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賤人也要學會感恩
我在回到她身邊的時候,還將浮標拉回來的,連同繩子一起丟棄在岸邊。
因為既然能自己出去,也就不用別人來救了。
最主要的,對於我們之間的事情,我覺得保密更重要,對兩個人都好。
雖然不會游泳,通向出水口的河道空間黑洞洞,但張秋雲顯然有點不暈水了。
在脫困的面前,暈水都變得不重要了。
最主要的是這賤人有時候都特別忌妒的說我,游泳跟浪里白條一樣,滑死了,真不知道我這種人渣為什麼還有點厲害,老天瞎眼了嗎?
當然,她也知道當初墜江的時候,她拉我墊背、救命,而我是真在救命、逃生,只是不敵洪水而已。
此時,她一手摟著我的脖子,緊緊的,趴在我背上如同騎一樣。
我在黑暗的空間里,緩緩的隨流水而行,掌握著身體平衡,叫她別以為騎在我身上就是奴隸翻身了,另一手好好舉起來,摸著頭頂的石頭,感覺岩層走勢,別撞頭撞死了,那就別怪我了。
黑暗中的八十來米,因為水流速度,我真的是輕輕鬆鬆就要完成脫困之路了。
實際上,對於我們來說,脫困也相當於幾步之遙一樣。但那時洪水猛烈,把我們搞成了野蠻和文明的與世隔絕。
如果更激進一點,可能我們早出來了,但事實就是如此,我賺大了,張秋雲虧大了。一路上,張秋雲摸著頭頂岩石,還在後悔這些呢!
世上沒有後悔葯的,不是嗎?
當然,她也不得不給我彙報頭頂岩石的高度,反正起伏不平,有的地方很高,空的,有的地方矮一點,她伸手能摸到,不至於碰頭。
我嘗試過順著岸邊走,不行,犬牙差互的亂石太多,有幾次都撞疼了我的膝蓋。所以,還是順著河道的中心線走,水流雖激了點,但我能控制兩個人的身體。
沒多久,張秋雲發出了警告:「小晴獸,慢點啊,上方的岩石在變低矮。」
她很緊張,摟我緊緊的,被我開出來的更壯美的兇器擠壓著我,連頭也低下來,嫩臉貼著我的臉。
我馬上更慢的控制速度,因為也感覺到水流更慢了點,外部隱隱還有壓力進來了。
我明白,這很可能是地下河道從嘉陵江上游的地方下來,最終又匯入下游的主河道了。
下游主河床的水壓力更大,而地下河積聚了更多的流水壓力,壓力沖抵,這裡水流向外的流速慢的太多了,正是這樣的地方,出口在即!
我道:「看情況,前面要到出水口了。很可能我們要潛出去才行。因為聽外面那對夫妻的話,我的浮標是冒出水面的,你懂?」
「以為就你聰明,我不懂嗎?」
「行,你胸大有腦了一回,恭喜了。不過,你嗆水是很有可能的。」
她嘆了一口氣,「為了出去,嗆水又如何啊,唉……」
她的語氣里無可奈何,又充滿了期待,還有點堅定的樣子。
這麼些天的痛苦折磨,最後一關對她來說,簡直就不是什麼事了。
可以說,她寧可被嗆水,也不願意跟我做一些事情。
因為我走量,戰鬥漫長,有一次,還讓她喝了我的生命之泉,真把她嗆著了。
我又向前遊了大約十米的樣子,終於是到頭了。
頭頂的岩石很低矮,矮得張秋雲都尖叫了。
我停下來,感覺到水流把我向外推著,頭頂伸手就能摸到石頭。再向外一探,外面上頭是水體,左右摸索了一下,果然是出水口了,崖壁很光滑。
我道:「賤人,深吸一口氣,這樣少受點罪。我要潛出去了,你自己心理不要慌,一慌就嗆水,然後影響我們出去。你要是緊張了,我們很可能死出口這裡。出來不易,不能功虧一潰。」
「嗯,我知道。」她芳心激跳,我的背部能敏感的捕捉到這一點。
「好,深吸!閉嘴閉眼,OK?」
她馬上深吸,我感覺到了。
然後我深吸一口氣,馬上下沉,向外游出,接著向上拼了老命的竄去。
足足有二十來秒的樣子,我才衝出了水面。
頓時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睜開眼,我還是激動的淚流滿面了。
張秋雲還是嗆水了,在我背上咳嗽不停,但很快緩過勁來。
她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激動的抱著我的脖子,哇聲痛哭了起來。
這哭的是驚天動地,委屈無比,凄然無限,能引得你都要無限心疼了。
我只是靜靜的流著淚,掃眼整個環境。
此地不知是什麼地方,但很顯然,江面寬了不少。
黃昏最後一抹光亮從西邊山峰的間隙時射過來,一彎斜月東升。
夜色天幕上,已有繁星閃現。
對面有一個小村莊,已亮起了稀落的燈火。
在下游,隱約還有一個鎮子的燈火,只是離得相對遠了一點。
我們的身後,大山聳峙。
江風拂面吹過,水腥的氣息里夾雜著山裡野花青草的芬芳,讓人精神爽透了。
很多天了,沒聞到這麼清新的空氣了,地下世界始終是悶濕、潮燥的。
我的淚水來得快,去得也快。感動么,控制不住眼淚就罷了,一直哭,豈不是成娘們兒了?
