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守株待兔

  這裡的風景極好，青山綠水，樹木郁蔥。


  龍馬雖然生性跳脫，但是卻也喜歡在好的環境里生活，這段時間，便長留在此地。


  這裡一來偏僻，二來風景秀麗，對於它來說，是不二的選擇。


  然而此刻，就在這秀麗的風光之中，卻是飄蕩著若有若無的殺意。


  張恆望著百步之外的烈火真人，眉頭皺起：「你早就已經在此等待了嗎？」


  「不錯！」烈火真火背著雙手，邁步向前，走到三十步左右，這才緩緩停下。


  「早在十日之前，我就已經在此等你！」


  「十日？」張恆眼中露出一絲詫異。


  十日之前，殺局還沒有布下，拍賣會甚至都沒有召開，烈火真人居然就已經在這裡等待了！

  「我知道你心中好奇，老夫可以給你解答，但是在此之前，我也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烈火真人凝視著張恆，眼神忽然間變得哀傷了起來：「我曾有十個弟子，八男二女，不久之前，被人所殺，此事，你可知詳情？」


  他是真的很悲傷，眼角甚至有淚痕浮現，但是空氣中那若有若無的殺意，卻變得更加濃郁了。


  「我知道你想問的是什麼。」張恆淡淡一笑，說道：「殺你弟子的人，的確是我！」


  那一日，他初次來到通天城，卻被天河劍派的弟子所阻攔，他們看上龍馬，想要殺人奪寶。


  最終，自然是被張恆全部誅殺。


  就在這些孽徒死去不久，烈火真人便聞訊趕到，可是他卻已經晚了一步。


  或許是天意吧，仇敵註定了就是仇敵，在進入通天城后，因為北玄門賭石坊的那一場紛爭，張恆與烈火真人結怨，已經不死不休。


  時至今日，新仇舊恨加起來，可以說是不共戴天了。


  張恆完全可以否認，可是卻沒有必要了，索性直接承認了，反正烈火真人在此等待多日，肯定也不是與他和解的，多一件仇恨，也沒有什麼影響。


  「果然是你！」烈火真人仰望蒼穹，眼眸之中兩行淚水湧出，他嘴唇囁喏，喃喃開口：「天可憐見，我總算是找到了殺我弟子的仇人，與我所料的一樣，這個人，真的是你啊！」


  「好好好，新仇舊恨，正好一起算！」


  「一事不煩二主，這個結果我很開心，我不會輕易的殺了你，我要廢掉你的修為，剁了你的手腳，用鐵水澆鑄，讓你跪在我弟子的墳前，生生世世，永遠贖罪！」


  他的沒一言，每一語，都充斥著濃郁的殺意和痛楚。


  到了最後，他的面容都扭曲了，眼眸之中，一邊流淚，一邊卻是射出讓人膽戰心驚的可怕光芒！

  「你的弟子該死。」張恆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就算沒有我，他們也活不了多久了。」


  「因為殺他們的人，其實不是我，而是你！」


  「我？」烈火真人目光微動。


  「你的溺愛，害死了他們！」張恆冷笑一聲：「我與他們無冤無仇，已經再三忍讓，但是他們卻要殺人奪寶，那麼自然，我要教教他們該如何做人！」


  「你的放縱，教導出了十個肆意饕餮的弟子，就算不撞上我，他們有朝一日，也會撞上別人！」


  「沒有實力，但是卻如此猖狂，這樣的人，必死無疑，而害死他們的真兇，卻是你！」


  張恆的言語，就像是一柄重鎚，砸在了烈火真人的心臟之上。


  「殺人真兇是我？」烈火真人眼中浮現出一縷茫然，他搖了搖頭，輕聲一嘆：「事實上，早在他們死後，我的確心有悔悟，日後我再收徒，定然會管教有方，教他們不可肆意妄為，但是，在那之前，我依然要殺你，為他們復仇！」


