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你們繼續

  聞言,言絡握著對方的手緩緩鬆開,眸子含笑地躺在床上,衣衫半開,容貌絕色,用手半支著腦袋,勾唇緩緩開口,「那好,我等著你負責!」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風清持微微勾唇,妖嬈淺笑,輕俯在對方的身上,雙手撐在言絡的胸膛之上,墨發自肩頭垂下,散落在兩人的之間,那一張本就精緻無暇的容顏在墨發的半遮半掩之下反而增添了幾分說不出的妖異之色。


  言絡單手枕在腦後,眉眼之間多了幾分慵懶之態,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在自己身上作亂的女子,眸子含笑且寵溺,當然,還有一分說不出的期待。


  看著躺在床上衣衫半褪,一副任君採擷模樣的言絡,風清持眼中反而添了一抹興味,微涼的手在言絡胸前有一下沒一下地畫著圈圈。


  修長的手此時正覆在言絡胸前的那點上,時不時地來回撩撥,肆意玩弄。


  「清持!」言絡聲音有些沙啞地喚了一聲,絕美的眼眸如點了墨跡一般,墨色一層連著一層漸漸散開,濃郁而又深沉,緊緊地鎖著俯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有些失了以往的平靜淡然。


  伸出雙手,環住對方纖細的腰身,緩緩收緊。


  「嗯。」風清持輕輕地應了一聲,手上的動作不曾停下。


  言絡氣息有些微微不穩,眸眼微斂,落入眼中的便是風清持削薄的唇,光滑的下顎,白皙的頸項,精緻的鎖骨,以及……輕藍色的肚兜。


  風清持收回手,用指尖纏繞了幾圈墨發,分不清是言絡的還是她自己的,亦或是都有,忽然低頭,在言絡的胸膛之上印下一吻。


  言絡眼中徹底失了平靜,胸膛劇烈地起伏,眸色之中隱約有火苗來回跳躍,望著對方,聲音低沉地緩緩開口,「清持,你這是在玩火!」就連說話之時所帶起的氣息,都是極為灼熱。


  風清持抬頭神色妖嬈一笑,眉眼之間帶著說不出的清魅,眉梢一挑,語氣幽幽地反問,「你現在才知道?」


  聞言,言絡眼中的火苗被徹底點燃,勾唇一笑,目色瀲灧生波,極為好看,啟唇聲音狹昵地開口,「既然這樣,這種勞心勞力的事情怎麼能讓你來做呢!」一個翻身就將對方給壓在了身下。


  風清持沒有說話,眸眼噬著一抹笑意靜靜地看著言絡。


  言絡輕笑出聲,側首埋在她的頸邊,輕咬著她的耳垂,伸手細細地摩挲對方修長的玉頸。


  風清持耳朵上一癢,脖頸之上被他撫摸過的地方有些微微的灼熱,身子有些酥麻,就連心尖都跟著輕顫了幾下。


  另一隻摟在風清持腰間的手不經意地碰到那個衣結,食指和拇指便捏著衣帶的一端,輕輕一扯,風清持身上淡白色的褥袍便鬆鬆垮垮地鬆開,露出了裡面輕藍色綉著白色梨花的肚兜。


  風清持倒也沒有任何扭捏之色,只是有些微微不自在,白皙如玉的容顏極為罕見地帶了一分緋紅。


  言絡的唇緩緩在風清持的耳垂輕輕舔咬了幾下,然後緩緩下移,順著光滑的頸項,落在了她精緻如玉雕刻的鎖骨之上,張了張嘴,狠狠地咬住。


  「唔!」風清持沒有料到言絡會由此動作,輕哼一聲,還沒待她發問,言絡帶著幾分懶洋洋媚意的話語已經在耳邊響起,「我等了這麼多年,總得討些利息才是!」


  風清持頓時氣結,在覺得有些好笑的時候卻又覺得心中有些酸澀,低低地開口,「那我用一輩子來還利息好不好?」


  言絡扣在她腰身的手再次緊了幾分,兩人的身體再次貼近了一些,「一輩子不夠,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話語輕軟而又深沉,還帶著濃濃的情意。


