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一輩子做老二的命
鄭軍這一伙人的確很慘。
這些社會上的敗類，在所謂的江湖義氣、金錢誘惑之下，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鄭軍帶著眾人逃走，很多傢伙都失去了手臂什麼的。
失去的身體部分，撒了一樓梯。
更不用說，還有一些屍體，堆積在地上，看起來真是……無法描述，不敢描述啊！
我看著那一切，感慨刀哥生猛的同時，也覺得今天這條命，也算是撿回來了。
刀哥也不是神，不是完人，他也有受傷的時候。
如果蔡津的人馬再來晚五六分鐘，只怕我兩兄弟真掛這兒了。
我趕緊撕了自己的襯衣，將他的兩臂傷口和左腿中刀的地方死死的扎住，讓血不再流。
他還是很硬氣，一屁股坐在門口一截斷下來的手臂上，冷嘿嘿的笑，「小浩，不錯啊，夠熟練的。這點小批傷，沒什麼大不了。」
我都心裡有些疼，「你大爺的啊，刀哥，腿上傷的是大動脈啊，還大不了？」
「男人么？呵呵，受點傷，不特娘的很正常？」
我點點頭，感嘆道：「刀哥，你真特娘的是條漢子。」
他哈哈一笑，用血糊了的手拍拍我肩膀，「你真特娘的有腦子，不錯！沒想到，你特娘的手面子廣啊，居然局子里也有人。」
我暗笑，蔡津這個滑頭也算是被我賄賂過的，這麼大的案子，他能不出動嗎？
但我還是認真道：「刀哥，社會的暴力有時候很爽，但能解決問題的，還是要蔡津這種玩意兒。」
「蔡津？」他愣了一下，然後哈哈一笑，「八年前，他還只是營華縣的恭安老二，呵呵！沒想到，混的還不錯啊，爬市裡來了？」
我點點頭，「是市裡來了，還是老二。」
「嗯，這狗日的蔡老二，也就一輩子老二的命。」
我笑笑，說走吧，刀哥，還是去醫院一趟，你這傷不輕，還是得及時治療。
他倒沒意見，對屋裡叫道：「桃花，梅花，出來了，啥也別怕了，警察來了好辦了，我們走了喲！」
李家姐妹倆跑出來，面對滿樓雪腥的場面，嚇得小臉發白，幾乎不敢看。
濃烈的腥味，讓她們都捂著鼻子，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們更不敢看刀哥似的，真心想不到這個矮小的農民工叔叔居然這麼厲害。
刀哥呵呵一笑，說走，快點走，免得李家兩朵花花給嚇倒了。
李家姐妹羞澀的笑笑，也趕緊跟在我和刀哥的身後，下樓去。
我想背刀哥，他卻硬氣，要自己下樓。
蔡津已經帶著兩個男子下屬衝上來了，三個人看著那場面，都是忍不住眉頭皺皺，其中一個男子還差點吐了。
我和刀哥卻朝三人笑了笑。
我道：「蔡爺，多謝了。」
蔡津見我沒什麼事，一臉苦笑，搖搖頭，「這麼大的案子，我們能不來嗎？」
刀哥也是一張血臉帶笑，「喲，你娘批的蔡老二，來了呀？來打掃戰場的吧？」
刀哥就是刀哥，夠狂，敢這樣跟蔡津說話。
蔡津兩個手下都有些不悅的樣子了，但他還是苦澀一笑，嘆服的點點頭，「齊三刀啊齊三刀，你特娘的也真行啊你！八年了，你這狗脾氣還改不了。重出江湖，就特么的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你這是把我往火上烤呢，還是往油鍋里掀？」
刀哥倒是不以為然，「扯你娘的什麼淡？蔡老二，是火你得趟，是油鍋你也得滾，今天這事兒不賴老子。依著老子的脾氣，死的不止這幾個。過來，先扶我一把。媽的，這伙後輩狗崽子，真特么欠收拾，還敢傷刀爺了。」
有個手下還是打算替蔡津上來扶一把刀哥，但蔡津打住了，身著筆挺而乾淨的制服，上來將刀哥給扶住了，還笑罵道：「你身上真臟！你這種人，怎麼不讓小混混給弄死了得了？」