生活、命運,從來不相信眼淚。
我淡道:「賤人,還哭個鎚子。慶幸吧,遇上了我。」
她打了一下我的腦袋,哭泣道:「遇上你這個小王八羔子,真是倒八輩子血霉了我!」
「倒鎚子的霉呢?不遇上我,你能成為女人?這一切,都是你自己找的。漂亮、高傲的女人,不要以為你的臉孔和身材就是你冷漠的理由。賤人也要學會感恩。」
「呸!我恨死你了!」
「那又如何?你能把我鎚子啃了啊?」
「你……」
我一邊淡淡的頂她,一邊背起她,順著岸邊,朝著下游的那個鎮子順水而漂,輕鬆,不費勁。
還看了看對岸的村莊,感謝那對不知名的夫婦吧,給了我出困的信號。
當然,我知道那天晚上,張秋雲和鄭佑榮是把我往嘉陵江的更上游拉去的。這都是她告訴我的,是在柳鎮更上頭更上頭的地方。
我特么漂流了沒多大一會兒,轉過一座高山入水懸壁之下,定晴一看。
「靠……前面就是柳鎮……」
張秋雲在我背上一看,驚喜道:「哎!還真是啊!」
我冷笑兩聲,看了看環境,「賤人,你們恨我,收拾我,這下爽吧?去不到終點,又回到原點。老天真是有眼,讓老子從哪裡跌倒,在哪裡爬起來。看見沒,那邊的江邊,林子上頭,就是你們用車子堵住老子的地方。我的破驢子應該還在下面的坡底刺藤里!」
她估計是心底一抹巨大的失敗感,不知道說什麼了。
我又道:「這出去了,我就得好好跟你算一算帳了。我的包被洪水捲走了,裡面的東西太貴重了,還有錢什麼的,你得賠償我,明白?」
她不說話。
我一邊游,一邊掐溝子。
她痛叫了,「賠賠賠,我賠不行嗎?你要多少?」
我反問,「你有多少?」
她無語了,咬了一下我的肩膀,但我一掐溝子,她就停下了。
反正,我就是要敲她的竹竿子,往狠了敲,因為我需要錢,大筆的錢!
沒多久,我們在離著柳鎮還有兩三公里的時候,游上了一處比較寬闊的江岸上,終於踏上地球表面的土地。
我們光著,站在更濃烈的夜色之中。
我看前面的山窪子里有個村子,便道:「賤人,在這裡等著我,我去村子里弄點衣服褲子來。你不想這麼光身身的回去吧?」
她點了點頭,趕緊找一片蘆葦,躲到了邊上,一副很貞傑的樣子。
我看著她高挑迷人的背影,暗自冷笑,一會兒回來,還得讓你給我展示一個口才之後再離開。
前面山窪子離的比較遠一點,看著燈火,我走了差不多一公里才到地方。
在村子里偷了兩套男女夏裝,很破舊的那種,能遮一下就行了。
可等我穿著衣物回到江邊的時候,張秋雲這賤人居然不見了。
我並不著急,反正吃定她了。是從她藏身的蘆葦那裡,沿著痕迹找了一下,終於明白了,這賤人真是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