  「好。」風清持目光含笑,一一應下。


  言絡本就絕美的眼眸此刻更加是美得不可方物,似是囊括了天下所有的星辰,天地設色,熠然流光,極為好看,唇離了她的鎖骨,壓在了對方側面頸上,滾燙的唇和灼熱的舌輕緩地摩挲著她細膩白皙的肌膚。


  右手則是緩緩移到對方的背上,縱橫交錯的傷疤讓言絡眉眼微微黯了幾分,聲音低沉中還壓抑著什麼,「對不起。」他應該早日找到她的,在風府的時候,她肯定吃了苦頭。


  風清持一怔,隨即淺笑,「這些大部分都是之前的風清持所受下的。」除了剛剛重生在這具身體之時被風雲依欺負過,其他的都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


  至於為什麼不除去那些疤痕,因為現在只有那些疤痕才能證明,以前的風清持真真實實存在過,她已經佔了對方的身體,不能再將對方的一切過往都抹煞。


  言絡沒有說話,修長的手順著脊骨緩緩上移,動作輕柔的摩挲著。


  風清持的身體輕顫了一下,清透的眸眼終究也還是失了淡然無波,裡面翻湧著一層又一層的墨色,低頭,如竹節一般修長有力的手輕輕拂過言絡的喉結,鎖骨……


  風清持目光微抬的看向對方的表情,瞬間便撞入了那雙燃著火的眼眸,回了一個微笑,手環著對方的背,將他拉下來壓覆在自己身上,吻上他的唇,舌捲入唇中,纏綿。


  言絡的手移到了後頸之處,兩指細細地把玩她肚兜之上的結,看著她的眸子越來越沉,也越來越沉,裡面情慾來迴流轉,將聲音壓低了幾分,「清持!」不過是兩個字,已經是極輕極魅。


  美人在懷,他不是柳下惠,無法坐懷不亂!


  而且,他有些……忍不住!


  風清持眼中也是墨色微沉,呼吸有些沉重,「可以的!」知曉對方是在詢問她的意見,緩緩擲出三個字。


  言絡伸手正欲解掉肚兜之上的衣結,房門卻在瞬間被人推開,言絡幾乎是在瞬間拉過一旁的錦被將兩個人裹在被子裡面,絕美的眸子一片冰寒懾人。


  尹子希踏進房門的腳還停頓在空中,貫來清冽淡然的清朗面容此刻非常奇怪,甚至第一次出現了訕訕的神色。他好像來錯了時間。


  看向言絡,正好對上對方冰寒到幾乎噴火的冷冽眼眸,至於風清持,則是被言絡嚴嚴實實地遮在了錦被中,連面容都看不見。


  不過,即使如此,言絡還是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地開口,「何事?」清持現在這種風情萬種的神色,自然不能被別人看了去!


  當然,被打斷好事的言公子心情非常不爽,恨不得直接將尹子希給丟出去!


  聽見言絡的聲音,尹子希本來打算收回去的腳頓時也就停住了,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語氣清冽地開口,「我有事情找清持。」


  躺在錦被中的風清持本來有些微紅的面色此刻也是消散不少,唇角微微抽搐了幾下,她大概能猜到尹子希心中是怎麼想的,一是為了氣一氣言絡,另外估計就是真的為了看她的好戲!

  「尹子希,看戲是要付出代價的!」澄澈無瀾的聲音從錦被中緩緩傳出。


  尹子希就差沒有當著二人的面拖出一張椅子坐下觀賞了,眼中染了一分笑意,語氣幽幽地開口,「我只是聊表自己對知心好友的關心,誰知道言絡到底行不行!」


  言絡臉色瞬間就黑了一半,盯著尹子希的鳳目更加是一片森寒,沒有一絲溫度。


  風清持看了一眼言絡此時的表情,心中淺笑了一聲,果然,不行這兩個字,是所有男子的禁區!


