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8章 小華
霍硯看她難得這樣調皮，忍不住低笑出聲。
他也裝模作樣地學著顧未眠輕咳了一聲，「小華小華，不許贏未未。」
顧未眠挑了一記眉梢，嘿嘿一笑，「它可不認你的聲音。」
而且小華也不知道未未是誰啊。
沒錯，顧未眠新拿出來的這個就是後世鼎鼎大名的人工智慧，相對於後世的廣泛應用，這個魔方還是比較粗糙的。
它的本機也不只是這一個小小的魔方，而是連接了無線網路端的。
顧未眠為了它，也算是煞費苦心，弄出了這許多衍生產品。
當然，這些都不是無用功，她最終是要把人工智慧放去智能手裡領域的，而無線網路端也是為了智能手機服務的很重要的一環。
雖然魔方還只是一個粗糙成品，但落在如今的科創界，怕是巨石入水坑，別說砸起水花，坑都要給砸個變形。
她好不容易在這一塊有了進展，倒是第一時間忍不住跟霍硯分享了起來。
霍硯也知道她的小心思，眼底的笑意像是要將人化開。
顧未眠見霍硯就看著她笑，也不說話也不動手，她沒忍住，推了推他的手臂，「怎麼，你不敢應戰了？」
霍硯笑了，隔了好幾秒的時間，他的視線終於落在了旁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面。
只是，在開始之前，他還是意味深長地看了顧未眠一眼。
顧未眠被看得心裡發毛，不知道霍硯又在打什麼主意。
霍硯已經漫不經心地放到了筆記本電腦的游標區里。
顧未眠興緻勃勃地看著他，倒是顯露出幾分少女該有的活潑來。
可這才高興了沒幾分鐘的功夫，筆記本電腦屏幕後就彈出來一行字：「恭喜玩家獲勝！」
上面還放了一朵小小的煙花。
顧未眠：「……」
她皺眉看霍硯，滿臉的疑惑，心道這個人難道是個妖怪嗎？雖然小華剛剛出世，無法與後日的AlphaGo相提並論，卻也不至於輸得這麼快吧！
難道產品本身是有問題的？底下的人欺上瞞下，做了一個次品出來，只有一分功能硬生生把它誇大到了十分？
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的攤子鋪得越來越大，用的人也越來越多，保不齊就會出現一些貪功冒進的。
他們又不知道後日的人工智慧能夠到達一個什麼樣的程度，只以為自己能做出來一個應答幾句話的人工智慧已經是全世界都了不得的奇迹了。
她越想越深，臉色也越來越不好。
霍硯看顧未眠這個樣子就知道她大概在想什麼，嘆了一口氣，「小小年紀每天操的什麼心？」
顧未眠聞言，微微皺了一記眉頭。
別人都那她當小孩子看，唯獨霍硯，他是知道她的本事的，這樣說，倒也沒有看不起她的樣子，更多的還是擔憂。
想通了這一點，顧未眠眉眼也軟和下來，隨口嘟囔了一句，「我還不是給霍總操心。」
算到頭，這也不是她的產業，不管現在她在這個項目中擔了個什麼名聲，又佔了多少股份，她早就打定了主意，最後這些都是要送給霍硯的。
霍硯聞言，心頭一軟，又是好笑，「那倒是要給你多加點薪水了。」
「那可不就是？相當大老闆可不能鐵公雞。」
霍硯這一下是真的撐不住了，笑得不行，可看顧未眠還是愁腸百結的樣子，到底強忍住了，「是我侵入了魔方系統，改了主人的聲音許可權。」
顧未眠一怔，「你拿了魔方最高管理員改了我的魔方？」
霍硯搖頭，「我從外部侵入的。」
也就是說，他只是作為一個外界的，跟魔方毫無關係的黑客侵入了魔方系統。
顧未眠眉眼一動，「防火牆的搭建還是很脆弱。」
她立刻明白了霍硯的言下之意。
霍硯微笑著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顧未眠為難地皺起眉頭，華國本地網路都還沒有發展起來，基建設施更是還沒來得及完善。
如今的華國網路還在承受著來自各國黑客的攻擊，不過她也記得，這些年頭裡，倒是湧現了不少精英人物。
這些人倒是可以想辦法請過來，幫著一起把這些東西一點點給完善了。
她嘆了一口氣，「還是缺少時間。」
他們缺少發展的時間，華國也缺少發展的時間。
再給華國十年，就完全不是同一日的光景了。
霍硯看著小小的一張臉上卻展露出深沉濃重的憂愁之色，彷彿有很重的擔子壓在那雙細小的肩膀上面，他有些不解，又有些心疼，「凡事都要講一個過程，過程都是循序漸進的。」
顧未眠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可是她實在等不及，她不好說網路世界在未來國際格局中的戰略性意義，能說的，她也早就在之前說過了。
她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只能找了另一個由頭，「敖啟鈞已經入住霍氏了。」
這才能解釋她為什麼著急。
而且對這件事情她也確實很急，這一世，因為她的原因，霍老爺子的身體倒是好好的。
可霍老爺子的年紀畢竟大了，就算他能夠活到90高壽，那也才剩下多少年了？
霍氏這樣一個龐然大物，上一輩交到下一輩手上，這就是一場大地震，一個搞得不好，霍氏就要從內部四分五裂。
他也需要時間，即便心裡還是屬意大孫子，可他也需要一個名正言順地能夠接管霍氏的大孫子。
敖啟鈞那個人……
雖然對她很不好，但不得不否認，他的能力還是有的，雖然比霍硯要差上一點。
顧未眠搖了搖頭，不對，敖啟鈞比霍硯可差遠了。
反正，他既然已經接手了霍氏，敖家又已經被她攪成了那個樣子，他沒有退路，自然要在霍家多加布置。