「死？呵呵，刀爺的字典里沒這個批字！誰想讓我死，我先讓他死！」
「行行行，你牛批，牛批……」
「我不牛批難道是你？蔡二狗，聽說你到市裡當老二了，你說你他媽什麼時候噹噹老大，給我們營華縣也長長臉？」
「扯你的淡吧，我要能當老大，天特么的都亮了。我要當老大了，還不得讓你煩死？那些年，我可沒少給你擦屁股。」
「你特么的得了吧，給我擦，是你的榮幸……」
「……」
讓我還是有點傻眼的是，蔡津直扶著刀哥，兩人一邊打著嘴炮，一邊往樓下走去。
蔡津的兩個手下也是看驚了，一愣一愣的，大約是真想不到吧，他們的上司跟齊三刀看起來似乎還有點交情？
我倒聽出來了，大約蔡津也是營華縣的人吧？跟刀哥也算是老鄉了。
李家姐妹也是驚傻了，更想不到農民工叔叔不但打架厲害，連人家恭安的重要人物跟他也這麼關係好，還扶他來著。
我馬上跟蔡津兩個手下打打招呼，他們倒對我也算是客氣。然後，我便帶著李家姐妹倆跟他們下樓去。
來到樓下，那場面就精彩多了。
鄭軍已經不知道去哪裡了，但他帶來的一大幫狗腿子就慘了。
看起來，有過半的人還是完好的，但一個個抱著頭，蹲在地上，正被槍指著。
還有一些J察在忙著將這些貨給銬起來。
那些受了傷的，一個個躺在地上，或者坐在那裡，也被槍頂著。
有一些急救技術還不錯的Jc或者特J什麼的，正在用紗布給他們將手臂斷處給扎死，不讓失血過多。
無論是受傷的還是沒受傷的，看到我和兩朵花出來了，特別是看到刀哥被蔡大爺給扶著出來了，一個個都慫逼了，絕望了。
他們實在想不到，為了邦派的聲威、為了錢，他們以為人多勢眾能吃掉我們，誰知呢，我們活著，他們慘了。誰也想不到吧，老子能把蔡老二弄來，而且他來得這麼快。
我明白，蔡津接到我電話后，肯定反應過的時候，馬上就近調動的江北區的下屬力量，而自己也帶著市裡的精銳以及特J急忙殺過來的。
這傢伙做事圓潤得緊，在這種情況下，處理事情也是相當的神速。
更遠的地方，已經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嘀隆嘀隆的，這倒是來得快，估計也是蔡津給安排的。
刀哥還笑了笑，「呵呵，蔡老二，不錯呀，給我叫的救護車？」
蔡津冷著臉，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不遠處那些傷了的傢伙，冷道：「沒想著給你叫的，給這些傢伙叫的。很顯然，八年後的齊三刀，你讓我太失望了。」
說完，扶著刀哥就往外面走，他還大叫道：「讓一讓，讓一讓！這所有的受傷的，一個個都就近治療，給我盯好了，弄完以後全部給我好好審一審，一個都別漏！沒受傷的，全部給我弄到江北分局去，審到底！」
現場另有一個高大的胖子，看樣子應該是江北分局裡的重要人物，還跑過來低聲問道蔡津，「老大，要不要立案？」
蔡津冷了他一眼，刀哥已替他說了，指著那傢伙的腦袋，低沉道：「立個鎚子！你會不會辦事？」
那個胖子有些鬱悶，但還是望了望蔡津。
蔡津低沉道：「按齊建軍說的辦。所有的消息，全部給我封鎖，不許見報，不許上電視台。」
胖子只能點點頭，很嚴肅道：「是！明白！」
對於這個處理意見，我是一下子就懂了。這麼大的事件，蔡津是不敢立起案來搞的，最終還是私了。
不過，私了，我特么就這麼輕鬆會放過鄭軍吧？決不可能了……
但我也沒想到，蔡津朝前面走了兩步，猛的回頭對手下吩咐道：「那邊，張浩和兩個女子，都給我帶走，帶回市局去！」
靠……
這傢伙說翻臉就翻臉的節奏，把我搞懵了。李桃花更是哭叫道：「你們不能這樣子帶小浩叔走！你們還講不講道理啊？天下還有沒有王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