  「清持,你可不能就這麼簡單被言絡拐到手了,言絡這個傢伙一肚子壞水!」尹子希繼續緩緩開口。


  言絡精緻絕倫的臉色這下全黑了,神色陰狠地盯著尹子希,語氣森然幽幽地開口,「給我滾出去!」


  尹子希裝作沒有聽見,反正現在言絡也不可能說從床上起來和他干架,而且,對上言絡,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了,是以,尹子希更加有恃無恐地伸長了脖子,「知心好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風清持的臉色也是徹底黑了,她以前怎麼沒有看出來尹子希還有這樣的癖好,暗暗翻了個白眼,嗓音微涼,「如果你不出現我覺得自己會更好!」現在的感覺,卻是不怎麼美妙!


  不過,估計言絡更不舒服,因為她能察覺到對方身體的變化。


  尹子希輕嘖一聲,緩緩道:「知心好友果然是女中豪傑!」聲音裡面,調侃和戲謔意味十足。


  風清持自然是聽出了尹子希的弦外之意,本就微涼的嗓音再次溫涼了幾分,「尹子希,你最好祈禱自己不要被我碰見,不然我直接上前撂了你的被子!」


  尹子希揚唇一笑,「那我下次還真的是要避著你幾分!」


  當然,這個時候的尹子希沒有想過,以後自己還真有被對方撞見的時候,而那個時候,對方甚至搬了一張小椅子,漫不經心地嗑著瓜子,一臉含笑地看著他們,幽幽道:「你們繼續,我只是觀摩一番,畢竟小九春宮圖畫的是出神入化,栩栩如生,三十六種姿勢就沒有她畫不出的,不知自己施展起來能否比得上那些畫面?」


  那個時候的尹子希:「……」


  月時九「……」


  在那之後,尹子希便深刻地明白了一個道理,他的知心好友,十分記仇,前所未有的記仇!

  尹子希也是個見好就收的性子,看了一眼他們,然後吹了聲口哨,用十分優美狹昵的語氣緩緩開口,「我看你們的表情都不好受,既然這樣,那我就下次再來,你們繼續,你們繼續!」說完之後目光含笑地走出房間,還十分好心地替他們將房門關好。


  轉身的時候輕嘆了一口氣,「這言絡下手動作也太快了,知心好友就應該晾他一陣子!」


  尹子希離開了之後,風清持和言絡面面相覷了半晌,剛才的興緻都因為尹子希那麼一攪和而消失殆盡。


  「你還要不要繼續?」風清持聲音染了笑意,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


  言絡從風清持身上翻身下來,「下次尹子希最好祈禱不要落在我手裡!」不然他將尹子希扒光了掛在城門上。


  伸手將風清持攬在懷中,又細心地為她掖好被角,理了理對方的墨發,聲音輕柔而又細膩地開口,「現在天色尚早,還可以休息一下!」


  然後便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緊緊地抱著她。


  「其實,我可以的!」看著言絡,風清持小聲地說了一句。


  言絡的嗓子有些微微發乾,卻還是神色認真地看著風清持,緩緩道:「剛才是我思慮不周情難自禁,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其實他還是從內心覺得,這種事情,還是留到新婚之夜比較好,感覺會更神聖!

  而且,現在邊境不是很平穩,述月發動戰事估計也就是這一兩月之間的事情,依著清持的性子,到時候肯定不會不管紫月痕,她自己親自上戰場都不是沒有可能,雖說懷孕的幾率很小,但是萬一呢?

  想到這裡,言絡忽然又有些慶幸剛才尹子希闖了進來,不然的話,剛才那種情況下,他自己肯定停不下來。


  風清持看著對方表情,大概也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心中湧現絲絲暖流。她知道言絡是在為了她考慮。


  言絡輕吻了一下對方的額頭,低低地開口,「睡吧!」


  風清持並不是很困,不過聽著對方的話,還是緩緩閉上了眼眸。


  言絡勾了勾唇,眸色溫暖,心中竟然是從未有過的滿足,雖然此刻他不是很好受。兩人都是著了單薄衣衫,而且剛才那一番興味讓兩個人衣衫都有些凌亂不整,此刻抱在一起,肌膚相親,言絡心中又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念頭。