即便能力差了一點，可敖啟鈞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弱勢也變成了強勢。
霍硯聽到顧未眠提敖啟鈞，心裡雖然知道顧未眠擔憂的是他而不是敖啟鈞，可總有一股勁兒過不去，狀似無意地道：「你擔心他不能接管霍氏，倒想著我這邊發展起來去幫扶一下？」
顧未眠：「……好心當成驢肝肺。」
「噗！」霍硯罕有這麼失態的時候，這一刻，他實在是忍不住。
笑意從他的眼角眉梢爬出來，他看顧未眠氣哼哼地背過身去，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在燈光下越發顯得單薄，手心一陣陣發癢，很是想就此收緊了雙臂，將人真正地擁入懷裡。
他交握的雙手微微一頓，手背上青筋隱隱。
顧未眠悶悶的聲音從前頭傳來，「你還不放開我？」
霍硯抿了一記唇瓣，他知道這是真的把人惹生氣了，「未未……」
他低聲下氣的，難得服軟。
也不對，他在顧未眠面前一向就沒多少強硬的時候，不管在外面怎麼威風霸道，到了顧未眠這兒，就成了個處處忍讓、時時服軟的小可憐。
可惜顧未眠此刻心情著實不好。
她一想到智能手機如今面臨的問題，加上霍氏那邊的形勢，各處都是千頭萬緒，她不由覺得腦袋隱隱作痛。
她也不說話，也不看他，就這樣安靜坐著，沉下心漸漸理。
問題總要解決，她還在想著防火牆的事情。
這是重中之重，他們即將推出的智能手機包含了手機支付功能，也想要藉此改變華國內部的支付方式。
顧未眠知道，這會是後日華國最盛行應用最廣泛的支付方式。
這樣一來，手機支付就會成為華國最大的現金流交易平台。
那麼無論是智能手機本身還是合作方那邊的防火牆都要作為重中之重去發展布防，否則一旦被攻破，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一兩分鐘的時間過去，霍硯還能忍。
三四分鐘的時間過去，霍硯還在忍。
五六分鐘的時間過去，霍硯有些忍不住了。
叫他就此鬆手吧，他又不想松。
他腦筋飛轉，也想不出來這個時候還能說什麼，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卻看到顧未眠眉頭緊皺、臉色蒼白。
他一怔，「怎麼了？」
顧未眠抿住了唇瓣不說話，就在霍硯以為顧未眠不準備搭理自己的時候，顧未眠緩緩地開了口，「我記得……應該是有一個網站，名叫紅客的……」
霍硯一怔，剛奇怪顧未眠怎麼會知道這個網站，照理來說這個網站很少有外人知。
再看顧未眠憂心忡忡，大有一夜白頭的趨勢，心裡暖意融融，又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他抬手輕拍著顧未眠的脊背，
「我知道了，會留意的。」
可是收效甚微。
「防火牆的事情也就在這幾天了，這些事情本來也不是該你煩心的。」
可依舊不管什麼用。
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安撫。
過了許久，顧未眠僵硬的身體才稍稍放鬆下來。
「睡一會兒，嗯？」男人醇厚的聲音彷彿一隻蜂子「嗡嗡嗡」鑽進了顧未眠的耳朵。
耳尖微熱。
顧未眠的眼睫顫了顫，隨著情緒平緩下來，席捲而來的是些微的尷尬。
她可還困在沙發上呢。
「睡吧。」霍硯臉上一排清風明月，看起來一點都尷尬都沒有。
「可……」
「我要是放了你，你豈不是又要去忙，就在這兒，睡一會兒，幫你看著時間。」
她眼睫微顫，肩膀就被人輕輕一推，小貓似的蜷在了沙發上。
顧未眠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睛看了霍硯一眼。
男人捕捉到了她的目光，微微一笑。
看霍硯這樣，顧未眠倒覺得自己是不是心思齷齪，她飛也似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男人的手依舊拍著她的後背。
無限的耐心。
顧未眠莫名總覺得後背太熱，她扭頭，正好捕捉到霍硯深沉的目光。
霍硯笑起來，「放心，我不動你。」
這樣一說，搞得顧未眠反倒很不好意思。
她轉過臉去，唇瓣繃緊了，輕哼了一聲道：「你說的話一點都不可信。」
霍硯一怔，那張精緻英俊的臉依舊是一貫的優雅和矜持，
「倒是色香味俱全，就是不能吃，太折磨人，也就我有這樣的毅力。」
「咳咳！」顧未眠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男人拍背的速度立刻快起來，顯然也被顧未眠的反應嚇了一跳。
看顧未眠臉上羞得通紅一片，臉上的著急之色才稍稍緩下來，眼裡又帶了一絲笑意。
顧未眠察覺到了霍硯的笑意，握了一下自己的拳頭，強行偽裝出鎮定的樣子，面無表情地道：「所以我更該離開了啊，眼不見為凈嘛。」
看不到、聞不到，總不會想著什麼色香味俱全了吧。
她說著，從沙發上站起來。
可是霍硯握著她的手，卻一度收緊了。
顧未眠皺眉，
「你？……」
「過過眼癮也好。」男人認真道。
顧未眠：「……」
心好累。
她揉了揉鬢角，思索了片刻，低眸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一疊照片。
霍硯蹙眉，正想著這是什麼照片。
顧未眠已經將照片放到了他手裡。
「喏，當美食照片留著吧，反正也就是過過眼癮。」
霍硯低眸，微微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