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羞澀的花兒
薛明珠怒火滔天,轉身就朝我奔來,「你個小王八羔子,又把我女兒怎麼了?你個混蛋啊,簡直就是不是個東西!我們鄭家是招誰惹誰了,遇上你這麼個災星……」
蔡津趕緊衝過來拉她。
鄭大治也是狂躁的叫道:「這小王八蛋,怎麼到處都有你啊?鄭家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狂叫著,這傢伙也跟著老婆身後衝過來了。
這下子搞得蔡津趕緊一邊拉一個,大叫道:「你兩口子能不能別鬧了啊?先看看小雨怎麼回事啊!」
而我也是大吼道:「鄭雨在值班的時候自己暈倒的,正好我碰見了,送她下來急救,有錯嗎?」
兩個護士也趕緊跟著解釋個不停,而我已經抱著鄭雨往搶救室里沖,無視了鄭家夫妻和蔡津,眼裡只有鄭雨了。
那邊,醫生和護士剛剛從搶救室出來,馬上又開始忙碌,準備接著鄭雨。
我將鄭雨送到搶救室門口,交給了醫護人員,轉身就往回走,連躺在擔架車上的昏迷不醒的老屁蟲也不管了。
咱的心頭還是有點鬱悶的,這特么幾乎是跟鄭家幹上了,除了鄭大治之外,鄭家其他的人都跟我扯上了關係似的,無論惡與壞。
那時,鄭家夫妻也是撲過來,首先沒管老屁蟲,反而將我給堵上了。
眼見著兩口子又要跟我吵吵,喊打喊殺的樣子,蔡津趕緊擋下來,沖我喝道:「張浩,你最好是現在馬上消失在我們眼前。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麼處理,我隨時要找到你。如果你敢逃出果州,我隨時通緝你!」
一邊吼,他一邊給我打眼色。
這傢伙做事情本來就圓潤,那眼色打的可精彩了。
最主要的是他的左臉被薛明珠打的不像樣子,腫得太高,而且又是血稜子,再給我打眼神,怎麼都有一種滑稽之感。
同時,那眼神里夾雜著太多的無奈和苦澀似的,似乎在說:我的小浩爺啊,你可真能整啊,唉,我是服了你的,趕緊走為上策吧,避開這兩口子,回頭再說啊!
我也能感覺到蔡津在這鄭家夫妻面前,也是相當的委屈和無奈,當下馬上就狂奔而去。
身後,鄭家兩口子還在那裡罵著我,蔡津卻是充當和事佬,說不管怎麼樣,這一次的事情張浩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事後再說吧,他也是送小雨來治療的,也是有點功勞的,咱還是先把鄭老送病房去再說吧!
我又迅速的上樓去了,來到刀哥的病房門外。
門外還有四個很強壯的JC在那裡守著。他們看到我來,還是點頭淺笑了笑,不過看起來還是很嚴肅的。
單間,安保,蔡津的確做得很圓潤。這裡面可能有他和刀哥曾經的交情在,也可能和我甩了他二十砣有關係。
我懂得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特別又在這個九十年代。我雖然也缺錢,但對於蔡爺,我還要捨得才行。
只聽裡面靜靜的,沒有聲音,我伸手推了一下門。
呵呵,刀哥睡得很死,扎著消炎點滴。
兩臂裹滿了紗布,拼得也是夠狠。
左小腿上也是紗布,肚子上也裹著,為了傷口能透氣,肚子上只搭了一條小毯子,蓋著有點私密的地方,身體其他部分都暴露在空氣里。
看上這傢伙露出來的身體部分,的確讓我有點觸目驚心,到處都是傷口,長條狀的,圓狀的,尖角狀的都有。
你無法想象,曾經的齊三刀經歷過什麼。
這個果州道上赫赫威名的殺神,精實而帶疤的身體,帶給人太強列的衝擊了。
李家姐妹坐在病床前的布藝沙發上,梅花在桃花的懷裡靠著,都睡著了。
看起來,梅花還哭了,臉上淚跡未乾。這是感慨姐姐被救的慶喜淚水呢,還是看著農民工叔叔的傷勢觸目驚心而哭呢,不得而知。
李桃花摟著妹妹,坐在那裡,腰背顯出好曲線來,卻是痴痴的望著病床上沉睡中的刀哥。
這女子,望的可真痴,連我進去了,竟然也沒看見。
我輕悄悄的來到病床前,李桃花才發現了我。
她那迷人的水桃色臉上,赫然一抹更艷的桃花紅浮現出來,極為羞澀,不好意思呀!