  看著似乎已經睡著的風清持,絕美的容顏平靜美好,帶著玉凈花明一般的清澈斐然,言絡在心中默念了幾遍曾經在佛經上看到的清心咒,便也緩緩闔上了眸子。


  陽光透過竹簾從外面拂入,輕暖的夕陽落在兩人的身上,一切顯得美好而又溫暖。


  風清持緩緩睜開了眼睛,身側的人傳來清淺均勻的呼吸聲,笑了笑,沒有吵醒對方,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起來,穿好衣服之後微微俯身在對方唇邊印下一吻,「早晨!」輕聲道了一聲早晨。


  走到隔壁的洗浴間一番簡單的洗漱,然後便拿了書卷坐在床邊,靜靜地看書。


  另一處,述月行宮。


  碧傾雲正在修剪花枝,一位小廝打扮的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碧公子,太子有請!」


  碧傾雲凝了凝眉眼,將最後一節花枝「咔擦」一聲剪斷,然後把手中的剪刀遞給候在一旁的侍女,從她手中接過錦帕細細地擦拭手指。


  將一切處理好了之後,才隨著小廝離去。


  慕容軒著了一身墨色錦袍,容貌俊朗,坐在最上首的座位之上,神色安靜地喝茶。


  碧傾雲從外面緩步走了進來,微微俯身行了一禮,「不知太子找我所為何事?」聲音淺薄,聽不出任何情緒。


  慕容軒緩緩勾唇,輕笑道:「傾雲前幾日受了重傷,但是那個時候因為風雲宴的事情本太子太忙,沒有時間關心你,所以現在特意詢問你的傷勢!」


  聽著對方的話,碧傾雲似笑非笑地聳肩,反問,「太子想知道的只是傾雲傷勢如何么?」慕容家的人確實是一代不如一代,但是這個慕容軒,相較於其他人,顯然還是個聰明的,這次喚他前來,絕對不知是詢問傷勢這麼簡單!


  果然,慕容軒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與傾雲共事多年,傾雲果然甚得我心!」


  碧傾雲懶得與對方官腔來往打哈哈,而是直截了當地開口,「太子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他並不是很喜歡這種言語之間的試探和你來我往,都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為何不攤開說?!

  慕容軒眼眸微微一頓,似乎是沒有想到對方這麼不給他面子,不過也並沒有計較,碧傾雲這個人,雖然有些恃才傲物,不過,他有這個資本不是,畢竟在述月,很多事情,他的話語權還是很重要的,而且,碧家富可敵國,雖然及不上焱鳳時家,但是也算是一個大家族,而戰爭,往往是最消耗銀錢的。


  笑了笑,緩緩開口,「傾雲武功不低,又有碧家的無間指,我只是好奇,是誰能夠傷得了你?」碧傾雲的武功,在這個述月都是數一數二的,反正他自己完全不是對方的動手。


  他的身體不是很好,不適合練武,所以他只是簡單地學了一些用來鍛煉身體而已。


  聽著慕容軒的話,碧傾雲眼眸忽然微微一沉,腦海中瞬間就浮現那一張如妖的精緻容顏,紅衣瀲灧,魅惑眾生,只是,手段確實罕見地毒辣狠絕!


  隨即勾唇笑了笑,「莫非太子是想要幫我報仇?」


  「傾雲是我述月股肱大臣,我自然是不能讓你吃了虧!」官腔嘛,這麼多年的太子,他比誰都來的順溜。


  碧傾雲點了點頭,不留任何情面地開口,「那太子可以歇了這個心思,畢竟太子的武藝,聊勝於無!」


  慕容軒剛想再說些什麼,對方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他在瞬間噤聲,「對方是青冥居居主亦澈,太子若是不想活命的話大可以去試試!」


  慕容軒臉色頓時就變了,青冥居居主亦澈,他自然是聽說過那個,手段極其狠辣無情,每次折磨人都是近乎凌虐,以前他就見過皇兄派遣打聽青冥居的侍衛,簡直被折磨地沒有人形,慘不忍睹。


  看了一眼碧傾雲,慕容軒忽然覺得,對方得罪了亦澈還能這樣既不缺胳膊也不少腿地坐在這裡當真是十分幸運!

