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樹梢上的暗影等白疏影遠走之後,便縱深躍下。
銀質的麵具在黑夜之中閃爍著光芒,一道冷冽的寒光折射進他的心中。“白疏影,你我本無任何的牽扯。原本是因為白中天而要除掉你,現在是為了紫霞國的日後的存亡。所以,你不得不死。”
卓開冷冷的對著黑夜開口著,抱緊自己懷中的劍。
靳家
繁華就如昨日雲煙,煙消雲散,灰飛湮滅。站在以往風光,興旺的靳家大門前。卓開看著,那大門上逐漸脫落的紅漆。就連以往在明媚豔陽的照射下澤澤生輝的金字牌匾,都經曆不住無情風雨的摧殘而搖搖欲墜的在風中淩亂著,猶如祭奠著主人的離世。
伸出手推開門,院落裏四處已經沒有了以往的繁榮景象。雜草叢生,到處都結滿了蜘蛛網。一副淒涼而蕭條的光景,看在卓開的眼裏。臉上的表情帶著一抹苦楚和憤怒。地上暗紅色的血跡,被厚重的塵土所埋蓋起來。
腦海中,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那慌張逃亡的腳步聲,一浪接著一浪向他席卷而來,“不……恩師。是學生無能,學生沒有保護好你。你的犧牲還有大小姐的離世。這些我全部都會銘記在心間,白中天你高枕無憂的日子恐怕時日無多了。”
憤恨的掀掉臉上的麵具,重重的跪在了院落的地麵上。夜晚的風繼續吹著,他那淩亂的發絲拂過臉上那駭人的傷疤。帶著說不盡,道不明的酸楚。
悲傷過後,他戴上麵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靳家大院,執行自己的任務去。
白家
白子駿坐東院的花園裏,眼睛瞥向自己對麵的坐著的白琳琅。“這麽晚了,你來有事情嗎?”白琳琅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石桌上的扇子輕輕搖晃著。
“今天是南宮彥的大喜之日,不知道疏影現在怎麽樣了?”白子駿一聽見白疏影的名字,身上的每根神經都處於緊繃的狀態。
實在是不明白自家妹妹所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你到底想說什麽?不要拐彎抹角了。”白琳琅便不在客氣,想起自己那天經過白中天書房外。聽到,白冰冰和白中天所說的事情。她感到後怕,這個家裏永遠都是不得安生。
“聽說,冰冰上次進宮去是有計謀的。”一聽白冰冰的名字,白子駿頓時失去了興趣。
“她的事情又與你我何幹呢?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這一直以來都是她的生存之道啊。”白子駿帶著不屑的口氣,對白琳琅解說著。
“非也,非也。大哥,你想她這樣千方百計的究竟是為何呢?三年前,她不懷好意的想要整死疏影,那麽三年後,大哥覺得這其中難道就沒有貓膩嗎?”經過白琳琅的分析,白子駿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白冰冰是借著替爹謀取仕途的名號。背地裏卻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看著疏影高於她的地位。自然而然,讓好勝的白冰冰不甘示弱。咽不下這口氣,就會做出反擊。這正是白冰冰的性子,那麽現在看來疏影又多了一分危險。
“哈,我們這個白家還真是千奇百怪啊。相盡一切的辦法,想要置對方於死地。女人之間的戰爭,永遠都是你死我亡。好笑。”白子駿置之一笑,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既然,這樣的話。疏影,大哥就默默地守護著你。
“天也晚了,琳琅你去休息吧!你的身子病成這樣,就不要再操勞了。”白琳琅點點頭,起身離開了花園。
對著遠去的白琳琅,白子駿眯起了眼睛。看來,真正聰明人才是你啊,琳琅。你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三年前你幫助疏影以為真的出自真心嗎?別人不知道,我這個做大哥的怎會不了解你的用心呢?!
