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 驗屍
“你今天過來，應該是想看我狼狽的模樣吧？”
不等善德回答，東方清一臉惋惜，“隻可惜你看不到了，因為韓思彥絕對不會允許你出現在這裏。”
前麵便是公堂，說完，東方清便自顧自的往那處走了。
善德在後麵捏緊了拳頭。
確實如此，在翊王府的時候，皇兄便千叮嚀萬囑咐不許她出來。
但是這天底下沒有她善德做不成的事情，她現在還不是出來了？還混跡在了衙役當中，沒有人會認出來。
這麽一想，她的心便定了定。
東方清那般說，隻不過是不想在她麵前狼狽，她今天偏就要留下來看。
反正這京兆府上上下下都是皇兄安排的人，她要是這都能出事，隻能說那群屬下辦事不利。
東方清一邊在前頭走，一邊仔細的注意著後頭的動靜。
餘光瞥見善德還是跟了上來，她不著痕跡的挑了挑眉。
果然還是受不得一點刺激的性子。
府衙公堂上，中間橫了一具屍體，隱隱約約已經散發出惡臭了，明音一身白色的孝服，一臉悲痛的跪在旁邊。
雖說是“犯人”的父母，但是東方木有官職在身，所以和林氏站在明音前頭，並沒有行跪拜禮。
今日京兆府的府門是大開的，外邊早已經站了不少看熱鬧的群眾。
“開堂！”隨著京兆伊驚堂木一拍，兩旁衙役齊聲。
“威武！”
場麵頗有幾分氣勢。
這個時候，一道尖細亢長的聲音響起，“翊王殿下到——”
“下官/草民見過翊王殿下。”霎時間，裏裏外外跪了一片。
韓思彥是從後堂過來的，為了今日的案件，他提早到了京兆府，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還再三查閱了一番卷宗。
大步流星的入正堂，然後一甩袍子，在京兆伊斜側方的位置坐下，韓思彥微微的抬了抬手，“免禮。”
京兆伊一副第一次麵見翊王的模樣，他故意壓抑了一下麵容上的激動，然後威嚴道，“今日的案件是水雲軒老板娘明音狀告通正史府千金東方清殺人一案，本官宣布，現在開始審理！”
“堂下何人？”
“回大人話，小女子是水雲軒的老板娘，明音。”明音揩了揩眼角的淚珠，一副哀聲戚戚的模樣。
京兆伊裝模作樣的點點頭，然後說，“將狀告的原委陳述一遍。”
“前段時間，家母從老家來京的途中，不甚遭了劫匪，受了重傷，我便請城中的大夫看過了，後來聽說通正史府的東方小姐醫術高超，想來家母若是經她救治之後，定然會好得更快，沒想到東方小姐經手治療幾日之後便推脫不來了，沒過兩日家母便亡故了……”
說到此，明音手上捏得已經褶皺的帕子，盡數都被淚水浸濕了。
外邊的百姓看了，也有不少同情的。
“這東方小姐的醫術莫不是假的，許是治到中途發現老板母親的傷過重，索性就毒死了？”
“這也不對啊，東方小姐和明音無冤無仇……”
外麵議論紛紛，明音頓了頓之後，繼續道。
“小女讓城內許多大夫瞧過了，許多都說家母是毒發身亡，若大人不信的話，可以當場讓仵作驗屍。”
“來人，驗屍！”聽到這話，京兆伊高聲道。
隨即，他又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大堂中看似鎮定的東方木和林氏，才扭頭請示側方的韓思彥，“翊王殿下，現如今應是押犯人過來的時候了，您看？”
“按照平日的流程即可，本王隻不過是案件的監察。”韓思彥點點頭，默許了。
“押犯人東方清入堂！”
東方清是從偏堂過來的，後方跟著以善德為首的衙役。
裏裏外外的人，看到她淩亂的發絲，還有布滿褶皺的衣裳，都抱著看笑話的心態。
唯獨東方木和林氏回頭看著女兒，原本沉靜的眼底泛起了淚花。
“清兒……”林氏低聲的呢喃。
相比較之下，東方木的情緒就內斂了許多，不過他平靜的麵容下，眼眶還是微微發紅了。
東方清垂著眸子，故意不去觸碰他們的視線。
她不著痕跡的瞥了上方的韓思彥一眼，然後不卑不吭道，“臣女見過翊王殿下。”
外麵早早過來站在最前頭的東方麗，見狀不由冷哼，“這東方清都到這個地步了，還端著千金的做派呢？該不會想勾引翊王殿下以此脫罪吧？”
“這種事情，哪裏說得準呢。”旁邊的白曉嫣，一副不經意的語氣。
綠蘿和玉兒兩個小丫頭，沒有進正堂的資格，所以也在外麵的最前頭看著。
聽到東方麗和白曉嫣的對話，綠蘿氣不打一處來。
“我們家小姐可不像麗兒小姐和嫣兒小姐這般，心思齷齪！”她點名道姓的指責。
玉兒雖然沒有接觸過這二人，但也知道不是什麽善茬。
聽綠蘿姐姐的話，好似先前自家小姐還在東方府上的時候，吃過不少暗虧呢。
她忍不住附和道，“就是！有些人表麵上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背地裏還不是壞話一大堆，偏生還要自詡清高。”
“你！你們！”東方麗一皺眉，揚手就要打人。
還是白曉嫣眼疾手快的攔住了她。
她低聲提醒道，“後邊這般多的人看著，今日過來是湊熱鬧的，還是不要惹是生非的才好。”
這話東方麗並沒有聽進去，讓她停手的原因是，裏麵的韓思彥開了口。
“免。”
淡淡的一個字，還透著疏離。
這是東方清意料之中的態度，今日韓思彥定然是要在百姓麵前做出一副公平公正的樣態，最後才更好將她定罪。
這個時候，仵作的驗屍結果出來了。
正堂中間擺著的屍體，原本用白布蓋著，現在已經掀開，露出死者微微有些腐爛的軀體。
原本幾不可查的腐臭味道，四散開來。
好在現在不是烈日炎炎溫度甚高的夏日，而是寒冬最冷的時分，不然已經這般久的屍身，早就腐爛得不成人樣了。
“翊王殿下，大人，死者的死因確實是因為毒發。”仵作上前一步，稟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