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失望
醫學院的辦公樓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古式建築。據說一百年前，當時在洛城傳教的加拿大和美國的七個教會醫院合併成立了洛東協合大學。在五十年代初的院校調整中，將洛東協合大學原有的文科系合併到了京城的一所大學，只保留下醫學系。八十年代中期，醫學系又分出了臨床醫學院、藥學院和口腔醫學院等院系，其骨科專業屬於國家重點學科。
問了醫學院辦公室的位置后，張德民上了二樓。
篤篤……在一間掛著辦公室牌子的門口張德民敲了敲門。
「你找誰？」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少女起身甜甜地問道。
「同志，我想打聽一個事？」張德民笑了笑。
少女走了過來，「什麼事？」少女笑眯眯地看著張德民。
「前幾天我在報上看到說美國耶魯大學耶醫學院教授，國際知名肝膽外科專家湯姆先生和助手白靈小姐訪問醫學院，不知道湯姆教授現在？」張德民笑著說道。
「哦，你也是學醫的吧？」少女抿著嘴笑道，「湯姆教授今天下午剛走，這會兒估計已經上了飛機。」
「是回國了嗎？」聽到說湯姆教授剛剛離開，張德民有些急了，「和他來的那位白靈小姐呢？」
「我說這位同志，你到底是找湯姆教授？還是白靈小姐啊？」少女看著張德民抿著嘴笑道。
「同志，我和白靈小姐是中學同學，這次在報上看到她的消息，所以才……」張德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是白靈學姐的同學？」少女上下打量了一番張德民后說道。
「我們是同學，請問白靈小姐的父親是不是以前洛東大學的校長？」張德民看著少女。
「這位同志，白靈學姐的家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你要找的白靈學姐這次也和湯姆教授一起走了。」少女笑了笑然後迴轉身子走向辦公桌。
走了？張德民看著少女喃喃道。
「白靈學姐年底還要回來。」見張德民有些失落的表情，少女說道。
「嗯，謝謝你！」少女的話讓張德民又重新看到了希望，他笑著道了謝，才轉身朝樓下走去。
回到洛平后，接下來的一周，張德民計劃帶著鄉企局的幾個人對洛平鄉鎮企業的建設和運營情況進行一次走訪。
第一站就是西葫蘆鄉的三個村，三鞭子村、雞公山村和歷山村。
「歐陽支書，今年你們村發展勢頭不錯啊，呵呵。」在三鞭子村委，張德民看著歐陽支書笑道。
「頭上有個緊箍咒，睡覺都不踏實！」村主任張鐵鎚皺著眉頭介面道。
「看來責任狀的效果還是不錯的啊，呵呵。」聽到張鐵鎚的話，張德民不禁調侃起來，「有壓力才有動力，這話一點都不假。」
「德民，我以前對責任狀的理解有些偏差，以為企業辦得越多才能完成訂的目標。經過這段時間，我才知道了不是企業越多越好，而是要在穩定現有企業的基礎上，再結合村子里的實際新辦一些企業……」歐陽支書拿著長煙桿猛吸了兩口說道。
「歐陽支書啊，您現在這個想法才是對的……」張德民笑了笑，「經濟目標不能單單靠量，而最終是以質取勝的，呵呵。」
隨後，張德民和丁黑臉、周子華等調研了三鞭子村現有的鄉企，包括藥材種植基地。
晚飯是在歐陽支書家裡用的，張德民喝了不少酒，酒後就住在春酒廠的宿舍。
第二天，張德民又去了歷山村和雞公山村……
連續一周的連軸轉，讓丁黑臉和周子華都覺得有些疲倦，但張德民依然精神十足。
「到底是年輕人啊！」看著張德民忙碌的身影，丁黑臉坐在地上斜靠不無感慨。
「丁局，我也是年輕人，還比張縣小一點，可我咋就沒有他這麼好的精力啊？」周子華拿著報紙邊煽邊道，神情里很有些不甘甚至是羨慕。
「子華，這就是人和人的差別，等你到了德民這個位置，可能你也會這樣。」丁黑臉看了周子華一眼後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周六晚上六點，張德民等才回到縣裡。
「老丁，子華，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走，喝點酒解解乏。」張德民停好車，下來后招呼道。
領導發話，下屬再想怎麼的，也不好說。丁黑臉和周子華笑著搖了搖頭。
晚飯時，三個人喝了兩瓶酒……
周日早上接到苗媛媛的信息，說想張德民了，問張德民今天能不能回洛城。
張德民沒有回苗媛媛的信息，直接開車回到了洛城。
到了經常去的那家賓館開好房后，張德民才給苗媛媛留信息說在那在那……
