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攔水埠被毀
城外,東方清和太醫等,一夜未眠。
清晨,朝堂上。
“皇上,此番南羌一戰,鎮南王雖有功,但是據臣所知,從將士們回京之後,距今已經兩日,鎮南王並未進宮覲見,如今早朝竟也不上朝了。”
孝文帝聞言,臉上劃過一抹不悅。
蕭笙墨率將士回來當晚,確實派人進宮說過,晚些會進宮複命。
但是現在,如尚書所言,已然兩日,他都未曾見他進宮複命。
這個時候,外邊的太監忽的高聲通報,“鎮南王到——”
這讓方才彈劾過他的尚書,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臣蕭笙墨,見過皇上。”蕭笙墨淡淡的俯了俯身,算是行過禮了。
孝文帝見狀,臉色稍稍好了些。
他沉聲開了口,天威盡顯,“蕭愛卿,你今日為何如此晚才來上朝?不知道的,還以為居功自傲,想要隨意篡改早朝的時間。”
這話一出,可算是大逆不道了。
但是這卻偏偏又是孝文帝口中所言,譏諷之意,大臣們皆能夠聽出來。
“這鎮南王還真是不知好歹,明明是立了功,偏偏還要生生把這功勞送出去。”
“如皇上所言,居功自傲啊……”
“……”
霎時間,朝堂上倒是熱鬧了不少。
蕭笙墨神色未動。
他定定的看著龍椅上的孝文帝,視線帶著壓迫感一般。
孝文帝被他的目光看得倏然一驚,他半晌之後,打圓場道。
“朕方才隻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蕭愛卿有功,自當是受賞的。”
這話本想揭過方才的鬧劇。
但是蕭笙墨的神色未變,隻不過這個時候,他淡淡的開了口,將孝文帝打圓場的話,堵了回去。
“回皇上,臣今日早朝來遲,確實是有事。”
這話一出,朝臣們又開始議論了。
方才彈劾蕭笙墨的尚書,此時此刻站出來道,“不知是何事,能大過上朝,王爺,下官想,您定是能給個理由的吧。”
蕭笙墨看都未看他一眼。
他一字一頓的開了口,“為的是江南之事。”
孝文帝聞言,眸色一沉,“江南何事?”
要知道江南之地,原本富庶,百姓安居樂業,但是前番日子因著水患的緣故,將這一派盛景已經毀得七七八八了。
現如今城外還有近萬數的難民,等著醫治好疫病回鄉。
“說是江南的事情,其實不盡然,實則是祁嶽的攔水埠被人損毀了。”蕭笙墨一字一頓道。
他周身的氣勢清冷而又尊貴,全然不把群臣的議論放在眼裏。
龍椅上的人聞言,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
這個時候,丞相李元安上前一步,道,“皇上,若是祁嶽的攔水埠被人故意損毀,那江南一事,便有跡可循了。”
孝文帝抿唇不語。
李元安見狀,繼續道,“祁嶽乃是江南一代最近的設立攔水埠的都城,處於京都和江南中間,若是祁嶽的攔水埠被毀,夏季水患是江南,若是冬季水患,可能會殃及京都啊!”
後方的蕭笙墨,抿唇不語。
這個時候,孝文帝淡淡的開了口,“何人所為,蕭愛卿可有線索?”
“目前暫時沒有,但是可以斷定,是朝中之人所為。”蕭笙墨麵無表情道。
朝中之人!
左側的東方木心下暗道不好。
治理江南水患的是他,現如今損毀祁嶽攔水埠的同是朝中之人,那麽最大的嫌疑便是他了。
果不其然,朝堂上不少官員已經明裏暗裏對東方木開始指指點點了。
沒有人懷疑蕭笙墨話語裏的真實性。
畢竟威名赫赫的鎮南王,向來都是拿事實說話。
還記得他十三歲之時,大錦還不似現在這般空前繁盛,反而因為之前的宮變事件,處於國力恢複的階段,那時北疆幾個小國紛紛來犯,想要瓜分大錦王朝的國土,那時十三歲的蕭笙墨,冷著臉進宮請旨出兵,在諸多大臣紛紛不看好之際,孝文帝應允了。
偏偏,不過兩月之餘,他便帶著臨國的降書回京。
自此以後,每一場戰役,隻要是鎮南王出征的,便戰無不勝,久而久之,戰神之名便遙遙遠播,周邊大小國都不敢再來侵犯。
不僅僅是在戰場,在政務上麵,也當如此。
鎮南王並不僅僅空有一張臉和一身武學,他縝密的心思也是十分駭人的。
朝堂上,大臣們心思各異。
孝文帝的麵色也不甚好看。
這時,丞相李元安再度開了口,“皇上,臣沒有記錯的話,負責江南水患一事的,是通正史東方木東方大人,和都轉鹽運使宋宗文宋大人吧?”
這話,提醒了孝文帝。
東方木麵色坦蕩,並無什麽異色,但是宋宗文卻微微色變。
不過片刻之後,他便正了正色,“皇上,臣冤枉啊!臣並沒有動機損毀攔水埠啊!”
孝文帝不發一語。
旁邊有人不著痕跡的開口道,“加重江南水患對東方大人和宋大人並沒有什麽好處,但是臣聽聞難民們哀聲連天,似乎說過有官員克扣了賑災的災銀……”
這話,說得便有些大膽了,分明就是指東方木和宋宗文貪汙。
東方木剛想說話,右側的東方勤卻上前一步。
見是大哥,他頓下了欲上前的腳步。
“回皇上,俗話說官場無父子無兄弟,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東方勤拱手,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東方木心底隱隱約約劃過一抹不安。
在東方府的時候,他們二房一直都與蘇氏不對付,和大房並沒有什麽摩擦。
但是這個時候,他突然對人性有些拿捏不住了。
隻聽孝文帝淡淡的應了聲,“愛卿請講。”
“皇上,通正史前些日子,從東方府搬出,到了城南的十號宅院中,昨日,又拿出五十斛的糧食,捐贈給災民,臣覺得,此事頗有疑點。”
東方勤話音一落,東方木的麵色便有些悵然。
明明是親兄弟,卻要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東方勤並無他想,他淡漠的瞥了東方木一眼,心下卻在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