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邊關
濃濃烽煙,山巒重重。戰鼓聲,震耳欲聾。邊關的氣候有些冷冽,士兵們卻打醒著十二萬分精神在來回巡邏著。帥營裏,還有微弱的亮光。南宮彥坐在椅子上,聽著殘月的作戰方案。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揉揉自己的眉心,心中有說不出來的壓抑。這次的戰事,與以往的不同。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這天寒地凍的,打的無疑是持久戰。敵軍與我軍互相磨著,耗到最後動彈不得的那方便不戰而敗。
“王爺,屬下認為先派遣一分隊士兵去查看敵軍的地理位置。在敵軍紮營的位置,後山的方向有個黑崖林,那裏的瘴氣要是吸入便會中毒。所以,屬下認為還是先試探清楚地理位置比較的重要。到時候,就算是被攻擊起碼還能找到出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南宮彥沒有出聲,想讓殘月繼續說下去。
瞧見南宮彥一副疲憊的模樣,殘月便沒有再繼續下麵的話題。“王爺,天色已晚。王爺也該休息了,屬下先行告退。”殘月對著南宮彥恭敬的說道,最近幾天來南宮彥都常常無心睡眠。拿著發簪,獨自一人坐在軍營外的山坡上。南宮彥所收藏的發簪,殘月明白那發簪是白疏影的遺物。
她不忍心南宮彥,因為睹物思人而一天一天的憔悴下去。“殘月,你最近常常去後山?”南宮彥的話,令殘月吃驚不已。明明自己,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他。為何,還會被他知道。
“殘月,你跟在我的身邊也有八年了吧?!自從曉風過世之後,你對任何的人事都是漠不關心。為何?你還會天天來找我?”南宮彥不是怕殘月喜歡上他,而是他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再去愛一個人。白疏影,在他的心中已經紮根發芽。就算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輩子都好,他無法忘記生命裏有這樣一個女子出現過。
殘月並未慌張,而是一笑置之。這是她第一次在南宮彥的麵前露出笑,也是第一次用這樣的態度麵對南宮彥。“王爺,如果有天屬下也與曉風一樣走上他的後路。您是不是也二話不說的把屬下就地了結。其實,在曉風死去的那幾天!屬下想替他報仇,後來屬下想明白了。你雖然是殺了曉風,但其實也是減輕了他的痛苦。與其任人斬割,還不如以死謝罪。”南宮彥已經忘記了曉風的死,要是殘月今晚不說出來。他倒是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沒想到自己的苦心終究還是被殘月所看破。
“曉風的事,我早就知道。但,當時我的確是對他動了殺心。暗衛裏是不允許背叛的人出現。所以,殘月我諒你也不敢,也不會走上曉風的後路。”殘月這次沒有說話,沉默了好半晌。
南宮彥從椅子上起身,掀開戰營的帷幕眺望著遠處的繁星。“你放心,赤炎國千萬百姓的生死都決定在我的一念之差。我不會因為自己的私事而影響戰事的。”他說完之後,微微的歎息了一下。
那高大的背影,看上去是這樣的寂寞。
“王爺,屬下認為。你也該是時候找回自己的幸福了,人生在世不能留下過多的遺憾。以前是靳小姐,現在是王妃娘娘。你也是時候該為自己的幸福打一場戰爭了。”今晚的殘月與以往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次的戰事。讓她想明白了一切,在她的心中始終留有一個遺憾。那就是,未曾對曉風說出自己的愛意。
南宮彥放下帷幕,隨後轉過身別有深意的看了殘月一眼。“你說的對,或許我是該為自己的將來做一個了結了。殘月,如果這次我不能活著回去。我希望,你能夠把這支發簪交到白疏影的手中。告訴她,這輩子她在我南宮彥的心中永遠是第一位。”
“王爺,說這番話還早。畢竟,有屬下與十八騎士在。我們都會竭盡所能,誓死保護好王爺你。”殘月拒絕了南宮豔的請求,想讓他保留對白疏影的期望。這樣,他便能走出那暫時捆綁住他的思念。
“報,王爺,前方來了敵軍。”正在南宮彥與殘月談天的時候,戰營外傳來了士兵的聲音。
南宮彥快速的拿過桌上的劍,隨後便走出了戰營。殘月跟上南宮彥的步伐,正當殘月要掏出懷中的煙火時卻南宮彥製止。“不要,十八騎士現在還不能暴露身份。殘月,你主攻暗。我主攻明,記住窮寇莫追。”南宮彥說完後,便縱身躍上奔雷。
等他帶著士兵出去的時候,敵軍的手中高舉著火把。看架勢也不像是來偷襲,倒是來擾亂軍心的。
刹那間一支箭,直直的朝著他背後的方向射來。南宮彥靈活的一彎腰,箭射入了遠處的草叢之中。隨後,萬箭齊發。朝著他與士兵攻擊而來。奔雷開始發出嘶鳴聲,南宮彥有些寡不敵眾。正當他們奮力廝殺的時候,天空中突然閃出一條白綾。來回打了個圈,白綾再空中劃開一道漂亮的弧度,箭被白綾緊緊包住。
憶初一身的白衣,從天而降。“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南宮彥,這就是你打仗的能耐?”忽聞背後傳來自己日夜牽掛的聲音,那冷冰的語言裏卻透露著濃濃的關心之意。南宮彥看見站在自己麵前的憶初,他一臉的不敢相信。為何?她會出現在這裏,現在的她不是應該在玉蝶宮嗎?