  不過,不知是想起了什麼,慕容軒眉眼緩緩皺起,問,「你怎麼會得罪亦澈?」畢竟這十年來,亦澈常年深居簡出,而碧傾雲又一直留在述月皇城,鮮少離開,這兩人什麼時候有了交集?

  碧傾雲沒有溫度地笑了笑,唇邊的笑意泛涼,「我算計了亦澈。」他不想再受錦雪的控制,所以想利用亦澈來除掉錦雪,就算無法殺了錦雪,也至少讓他有機會擺脫對方的鉗制。


  溫雅,慕容軒眼中除了驚訝還是驚訝,「世人對亦澈都是避之不及,你竟然還趕著上前去算計他,你不要命了?」最後五個字,連聲音都微微拔高了幾分。


  碧傾雲神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我算計他又不是你,你那麼激動幹什麼?」


  慕容軒神色有些微微訕然,沒好氣地看了對方一眼,「我這不是擔心自己被你連累么?誰不知道青冥居亦澈的手段,萬一連累了本太子怎麼辦?」他可不想惹上那麼一個危險的人物。


  碧傾雲冷哼一聲,聲音裡面帶了幾分嘲弄諷刺之色,不疾不徐地道:「已經招惹上了!」述月想起兵伐戰,亦澈身為渝初的皇子,又對末染的攝政王紫翎墨痴心一片,誰知道他會不會相幫末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慕容軒神色狐疑地看著對方,問。他知道碧傾雲不會無的放矢,這麼說,自然是知道了一些什麼。


  碧傾雲則是帶了幾分幸災樂禍地看著對方,一身銀色衣衫如銀光在其上瀲灧流動,緩緩道:「青冥居居主亦澈,是當今渝初帝王景權陽的同胞弟弟景亦澈,是末染國攝政王紫翎墨的戀人,你覺得,自己難道沒有招惹他么?」說話的時候,尤其將音在渝初和末染之上加重了幾分。


  慕容軒臉色微微一變,帶著謹慎和認真,「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


  慕容軒沉默了許久,臉上的表情有幾分深沉,卻沒有說話。


  過了半晌之後,慕容軒才似笑非笑地看著碧傾雲,緩緩開口,「碧傾雲,你覺得本太子若是派人去渝初和親怎麼樣?」


  碧傾雲漫不經心地坐在椅子上,用手半撐著下顎,緩緩道:「你又在打什麼注意?」


  慕容軒笑了笑,眸眼之中帶著說不出的狡黠,「聽說你和渝初的皇女殿下景行月以前是舊相識,而且,之間關係還是非常不錯?」


  碧傾雲心中一陣冷笑,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泛冷,微微眯起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對方,冷聲道:「你不妨直言自己的意圖。」如果不是因為慕容軒上位更合他的利益,他根本懶得花費時間在他的身上。


  慕容軒神色思慮似笑非笑地看著碧傾雲,「你說,我若是送你去渝初聯姻,你覺得景行月會不會接受你?」


  聞言,碧傾雲眼中神色更加凜冽,眼神冷漠如冰地看著對方,「慕容軒,你大可試試,看我會不會將整個碧家作為嫁妝!」


  慕容軒再次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本太子才不會便宜了景行月那個丫頭!」


  碧傾雲眼神帶了警告地看了一眼慕容軒,威脅地開口,「慕容軒,我不管你自己想幹什麼,但是你最好不要將注意打到行月的身上,不然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他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行月,任何人都不可以


  聽著對方的話,慕容軒臉上的表情有些意外,揚了揚眉梢,神色頗為嘲諷地開口,「這麼多年,本太子竟然沒有看出來,原來我們碧家的大公子也是一個深情的人!」


  頓了一下,才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地開口,「只是可惜,你們註定沒有辦法在一起!」一個是碧家少主,一個是渝初皇女,他們都有自己的堅持,誰都不會為了誰放棄。


  碧傾雲神色更冷,目光陰涼地盯著慕容軒,卻沒有出言反駁。行月不會為了他放棄渝初的江山,正如他不會為了行月放棄整個碧家,所以,他們確實不可能在一起,所以,這樣就好!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能夠知道她的消息,能夠知道她過得很好,就已經足夠了。


  「當然,其實你還是有選擇的,聽說渝初已經在張揚景行月的選夫宴了,你若是實在放心不下,可以將碧家交給我,自己前去看看,指不定就撈了個身份地位過來!」這句話,十足打趣和玩笑。


  碧傾雲只是眸子微沉,裡面極快地閃過一絲沉痛之色,沒有說話。她要選夫了么?其實,上次行月就已經說清楚了,她會選擇合適的夫君,或許還不止一個,只是他自己自欺欺人地不願相信而已!


