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 遲早還會犯在她手裏
回去的路上,馬車上都是靜默的。
因著府上一直有人盯著京兆府這頭的動靜,所以自家小姐是被冤枉的,而且皇上為了此事還特封了小姐縣君之位置,原本壓抑的氣氛都歡快了不少。
而安娘早已經備好了熱水。
東方清一到府上,就舒舒服服的沐浴更衣一番,將自己收拾得妥帖之後才出來。
饒是這般,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綠蘿和玉兒兩個小丫頭哭的跟核桃一樣的兩個眼睛,又忍不住“嗖嗖”的往下掉淚。
“小姐,這才幾日不見,你都瘦了……在牢獄中肯定沒有好好用膳,不過也是,牢獄裏哪裏比得上自家府上啊……”
“小姐憔悴了不少,奴婢這幾日定要在廚房那頭盯著,每日燉湯好好給小姐補補才是。”
聽著這兩個小丫頭的嘮叨,東方清竟然覺得無比的安心。
她唇角勾了勾,給了兩人一個放心的眼神,“好了好了,都過去了,又不是什麽生離死別,況且現在不是還因禍得福了嗎?”
“那不一樣啊,小姐受的苦可是白受的,那明音定當要千刀萬剮了才好。”玉兒恨恨的說道。
綠蘿看問題卻是要深遠些。
她分析道,“今日善德公主也來了,此事定然是她唆使的!”
雖然有些出入,但是也八,九不離十了。
不過東方清並不想討論此事,她挑了挑眉頭,“父親和母親在前廳定然等的急了,快些過去吧。”
短短幾日的時間,像是過了一輩子一般,她心頭留有太多話想與父親母親言說了。
有些話上輩子沒來得及說,這輩子的性子要強,什麽事情都喜歡一個人壓在心底,現在經了牢獄一遭,她覺得活在當下最為重要。
快步的越過長廊,到了前廳。
林氏果然等的有些急了,也不坐下,就在廳內轉悠。
東方木見她這般焦灼,也忍不住站起身來往外頭看。
直到一道嫋嫋娉婷的身姿從長廊那處過來,兩人才再度回到椅子上坐下。
“父親,母親。”東方清緩步過來,聲音空靈得恍若隔世。
“好孩子,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林氏再度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幾眼,瞧見東方清半點在京兆府的狼狽都沒有了之後,才滿意的點點頭。
這個時候東方木有些不自在的說道,“為父往後定然離這些蛇蠍女人遠些!”
聽著父親撇腳的“保證”,東方清“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她眉頭輕揚,看起來半點被此次牢獄之災影響到的感覺都沒有,看起來渾身輕鬆,心情極好。
“父親,是不是母親又說教你了?”
聽到這話,林氏趕緊否認道,“這可不是我說教的結果,是他自己害你吃了悶虧之後,總結出的經驗。”
“其實就算沒有明音,也會有其他人的。”東方清一語道破。
不過也好,這一遭應該是免了上輩子那小妾登堂入室的事情了吧?
她瞧見著父親母親的感情也越發的好了。
正當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時候,外頭傳來絲絲動靜。
“聖旨到——”
一個小太監尖著嗓子,托著聖旨快步進來。
東方木率先出了前廳,然後恭恭敬敬的跪下,“微臣接旨。”
“臣婦接旨。”
“臣女接旨。”
“今通正史府有女東方清,聰慧敏然,心懷百姓,蕙質蘭心,其所舉所為,朕深感欣慰,遂封五品縣君,欽此!”
“臣女,領旨謝恩。”東方清淡然的接過聖旨,然後麵不改色的給這宣旨公公塞了一個荷包。
“東方小姐果真如聖上說的一般,蕙質蘭心。”小公公讚歎一句。
此番除了封號,賞賜也是不少的。
看著成箱往院中抬的賞賜,東方清垂下眸子,遮掩住眼底的諷刺。
孝文帝這是準備用這些身外之物和名頭,堵住她的嘴,以及外頭無數的悠悠眾口了?
沒關係,韓思彥遲早還會犯在她手裏的。
待宣旨公公離開之後,一家三人臉上的喜色都收斂了去。
經此一事,林氏先前軟弱的性子已經去了五六分,剩下的隻是骨子裏的溫婉。
所以對於先前許多看不透徹的事情,現在也一清二楚了。
東方清似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忽的開了口,“父親,今日女兒能夠洗清罪名,功臣可不是翀王。”
“為父知道。”東方木點點頭。
旁邊的林氏像是發現自家女兒的小心思一般,輕笑一聲,“鎮南王千裏迢迢從晉南回京,這份恩情我和你父親都記著呢。”
“父親,母親,你們如何得知?”東方清麵色有些遲疑。
在公堂上的時候,父親和母親表露出來的,分明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擔憂。
這個時候,東方木替她解了惑,“昨日夜裏鎮南王來過府上。”
這麽一說,東方清便明白了。
“隻不過沒想到,鎮南王不僅在在戰場上謀略甚足,朝堂之事他也算計得精準,今日竟能夠讓翀王殿下出麵。”東方木忍不住讚歎一聲。
朝中之人,任誰都不會有這個膽子,將兩位王爺玩弄於股掌之間。
東方清聞言,眼底隱隱閃爍著驕傲的感覺。
她直言道,“今日之事翀王定然也不知是誰在幕後做推手,他能夠站出來,隻不過是為了抓住翊王的痛腳罷了。”
而韓思彥,上回因為她將豢養私兵的消息賣給翀王,已經吃了一個悶虧了。
在京兆府的時候,遠公公奉口諭過來傳喚,估計也是孝文帝抓準了什麽風聲。
總之有善德這個沒腦子的女人在,他討不到好就是。
這麽一想,東方清頗有一種出了口惡氣的感覺。
看著她臉上的疲態,林氏又開始心疼了,“清兒,你也勞累了幾日了,先回房好生休息一番,待會膳食直接在房中用便是。”
“是,娘親。”確實感覺有些疲乏,東方清應了一聲之後,便退下了。
回到房中,聞到空氣中熟悉的檀香味,她心定了定。
恍然覺得不對,她剛想朝門外發問是不是點了新的熏香,下一秒便跌入一個堅實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