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一章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既然有證人，那便帶證人上來！”京兆伊命令。
瞧見著外頭的天色，已經過了將近一個時辰了，旁的官家小姐若是遭了這樣的事情，定然鬱鬱寡歡。
哪似東方清這般，還有心思替自己辯護？
所以京兆伊隱隱約約有些慌神了。
很快，明音的證人都已經被請了上來，為了證明她的話有說服力一般，來的足足有四個大夫。
“聽說你等願為明音作證？”京兆伊看著下頭的人，犀利的問道。
為首的那人膽子大些，立馬就接過了話去，“大人，不是作不作證的事情，其中的曲折草民也不甚清楚，隻不過這老太太的身體情況，我等倒是知曉一二。”
“說來聽聽。”說話的是韓思彥。
他生的極好，俊眉星目，臉部輪廓像是精心雕琢過一般，完美得能讓人看他的臉就忍不住深陷其中。
這個時候，外頭站著看熱鬧的不少女眷都是一副花癡的狀態。
東方麗亦是如此，“嫣兒姐姐，翊王殿下真是太英俊了，如果能入翊王府，我哪怕是做側妃，哦不，就算是做妾，我也心甘情願！”
真是愛做白日夢。
白曉嫣冷漠的瞥了她一眼，然後出聲提醒，“不說旁的，且看看這案件如何發展罷。”
這話果然將東方麗的注意力再度吸引回來。
再朝堂上看過去的時候，幾個大夫都七嘴八舌的開了口。
“翊王殿下，那日明音姑娘尋草民看診的時候，因著家中事務繁雜，草民粗淺的看過之後，便推脫了，倒不是因為旁的，老太太的傷勢雖然重，也不危急性命，但是這般傷勢確實需要精心照料，草民實在是抽不開身……”
“草民行醫年份不久，老太太的傷勢草民並沒有全然治愈的把握，見明音姑娘孝順，草民便讓她尋醫術高明的東方小姐診治……”
“……”
四個大夫說的大抵都相似，不是自身沒有空閑時間，便是自身的醫術不夠。
但是好巧不巧的，都凸顯了東方清之醫術高明。
畢竟隻有這般，她故意殺人的罪名才最為明顯。
前頭的東方木似是看出來這這群人的企圖，他不著痕跡的摁了摁發疼的太陽穴，然後道，“既是這般的話，清兒已有幾日都未曾去過水雲軒，為何之後毒發，還怪在清兒頭上？”
“這便是東方小姐的醫術高明之處了。”這個時候，驗屍的仵作突然上前。
“麩子花和陵鑼同時入藥，一時半會並不會產生作用，若是房中放置了安神草，那便會產生毒性，並且神不知鬼不覺。”
聽到仵作說的話，明音情緒激動的讚同，“沒錯，母親房中確實一直都放了安神草！”
這麽一說，基本上就塵埃落定了。
林氏下意識的扯了扯東方木的衣袖，用眼神示意，“這下如何？”
東方木沒有開口，既然鎮南王交代了無需多言，那他便一定留有後手。
這個時候貿然給清兒開罪的話，興許會擾亂鎮南王的計劃。
“既然如此，東方清，你可還有話說？”韓思彥冷冷的看著堂下麵容沉靜的少女。
明明以她的謀略，可以有千百種言辭為自己開脫，但是她除了最初的那一句話之外，旁的也沒再說了。
這莫名讓他有些心慌。
東方清緩緩的抬頭，目光像是能夠穿透人心一般，她定定的看著韓思彥，又扭頭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現在藏在衙役後頭的善德。
而後才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翊王殿下，東方清遲遲不認罪，可要用刑？”此時此刻，京兆伊“貼心”的在一旁提醒道。
韓思彥緩緩的擺了擺手，“不必。”
這個時候，外頭的白曉嫣許是覺得沒什麽意思了，她輕輕的拉了一下東方麗，“戲看的差不多了，走吧。”
東方麗還有些不明所以，她疑惑道，“嫣兒姐姐，這不是還沒完嗎？”
然而話音剛落，裏麵就再度傳來韓思彥低沉惑人的聲音。
“通正史千金東方清執迷不悟，今以殺人一案……”定罪。
後頭兩個字還沒落下，外麵就傳來一陣車馬的聲音。
“且慢！”
聽到這有力的二字，東方木和林氏的心都定了定。
想必是鎮南王安排的人罷。
這般想著，回過頭去卻看到一個怎麽想都不會出現在這裏的人。
“翀王殿下！？”東方木下意識的呢喃一句，語氣裏的疑惑卻怎麽也遮掩不住。
好在現在堂內外的人注意力大多都在滿身貴氣，氣度不凡的韓思成身上了，沒有人關注東方木一家。
“翀王殿下安！”
霎時間，裏裏外外又跪了一地。
堂外東方麗和白曉嫣等湊熱鬧的官眷，隻是福了福身子。
韓思彥見韓思成過來，臉色變了變。
反應過來之後，他不動聲色的給藏在衙役中間的善德使了個眼色。
若是今日讓韓思成當場抓住善德，那便大事不妙了，畢竟現在善德應該在孝文帝安置的人的看守下才對，出現在此處是極度的不合理。
善德也會意，她緩緩的挪動著步子，往審堂門口的方向過去。
奈何之前為了好好端詳東方清狼狽的模樣，雖然躲藏在衙役中間，但她挑的還是靠上頭視野極好的位置。
所以現在想要偷偷溜出去，未免有些困難了。
就這麽一小會的功夫，韓思成已經大步流星的進了堂內了。
韓思彥麵容溫潤的朝前走了兩步，語氣中卻透著疏離，“皇兄怎的得空過來此處？”
“也不是得不得空的問題，哪處需要本王為父皇分憂，本王便在哪處罷了。”韓思成高深莫測的賣著關子。
他笑的頗有深意。
也不知是誰如此知他喜好，他私自調查韓思彥包藏禍心的證據無果，昨日夜裏書房的書案上便出現了一大摞證據。
雖來的神不知鬼不覺，卻讓他暗自歡喜了許久。
“皇兄怕是不知，此處的公務是本王負責。”韓思彥似笑非笑的提醒。
對上他那笑意不達眼底的眸子，韓思成覺得呼出的氣都新鮮不少。
忽然，他臉色往下一沉。
“不管是誰負責，給本王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