她想說什麼,我卻手指在嘴邊輕輕的「噓」了一聲,示意她別說話。
李桃花點點頭,然後又不由的看了刀哥一眼。
我淡淡一笑,指了指刀哥,豎了大拇指,又擺擺手。
我示意的是刀哥很棒,不會有事的。
李桃花也看懂了,點點頭,眼角的淚水差點也滾了出來。
我搖搖頭,撥了撥眼前,叫她別哭,輕聲說一切都會好的。
然後我看了看旁邊的小桌子上,刀哥的背包還在,上面的血腥滿滿,柴刀的血刀把子都露了出來。
我想了想,便將那背包帶到衛生間里,好好清洗一下。
那是老帆布背包,雖然沾了很多血,但加上酒精和肥皂什麼的,還是能洗淡的不少。
我能感覺到這背包的樣式很老舊,只怕當年縱橫果州的時候,也是這個背包,它就是一種象徵似的。
特別是那把柴刀,上面還是有些崩磕的缺口,密密麻麻的不少,一看也是經歷了大小很多戰的。
包里的錢,是刀哥給我的,我自然也裝到了袁成龍的錢袋子里,搞得鼓鼓的。
錢袋子是黑色布料的,倒也結實。
一切搞定后,我將包還了回去。
那時,李梅花也醒了過來,不過和姐姐不說話,怕影響了刀哥休息似的。
我把姐妹倆叫到門外來,說我現在想去把杏花叫上,離開那個制衣廠,問她們有什麼打算。
李桃花有些羞澀的說她想留在醫院裡,照顧一下建軍叔,她也害怕鄭軍會報復她父母和小妹妹杏花,說著眼淚都快出來了。
李梅花也是很擔憂,緊緊的抓著姐姐的手,乞求的望著我和幾個警察。
有個警察還安慰說不要擔心,他們不敢的。
可姐妹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看著我,似乎我就是他們的主心骨。
我思考了一下,便說:「這樣吧,桃花你留下,梅花帶我回廠里找杏花,然後我幫著拿一些東西,送你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順便連你爸媽也一起接過去,這樣是最安全不過的了。」
姐妹倆也表示同意。
我想了想,便將李桃花叫到一邊去,離的遠一點,我才問她:「桃花,小浩叔跟你說個正事。你上次月經什麼時候停的?」
她頓時滿臉通紅,含羞桃花一般,漂亮的迷死人,無法面對我,「小浩叔,你……問這個幹什麼啊?」
我很平靜道:「小浩叔怕的是你會懷上了鄭軍的孩子,所以這麼問一下。」
她聽得驚慌了,心裡絕對不想懷上鄭軍的娃。
想了想,她還是給我說了個日子。
我一算,點點頭,「嗯,這些日子都是安全的,不會有事的,這我就放心了。呵呵……」
我像個長輩一樣,至少笑容是這樣的。
她羞澀無比,點點頭,嗯了一聲,也有點解脫的感覺。
我想了一下,道:「你男朋友呢?住哪家醫院?」
她一聽這個,眼淚快下來了,說在三醫院,等建軍叔好轉了,她會過去看看的。
我說現在不著急,我回頭替你先過去看看。
於是問了她男朋友的名字,我便帶著梅花先行離開醫院。
我們先去那個制衣廠里,見到了杏花。杏花是個十六歲的丫頭,比我大一點點,看起來瘦小,皮膚很白,不過天生也是個美人少女的感覺。
杏花和姐姐們一樣,都羞澀、內向,見到我這樣的叔叔,也會臉紅,話更少。
我帶著姐妹倆直接回紅花街,自然是我騎著破驢子,小小的杏花在身後,梅花在後面摟著妹妹,抓著我的腰際衣物,一起往紅花街趕。
到了那邊,正好李家夫妻倆也產檢回來了,徐陽也在家裡陪著他們。
好在我有預防針給梅花、杏花提前打過,說不管什麼,都不要說起姐姐的遭遇,就算是父母問起,也說制衣廠的效益不好,她們回來了,姐姐一個人在那裡上班,而我準備安排她們上高中。
因為我說了,你們媽媽很辛苦的懷著小弟弟,不能受刺激。兩個丫頭也聽話,答應了我。
回到家裡,一切安好。李家夫妻聽說要讓兩個小點的女兒重新上學,真是激動得不行,不知怎麼感謝我。
李長順還說,可惜了大女兒桃花,十八歲了,要是能上學,成績也一定很好,會更有出息的。
我則說桃花的男朋友住院了,她在醫院照顧。我說的當然是刀哥,而梅花認為是另一個姐夫,還說姐夫人很好的。
李家夫妻也高興,說桃花那麼漂亮,以後一定會幸福的,希望男孩子好好對她。
隨即,我和徐陽幫忙,叫來了車,幫著李家夫妻搬到我的新家裡。因為我說那裡條件更好一點,離醫院近些,以後生產也方便。
李家夫妻不知內情,自然又是一番感謝不提。
我還特地介紹了我新家那邊的鄰居,是警察,還有所長,這讓李家四口人心裡都感覺特別踏實。而徐陽也是個熱心腸,說他家也在對面不遠,以後也可以相互照顧的。
當然,徐陽的身份自然是公司經理,也是我的朋友。李家四人對他的印象也很好,畢竟小伙比較穩重,又挺帥氣的。
這搬家搞完了,天色近黃昏。
我讓徐陽留下來,陪著他們一家四口,而我則前去一下三醫院,得看看桃花的正牌男朋友去。如果小伙挺好,我倒是要勸一下刀哥了;如果不好,對不起,我會採取行動的。桃花是個好姑娘,不能過的不幸福,小浩叔是很在乎下一輩幸福的,呵呵……
當我去三醫院的時候,得知這小夥子五天前就出院了,不知去向。
我殺回制衣廠,想問問老闆這小夥子的底細。
那老闆也是個二貨,居然告訴我,這小夥子來廠里的時候,窮得叮噹響,不知道家住哪裡,但為人還是很踏實的,長得也挺清秀,挺能關心人的。
知道了這種情況,我也無話可說了,便在街邊找了個地方吃晚飯,回頭一定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果然,我飯剛剛吃完,蔡津的電話就給我打過來了,話很少,但顯和份量很重,「小浩,市局小會議室,你必須來參加一次會議,晚十點正式開始。」
好吧,我就知道整個事件的終結處理就要來了,行啊,我就看看他們要怎麼玩。
蔡津連說話的機會也不給我,說完就直接掛斷。
看看時間,離著會議開始還有兩個多小時,於是我又騎著破驢子,馱著錢,先去見見蓮姐,她缺錢呢,反正時間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