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范閑真的存在?
,影視諸天之旅
聽到屋內傳來的巨大聲響,耿護院心急如焚,可如今自己被暗處湧出的三五名打手牽制,一時又有些難以擺脫。
江寧富庶,撈偏門、走黑道的人自然也不少,但看眼前這幾人都是些生面孔,下手狠辣,不留餘地,看路數也是從外地來的。
耿護院看了眼躲在眾人身後的席君煜,怒從膽邊生,硬扛著旁邊幾人的攻勢,朝他衝去。
席君煜此時也還在驚訝於屋子裡傳來的巨響,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看到滿頭是血渾身是傷的耿護院朝自己衝來,那一雙爬滿血絲的雙眸瞪若銅鈴,殺氣騰騰的模樣看得他肝膽俱裂。
猛然間,好似被一頭黑熊迎面撞上。
席君煜感覺胸口一悶,整個人被耿護院撞入懷中,向後連退好幾步,連人帶門板轟然粉碎,朝屋裡翻滾兩三米,方才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蘇檀兒怔怔的看著倒在血泊中已然斷氣兒的烏家僕從,心中早已是張皇失措,如今又見到被撞破木門朝她翻滾過來的席君煜,下意識的朝他走了幾步。
「席掌柜?」
門外的打手見況追進房間,耿護院以傷換傷再次撂翻一名打手,急聲道,「小姐別過去!他們是一夥兒的!」
席君煜掃了眼渾身是傷的耿護院,又掃了眼面色蒼白體型嬌弱的蘇檀兒,心知他和烏家合謀坑害蘇檀兒的計劃一旦敗露,不但烏家的好處拿不到,蘇家也定饒不了他。
屆時自己將在江寧城永無立身之地。
席君煜眼中閃過一抹陰狠的狠光,從懷中掏出一柄短刀,瞪向蘇檀兒。
留意到席君煜眼中的陰戾,蘇檀兒心中一涼,頓時相信了耿護院的話,握緊手裡的沙鷹沉聲道,「席掌柜,事已至此,切莫一錯再錯了。」
席君煜朝烏啟豪身邊的另一位僕從遞去眼色示意他從蘇檀兒身後和自己成夾擊之勢,卻不想對方和烏啟豪一樣,神色惶恐到了極致,像是被什麼東西嚇傻了一般。
席君煜來不及細想,臉上浮現出一絲悔恨,看似苦聲朝蘇檀兒道歉,實則一步步朝她走近。
「小姐,不要相信這個卑鄙小人!」耿護院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蘇檀兒綉眉微皺,看著已經靠近自己不足三步的席君煜,眼中閃過懷疑的神色。
「東家,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席君煜話音未落就猛然躍步,試圖制住蘇檀兒來脅迫耿護院。
然而他這一舉動落入癱軟在地的烏啟豪和他身旁的僕從眼裡,卻是一種不折不扣的作死行為。
蘇檀兒在耿護院提醒她的時候,就產生了警惕之意,扣響第二槍的時候再沒有絲毫猶豫。
只聽得一聲砰然巨響。
蘇檀兒身子微晃,向後退出半步,而席君煜則瞠目欲裂的倒飛而出,伴隨著四濺的血花,砸入人群中。
這是什麼妖法?
