在這裡,如今老人家去世,曾經那個年代的英雄,已經無一在世了,殷老爺子是最後一個堅守之人。


  見到殷恪的時候,他的眼眶通紅,很顯然是背地裡哭過了,此時的情緒很平穩,至少就算是再如何的難過,今天來了這麼多弔唁之人,也不能失態。


  「二伯伯!」謝洋三兄妹和殷恪打招呼。


  殷恪看著他們仨,勾唇笑了笑,「乖,昭禹和昭侖在後面,你們過去吧。」


  「好!」謝洋點點頭,領著弟弟妹妹向後宅去了。


  謝錚抬手拍了拍殷恪的肩膀,面容肅穆,心裡的話雖然沒說出口,可殷恪必然明白。


  抬手遮住眼瞼,殷恪心情激蕩過後,沙啞的開口,「晚上咱們喝兩杯吧。」


  「我等你!」


  來弔唁的人進進出出的,以軍界為主,政界的人來的也不少,總統先生也帶著夫人過來祭拜。


  殷墨和殷恪兩兄弟在前面招待前來祭拜的客人,兩人的父親殷守城則是因為殷老爺子病故,也跟著病倒了,畢竟他的身體也算不得多好,再加上年紀也大了,心情受不得大起大落。


  前幾天做了心臟搭橋手術,如今完全就是賦閑在家裡,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陪著老爺子下下棋,喝喝茶,聊聊時政等,現在老爺子走了,他註定扛不住。


  老爺子臨走的時候留下了遺囑,他名下有一筆不菲的退休養老金,這筆錢全部都捐獻給慈善機構,他居住了幾十年的老宅子,是老爺子自己的財產,這座宅子連同宅子里的東西,都留給了殷恪。


  對於這點,謝錚也是聽殷恪說的。


  「大哥那邊怎麼說?」


  「當初立遺囑的時候,我不在家裡,之前爺爺的意思是將房子和裡面的東西,給我和大哥分開,大哥和大嫂沒要,都留給了我。」殷恪嘆口氣,「我也不打算賣掉這棟房子,裡面都是爺爺奶奶以及我們這輩人的記憶,就讓這座宅子一直留在這裡吧,如今爺爺不在了,我想著等給他老人家發喪之後,將這裡重新修葺一下,我爸媽還是要住在這裡的。」


  「過年的時候,我們還說,等為爺爺辦一個隆重的百歲大壽,誰知道,他居然沒有堅持到明年生日。」


  「生老病死非人力可控,殷爺爺這是喜喪,至少走的沒有任何痛苦。」


  「是啊!」殷恪點點頭,和前來弔唁的人鞠躬致謝。


  門口的車子一輛輛的來,一輛輛的走,像殷老爺子這般的人,死後的葬禮甚至可以舉辦的更加隆重一些,只是老爺子在遺囑中寫明,死後不得大半,也不得麻煩國家,他說,人孑然而來,必定也要孑然而去,死後的風光都是給別人看的,他也享受不到,何必那麼麻煩。


  既然他都在遺囑中說明,也曾經和子孫提起過,可殷墨殷恪兄弟,無論如何都不忍心看著老爺子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離開,隆重的葬禮可能做不到,至少也不應該樸素,殷家也不差那點錢。


  一直到黃昏,家門口的車子才逐漸散去,廚房裡早就有人開始準備晚飯了,謝錚一家自然要在這邊用餐,事實上留在這裡吃飯的人還是不少的,男男女女的也有四五桌。


  許寧和殷墨殷恪的妻子,也去廚房裡幫忙準備晚飯,殷墨兄弟倆則是在客廳里招待客人,殷家的宅子不如許家的寬敞,一時間客廳里都顯得擁堵,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好在男女分開,不然客廳里都轉不開身。


  晚飯的氣氛比較沉悶,吃過飯後,那些人也沒有多加停留,明天老爺子就要被送去遺體火化,然後送往烈士陵園入土為安,他們也不能缺席,今天折騰的也是精疲力盡,回去早些休息,不然明天可能會更加的疲憊。


