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每科都是第一!
兩人的細微動作,倒是沒有人察覺出來。
但是蕭笙墨的舉動,讓孝文帝心下多想了幾分,他因常年批閱奏折積勞的渾濁眸中,閃過一抹精光。
“蕭愛卿有何法子?”
不等蕭笙墨回話,在淑妃後邊坐著的善德“豁”的一下站起身來。
她大叫道。
“不準替這個賤人接骨!”
這話一出,蕭笙墨原本淡漠的目光,倏然變得冷冽起來,他嘴角噙著譏諷,“公主這是在命令本王?”
雖說是一臉怒容,但是這絲毫沒有減少蕭笙墨的半分俊美。
善德癡癡的看著蕭笙墨的唇齒一張一合,全然未曾注意他說了何話。
但是淑妃心裏清楚。
蕭笙墨雖然為外姓王,但是在這朝中,在這天底下的聲望,僅僅次於陛下,說是隻手遮天也不為過。
隻可惜他無心於權勢,不然的話,早就被皇上鏟除了。
盡管是這樣,她常年相伴於皇上左右,還是隱約能夠感受到皇上對這擁有戰神之名的鎮南王的忌憚。
淑妃眼珠子轉了轉,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一把將善德拉下。
她揚唇一笑,端的是打圓場的意味。
“瞧這……鎮南王說的這是什麽話,善德年輕氣盛,方才比試還沒結束便輸了,對這結果不滿意,才出言不遜的,東方小姐應該不會在意吧?”
前邊的話說的婉轉,後邊就差了些意思。
東方清冷冷一笑。
這淑妃和皇後鬥了這般久,舉重若輕的功夫,還是這般拙劣。
真當她是軟柿子麽?
嗬!
“臣女在意,”東方清雖然一隻手捂著另一隻脫臼的手臂,但是依舊是不卑不亢的,“淑妃娘娘說公主對比試的結果不滿意,請問公主是在質疑皇上的決斷嗎?”
這明目張膽的話,讓林氏在旁邊也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倒是東方夕,雖然在府上拘束甚久,但是在這種場合上,也不拘謹,周身的氣勢或鬆或緊,身高也直逼旁邊的鎮南王。
這突然出現的生麵孔,倒是惹來了不少世家小姐的偷偷打量。
隻不過這會的林氏和東方清都沒有空閑去注意。
東方清方才的話一出口,淑妃便啞然了。
她要的便是這個效果。
在皇上麵前咄咄逼人的質問宮妃,總歸是不好,東方清收回停留在淑妃身上的目光,然後淺淡的朝孝文帝頷首行禮。
她道,“皇上,既然善德公主現下不願臣女接骨診治,那便先據方才得比試結果論上一論如何?”
“準!”
經了方才一遭,孝文帝心裏對善德早已失望至極。
現在能這般爽快的鬆口,無非是想借用善德,來彰顯自己身為天子的氣度罷了。
善德,已經成了一顆廢子。
偏生這個局麵,淑妃還看不明白,隻知一昧的縱著善德,後方朝臣席位上的安老將軍,早已麵如菜色。
“單論騎射的比試,提前結束了,本就不公平。”
東方清一字一頓。
這話一出,一片嘩然。
這東方小姐方才還言明善德公主質疑皇上的決斷,現在這般說又是作何?她這般機敏聰慧,斷然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眾人皆是不解之時,淑妃得意的勾了勾唇角,暗忖一句,“顛三倒四!”
然而她才得意沒多久,東方清又是一番妙語連珠。
“不公平其一,臣女在騎至一半路程之時,馬匹便有虛弱無力之症狀,是食用巴豆後的症狀,是誤食還是人為,臣女不得而知,其二,公主最後一箭,是射向臣女的,是箭是誤發還是蓄意,臣女也不得而知。”
兩個不得而知,說的淑妃心下一陣顫然。
這般明顯的針對做派,幾乎無需多想便知是善德所為。
“朕已下令命人嚴查,且騎射一項,卻為你勝,無需爭議。”
孝文帝語氣平靜無波,但東方清還是隱約能察覺他眼底的不悅。
不過無妨。
韓氏皇族,遲早會被她覆滅,孝文帝悅不悅,並不在她的考量當中。
正當氣氛凝結之時,主監察官拿著一摞文卷過來——
“皇上,詩經,書,畫的前三甲已經出來了,還請您過目。”
說是前三甲,但是目測那一摞的考卷,可不僅僅是前三甲的。
孝文帝揭了揭眼皮,看不出喜怒。
旁邊的遠公公將考卷恭恭敬敬的遞到孝文帝麵前。
隨意的翻閱了兩下,孝文帝心中大抵有數了。
他微微點頭,“宣布結果罷。”
因著孝文帝翻閱的動作幅度並不大,所以側方的淑妃鉚足了勁抬眸也沒有看出什麽來。
但是皇上那高深莫測的目光,倒是讓她心裏有些發怵。
主監考官聞言,點點頭。
馬場旁邊的百姓一直盯著這邊的動靜,見有人出來宣布排名,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今宣布,詩經前三甲分別為:東方清、三皇子殿下、李靜怡,書之前三甲為:東方清、三皇子殿下,善德公主,畫之前三甲為:東方清、白曉嫣、善德公主——”
無可厚非的是,東方清的名字,三次都在前頭。
這已然說明了此次賭局的勝負。
善德一臉不可置信,“不可能,這不可能!”
東方清怎麽可能每科都是第一!
她不信!
若是放在平時,李靜怡和白曉嫣壓了她一頭,她定是要想法子懲治一番的,但是今日不同——
今日東方清的風頭已經蓋過了一切。
甚至遠遠超過了身為皇子的韓思彥。
不過大錦的男子雖追文求才,但是未來的國之棟梁,重點考察的並不是詩書棋畫這種舞文弄墨的東西。
但是身為皇子,沒有為皇室爭光,要說韓思彥心底沒有不悅,那定然是不可能的。
然他表麵上還是一副淡然的模樣,仿佛沒有為外物所幹擾。
“父皇,這結果定是做了手腳的,東方清怎的可能每門都為第一!”
眾人心思各異之時,善德忽的一個箭步,繞開淑妃衝到皇上麵前,竟不是為自己求情,而是大喊不公。
東方清譏諷的看著眼前的鬧劇,她捂著手臂的手越發用力,臉色也越發蒼白起來。
手臂脫臼必須要在兩個時辰內接骨,不然便會帶來不可磨滅的損傷。
現在已然一個時辰有餘了,東方清心下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