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鏡花水月
張恆背著手站在廢墟之上。
沒錯，八角籠已經坍塌，地面上也是深深淺淺的坑，原來的擂台所在，的確已經變成了廢墟。
他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悅，反而嘆了一口氣。
斬殺司徒龍象不會讓他有絲毫成就感，因為在他眼裡，別說是司徒龍象了，就是傳說中的武聖來了，他也不會有絲毫的敬畏。
這是因為他曾經站在了仙尊的高度，所以他本能的，看待問題的眼光都是從仙尊的角度。
一個司徒龍象而已，不過是碾死了一個稍微有點反抗能力的螻蟻罷了，他不僅不喜悅，反而有些意猶未盡，本來想戰個痛快，沒想到打了一半，對手卻想逃。
這讓他索然無味。
然而其他人卻不這樣想。
他們知道，今日之後，東州冉冉升起了一顆璀璨星辰。
「不需要多久，整個東州的武者都會傳頌他的名字……」
許多人目光炙熱。
「似乎鬧得動靜有些大了。」張恆眉頭微皺。
觀眾們的眼神，讓他發現，自己這回把事情鬧大了。
自己的身份，本是張家的紈絝少爺，如今搖身一變，卻成為了武道天才，有心人只要查一查，自然會發現蹊蹺。
如果是之前，或許他還不在意，但現在他發現地球上也是藏龍卧虎的，不僅有修行者，一些頂尖武者，也能夠對他造成威脅。
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過於引人注目，下場一般都不會很好，張恆思忖少許，手指在虛空中勾勒。
「鏡花水月。」
他口中喃喃。
許多人盯著他，他們記得今天發生的一切。
一個陌生的青年，先敗北冥辰，再斬司徒龍象，一戰成名。
這一段記憶，無比牢固。
可是他們對於這個青年的映像，卻是在漸漸淡化，他究竟長什麼樣呢？他究竟叫什麼名字？
很多人下意識的去想，緊接著則是迷茫。
他們知道有這樣的事情，也知道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可偏偏，不記得長相，不記得性命。
「奇了怪了。」有人敲自己的腦袋，想要再去看看張恆，加深下映像。
卻是發現，擂台上已經沒人了。
地下停車場。
「張，張先生，你能放過我么？」楚狂人半個身子已經進入車裡，卻被張恆拽了出來。
他雙手撐地，不住的後退。
「放過你？」張恆咄咄逼人，一步步的接近他。
「大人不記小人過，求求你，不要殺我。」楚狂人淚流滿面：「都是張遠，是這個王八蛋害得我！」
「我和大人你無冤無仇，是他慫恿我針對你！」
「若不是他，或許我們能成為朋友也不一定呢！」
他把所有的責任全部推給了張遠。
事實上，張恆還真沒有去找張遠麻煩的想法。
一來還是他覺得沒必要，這等螻蟻，何必掛懷呢？
他之所以找上楚狂人，是因為這小子提前離場，導致他施展的「鏡花水月」的法術，沒有對他生效。
也就是說，這傢伙是保留著對於張恆所有記憶的。
就憑這一點，自己就不可能放過他。
「你一句全部賴張遠，就想要推卸所有的責任么？」張恆眯著眼：「若是我實力不濟，被人打死了，那麼我去賴誰？」
楚狂人到了嘴邊的話猛地被堵了回去，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事實的確如此，實力才是硬道理，如果張恆實力不濟，被打死了都沒人管。
「你當真要殺我！」楚狂人嘴唇哆嗦，眼中忽然間閃過瘋狂之色。
他本來就是一個瘋子，絕境之中，與其束手待斃，倒不如搏命一擊。
作為楚家公子，他還能沒有一點保命手段？
下一刻，地下停車場鑽出來至少二十個穿著西裝的男子，他們手上持著槍，沒有任何停頓，立即扣動扳機，子彈朝著張恆爆射而來。
與此同時，楚狂人爬了起來，狂奔了七八米，從口袋中掏出手槍，他轉過頭，瘋狂的開槍。
「打死他，打死他啊！」
槍聲響成一片，瞬間吞沒了張恆所站之地三米方圓。