  眸子微垂,再次抬起的時候裡面已經看不出什麼情緒,而是直直地開口,「什麼時候回去?」風雲宴不過是打探一些自己需要的消息而已,現在風雲宴已經結束了,他們自然是沒有再留在這裡的理由。


  而且,既然註定是要打仗,有時間在這裡想這些事情還不如回去好好布署準備一番。


  「明日!」慕容軒看了一眼碧傾雲,沒有任何思考,而是直接回答,可見是之前就已經考慮好了。


  碧傾雲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深沉,看不出喜怒。


  「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如果沒有我就先回去了!」碧傾雲直接開口。他不討厭慕容軒,但是也絕對喜歡不起來,甚至於他都不喜歡和對方相處,如果不是因為姑姑的囑咐,他根本就不會這般費盡心力地幫他。


  「沒了!」慕容軒倒也是十分爽快,只是在碧傾雲即將離開的時候,聲音淡然地添了一句,「碧傾雲,你和亦澈的事情自己解決,別連累我,不讓本太子是會直接將你交出去的。」


  碧傾雲腳步微微一頓,頭也不回地開口,「你自己的國家和野心,你也自己照看好,不然到時候如果敗了,我也會大義滅親將你交出去的,腰斬之後,渝初和末染各佔一半!」


  然後全然不顧頓在原地的慕容軒,徑直離開。


  聽著對方的話,慕容軒瞠了許久的眼眸,然後才眼眸幽深沉寂地看了一眼外面,收回的時候帶了一些說不出的情緒,低低地開口,「若是戰敗,根本都不需要你動手!」


  離開之後,碧傾雲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反而是離開了行宮,騎馬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此時。


  景行月看著從另一處緩緩走過來的玉家姐妹,冷漠張揚的眉眼之間劃過一抹說不出的冷意,動了動唇,有些陰陽怪氣地開口,「對了,還沒有恭喜你,未來的皇後娘娘!」


  本來對於玉輕遙,她還是覺得對方挺好的,溫柔賢淑,待人得體,可是自從知道玉家二小姐玉輕遙和紫月痕有婚約,她就處處看她不順眼!


  估計是因為她也看紫月痕不順眼,反正末染的人,她一個都不喜歡。本來極有可能會是敵對的兩個國家,因為玉輕遙所宣布的這一紙婚約,玉家至少會是向著末染的,玉輕塵又是連著自己的皇兄,也就是說,打仗的時候,述月對上末染,玉家極有可能會幫助末染。


  玉家是渝初大家族,有著幾百年的底蘊,其中無論是朝堂還是江湖,人脈都是極為廣泛,牽一髮而動全身,指不定最後渝初都會幫著末染,而且,玉輕塵很早就有了這個意圖。


  想到這裡,景行月便又將冷漠古怪的眸色移到了玉輕塵的身上。


  玉輕塵面容精緻,如雪一般冷涼淡漠的眼眸沒有任何情緒,涼涼淡淡地看著對方。大概是因為退婚一事,景行月反正是處處看他不順眼。


  玉輕遙眸子依舊溫柔,對著景行月淡淡一笑,優雅從容,「那輕遙就承了行月殿下的這一聲恭喜!」雖然她不是很懂朝政之上的事情,不過還是隱約能夠猜到一些,很快就要打仗了,述月對方末染,渝初態度不明,若是她嫁給了紫月痕,不管渝初皇室是什麼態度,至少玉家會看在她的面上幫助紫皇陛下。


  有了玉家的相助,末染的勝算總歸是大了一些!

