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承乾王府
花弄影與南宮彥回到王府,兩個人的屁股還沒坐熱。連茶都還沒潤潤口,宮裏卻來了聖旨。花弄影拉長著一張臉,爾筱墨瞥了他一眼讓他注意自己的身份。花弄影朝著她無謂的聳聳肩,隨即便朝著她用鼻子哼了哼。要他抱著小紫睡了一夜才肯出山,這筆帳他怎麽都不會忘記。何況,男人記起仇來比女人還狠。
爾筱墨恢複一臉的冰冷,對花弄影小孩子般的舉動沒有放在心上。
南宮彥從椅子上起身,朝著高壽揮了揮手。“高公公,你請回吧!如今,我隻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王爺罷了。亦非手掌兵權,帶兵打仗的事你讓皇上另請高明。喪妻之痛,我還未緩過來。何況,我朝之中大有人才在。多我一個南宮彥不多,少我一個南宮彥不少。”南宮彥壓根不想進宮,也不想麵聖。他這番話,是用來打發高壽的。說的非常決絕,哪怕高壽原封不動告訴南宮碩也罷。這些,他都不想去理會。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南宮碩你已經把我趕盡殺絕,那麽,現在又何苦再次回頭呢?你我之間早在五年前就已經誓不兩立了。從你要我交出兵權的那刻起,我與你之間,隻是君臣而已。不再是兄弟,如今的我孤家寡人一個。無牽無掛,還有什麽好害怕的呢?
高壽左右為難,卻也拿南宮彥沒轍。正當高壽與南宮彥兩個人僵持的時候,花弄影便及時起身,接過高壽手中的聖旨。他知道南宮彥心中的痛,但畢竟南宮碩是君,他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為了避免南宮彥硬碰硬,花弄影自作主張接下了那道聖旨。
高壽朝著南宮彥打了個千,隨後走出了王府。如今的王府,沒有了任何的女眷。而,南宮彥因此在赤炎國裏流傳成了不再喜歡女人。這個流言,令南宮彥哭笑不得。但,他也不做任何的解釋。王府裏,的確是沒有任何一個女眷。經曆過五年前那場悲慘的喪妻之痛,他不會再看世間上的任何女子一眼。而,爾筱墨是例外。畢竟,她是王府的客人。
“彥,疏影即已離開。你也該是時候振作了,別忘記南宮碩一直都想置你於死地。難道,你就這樣不反抗任其斬割不成?剛才在大街上遇見的那位女子,你真的一點都不懷疑嗎?為了這個真相,你必須得好好的活下去。其一,你要活著與南宮碩抗衡。其二,既然那女子如此可疑,你就應當想方設法查出她的真實身份。如果,結果不是。到時候,你再做打算也不遲。”難得花弄影一改吊兒郎當的樣子,正經的說出自己的想法。爾筱墨依舊坐在大廳裏,她在回想著花弄影的話。單憑剛才與女子交手看來,想必她也絕非等閑之輩。
南宮彥沒有吭聲,花弄影的話倒是說到了他的心坎裏。
他拿過花弄影手中的聖旨,而後走出了大廳。正當,花弄影要追上去。爾筱墨卻攔住了他的去路。“不用追了,你還是讓他自己冷靜下吧。”
“要你多事,還有請你管好你的畜生。不要,總是深更半夜爬到我的床上來。不然,哪天我花弄影要是一發狠。小心,它成為我的下酒菜肴。”花弄影挑起眉頭,露出自以為猙獰的表情瞪了爾筱墨一眼。
爾筱墨還是不為所動,她突然快速的朝著花弄影的嘴裏丟了一顆藥丸。然後,拍拍手頭也不回的離去。
花弄影試著想出聲,卻怎麽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他衝上前去,伸手扣住爾筱墨的手腕。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巴,咿咿呀呀的朝著爾筱墨說著。
“噢,你說不出話來了。誰叫你剛才出口得罪我的,這顆失聲丸能夠讓你暫時的安靜下。”爾筱墨的嘴角扯開一道弧度,似笑非笑的瞥了花弄影一眼。伸出手,一把揮掉花弄影的鉗製。
花弄影頓時氣的胸膛上下起伏,又不能開口說話。他那雙桃花眼露出憤怒的眼神,一直望著遠去的爾筱墨。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瞪出一個窟窿來,寧可得罪小人也勿得罪女人。堂堂神醫世家傳人的他,居然被女人擺了一道。傳出來,臉麵何存。試問,赤炎國與紫霞國有多少的女子因此心碎。爾筱墨,居然不懂得手下留情。
書房
南宮彥把手中的聖旨,摔在了桌上。壓根就不想去理會,聖旨裏到底說了些什麽?他踱步徐徐的走向書架,從書架上拿下一個卷軸。