子彈打光了，只有火藥的味道瀰漫。
然而方才張恆所站之處，卻是空無一人。
只有滿地彈孔，還冒著淡淡青煙。
「人呢？」
有人嘀咕。
「你們是在找我？」停車場的頂部，張恆雙手環抱，雙腳穩穩的踩著天花板。
卻是違反了物理原理，就這麼倒著看著眾人。
楚狂人臉色瞬間煞白，他猛地拔槍，再次扣動扳機。
他的子彈不多，只有三發，就看到張恆這回不閃不避，他只是伸出了一隻手。
三顆子彈，分別夾在他的三個指縫之中。
「這……這……究竟是人是鬼？」楚狂人徹底崩潰了，丟掉手槍，轉身便跑。
這些訓練有素，見過大場面的保鏢們，也如同見了鬼一般，抱頭鼠竄。
「誰都走不了。」張恆深吸了一口氣。
虛空之中，數不清的子彈殼懸浮了起來，他屈指一彈，子彈殼爆射而出。
包括楚狂人在內的所有人，全被都被子彈殼穿成了篩子。
張恆沒有去看這如人間地獄一般的場景，他背著手，離開了這個地方。
等到他出去的時候，體育館里的人流已經散開了。
許多人津津樂道，談論著裡面發生的事情。
於是外面的人眼熱，問道。
「所以那個年輕人究竟是誰？」
剛剛還款款而談的人臉色一變，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我記不清了。」
同樣的事情也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
柳如玉他們出來后，卻是鬆了一口氣。
「還以為你跑到哪裡去了呢，第二輪比賽完后你就不見了。」
在他們的記憶中，張恆打死了泰國拳王，又不戰而勝贏了鍾昊遠，之後就沒有出現過。
「我出去辦點事情。」張恆含糊說道。
「怕是你找了個機會溜了吧。」柳如玉想要戲言幾句，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好像心裏面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不能這麼隨意的說話。
「難不成我還怕他么？」
「他不就贏了個泰國拳王，雖然挺了不起的，但這又有什麼呢？」
「紅鯉還要叫我一聲姐姐，他嘛，也只能是個小弟弟。」
柳如玉心思活泛。
「大哥，你是不知道，剛剛裡頭出現了大事，一個青年武者，與名頭很大的司徒龍象大戰，還把他給打死了……」白雙喜手舞足蹈，比劃著裡面發生的事情。
說著說著，又納悶了起來。
「我為什麼記不得那個年輕人長什麼樣子了呢？」
「可能當時他們動作太快，你沒有看清楚吧。」張恆岔開話題，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走吧。」
「對！」柳如玉點了點頭：「楚家的人不會善罷甘休的，在他們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我們要先走，回到靜海去！」
幾人連酒店都沒有回，直接開了車便走了。
最開始，他們還討論了下青年武者的事情，後來話題就轉到了這次的收穫。
三千倍的賠率啊，直接就讓他們賺瘋了。
「這錢，我算你一半。」
柳如玉想到這筆數字，就覺得暈乎。
難怪那麼多人沉迷賭博，無法自拔，一旦贏錢了，這收益可真的是太嚇人了。
「不過，我不能直接給你，而是先給你存著，紅鯉說過，你有了錢容易得意忘形，我怕你又變成了原來的那副德行。」柳如玉補充說道。
張恆無奈的笑了笑。
這筆錢，他不在乎。
沒多久，他們就回到了靜海市，張恆知道，自己打死泰國拳王的事情，應該瞞不了多久。
到時候江紅鯉知道了，只怕是要發飆，她肯定也會以為張恆對她隱瞞了許多。
於是張恆決定老老實實的聽她吩咐，每天去上課，用表現來換取一些分數。
結果沒想到，樹欲靜而風不止，剛到學校，他就遇到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