  聞言,景行月臉上表情更冷更怒,一拂袖,直接轉身離開。果然,玉家人沒一個好東西,不知道皇兄為什麼一直死心塌地地喜歡玉輕塵,明明在渝初喜歡皇兄的世家貴女那麼多!

  看著景行月憤怒離開的背影,玉輕遙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轉眸看向玉輕塵,「姐姐,行月殿下怎麼了?」對於景行月,她們之間其實沒有很多的交集,所以她並不是很了解對方。


  玉輕塵清冷如雪的眼眸稍稍頓了一下,「她喜歡的人是碧傾雲。」


  聞言,玉輕遙面色有了一瞬間的愕然和震驚,溫柔如水的眸子染了一層深沉之色,「其實,行月殿下的心眼也不壞,她只是不想與碧傾云為敵吧!」畢竟,和自己喜歡的人站在兩個敵對的立場,那種感覺,她根本無法想象。


  玉輕塵沒有說話,看了一眼玉輕遙,語氣有些深沉地開口,「輕遙,我們還有三日便要回去了,你是同我們一起回去還是留在焱鳳?」


  玉輕遙擰了擰眉頭,思忖了片刻,才緩緩問,「姐姐,你們是不是要準備打仗的事宜?」


  如冰雪一般清冷,沒有溫度的眸眼閃過一抹意外之色,玉輕塵大概沒有想到從來不會問這些事情的玉輕遙會開口詢問,不過也並沒有瞞著她,而是點了點頭,「苗疆忽然出現,而且擺明了態度就是針對焱鳳,有些計劃都被打亂了,很多事情需要重新部署!」


  他沒有想到,苗疆竟然也會摻和到這件事情中來。


  聞言,玉輕遙眸子擰緊了幾分,聲音輕且低地開口,「那玉家對此事的態度呢?」


  看著玉輕遙的表情,很多事情玉輕塵心中都明朗開來,神色認真地看著她,緩緩問,「輕遙,你之所以沒有任何猶豫地宣布那一紙婚約,除了小風的原因,更多的其實是希望玉家可以看在姻親的關係幫助紫月痕吧?」聲音清冷,雖然是詢問的語氣,可是,話語卻是極為肯定。


  輕遙從來就不是那般不顧他人想法的女子,相反,她極為尊重別人,按理說那是她和紫月痕兩個人的婚約,她不可能在不與對方有任何商量的前提下就將這件事情宣布出來。


  看來,輕遙對紫月痕是動了極深的心思,只是讓他有些擔憂的事情就是,紫月痕並不喜歡輕遙,更或者,他不確定紫月痕是否值得輕遙如此傾心相待!


  玉輕遙沒有說話,只是眉眼依舊溫柔地看著遠處一片湛藍的天空,靜默了片刻才語氣深沉地開口,「姐姐,我很沒有是不是,沒有辦法想你們一樣為紫皇陛下出謀劃策,我唯一能夠倚仗的就是玉家所提供的幫助,甚至於,如果沒有玉家,我什麼都不是。」溫柔,才情,那是什麼?關鍵時候什麼用處都沒有。


  玉輕塵神色認真地看著對方,「輕遙,不要否認自己的價值,你很好,至於玉家,只要有我在,你永遠都是玉家的二小姐。」無論是性子還是其他方面,輕遙都是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


  玉輕遙眸子輕暖,看著玉輕塵許久,才緩緩開口,「姐姐,謝謝你,也謝謝清持!」


  頓了一下,才眸子深沉地看了玉輕塵一眼,低沉地開口,「姐姐,上一次在行雲止水,是我的錯。」那個時候一下子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言行有些過激。


  玉輕塵神色清淡地笑了笑,「無妨,這種事情,不管換做是誰,一時都是難以接受的。」他和小風,誰都沒有責怪輕遙。


  玉輕遙再次笑了笑,好看的眉眼之間帶著恍如寫意的溫和美好,緩緩開口,「姐姐,我這一生,能夠遇見你們,真的是非常幸運!」從小,玉家替她擋去了一切風雨,護她安然無恙,護她一生周全,她的一生,可以說是非常順風順水了。


  頓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姐姐,我想留在焱鳳,等你離開之後,我想去搬去皇宮住,現在紫皇陛下不喜歡我,我希望可以相處一段時間,如果他還是不愛我,到時候姐姐可否來接我回家?」


  對於紫皇陛下,她想要的不止是他的人,更想要他的心,所以,如果在自己這麼努力之後對方還是無法愛上她,那她也就只能放手了!

