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靳悠悠跑回南院之後,快速的把房門反鎖上。她突然莞爾一笑,完全脫離了剛才眼淚汪汪的楚楚可憐樣。她掀開內室的幕簾,往裏麵走進去。


  “卓開,你看到了吧!我所猜測的一切並未錯,看來南宮彥對我起了疑心。你通知二王子,他交代的事情我會盡快辦妥當的。我保證這一次白家插翅難飛,別忘記了我手上還有白冰冰這個傀儡。”卓開一言不發,安靜的聽著靳悠悠的計劃。


  白中天這次你不得不死,隻要你死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到時候,你礙眼的女兒也會消失在我的眼前。誰叫你太傻和二王子作對,還欠下靳家的血海深仇。這些年來你高枕無憂的安逸日子享受的太久了,或許你早就遺忘了當年欠下靳家的血債。可是,我並未忘記。我會讓你知道得罪靳家,得罪二王子的下場是要付出代價的。


  卓開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然後交到靳悠悠的手中,麵無表情的走出了內室。臨走前,他回轉身。“小姐,如果任務完成的話。你就離開赤炎國吧!不要逗留,不然二王子也挽救不了你。三天後二王子會來赤炎國,到時候我會來過來接你。”卓開不想說出實情,出於他對靳悠悠的忠誠還是想提醒她一句。


  現在的靳悠悠雖然還記得軒轅靖的任務,不過她正在慢慢的陷入南宮彥那愛的漩渦之中。一個殺人工具,一旦對敵人產生興趣。那麽,最後滅亡那個人必定會是自己。


  靳悠悠抬起眼,仔細的思考著卓開的話。她並未搭腔,隻是點點頭。算是接受卓開的意見,她能走嗎?現在,已經慢慢的開始墜落了南宮彥的迷情之中。還有南宮碩,他每次看向自己的眼充滿著無比的恨意。這一切,自己時都能置身事外。隻怕,到時候隻會越陷越深。


  等卓開離開之後,靳悠悠拆開了桌上的信箋。她草草了看了一遍,裏麵除了交代任務並未有任何關心自己的隻言片語。


  心中慢慢的滑過失望,自己不過是一個工具罷了。他愛的那個人,永遠不會是自己。嗬……這一切的美夢不過是自己編造出來欺騙自己的而已。


  拿起手中的信箋,放在紅燭上燒毀。


  靳家大宅

  幽暗的破舊屋子之中,站著一位年輕男子。他背對著卓開,看不清楚男子此時的麵部表情。“事情辦的怎麽樣了?對她交代的事情都辦妥了吧!”男子說話的聲音溫如玉,聲音讓人聽上去非常的舒服。不知為何,他這樣的語調卻讓人不容忽視他的話。


  “屬下已經完全辦妥了,和小姐說明了二王子您三天後才到。”軒轅靖聽見卓開的話,他悠然的轉過身。


  他抬起頭審視了這間破敗的靳家大院一番,眼裏不經意的滑過一抹心疼。“卓開,要是當年你們沒有在紫霞國遇見我。那麽,靳家的這個血海深仇恐怕到現在還是無法報。卓開,你閉上眼睛聽聽。這個院內還殘存著那一聲聲的嘶喊聲,聽見沒有。”軒轅靖說完之後,閉上自己的雙眼。他的臉色看上去一片的蒼白,臉色讓他看上去更加的羸弱。完全看不出來,他會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


  卓開伸出手,摘下自己臉上的銀白麵具。“屬下永遠不會忘記臉上這道傷疤是誰給予的,不管是白中天還是南宮碩。為報這個仇,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是在所不惜。”軒轅靖聽著卓開的話,眼睛緩緩的睜開。


  “我多麽希望當年的一切沒有發生過,我還記得她臨終前那副痛楚的模樣。這輩子我都忘不了,所以卓開就算你不這樣做。我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過她的人,哪怕對方是一國之君。”軒轅靖痛楚的說著,臉色顯得越發蒼白。


  軒轅靖想起什麽,走到卓開的身邊。“對了,你發覺沒有。紫霞國的使臣也來到了赤炎國,可他們全部都細心的喬裝打扮一番。顯然,他們這樣做背後的動機不單純。你替我去調查一下,有任何的消息記得通知我。三天後,所有的一切都將結束。不管是白家,還是大哥的身世。這一切,都將結束。皇叔,明天晚上能到赤炎國了。你替我去接他,我想我得先去會會傳說中的軒轅昊。”軒轅靖說完之後,拿起一旁的帷帽戴上隨後消失在暗夜之中。


  使臣也來到了赤炎國,看來紫霞國是要變天了!卓開戴上自己的麵具,隨後走出了靳家的大宅。臨走前,他強忍住回轉頭的衝動。在原地呆停下了腳步,隨後心一橫大步的走出了靳家。


  白家

  白中天坐在自己的書房之中,臉上的笑讓他看起來是這樣的愉悅。在朝堂之上為官這麽多年,這次是他最開懷一次。自古以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想要成就大事,必須要狠下心來。他的眼睛始終看著自己手中的一張小箋,看完之後把小箋燒毀以防萬一。看來,這次自己真的可以平步青雲了。靳老賊,若非你當年不識抬舉。現在,也不會淪落到與閻羅王喝茶,下棋。


