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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路玩的深,誰把誰當真

  又是三日行路,我發燒已經沒有那麽嚴重,但我還是整日裝聾作瞎,時時哀歎叫痛,事事不能自理,寸步不離墨遠山,吃喝拉撒睡都要和他一起,反正他不生氣,也不拒絕我,我就幹脆成了他身上一個人形掛件。崔嵬崔雨自稱是我的“好朋友”,時常來我這車裏或是騎馬並行,要和我說話。他們有時候各自來,有時候一起來,崔雨單獨來的時候,我還願意給她講故事哄她,她和崔嵬一起來,基本上就不會理我,而崔嵬這人我是看都不想看見他,不管他說什麽,我再沒和他說過一句話。宋明光還是一如既往地沉穩,他也一直在這車隊裏,我醒後卻沒有立刻親自找我,而是先派人送來些補藥之類,囑咐我養病。直到第四日,他才終於踏進了我這輛車的車廂,墨遠山當即把我放開,起身去外頭接過車夫的韁繩,把那原來的車夫打發走了。我見他過來頓時覺得緊張,他殺死司徒啟的樣子又浮現在眼前,下意識就從半躺姿勢坐直了,腿也放了下來。宋明光在我側麵坐下,麵上笑容依舊是慈愛又可親,開口仍是虛情假意的關懷:“弈汐身體不好,不必多禮,躺下吧。”我其實隻是被他嚇得坐正了些,沒打算對他行禮,聽了他的話我就乖乖躺了回去,同樣虛情假意地裝了一把嬌氣:“宋爺爺,我渾身都疼,頭也很暈,我是不是要死了?”宋明光拉過我的手,摸了摸我的脈象:“你的內力都散了,又受傷又生病,虛弱是難免的,燒也難退。”我小聲哼哼:“反正也快到家了,死了正好埋進祖墳裏去。”宋明光在我手心裏輕輕拍了一下:“沒規矩,在老人麵前說生死。長林平時怎麽教你的?”我說:“我爹才不管我,他隻喜歡我哥,整天讓我哥打我,他就在一旁看笑話。”宋明光沒有提鴻雁書,沒有提我在外邊流傳的那許多壞事,仿佛我還不是惡名遠揚的千重雪管事,隻是九山派一閑人。而我順著他的話說,聽起來就好像真是沒禮數的晚輩對長輩撒嬌使性,長輩憐愛地為他指正一般。他永遠沉得住氣,而我清楚自己沒有他那麽多耐心,幹脆先問了:“宋爺爺,我一生病就特別想爹娘,您替我找到我爹了嗎? ”宋明光反問:“最後一塊鴻雁碎玉在九山派?”我把滑下去的毯子拉回來:“不就在我床底下嘛。”“弈陽也是這麽說的。”“當然咯,本來就是我告訴他的,要不是我病入膏肓,又瞎又殘的走不了,我肯定親自拿給宋爺爺。”宋明光又問:“你如何將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我才不會傻乎乎地一直回答他:“我都說了實話,宋爺爺該回答我了,我爹和我哥在哪裏?”宋明光說:“我隻查到你爹是在西山失蹤,至於弈陽,我也請他留下來,但是他不聽,差點又和我打一場,之後不知跑去了哪裏。弈陽跟了我這麽多年,他從前多聽我的話,現在倒願意隨著你胡鬧!”我心說你的“請”恐怕是用刀劍威脅吧,說話間卻是非常遺憾:“我哪裏是胡鬧,他以前總是看不起我,現在我們和好了,他就很聽我的話,如果您早說我在這裏,他一定不會走。”“唉,我老了。”宋明光長歎一聲,“你們這些小子翅膀硬了就會欺負我老頭子。”“宋爺爺老了也是天下第一,誰敢欺負您?”我不明白他現在跟我閑扯是為了給什麽話題起興。“子平命好啊,有長林這個兒子,又有弈陽弈汐兩個孫子,弈陽穩重,弈汐伶俐,少年時不覺得,老來才知道,後繼有人是多麽重要。”我覺得他馬上要說到宋天義了,我就很心虛,毫無真情實感的吹捧都進行不下去了。