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這鍋我不背 五更

  趙德高說：「小兄弟，你現在能拿出一百八十萬來嗎？我是說硬拿，不拖泥帶水的。」


  我心中一凜，確實我是拿不出這麼多錢的，全部身家湊起來也沒這麼多。


  「趙哥，要這麼多錢幹什麼？不會是你一聽我想承包垃圾場那片廢地，你就給我見風長吧？」


  他居然苦澀的一笑，「我哪裡想給小兄弟你見風長啊？你是個出手豪氣的人，而且也耿直，還會帶著奇娃子走正道，我才沒那種順竿子敲的興趣呢！如果你拿不出這麼多錢來，那麼這土地就算是我們村上願意撕毀和盧曉陽的合同，願意包給你，反正荒著也是荒著，多少能見兩個不是？但是，你依舊是包不了的。」


  「哦？這話從何說起？」我甩了他一支中華煙。


  又給趙奇弄一支過去。他有點怕怕的樣子，看了趙德高一眼，但還是接了。


  對於兒子抽煙，趙德高倒是沒有說什麼，自己點上，道：「這個罪魁禍首就是盧曉陽那個鎚子！這個二球貨，腦子還是比較滑，會來事。他龜兒子當年拿到了地之後，其實身上也沒多少錢了。不過，他吹噓了自己的新農業發展思路，還他媽上了當時的果州日報，得到了區上的表揚。要不是出了事，他狗日的恐怕連市上都要表揚的。」


  我點點頭，「然後呢？」


  「然後，這貨靠著自己吹噓的手段和上報的榮譽，到西城區農業焗、畜牧焗去申請了幫扶資金。這都是免息的貸款，農業那邊給了一百萬，畜牧那邊八十萬，是給他三年的。他揚言三年後，能加倍創造利益。結果呢，人早他媽全家老小都消失了，找也沒地方找去。農業和畜牧那邊兩個當頭的，因此還挨了批評，被處分過了，當然現在還在位子上。只不過，對於誰要說新農業、新畜牧業，他們就恨之入骨。反正這塊地，後來乾旱成了鍋底，這兩個單位帶頭倒垃圾，當頭的說就是要倒垃圾，發泄一下心中的不爽。他們也說了，誰要來接手這片地，不用扯淡，一百八十萬拿出來，隨便怎麼折騰。這個期效是直到盧曉陽承包期結束為止。張浩小兄弟，你說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他們能不知道？你還能包么？」


  我深吸一口氣，暗想著陳政才當初為蓮姐跑款子的時候，也是被拒絕了，恐怕也和那兩位頭頭的心理陰影有關吧？


  我笑了笑，道：「其實也不是我要包，而是我的一個朋友開的公司準備包下來。當然，我也是來探探口風，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大一個難題。但是，趙哥，聲明的事情，還請你費個心。至於那兩個部門的事情，我回去給我朋友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想個什麼辦法給搞一下。盧曉陽干出來的鍋，要是讓我朋友來背的話，這也太冤了點。」


  趙德高說誰說不是呢，你說你的朋友包吧，這對村民也是一種好處，反正有收益，可人家那兩個部門好歹也是部門，有權這樣處理，我們也是沒辦法了。


  他表示，聲明的事，他午飯後都可以去果州日報看看能不能明天發，至於那塊垃圾場能不能搞定，就看小兄弟你的本事了。


  趙奇在旁邊還幫著腔，「爸，我覺得浩叔是一定能搞得成的，他不是一般人。」


  趙德高瞪著兒子，「你浩叔不是一般人，看你呢？牛高馬大的，一天到晚不務正業，就他媽東混西混。以後，好好跟你浩叔混，聽到沒有？」


  「是是是……」趙奇連連點頭，不敢有半個不字。


  隨後，我又和趙德高閑扯了一陣子，便說要走了，先帶趙奇去我朋友公司一趟，見個面，認識一下。


  趙德高倒也是直爽，還挽留了我吃午飯再走的，但我堅持要走，說趙哥你樓上還有事情沒辦完，忙去吧！


  這傢伙也是呵呵一笑，一拍我肩膀，「小兄弟，你懂哥啊！行行行，回頭再扯，祝你心想事成吧！」


  然後我真帶趙奇走了。而趙德高則是上樓去了，電視聲音依舊大，誰都知道他要搞什麼。


  我和趙奇出了門，各自騎上了摩托車。


  我帶他到了嘉陵江邊的一片荒灘上，才停了下來。


  我指著那片荒灘，淡道：「趙奇，看見沒？這片荒灘，就是我和齊三刀把朱鵬一幫子小弟幹得哭爹叫娘的地方。這邊，看見沒，還有血跡，快變色了都。」


  趙奇一臉誠服的樣子，「嗯嗯嗯，這事我也是這兩天聽說的。浩叔和齊三刀真是牛批轟轟啊，厲害！」


  不過，他馬上一臉苦哈哈的樣子，「浩叔，我現在這……情況，哪能跟你混啊？」


  我認真的看著他，「說吧，你跟著汪虎，能拿多少？」


  他想了想，「收保護費的話，一個月能抽三千五千的，另外一些別的生意，有時候跑跑腿，一個月下來也是有一萬吧！不過我們這些賺的太少了，都讓汪虎吃完了，誰叫他是老大呢！」