想著苗媛媛嬌小可人的模樣，張德民又想起了白靈。
白靈在中學時代就是很多男同學的夢中情人，特別到了知青那會兒，更是成為全團知青們的意淫的對象。想著那次去縣城回來后，兩人雖然並沒有道明，但彼此間已經是心照不宣了。
只是很可惜，那種心照不宣只是曇花一現！張德民嘆了口氣。
張德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門被敲了兩下。
張德民翻身走到門邊拉開房門，一個較小的身影撲進懷裡。
「老公，想死我了……」苗媛媛邊說邊在張德民的身上趁著，「有沒有想人家嘛？」
張德民微笑著點了點頭，將苗媛媛抱進屋裡，腳再向後一磕將門關上了。
「老公，你猜我哪裡最想？」苗媛媛小臉緋紅，「這兒，這兒…」苗媛媛指了指腦袋，又指了指腹部……
「老公滿足你……」張德民說著解開了苗媛媛的……
這一刻用小別勝新婚來形容張德民和苗媛媛一點也不為過……
等到屋裡安靜下來后，苗媛媛趴在枕頭上看著張德民，「老公，我可能要去京里！」
「哦。」張德民哦了一聲。
「人家是說要調到京里去！」苗媛媛撅著小嘴說道。
「調到京里？」張德民楞了一下，低頭看著苗媛媛。
「我爸這次要調到京里去，所以……」苗媛媛眼睛里充滿著不舍，「本來我不想跟著去，可我媽媽……」
對於苗媛媛的家事，張德民雖然心存一份好奇，但苗媛媛不說，張德民是不會問的。現在苗媛媛要隨父母遠走京城，冷不防一種失落感湧上了張德民的心頭。
上次，駱歆華調到地區之後，張德民心裡第一次有了很強烈的失落感。剛才聽到苗媛媛說要調走，這種失落感又一次湧上了心頭。
「媛媛……」張德民緊緊摟住苗媛媛，像是苗媛媛馬上就要走一樣。
「我走了，那我們？」苗媛媛臉緊緊地貼著張德民的臉頰。
「媛媛，當初我答應過你媽媽，我會做到的！」張德民堅定地說道。
「老公，我的意思是我去了京里，我們咋見面？」苗媛媛嘟嚕著嘴說道。
「周末我坐飛機過去，或者你坐飛機過來！」張德民看著苗媛媛，「洛城到京里和我從洛平過來的時間差不多，沒事，老公以後一個月來看你一次！」張德民說著吻了一下苗媛媛的額頭。
「老公……」苗媛媛心裡一熱，緊緊地依偎在張德民的身上。
「什麼時候走？」張德民問道。
「過了十一。」苗媛媛點了點頭，「老公，我走了你……」
「我知道。」張德民微笑著介面說道。
「老公，我還想要……」苗媛媛說著又低下了頭……
周一早上張德民回到洛平。
十一點，常明芝火急火燎地打電話給張德民，說是機械廠那邊又鬧事了……
機械廠鬧事？張德民心裡不由一驚，馬上站起身來到縣委辦。
「德民，朱書記和吳縣長去了地區，上午縣府辦那邊的人來電話說機械廠的工人不同意港方公司的意見，便圍住了港方的人。縣府那邊的人給吳縣長打了電話，吳縣長請你代為處理一下。」
「我現在先去機械廠看一下再說。」張德民說著站起身走出常明芝的辦公室。
到了機械廠，只見廠區院子里佔滿了人。張德民好容易從人群中擠過來到廠辦。
廠辦里有幾個工人模樣的正糾纏著一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張德民見過，港方公司派駐洛平機械廠的總經理陳爾賢。
見張德民走進屋裡，陳爾賢忙站起身來，「張……」陳爾賢剛張口就被張德民擺手止住。
屋裡其他人沒有見過張德民，那幾位工人回頭看了一眼，又看著陳爾賢。
「陳老闆，你們憑啥一來就要裁員，我們才是這間工廠的主人，打工廠建成的時候我們就進了廠，哦，現在那些賣國賊把我們工廠賣給了你們，你們這些資本家就想為所欲為……」
「是啊，我們堅決不幹！」
「對，堅決不幹！」
屋裡幾個工人七嘴八舌地圍著陳爾賢，情緒還有些激動。
「工人兄弟們，你們聽我說，這次裁員也是我們根據市場的情況決定的……」陳爾賢揮擺著雙手說道，「在裁員的同時我們也充分考慮了大家的實際困難，才提出拿出錢來給每位被裁員工一筆生活費……」
「我們是做企業的，企業沒有了利潤就無法生存，要保證企業能夠正常運轉並生存下去，首先就要考慮成本……」
陳爾賢在那裡說得口乾舌燥。
張德民聽了一下，大致明白了這些工人的訴求。港方公司針對市場情況，決定對原洛平機械廠的員工進行裁減，聽上去無可厚非，畢竟企業是以利潤作為生存基礎的。工人的要求？雖然有點鐵飯碗終身制的想法，但也是處於自己的生存來考慮的。只是沒有找到一個好的契合點。
張德民目光看著陳爾賢點了點頭後走出廠辦，陳爾賢安撫了一下工人的情緒后也跟著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