  因為,一個人的愛情,會很累。


  如果她打算放手,那一定是沒有力氣和勇氣繼續愛了!

  「好。」低頭看著玉輕遙,玉輕塵認真地回答。「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玉家都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謝謝姐姐!」雖然已經知道面前這人其實是男子,不過她已經習慣了喚他姐姐,有些無法改口。


  「我們之間何須言謝。」玉輕塵輕輕開口,稍稍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開口,「在這裡,你如果有什麼麻煩,可以去找姑姑或者是小風。」


  說到這裡,玉輕塵低低地笑了笑,清冷的眸中都沾染了笑意,緩緩道:連我都不知道為什麼,小風似乎格外地喜歡你。」


  玉輕遙微不可見地揚了揚眉梢,溫柔的眼眸中帶了笑意,「我也很喜歡她!」其實,她和清持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性格,不過,她有些羨慕對方,在她看來清持有能力,有魄力,聰明睿智,看事透徹,而且,性子也是寧靜淡泊,不需要依附他人,自己便也能在繁華富庶的帝京闖出一片天地。


  那樣瀟洒自信的女子,眼中閃著瞭然於胸的淡然寫意,不拘泥於世俗,讓人,如何不羨慕!

  似乎是看明了玉輕遙此時的想法,玉輕塵低低地笑了笑,似有若無地輕聲嘆息,「你不需要羨慕小風,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小風也沒有你所想的那麼好。」只是她陰暗的一面我們沒有見過罷了!

  在他看來,小風絕對不是風家常年足不出戶的庶出小姐那麼簡單,像風家那種地方,是決計養不出小風這種帶著殺伐決斷卻又漠然一切的性子。


  其實,小風骨子裡也是個極為冷漠的人,這一點,他們倒是很相似。


  玉輕遙沒有說話,「那姐姐,清持不是答應了你會去一趟渝初,到時候我就和她一起回去吧!」其實,她有些想念娘親了,那個極為溫柔的女子。


  「嗯。」玉輕塵點了點頭,「明日我們一起去一趟尹府!」之後與清持道別,他就應該回去了。


  「好。」玉輕遙笑道。這些時日一直忙著各種事情,她都好久見過姑姑了。


  看了一眼天色,玉輕塵緩緩開口,「輕遙,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和行止商量。」


  聽著玉輕塵的話,玉輕遙眸子微微頓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姐姐,你之所以不接受行止殿下,是不是因為你是男子?」


  玉輕塵如淬染了清雪一般的眼眸忽然黯淡了幾分,目光幽幽地看著別處,聲音頗為低沉地擲出一個字,「嗯。」如果不是同為男子,他和行止,也不會落入現在這種進退兩難的地步。


  雖然早已經知曉答案,但是聽到玉輕塵親口承認玉輕遙的眼眸還是稍稍深沉了幾分,「姐姐,行止殿下是什麼時候知道你是男子?」上次聽到姐姐和清持的談話,其中就提及了行止殿下是知道姐姐的真實身份。


  玉輕塵望向遠處,思緒似乎在一瞬間被扯回了過去,「五年前!」那一次,行止第一次向他表明心意,他便告訴了對方他是男子,當時聽到這個消息,行止不相信,他直接脫了衣衫向他證明,當時,對方落荒而逃。


  當他以為對方不會纏著他的時候,誰知天還沒亮的時候對方又潛進了他的房間,一臉哀怨地看著自己,無賴而又幽怨地開口:輕塵,我三歲之時便知道自己有個小兩歲的未婚妻,從五歲第一次見到你,到現在十五歲,我心中的人都是你,十年時間,毒已經深入骨髓,無葯可醫,所以,你是男子我也認了,你呢?願意接受我么?


  ------題外話------


  言公子:說好的讓我如願以償呢?尹子希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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