耿護院和這幾個打手同時退步,驚駭莫名的看著席君煜後背破開的大洞。
由於剛剛那個被沙鷹擊飛的烏家僕從是仰躺在地上的,胸口只有一點手指粗細的血洞,看起來還不至於太過驚悚。
而席君煜卻是被完全掀了個跟頭,槍傷背面,足有巴掌大小的傷口血肉模糊完完全全暴露在眾人面前,即便是出身梁山的這些草寇,也不免有些膽戰心驚。
開出第二槍,像是耗盡了蘇檀兒最後的勇氣。
一時間,體內的內力雖然仍在運轉,但手腳卻依然有些發軟,強忍著翻騰不已的胃部,蘇檀兒乾嘔兩聲,差點癱坐在地上。
「這小娘子手裡的火器有古怪!」那幾名打手對視一眼,捨去耿護院,朝蘇檀兒圍攻而去。
此時的蘇檀兒腦海里還都是剛剛血肉模糊的畫面,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看到一道暗紅色的光影閃過,身前的四名打手通通僵直在原地。
四人身後,卻是一個身著暗紅色武者短袍的女子背身而立,兩柄奇異短刀於手心反握,冰冷光潔的刀刃上,尚有一滴鮮血緩緩下垂。
「小姐,你沒事吧?」
耿護院愣了一愣,上前兩步,護在蘇檀兒身前,有些警惕的看向面前站著不動的四名打手,只見一絲紅線悄然間從四人喉間浮現,耿護院輕輕一推,四人當即倒地,卻是在剛剛停滯不動的時刻就已然死亡。
蘇檀兒『呀~』的一聲側頭不敢再看,可視線的餘光掃見面前女子的背影,突然間泛起一絲熟悉的感覺,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多謝俠士相救。」蘇檀兒無暇細想,欠身一禮,面露感激之色,「如果不是女俠相助,今日怕是凶多吉少。」
「你有火器相助,即便沒有我能無恙。」
陸紅提轉過身來,目光死死盯著蘇檀兒手中的沙鷹,眼眸中閃過一絲熱切和悵然。
自從宋憲進入江寧城以來,與江寧烏家的關係最是親近。
前次刺殺失敗后,她便想著從烏家下手,看能否找到機會刺殺宋憲。
今日撞破烏啟豪勾結蘇家掌柜和梁山草寇也只是碰巧而已。
而蘇檀兒突然掏出的火器,確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陸紅提心知,即便是她自己在這般威力的槍口下,下場恐怕和死去的這兩人一般無二。
更何況接連兩槍,對方竟然連填裝彈藥的動作都沒有。
此等威力,此等速度,並且還能連發。
陸紅提心中的熱切再於,倘若這種火槍能在軍中配備,那武朝大軍必定能光復失地,橫掃梁靖。
可悵然的地方也同樣如此。
倘若此物流傳開來,那武者苦修多年又有何用?
屆時,恐將是天下的盛世,武林的末日。
留意到陸紅提毫不掩飾的目光,蘇檀兒暗道不好。
周寂臨走前雖未交代此物不可讓旁人得見,可在見識過沙鷹威力后,蘇檀兒又怎會不知這種東西的可怕。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留意到蘇檀兒神色的糾結,陸紅提轉頭看向旁邊的烏啟豪,短刀甩手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絕美的弧線,從他和身邊的僕從脖頸劃過,然後落回手中。
兩人砰然倒地,眼神中還殘留著驚恐和駭然。
「你手中的火器太過特殊,絕不可讓外人知曉。」
陸紅提淡漠的目光看向耿護院,後半句儼然是在對他說的。
蘇檀兒將沙鷹收起,上前半步,擋在耿護院身前,沉聲道:「多謝女俠提醒,蘇檀兒感激不盡。」
陸紅提平靜的目光掃了眼有些不滿的耿護院,視線落到蘇檀兒臉上,沉聲道,「不知蘇小姐懷中的火器是從何而來?」
若是以對方剛剛的伸手,完全可以從自己手上搶走沙鷹,可對方卻選擇了出手相救,蘇檀兒看得出陸紅提的根本目的並非是她手裡的這一隻火器,而是能造出這隻火器的那個人。
「女俠剛救過我,火器之事本不應對女俠隱瞞,可此事未得允許,請恕我無法告知。」蘇檀兒面露難色,遲疑道。
陸紅提眉頭微皺,回想著她在城中打探的結果,沉聲道:「那人可是你的夫君?周寂周懷安?」
這種奇特的火器以前從未在蘇家出現過,而近半年以來,蘇家所面臨最大的變故應該就是招婿入贅了。
陸紅提沒有特意調查過周寂的過往,但從烏家相關的消息中得知此人身懷武功,曾在成親當日羞辱過烏啟豪。
如今隨口提起只作臨時試探,蘇檀兒心中一驚,知道對方定然是要問個究竟了。
常年經商的她迅速調整好心境,略作思忖,苦笑道,「並非是他,而是他在燕北之地的一位舊友。」
蘇檀兒突然想起曾經聽他談論過的一位好友,眼前一亮道,「名為.……范閑。」
「范閑?恩公?」
等等,這難道是個真名字?
陸紅提聞言一愣,聯想到前幾日從武烈軍和衙役追捕中救走她的那位公子,再想到那一包稀奇古怪的『急救包』,頓時恍然。
難怪他敢北上武都刺殺賀元常。
也就只有這般奇人才能製作這般神器了吧?