  「這是應有之理。」張恆點了點頭，倒是覺得烈火真人做得對。


  不管怎麼樣，人死了，哪怕責任並不完全是張恆的，結果卻已經釀成，身為師尊，烈火真人復仇，卻是必然的。


  不然，他也就枉為人師了。


  烈火真人沒想到張恆居然會如此坦然，他看向張恆，發現不似作假，卻是露出了幾分讚賞之色。


  「不錯，怪不得你一人便可攪動天下風雲，的確與眾不同。」


  張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問道：「你該給我一個解釋了。」


  「很簡單，我之所以在這裡等你，正是因為我猜到了你是殺我徒兒的人。」烈火真人遵守約定，淡淡說道：「自北玄門賭石坊與你結仇后，我做兩件事情，第一，跟著你，確保你的位置，防止你逃跑，第二，暗中尋找殺我弟子的仇人。」


  「我找了很久，請了不少老友助拳，但是卻一無所獲。」


  「直到這個時候，你上生死台，悍然斬殺趙鼎，重創王騰，並且株連了許多勢力的弟子，我腦海之中猶如閃電劃過，忽然間生出一個念頭，或許我要找的仇人，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說到這裡，烈火真人的目光微冷，回想當日，當他剛剛生出這個猜測的時候，是何等的憤怒和震驚。


  「是靠猜測？」張恆若有所思。


  「不完全是。」烈火真人冷笑了一聲，說道：「我天河劍派，也是頂尖勢力，你有一句話說對了，我的弟子囂張跋扈，有朝一日，的確會招來禍事，但是，你也不得不承認，並不是所有人都敢招惹天河劍派的！」


  「而唯獨你，膽大包天，連趙鼎都敢殺，王騰都敢重創，你的這份膽氣，完全具備殺我弟子的資格了！」


  「之後，我專門派人調查過，你進入通天城的那一日，正是我弟子死亡的那一天，前後時間，完全吻合，我便已經七成確定，你就是殺我弟子的人了！」


  「原來如此。」張恆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麼你為何忽然間消失，來到了城外？」


  「呵，這也是無奈之舉。」烈火真人搖了搖頭，感慨說道：「我是真沒有想到，你不過是一個築基修士，居然能夠做出這等大事，短短几天時間，你連續與姬家，太虛門，甚至蓬萊天才成為死敵，想要殺你的金丹，其數目堪稱驚人，一時之間，你竟然變成了天下公敵！」


  「我明白了，你覺得，在我這麼多仇敵之中，你根本沒有競爭力，所有便出城了。」張恆恍然。


  「不錯，你與我深仇大恨，我更覬覦你身上的重寶和靈石，所以我必須要親手殺你，但是你的仇人那麼多，我若是在城內，殺你的幾率渺茫，你多半會死在姜凡的手上，所以我便出城了。」烈火真人說道：「那一日，我勘探過弟子死去的現場，有不少馬蹄印，我便知道，你肯定是騎著坐騎前來的，但是你又沒帶到城中，那麼自然留在城外了，我在城外仔細而謹慎的查探了五日，將方圓數十里全部搜尋了一遍，終於尋到了你的坐騎！」


  說到這，烈火真人嘆息了一聲。


  「看到龍馬的瞬間，我就明白了啊，我的那些弟子，定然是想要奪你坐騎，方才有此禍……之後，我便在這裡守株待兔了，你難以想象，你的生死大敵，竟然會為你祈禱，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夠逃出生天啊，這樣，你必然來尋龍馬，自然也就撞到了我的手裡了！」


  「這本是我的奢望，但是沒有想到，你居然真的活著出了通天城！」


  「蒼天待我不薄，這是我烈火真人此生最大的機緣！」


  他目光灼灼，死死盯住張恆，就像是看著一頭肥羊。


  嘶！

  龍馬怒吼，它沒有想到，自己行蹤居然會被發現，而且自己還被利用了。


  張恆卻是覺得這很合理，烈火真人是金丹修士，他刻意隱藏自己，龍馬發現不了也很正常。


  「你真的以為，你就吃定我了嗎？」張恆看向烈火真人，眼中露出一抹玩味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