  此時風雪呼嘯,比起白天的時候都要緊迫,殷家的人送走了賓客,轉身往屋子裡走。


  「哥,晚上喝兩杯吧。」今晚他們兄弟倆要守靈,這風雨交加的晚上,在老爺子靈前喝點酒,暖身子的同時,也能緩解一下心裡的痛苦。


  「謝錚也要留下?」殷墨回頭看著謝錚。


  謝錚點點頭,「待會兒我把他們母子送回去,回來一起為殷爺爺守靈。」


  他是肯定得留下的,曾經殷爺爺可是對他百般照顧,雖說老爺子不差為他守靈的後背,可這也是謝錚最後能為老人家做的事情了。


  「那好,等我讓你們嫂子做兩個下酒菜,咱們一塊和老爺子喝最後一頓酒!」殷墨說罷,抬腳往後院去了。


  許寧此時正摟著女兒,和宋佳榮與霍雲舒低聲說著話。


  宋佳榮是殷墨的妻子,在教育部門任職。


  「這是困了,今天幾個孩子也累的不輕!」她望著在許寧懷裡睡得昏昏沉沉的小檸檬說道。


  然後從旁邊的柜子里取出一條薄毯,給小姑娘蓋在身上,雖然屋子裡有暖氣,可睡著了依舊會覺得冷。


  許寧和對方道謝,將薄毯給女兒蓋好,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也稍稍放心了。


  今天他們也沒閑著,雖說不是體力勞動,可精神一直都全程緊繃,晚飯都沒吃多少。


  如今賓客都送走了,她放鬆下來,自然也支撐不住,謝洋兄弟此時和殷昭禹和殷昭倫坐在一起,也是懨懨的。


  房門推開,謝錚和殷恪一塊走了進來。


  「都送走了?」霍雲舒問道。


  「送走了!」殷恪點點頭,「欣欣呢?」他沒看到女兒。


  霍雲舒指了指身後的被子,「累的睡著了。」


  殷恪這才看到身後大床上的被子鼓起一塊,他閨女睡覺就喜歡整個人縮在被子里,真的不怕悶壞了?


  謝錚上前,斂眉看著閨女,對許寧道:「讓她起來吧,我送你們回去。」


  聽這意思,謝錚晚上是要留在這裡的,許寧並不意外。


  輕輕拍醒了女兒,她給小姑娘整理一下頭髮,「咱們回家了。」


  小檸檬揉揉眼睛,左右看了看,然後坐起身,雙手挽著許寧的胳膊,「什麼時候走?」


  「現在!」謝錚看了殷恪一眼,「我很快回來。」


  「路上風雪比白天大了不少,你來迴路上慢點,這雪夜長著呢,不差這一時半會的,我和大哥等著你。」


  「我會注意的。」


  開車回去的路上,風雪呼嘯,甚至還有冰雹夾雜在其中,吹到車窗上,劈啪作響。


  「回去換上羽絨服吧,這件衣服抵擋不住多少寒氣。」許寧叮囑一句。


  謝錚點點頭,「明天你不用早起,十點前能過來就行,這邊十點出發,十二點前能結束!」


  「好,晚上你們仨少喝點……」沒等說完,許寧看著他道:「白酒啊?」


  「大概吧。」扭頭看了媳婦一眼,「我會適量的,也不會喝多,明天還得送老爺子最後一程。」


  那她就放心了。


  回到家裡,許寧打開家裡的燈,室內頓時燈火通明,三個孩子換鞋換衣服。


  「洋洋,和弟弟妹妹去洗澡休息吧,明天咱們還要過去!」


  「知道了。」謝洋應聲點頭,然後領著謝淮小檸檬一塊上樓去了。


  謝錚也沒有進屋,在玄關等了一會兒,許寧從樓上給他取來的羽絨服,還有一條羊毛圍巾。


  「路上開的慢點,風雪太大,到了給我打電話說聲,別讓我在家裡擔心。」


  謝錚勾著媳婦的脖子,在她發頂親了一下,然後推開門出去了。


  一股寒意湧進來,很快就被隔絕在外面。


  許寧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謝錚開車離開,她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往樓上去了。


  明天雖說可以晚點起床,卻也必須在八點之前才行,今天折騰一整天,別的她也顧不上,早些洗澡睡覺。


  殷家老宅,謝錚過來后,下車就給許寧打了個電話,報了平安后,來到了靈堂。


  老爺子身穿軍裝,胸前佩戴著十多枚軍功章,身上蓋著紅旗,這是總統先生親自給老爺子披上的,以緬懷這位英雄老人。


  此時他靜靜的躺在客廳的一張榻上,面容安詳,唇角還帶著一抹笑容,並沒有因為生命的結束,而有任何的恐懼和不舍,他走的很平靜,之前和殷墨兄弟說過,這輩子他不虛此行,死而無憾。


  對殷家的人來說,老爺子「死而無憾」這就是最重要的了,人這一生,有幾個是真正能做到死而無憾的。


  進來的時候,桌上擺著四五盤下酒菜,有煎魚,炸花生米,涼拌菠菜,紅燒豆腐,以及一盤糖醋魚。


  另外還擺著一瓶茅台,四隻酒杯。


  「來了!」殷墨給三人倒上酒,另外一杯也倒滿,然後放在老爺子的那個方向,「這杯是給爺爺的,今天咱們仨……陪著他喝最後一回酒。」


  話未說完,殷墨的聲音就哽咽了。


  作為長孫,尤其是在父親病倒的情況下,今天都是殷墨承擔起了一切,在前來弔唁的賓客面前,他整個人忙成了一支陀螺,哪怕心裡難過萬分,卻也得忍耐著。


  如今只剩下他們兄弟三人,看到靜靜躺在那裡的老爺子,想到明天他將要被下葬,心裡的不舍幾乎難以壓制,很快就紅了眼眶。


  謝錚上前來坐下,端著酒杯舉到殷墨面前,「喝一口吧。」


  殷墨舉起酒杯,和兩個人碰了一下,然後張嘴喝下去半杯。


  「爺爺不在,突然覺得心裡塌了一半!」


  「是啊,他一直都是咱們家的頂樑柱,定海神針,如今突然走了,我也覺得有些慌亂。」殷恪跟著點點頭,「過年的時候身體瞧著還很硬朗,咱們好一起討論明年給他過百歲壽辰的事情,誰知道突然之間就走了,距離百歲壽辰也只有七個多月而已,他怎麼就不能再等等。」


  「生命無常,至少殷爺爺走的沒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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