把卷軸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梨花木桌上,解開帶子。隻見畫中的女子,豁然出現在眼前。她一身的白衣勝雪,臉上沒有任何的笑容。發髻上,也無任何的裝飾物。而,她的背後卻是一大片紅豔的梅花。南宮彥的眼,一直沒有離開過畫中的女子。他看的這樣專注,眼神之中帶著深情。
“疏影,五年了。這五年來,你過的可好?這五年來,我過的不好。我一直都在懺悔,恨自己當初為何沒多看你一眼。我多麽希望你能夠進入我的夢中,哪怕是短暫的時辰都好。可惜,你吝嗇到連我這點小小的懇求都未曾幫我實現過。疏影,如果可以我寧願死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你,隻是天意難違。你如果還活著的話,我求求你出現吧!這日夜的煎熬,這遙遙無期的相思。我已經承受不住了,就算是你不再愛我。隻要,你活著就足夠了。”南宮彥的手,摸上畫中的女子。畫中女子的臉上,突然有些被暈開。淚,灼熱。卻帶著深情的祈求與期盼。
南宮彥,快速的收起梨花木桌上的畫軸。轉過身去,背朝著進來的殘月。“王爺,屬下打探過了。街上的女子,是玉蝶宮的宮主。叫憶初,她抱著的孩子是寄養在別人家的。至於是不是她所生的,屬下便不得而知。”殘月打探過後,把真相告訴了南宮彥。隻是,她漏說了一件事情。
“你查到的就隻有這些嗎?難道,我太久沒有處理暗衛的事。你們也開始出現了鬆散的狀態,還是,你對這件事情有所隱瞞?如果,被我知道你隱瞞一點。你該知道,下場是什麽樣的。”南宮彥沒有轉身,口氣一副的冰冷。
殘月有些擔心,南宮彥與五年前比起來。性情完全大變,以前的他絕對不會對下屬這般的冷然。思索一番,殘月便也不再隱瞞南宮彥。
“王爺,屬下不說出來。隻是,不希望你抱著希望。最後,得到的卻是絕望。憶初出現在玉蝶宮,正好與王妃娘娘死亡的時辰相近。憶初在玉蝶宮裏生活了五年,五年前玉蝶宮根本就沒有這個人。而且,屬下還私下調查過。憶初眼角處的蝴蝶,是練心法導致的。除卻她與娘娘脾性不同外,比娘娘更加的冷漠之外。其他的,基本與娘娘無異。”殘月的話,讓南宮彥的心中燃起了希望。五年前,五年前……疏影,真的是你嗎?如果,真的是你。那麽,你又為何一見麵就要殺我呢?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見到南宮彥有些出神,殘月便侯在一旁。他突然回轉身來,告訴殘月白疏影喜歡紅梅。要她繼續去查探,一個人就算是忘記了所有的事。但是,喜好是不會因此而改變的。殘月抱拳點頭,然後走出了書房。
“不是叫你繼續去查嗎?還回來做什麽?”南宮彥看著桌上的畫,頭都沒抬的對著來人說著。
花弄影依舊咿咿呀呀的叫著,伸手拍拍南宮彥的肩膀。南宮彥這才抬起頭來,見到花弄影這幅模樣。他頓時沒好氣,花弄影拿了紙筆寫了起來。南宮彥看完之後,先是皺起眉頭,隨後便不客氣的笑了出來。花弄影氣得,把手中的毛筆狠狠的摔到了桌上。
“弄影,看來你在劫難逃。爾筱墨也沒有什麽不好,起碼能夠管束你。你們兩家都是醫學世家,這點倒是門當戶對了。”見花弄影用頭使勁的敲著桌沿,南宮彥倒是越說越起勁。王府裏好久沒有這麽熱鬧了,這次要是花弄影能夠成家立業。身為朋友,自然是替他高興的。
隨後,書房恢複了安靜。南宮彥,坐在花弄影的對麵。把殘月剛才向自己稟告的一切都告訴了花弄影,花弄影沒有任何的表情。他雙手捂住頭,苦苦的思索著。最後,朝著南宮彥眨眨眼。在紙上寫了幾個字,交給南宮彥。
“醉生夢死?這是什麽?”南宮彥看向花弄影,朝著他問道。花弄影用手指指自己的喉嚨處,意思是我不能說話。於是,他拉起南宮彥朝著爾筱墨的院落跑去。
爾筱墨正在院落裏擺弄著自己的草藥,見到花弄影與南宮彥兩個人一起出現。她倒是覺得有些好奇,身在屋簷下她還是懂得低頭的。
“王爺,你有何事嗎?”南宮彥把手中的紙遞給爾筱墨,她看完之後臉色有些變化。一向心如止水的她,卻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神情。
爾筱墨,把紙還給南宮彥。“你們找錯人了,我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麽?”隨後,她不理會站在屋外的南宮彥和花弄影。一聲不吭,用力的甩上房門。連小紫都被她關在了門外,花弄影蹲下身抓起地上的小紫。讓它趴在自己的肩膀上,他麵朝向南宮彥,一聳肩,一攤手。意思是,他什麽都不知道。
南宮彥對這個醉生夢死越好越感到好奇,為何?爾筱墨會這般的激動呢?看來,這個叫醉生夢死的大有來頭。兩個人,呆了一會。隨後,便走出了爾筱墨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