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抬頭見銀河

  “你要送什麽禮物給我？”寒澈問。


  淩風不悅皺眉，她依然看不見任何東西，隻有黑暗一片。


  “寒澈，你能看到我？”


  “一清二楚。”


  “……”


  艸。這個人的異能為什麽這麽多，不犯規嗎？


  淩風無奈，決定在黑暗中放手一試。畢竟人家是宇宙第一殺手，不能因為看不見就墮了威名吧。


  那些混亂碰撞的石子和沙子瞬間在低空中停下胡亂運動的軌跡。


  一點點上升至天花板。


  大大小小的存在，像一個個幼稚園的小盆友。很聽話的按照某種特殊而規律的方式排列組合，逐漸在空中形成了一幅層層環繞的星雲圖景。


  淩風感覺自己的念頭已經完成了，就問：“寒澈，你能看見嗎？”


  “能。”


  一抬頭，密密麻麻的砂石鑲嵌於深黑之中，橫跨諾大而空無一物的房間。宏偉的環繞於天花板上。越是外圍的延展越是細小微末，仿佛無邊無際，廣袤無垠。


  “我把銀河送給你。”淩風說。


  既然選擇越大，越能代表誠意。


  銀河，應該不算小吧。


  這些石頭可都是勇士，敢敲開寒澈的門。


  它們看似渺小，卻能在淩風的念動力下，變成世間最了不起的風景。


  “寒澈，我看不見，講給你聽。”


  寒澈不言，淩風緩緩述說起來。


  哪裏是太陽係，哪裏是半人馬座α，哪裏是夜空中最亮的天狼星，哪裏是飛馬座51b、北極星、獵戶座α、天鵝座X-1、蟹狀星雲、鷹狀星雲、赫爾斯-泰勒雙星、人馬座A*、黑洞……


  每說到一處，代表那處圖景的砂石就在空中微微震顫。好像受到表彰的小兔子。


  淩風很注意，隻說了現在人類已知的銀河係風景。銀河之外自然絲毫沒有涉及。


  末了，她舔舔幹燥的嘴唇，問：“你喜歡嗎？”


  “……嗯。”


  淩風看不見寒澈的臉，從他一個字的回答裏也分辨不出喜怒。


  “你不是時間異能者嗎？你要是喜歡，就讓這些石子的時間慢下來，鎖住我的念頭。它們會一直這樣，維持一整片銀河。”


  黑暗之中，寒澈已經氤氳霧氣的眼眸，更深處顯出徹骨之痛。


  她送了他一整片銀河嗎？


  可是，他卻不能為她鎖住時間。


  他不能鎖住時間。


  “可以嗎？”淩風又問一遍。


  寒澈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彷徨無措、痛苦無奈。


  而最後的他，隻是慵懶起一切心思。過去做不到，不代表現在還是做不到吧。


  為什麽不試試呢。


  在淩風黑暗無光的世界裏，傳來寒澈沙啞了的聲音，他說：“……我試試。”


  淩風微微揚起一瞬嘴角。


  不能說她完全沒有試探的意思。


  雖然隻是沒有生命的小石子，但如果寒澈連時間投射都能做到。


  那……以後如果能回到永晝區，不帶上他回去稱王稱霸簡直沒天理啊！

  “好了。”


  “……”才一秒鍾不到，寒澈已經準備好了……


  行吧，他的速度豈是凡人。


  淩風試著釋放掉控製形成整座太陽係的石頭：“怎麽樣，有變化嗎？”


  “……沒有。”


  “這麽厲害？現在呢？”


  “……沒變化。”


  “現在呢？！”


  “不變。”


  淩風已經完全釋放掉控製砂石的念頭。


  兩人的銀河布置好了。


  將會持久存在於世，懸浮於空。讓人注目，讓人凝視。


  永不消散，永不改變。


  “你挺厲害。”淩風由衷讚歎。


  “你也是。”


  沒有淩風的念動力，自然是成不了。


  世間最微末的砂石，在這兩人眼裏，竟然成了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寶，與浩瀚廣袤的銀河圖景一般無二。


  淩風忽然感到手中一片冰涼，是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