  我說：「他當然吃不完，他還有喂別人的。你和汪虎是沒法比的，他的來頭大，光是夜總會和酒樓就賺了海了去了。保護費都算是小頭了，用來養你們一大幫子人都夠了。他最主要來錢的生意，你不會不知道吧？」


  趙奇愣了一下，「你是說……」


  說著，這傢伙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擰了擰，又在空中吹了吹。


  媽的，夠行業姿勢啊，指的就是粉。


  我點點頭，拍拍他肩膀，「鄭軍強林艷的第二天，你不是和王兵還陪著鄭軍去出過一次貨嗎，被逮了不是？」


  他咧了咧嘴，有點尷尬的樣子，但說：「浩叔，我發誓啊，那是我第一次去做那事，以前都王兵跟鄭軍去了。我呢，也不想沾這個東西。鄭軍和王兵他們沾得多一點。我頂多就是打打架，收收費什麼的。誰知那一次，讓劉子民給逮了。我二舅氣得不行了，罵了我好半天，就說這一次撈了我，再也不撈我了，我是死是活他也管不著了。」


  我聽著是這麼回事，點點頭，「行啊，你小子本質還不太壞。而鄭軍和王兵這倆貨，真是壞透了。鄭軍現在進去了，王兵怕是日子也不會太好過。你呢，要是跟著我混，呵呵，我保證你比跟汪虎賺的多得多。不說別的，垃圾場那一塊地盤我要是承包到手，那就是幾百萬的收入。浩叔一高興，隨便撥你一點，頂你跟著汪虎干一年兩年了。」


  「我靠！几几幾……百萬？浩叔，那塊地就那麼來錢？怎麼回事？」他激動的吼了起來。


  我神秘一笑，「暫時不用告訴你了，你也不用管，自然由我來操作。而你，我很想讓你幫我干件事情，干成之後，更是少不了你的好處。」


  「嗯嗯嗯，浩叔你說你說。」他有點小激動的樣子。


  我對他低語了一番，他聽的都炸了，還四下看了看，「浩叔，你要讓我跟你一起瘋了呀？這是卧底啊，風險很大的。粉是汪虎的命啊，我都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貨呢！他一般很少讓手下人送貨超過五回的，都得換人。只有鄭軍和王兵，送的次數多，你要我打聽消息，拿到證據，這個很難。」


  我道：「想賺錢，想大發，走他們那些歪門邪道沒好處的，只有跟著我走。說不定哪天汪虎完蛋了，呵呵，他的錢現在至少是七八百萬也可能了吧，到時候都可能讓我們給分了，你興奮么，激動么？」


  「靠！」趙奇的確是很激動，「這麼多錢，我也能分？」


  「那就要看你立多大的功了。」


  他沉思了一下，才咬了咬牙，「行吧浩叔，我跟你干。不過，浩叔，你要是一定拿那塊地的話，我還可以幫你湊點錢的。嘿嘿，我手頭自己還存了八萬塊的，要不算是入股么？反正我爸說你得多給出一百八十萬來，我的錢是小數目，但也能賺兩個不是？」


  「嘿？！你小子，看起來五大三粗的，還有點精明。行吧，到時候錢不夠了，再找你。你先忙你的任務去。」


  他點點頭，跟我互換了號碼之後，騎著車就先走一步了。


  我則掏出手機給黃奇山電話，問一下那塊垃圾場一百八十萬的事情，看他有辦法讓手底下兩個部門給我少點沒？

  黃大爺一聽這個，跟趙德高父子倆的反應是一樣的，問我是不是瘋了，才準備對這塊地下手？

  我說並沒有瘋，而是想用這塊錢賺點錢，暫時保密。


  但他說這可不行了，黃大爺也幫不上你了，正好這兩個部門老大都是斷鎚子的人，大爺也是一句話插不上，當年的事情很轟動，一百八十萬，可能是少一個子都不行。


  他還勸我，別打那垃圾場的主意了，沒什麼好發展前途的，想點別的掙錢的招吧，或者考慮著好好當名高中老師也成。


  掛了電話后，我特么的就不服了，還弄不了這兩個部門的老大么？盧曉陽鬧出的事，還得讓後來者背鍋補損失，簡直就是王八道理！

  一個人在嘉陵江邊的荒灘上思考了一下之後，我拿出了決定，哪怕就是坑，也得將這兩個雜種給坑慘，坑的他們給我取消一百八十萬，對於我承包土地睜隻眼閉隻眼。


  要怎麼坑呢？或者怎麼下套呢？

  簡單，先找到他們的弱點再說！


  人無完人，金無足赤，就不信他們沒有弱點，只要讓我抓住了，哼哼，這事兒就好辦了。


  對於段治宏一系的人馬，我也不用講什麼良心，有了陰謀就是干，反正也是替黃大爺出氣。


  於是我再次撥打了黃大爺的電話，具體詢問起了相關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