  一想起白冰冰在宮中的遭遇,白中天的老臉顯得有些難看。正在此時,門外傳來的敲門聲,打破了他的思緒。


  “進來。”白中天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朝著外麵喊了一句。白子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看著眼前的來人,白中天倒是感到意外。這個兒子,與自己素來是不親。所以,這些年來父子倆基本是形同陌路。


  白中天微抬起眼,假裝不經意的掃了白子駿一眼。“這麽晚了,有事情嗎?”白子駿定定的站在白中天的眼前,聽見他的話白子駿一想起白疏影所受到的委屈。他非常想要弄明白,眼前的父親究竟是不是還存有一絲的秉性?可以偽裝的如此的好,半點破綻都看不出來。


  “爹,你有沒有嚐試過半夜被噩夢驚醒的那種滋味。”白子駿故意略帶平穩的口氣說著,眼睛時不時的瞟瞟白子駿臉上的變化。


  白中天的手緊緊的抓著椅子的把柄,臉上依舊是不露聲色。


  白子駿見自己的話引不起白中天的任何反映,他再次自顧自的說了起來。“爹還記得三娘嗎?那連死也得不到瞑目的三娘,獨自一個人在西廂熬了多年的三娘,哪怕在閉上眼睛的那刻,還是在無怨無悔的等著你的出現。可你卻沒有去見她最後一麵。而她卻是這樣全心全意深愛著你的女子。我每每午夜夢回,總是看見她站在我的麵前。坐在我的床頭低低的啜泣著。她對我說,子駿啊。三娘死不瞑目,恨不得將你爹千刀萬剮。”白子駿說到千刀萬剮的時候,一字一字咬著牙齒說出來。


  白中天的身子一僵,怎麽也沒有想到兒子居然來找自己是為了這件事情。自從郭玉蝶死後,他慢慢的開始忘記了,有這樣一個女子出現過自己的身邊。“放肆,還輪不到你來教訓老子。”白中天抓起麵前的茶杯,狠狠的砸到白子駿的麵前。


  白子駿沒有說話,看著白中天惱羞成怒的樣子。“我恨我自己沒有權勢,不然我們連父子都做不成。”他慢慢的逼近白中天的麵前,半低下身子靠近白中天的麵前說著。白子駿一想起白疏影所受到的苦,他就更加的痛恨白中天。


  “孽子,滾。”白中天第一次這樣的失態,手指向門的方向,衝白子駿大聲的怒吼著。


  白子駿依舊不為所動,看了白中天良久。“爹,不是不報,是時辰未到。”他說完之後快速的離開書房,一刻也不想麵對白中天。


  他是罪魁禍首,是編造白家悲劇的製造者。所以,他沒有任何值得他人同情的一切。


  正當白子駿要回到東院的時候,他聽見自己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不請自來,非奸即盜。”白子駿站在東院門外,對著黑暗中喊了一句。


  隻見樹叢背後,走出一位男子。白子駿的眼微眯起,看來人的衣著並不像是普通人。隻是,他的頭上戴著帷帽。看不清楚紗下的麵容究竟是如何的,白子駿並未上前就隻等來人開口。


  “你很好奇我為什麽會出現在你的麵前是不是?”軒轅靖慢慢的往白子駿的方向走去,把頭上的帷帽摘下來。


  當白子駿看清楚他的麵容時,瞬間有幾分驚訝一閃而過。完全是兩個陌生人,而眉宇之間卻是這般的相像。白子駿看著靠近自己的軒轅靖,他往後退卻幾步。


  “不要上前,你究竟是誰?”第一次白子駿感到無比的壓抑,他想也沒想直接朝著軒轅靖發問。


  這不可能,怎麽會有兩個相像的人。自己確實是白家的大少爺,那麽眼前的人到底是何人?軒轅靖停下了腳步,他的嘴角噙著一抹淡笑。好像看穿了白子駿的心思,緩緩的對著他解釋著。“你並非是白家大少爺,你是紫霞國的王子。大王子,軒轅昊。這件事情,白家沒有一個人是知情的。你不相信也好,相信也罷。過幾天,你必須得離開白家。你是紫霞國未來的明君,紫霞國才是你的家。”軒轅靖把自己的來意告訴了白子駿,他不相信自己的身份如軒轅靖所說的那般。


  不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音,軒轅靖警覺的看向外麵。白琳琅從幽暗中走了出來,她同樣與白子駿一樣詫異的看著眼前的軒轅靖。“大哥,他說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對不對?”白琳琅無法接受,白子駿的真實身份。這樣的事情,怎麽可能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不要問我,我什麽都不想回答!”白子駿沒有理會白琳琅的詢問,他逃也的似的離去。留下站在原地的白琳琅和軒轅靖,白琳琅整個人呆呆的站著。


  軒轅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白琳琅,還未必等白琳琅出聲。他快速的點住了她的睡穴,把白琳琅帶離了白家。三天後,要是白子駿不肯與他們一起回赤炎國。那麽,就用白琳琅做談判的籌碼!

  院落裏恢複了安靜,夜萬籟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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