陸紅提掃了眼蘇檀兒別在腰間的沙鷹,微微頷首,神色驚嘆之餘,又有幾分安心。
「恩公?」
本來還很驚訝陸紅提為何這麼輕易相信自己的蘇檀兒頓時感覺到了不對,看著陸紅提變幻莫測的表情,自己也跟著詫異起來。
驀然間,掃到陸紅提的體態身形,好似一道驚雷在蘇檀兒腦中劃過。
她直到現在方才意識過來,為何在第一眼看到陸紅提時就感覺莫名熟悉。
對方的服飾和身形,儼然就是那晚在城中刺殺宋憲的刺客。
並且還是一個女刺客!
陸紅提先入為主,早已把周寂化名的『范閑』視為了當世奇人,此時的她就連看向蘇檀兒的目光也不復先前的淡漠,雖不說親近但也多了一絲絲的善意。
能讓恩公贈予這般寶物,想來這個周寂和他定是至交好友,本以為一別之後再難相見,如今竟有這般巧合,救下了自己恩公的好友的妻子,這也算是某種奇妙的緣分吧? ……
數千裡外,武都城前。
周寂連打好幾個噴嚏,感覺一陣惡寒從後背升起,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轉頭看向江寧城的方向。
什麼情況,怎麼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周寂搖了搖頭,沒有閑心細想,將密偵司給自己準備的路引給守衛晃了一眼,晃晃悠悠的進入了武都城中。
連續多日趕路,周寂並未急著去『刺殺』賀元常。
身為盜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提前踩點的重要性,謀定方可后動。
尋了處較為清凈的客棧住下,周寂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換身妝容,便在城中打探有關朝中歲奉的消息。
藉助密偵司渠道,周寂了解八月初梁國國度淪陷,靖國取得大勝。
而朝中也因此爆發極大爭議。
以宰相李綱為首的兵部尚書譚沉,工部尚書劉舉源,將軍董道府等人一再提議要皇帝廢除歲奉,出兵北伐,而刑部尚書梁平中,禮部尚書童恪,戶部尚書張昌則持反對意見。
兩邊勢力相仿,在朝中鬧得不可開交,而周寂聽聞已久的賀太師卻穩坐釣魚台,以養病名義,並未主動表態,似乎在等著皇帝親自來問。
不得不說,這位武國皇帝雖然治國無能,搞起權術來卻是個高手。
根據朝中打探到的情報,周寂明顯能感覺到,此人生性軟弱,其實也很偏向交納歲奉,可又不願自己背負罵名,想讓賀太師主動提及。
可賀太師人老成精,不願上鉤,反倒整天蹭在皇宮釣皇帝的魚。
前幾日李綱離京前往江寧去請秦嗣源,其實也就是皇帝給賀太師的最後通牒。
你若再不開口,那就務須開口了。
而這也正是周寂想要抓住的機會。 ……
另一邊,江寧城。
彷彿已經習慣在周寂在身側道的那句『晚安』,今晚的蘇檀兒久久無法入眠。
愈是夜深人靜,思緒越是翻湧不息。
白天的一幕幕血腥在腦海揮之不去,一種無法言喻的后怕和惶恐攀上心頭,讓她下意識的坐起身來,看向旁邊的牆布。
直到這時,蘇檀兒尤其希望周寂就在她的身邊,可如今,牆壁的另一邊已經空無一人。
說起來兩人成親不過半年,整日的相處也都是平平淡淡,毫無波瀾,如今也只是回到認識周寂之前,一個人在房中獨眠的情景罷了。
再次躺下,蘇檀兒閉上眼睛,腦海中再度浮現慘死在她面前的那些人影,即便心中明白這些人死不足惜,可還是不由自主的感覺到莫名惶恐。
蘇檀兒輾轉反側,面向床頭的大洞,下意識的掀開牆布,從洞口爬進旁邊的耳房,躺在了周寂的床榻上。
一時間,彷彿被熟悉的氣息包裹,蘇檀兒下意識的抱起周寂的被褥,原本雜亂的心悄然間平靜下來。
驀然間,她感覺自己很想周寂。
這種思念的情緒似乎沖淡了白天所遇到的一切,只剩下一種想要見到他的感覺,在心中徘徊不散。
這是喜歡嗎?
蘇檀兒睜開雙眼,眼眸深處的迷茫逐漸褪去,她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這就是喜歡。
一種由習慣,誕生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