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記憶碎片

  “那是個繁星閃耀的夜晚，孟威廉說：‘如果你真能治好我的眼睛，我……我會報答你。’秦括反問他：‘你要如何報答我？’”


  講到這裏，寒澈停頓了。


  淩風忍不住問：“他如何報答呀？是送眼鏡框嗎？”


  “……”寒澈無語的搖搖頭：“不是，孟威廉說怎樣報答都可以。秦括便讓他以身相許了。”


  “……”


  淩風愣了好半響。


  具體如何以身相許，她相當沒有經驗了。女王一定知道。


  “他們那晚……”淩風吐出半截話，又說不下去了。


  眼裏有著似懂非懂的迷惘。


  寒澈仍閉著眼：“孟威廉什麽也看不見。就像你先前在我房裏一樣。”


  “……你大可不必，做這樣的類比。”淩風咬咬唇。黑暗中無法視物，這要怎麽提升？


  “……隻是想讓你理解，當一個人看不見的時候，觸覺、嗅覺、聽覺，都是異常靈敏的。所以孟威廉盡管看不見秦括，卻記住了他的臉、他的輪廓、他的聲音、他的味道，孟威廉的身體和心靈，都記憶了秦括。”


  淩風的腦海裏，浮現起之前在黑暗中，濃鬱的青草甜香，還有腰間、手上冰涼又熾熱的觸感。看不見的時候，其他感官的確更敏感。


  至於寒澈餘下的話，淩風跟沒聽見一樣，根本沒法嚐試去理解。但凡她過去服用愫麻的時間短一些，此刻應該已經臉紅耳赤心跳過速了。


  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夜……之後。”


  頓了頓，寒澈才接著說：“孟威廉再次睜開眼睛，已經天亮。而他已能看見天邊璀璨的霞光。原來昨夜他熟睡之後，秦括為他醫治好了眼睛。孟威廉能夠再次視物，最想見到的，自然是與他一夜溫存之人。但卻哪裏去尋人，秦括早已離去。”


  “秦括自然是去做任務了”淩風接口，還點了點頭。


  “……”


  寒澈心裏徹底感到無奈了。


  淩風覺醒異能之後是觸發了什麽開關嗎？


  兩人一夜纏綿她毫無反應，醒來後不見了人也毫無反應……滿腦子隻有任務。


  他鬱悶的接著說：“秋山組比賽結束之後，孟威廉私底下找過好幾次秦括，但秦括總是避而不見。好不容易見了，隻像是不認識孟威廉。”


  淩風眨眨眼，腦海裏快速回憶了一遍女王的騷話語錄，而後篤定地說：“秦括是個渣女、啊呸，渣男，明明認識卻不承認。”


  “…這麽說也沒毛病。”寒澈難得認可淩風的話，“秦括，其實有他的苦衷。”


  “每個渣女、啊呸，每個渣男，都認為自己有苦衷！”


  淩風能說出這種話，純粹出於她自我的本能。


  因為女王常做渣女，甚至以此為炫耀資本。可淩風每每很為那些男人感到不值。


  “秦括是真的不記得孟威廉了。”寒澈歎息一聲。


  “為什麽？”淩風想起，晚上秦括問起孟威廉時疑惑的神情，的確不像偽裝。


  寒澈懶著眼微微睜開一絲縫，有細細碎碎的光泛出，語氣渺遠：“秦括曾經為了建設他的家鄉，過度用腦。後來，他隻能記得來自家鄉的人，對於異鄉人，記憶最多能維持24小時。24小時之後，那人對他而言就是全新的人。”


  淩風想起地球上一部老影片，《記憶碎片》，男主似乎也是這樣的問題。記憶隻能維持24小時。更慘的是，影片中的男主沒有所謂能一直記得的“家鄉人”，24小時後他腦海會清空一切記憶。


  沒想到，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秦括，忍受著這樣的生活。


  “他的家鄉，是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