“小姐,你為什麽對大少爺說那些話。你一向不理會白家的事情,更何況對方還是二小姐!”白琳琅坐在了回廊的長椅上,扭轉頭看著月夜下的荷花。
“我的身子我自己最了解,在死之前抓住一個人的手。我要離開白家,那麽就要借用那個人的那雙手。以自由為先決條件,不用任何代價就能輕而易舉的離開。這樣的人,目前就隻有白疏影。所以,你應該明白我的用心了吧!”
小姐,你的心思小桃怎麽會不知道呢!隻是,我同樣也明白。你的內心,其實還是喜歡三小姐的。隻是,你不願意想起小時候的往事罷了!
承乾王府
白疏影見完紫蓉之後,悄悄的回到了東院。反正,今天是南宮彥的大婚之日。根本就沒有人會在意自己的去向,說不定他現在正在南院陪著靳悠悠你儂我儂呢!
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進去,房間裏一片的黑暗。突然,有人摟住她的腰身。讓她緊緊的貼向溫暖的懷抱,怕她不小心碰到肚子。算是保護嗎?
撲鼻而來的濃烈酒氣,讓白疏影蹙眉使勁想要掙脫來人的懷抱。“別亂動,否則後果自負。”聽見說話的聲音,白疏影緊繃的身子這才放鬆。
“你怎麽不點蠟燭呢?還有今天是你的大婚之日,為什麽不去陪悠悠呢?”南宮彥聽見白疏影的話,倏然鬆開抱住她的雙手。
他還是沒有上前去點蠟燭,不想被白疏影見到自己的窘樣。“你為什麽總是這麽的大方,白疏影我在你的心裏到底算什麽呢?告訴你,今天晚上你休想再逃避。悠悠身體不好,我不會和她行房事。我隻要你的答案,疏影你不要總是那麽的冷漠無情好嗎?”
黑暗中雖然看不清楚南宮彥此時的表情,白疏影倒是可以肯定他那語言裏的急切意味。“不要在掙紮了,南宮彥你我就如你所說的。有生之年,我們之間永遠不可能的。因為,你最愛的人是靳家的遺孤,而我卻是靳家眼中的仇人之女。所以,這道鴻溝會一直橫亙在你我之間。永世都不會消失,這是個鐵錚錚的事實。”
南宮彥捂住自己的心髒位置,他慶幸沒有點蠟燭。淚,奪眶而出。一動未動的站著,不敢出聲。怕自己那哽咽的聲音會顯露出目前的難過,白疏影感受到手背上濕濕的。
她慢慢的伸出手,摸索到桌上的火折子。蠟燭在瞬間被點燃。照亮了整間屋子。南宮彥快速的轉過身去,背對著白疏影。
“你……南宮彥。”正當白疏影走向南宮彥的時候,她被南宮彥奮力的扯進懷裏。手捂住她的後腦勺,薄唇覆蓋下來。
她睜著眼睛看到南宮彥,那如羽扇般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沾染著淚滴。隨後緩緩閉上雙眼回應著他的吻,身子癱軟在他那溫暖的懷裏。
突然想到什麽,她一把推開南宮彥的懷抱。“回去吧!你這樣做,以後悠悠會恨你的。”南宮彥依舊沒有動,凝望著白疏影的雙眼。
“你敢說,你一點都不愛我。疏影,就一句真心話。讓你這麽為難嗎?隻要你說,你不愛我。從此以後,我不會再來打擾你。”白疏影吸吸氣,並未開口。
已經到了如今這個地方,自己還有什麽好掙紮的。
“好,你留下來吧!”南宮彥,原諒我的自私。我隻想平靜的度過一生,不想再被你們所糾纏住。
今晚之後,你我各自過自己的生活。你要疼靳悠悠,那是你的事情。你要愛靳悠悠。那也是你的自由。我沒有什麽好掙紮的,愛上你。我們之間注定要受傷。
他打橫抱起白疏影,懷孕的身子自然比起以往要沉重的許多。
桌上的火燭在不斷的搖曳著,芙蓉帳裏春光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