宋明光一定是心如明鏡,他知道我所知道的,也知道我的想法,因此他自顧自說下去:“或許曾經我想要抹殺過去,可這些年我也不是白活的,真的鴻雁書,假的鴻雁書寫了什麽,又能把我怎麽樣?也就是那個嚴天安,心心念念要和我作對,這些年也是癡了。“我從未想過害你和弈陽性命,隻是沒有鴻雁書上記載的心法,我兒天義就會死,我不得不盡全力尋找碎玉。弈陽大庭廣眾之下把你弄丟了,我也沒有責怪,隻歎宋家沒這氣運,你們夏家有兩個孩子,我可隻有天義這一個哪!”那你為了鴻雁筆要讓我和夏煜血祭,這不就是要我們的命嗎?!你兒子的命是命,我們就不是?就因為我們家是兩兄弟,所以死一個也沒關係?說的這麽委婉,本質上還不是那麽回事!我很生氣,但我現在隻剩半條命還握在他手裏,沒有和他正麵衝突的本錢,幹脆挑了個不那麽令人生氣的問題:“誰說鴻雁書上有心法的?”宋明光將目光投向遠方:“正是子平告訴我的。說來也怪我,他當初就提醒我,百川歸海心法不夠完善,隱患或許會害了我。他認為九山劍訣第三式可以填補這漏洞,被朝廷抄家時也曾想以此與我交易,換得門派平安。可我又如何能為了一己之私違背朝廷的意思?他犯了錯,縱是我與他情同手足,也實在無法違背道義。”我已經在心裏捅死宋明光一萬遍了,我很想告訴他別裝了,你宋家和朝廷什麽關係誰不知道啊?不如大家開誠布公把自己一顆私心都拿出來討價還價反而更痛快!宋明光再次歎氣:“天下皆知,九山派夏家執筆仗劍,九山劍訣一攻一守一無名。我卻沒能在九山派找到任何一本無名式!”我選擇裝傻:“什麽?天下皆是誰,我怎麽隻知道攻式和守式,我哥肯定也不知道,他學了什麽武功秘籍都會教我的。”宋明光接著說:“子平死前不肯與我妥協,不願被朝廷判決,他竟怨恨我,說沒保住九山派,也不會讓我好過,最後一本無名式就刻在鴻雁書背後,我永遠也得不到。”我為宋明光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歎服不已,同時認為自己胡說八道的水平還遠遠不夠,要向他多學習。我爺爺當初到底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如今難下定論,宋明光說了這麽多,我也沒打算相信,總之就是他對鴻雁書誌在必得,想讓我幫他拿到,一麵限製我的自由,一麵又對我照顧有加,給我灌輸他的正義。而我覺得無所謂,不過是好吃好喝在他這兒做個人質,隻是他們在西山雪峰見了麵有可能會拿我要挾嚴長老,不過到時候也沒我什麽事,該死的時候怎麽也活不了。我現在隻想讓夏煜別再管我,去嚴長老那邊協助計劃進行就好:“宋爺爺,我想給我哥送信報個平安,不然他肯定要來給您找麻煩。”宋明光說:“他來了,你們和我一起去取鴻雁書不是正好嗎?”我立刻改口:“當然,那我給他寫信讓他趕緊來找我吧。”宋明光笑得更加和藹:“我早已送出消息,讓他先去九山派拿碎玉,我們慢慢乘車過去與他會麵,再有兩天就能到了。”我覺得自己那點小心思在他麵前簡直不夠看,其實還是他在掌控全局,夏煜這時候多半已經到了九山派了吧?我很是絕望,有心結束這場對話:“宋爺爺,我保證以後都聽你的話——今晚能吃糖醋排骨嗎?我已經喝了三天藥粥,聞著粥味都想吐了!”宋明光不僅拒絕了我的要求,還拉著我講了一個時辰的膳食養生之道,當真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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