“還有閑情功夫兼顧左右,看來我不該出手。”憶初朝南宮彥冷冷的說著,表情看上去帶著微小的諷刺。
南宮彥並未出口反駁,隨後便抽出自己腰間的軟劍開始廝殺起來。最後,敵軍看苗頭不對勁。慌忙逃跑,雖有的士兵站在南宮彥的背後開始歡呼起來。敵軍的挑釁尚未成功,南宮彥怕他們再次來襲。增加了巡邏的哨兵。
憶初跟著南宮彥走進了他的大營,南宮彥不解的看了她一眼。“你來做什麽?還有,誰告訴你我在邊關的。”對於突然出現的憶初,南宮彥有些好奇。
“南宮彥,沒想到你還是這般的無情。怎麽?我消失五年。現在,出現了。你一點都不感到高興?還像審犯人一樣,問長道短的。看來,我白疏影錯愛你了。”憶初坦白了自己是白疏影的身份,南宮彥的雙手有些微微顫抖著。
“疏影,你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嗎?那你,是不是記起什麽來了?”南宮彥快速的走上前去,雙手緊緊的扣住憶初的雙肩。樣子顯得有些緊張,眼睛直直凝望著憶初的雙眼。那眼神裏所透露出來的情愫,好像等待了千年般長久終於等到了自己心愛的人。而,憶初同樣沒有說話。她的腦袋開始有些發脹般的疼,她垂下頭用力的咬住牙齒不讓自己再南宮彥的麵前表露出痛苦來。
憶初伸出手,慢慢的抓下南宮彥的手。隨後,轉過身去。她臉上的表情已經大變,背對著南宮彥。“我想起來了,以前的你娶我隻是為了報仇。一直以來,你心中所深愛的女子。一直都是靳悠悠而已?你說我說的對嗎?”南宮彥站在原地沒有移動腳步,灼熱的眼神始終望著憶初那削瘦的後背。
“你說的對,也說的不對。在沒有娶你之前,我愛的人的確是悠悠。但,在娶你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我最愛的人隻有你白疏影一個而已。你說我真心也好,說我假意也罷。疏影,你離開我的這些年。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你,害死你的那些人我全部都替你討回了公道。但,獨獨一個人我卻拿他沒辦法。”南宮彥說出了自己五年來一直想說的話,現在的他有種釋懷的感覺。
南宮彥,你到了現在還愛著靳悠悠。為何,你說你隻對一個人無能為力。縱使,靳悠悠傷害了我。而你呢?你卻,還是沒有為我討回公道。南宮碩叫我殺你,看來我對你太過於心軟了。
憶初突然慢慢的啜泣起來,南宮彥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便上前查看,她抬起淚臉。南宮彥的心有些軟化,沒由來的伸出手替她細細的擦拭掉臉上的淚水。“我一直以為你愛的人是靳悠悠,南宮彥是不是我想錯了?”憶初那看似發自內心的話,讓南宮彥的眉頭舒展開來。他輕輕擁住憶初,閉著眼睛聞著那他思念依舊的味道。
“傻瓜,我一直愛著的人是你啊。為何?我們到了五年之後才明白彼此的愛意呢?疏影,不要再離開我的身邊好不好。”南宮彥柔聲的說著,手指慢慢的擒起的她的下巴。
吻,輕輕點點。落在憶初柔嫩的唇瓣上,這個吻像是冰封了幾千個世紀。喚醒了,兩個人之間的欲望。衣衫一件一件散落在地上,憶初正要脫下最後一件衣衫的時候。卻被南宮彥製止,他握住她的柔荑。“不要性急,以後有的是時間。何況,軍機重地。這裏全部都是男人,我可不想便宜別人。”南宮彥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憶初便也沒有再繼續下麵的動作。
一個正常的男人居然能夠拒絕這樣的誘惑,南宮彥你的麵具我遲早會拆穿的。“你可以告訴我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我記不起來五年前那刻所發生的事情,到至今為止究竟是誰救了我,我到現在還是一無所知。”南宮彥把憶初抱到了土炕上,隨後他替兩個蓋好被子。憶初靠在他的懷中,南宮彥閉著眼睛。五年前的那天,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一夜之間,他失去的不僅僅是白疏影。
“其實,五年前害死你的人叫李黛綾。紫霞國大富商的後裔,後來她家一夜之間家道中落,家破人亡。她淪落到進青樓,被紫霞國的軒轅靖所救。而,悠悠那時候居住在軒轅靖的府邸。於是,他便要她來報複我。報複我們南宮家,因為他也愛上了悠悠。李黛綾與悠悠長的一模一樣,再加上她中了巫術。所以,性情大變。回來,你我之間的感情被她離間。在我押送紫霞國罪臣上路的那天,她便已經打定了主意要置你於死地。她恨,她恨我們所有的人。在她的一切情緒裏,把自己當做了真正的悠悠。所以,一場大火你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五年來,我到處尋找你。耗盡了所有的心思,隻為找到你。”南宮彥停頓了一下,發現懷裏的憶初不知道到在什麽時候已經睡去。
他輕輕的挪動開身子,讓她躺在暖炕上。隨後,他便穿好衣服。看著眼前,睡的一臉安詳的憶初。此時的南宮彥心中是開心的,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突然,營外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南宮彥快速的追了出去,發現外麵的人是殘月之後他才放鬆了戒備。
營外的氣候越發的冷冽了,南宮彥看著眼前欲言又止的殘月。最後,殘月把剛才收到的密報交到了他的手中。
隨後,殘月便黯然離去。事情,如何定奪想必他自己會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