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清理內府
“你爹要是知道你有了媳婦連禮義廉恥都不要了,他怎麽可能饒了你!”如今也算是證據確鑿,何氏也隻有搬出老侯爺來看看能不能給自己求個平安。
不過這也確實是個問題,何氏畢竟是老侯爺的妾室,當年又有半個救命之恩,若是老衛陵侯不發話,動了她還得給自己惹一身腥。
薛蘭兮跟季君珩互相看了一眼,似乎也覺得這個問題棘手。發落何氏也沒那麽難,隻要老侯爺開口就行,可老侯爺已經多年不出自己的屋子了,就連季君珩成親他都沒有出來,如今為了一個姨娘,隻怕更不會出來。
“老侯爺說,若是何姨娘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可以按照律法去辦。”就在薛蘭兮和季君珩猶豫要不要去找老侯爺的時候,沈君見突然出現,看著何氏被兩個婆子按在地上一臉漠然。
薛蘭兮正納悶沈君見怎麽會來這裏,眼睛一瞟,就看到了沈君見身後進來的季紅裙。
原來是她。
從季君珩受傷到現在,季紅裙從來沒有來過主院,但是薛蘭兮也沒日派人去跟季紅裙知會一聲情況。到底是兄妹情深,怎麽能一句話都不說?
而且,若是真的有什麽意外,季紅裙是正正經經的季家人,老侯爺不管事可以,季紅裙得出麵一下。
今兒個偏生就被這些個婆子給耽擱了,想必是季紅裙沒等到去傳話的人,於是就派人來問,剛好趕上這裏開堂審案,於是就率先一步去請了老侯爺的命令。
“沈大哥。”季君珩衝著沈君見抱了抱拳,“父親真的這麽說?”
“是的,父親說了。若是何姨娘真的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那就直接扭送官府,或者你們要查什麽直接扣押就行。何氏與父親雖有半條救命之恩,這些年季家對何氏的供養卻也不少,大抵也還上了那本就不厚的救命之恩。”季紅裙點了點頭,看著何氏問道,“你還有什麽話說?”
“好啊,你們一家都在卸磨殺驢!”何氏一見如此,頓時更加蠻橫,說著就要罵起來,被劉媽媽眼明手快的尋了個帕子堵住了嘴。
“把何氏暫且關押到柴房,她身邊的婆子丫鬟還有馬夫灑掃一個個的審問,誰都不許漏了。膽敢謀害主子,我看這些人怕是尋思著我好欺負!”薛蘭兮站起來,冷冷的看著跟著何氏一起來的人下令,“一個都不許漏,若是誰打定主意咬死了不鬆也行,去問問他們家人,總有人知道什麽,問出來了,夫人我有賞!”
“是!”一聽有賞賜,那些個婆子和仆役們趕緊越發的勤快利落,不一會兒就將跟何氏接觸過的人都給尋到,一個個的問話。剩下的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處理幹淨的,薛蘭兮便將季君珩給裹緊了扶回臥榻,順帶叫來了劉媽媽。
季紅裙還沒走,顯然是一肚子話要問。就在劉媽媽來的這個功夫,她終於弄清楚了大概。
“沒想到這個何氏這麽歹毒,居然下毒的事情都幹的出來!不過,她應該隻是為了季家的東西,為何不對我們兄妹下毒?”這也是季紅裙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何姨娘想要吞掉季家不假,可是季家的財產都是哪兒來的?還不是你父兄一刀一槍賺回來的,沒了你父兄她有一個衛陵侯府有什麽用,衛陵侯的爵位又不會落到她的頭上。你就更不用說了,不過是一個隨時有可能外嫁的姑娘,嫁人這事兒還得求她呢,她毒害你做什麽?”
薛蘭兮笑了笑,給季紅裙遞了杯茶,“而我就不同了,若是沒我,這些好處都在她的手裏。如今,我是季家明媒正娶的宗婦,理所應當的管家理事,可謂是橫在她前頭最大的一個障礙。而且,那逍遙散也不是什麽致命的毒藥,長期服用隻會身體虛弱卻不會死。到那時候,侯爺礙著我是皇上賜婚的不能和離也不能休妻,隻能把我當個擺設,而她不就又是勞苦功高的那位?”
薛蘭兮分析的也算是八九不離十了,季紅裙聽了之後,隻恨的牙根癢癢,想現在就去抽何氏一頓。
“不急,等罪名都下來了,你再去抽也不晚。”薛蘭兮看出了季紅裙的心思,拍了拍她讓她稍安勿躁。
“夫人,劉媽媽來了。”折枝在外麵看著門戶,看到劉媽媽來了之後連忙稟告道。
“嗯,讓媽媽直接進來吧。”薛蘭兮點了點,放了劉媽媽進來。
“夫人叫老奴,可是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出了這種事兒,劉媽媽也是汗顏,這會兒站在薛蘭兮跟前是真的頭都抬不起來。
“確實有,這次的事情實在是陰詭,媽媽是個正直爽快人看不出來不怪你。隻是後麵審問的時候,總歸還是會牽連出一些東西來,媽媽酌情看著辦,凡是跟外麵通風報信,嘴巴不嚴愛嚼舌根子的,以及有些偷雞摸狗的習慣的人一個不留,全部發賣。若有拿不定的,可以來問我。”薛蘭兮先是寬慰了劉媽媽兩句,然後又對她委以重任。
劉媽媽一聽,見薛蘭兮絲毫不怪罪自己,感激的淚水一下子救湧了出來。“除了這麽大的事兒,夫人還不怪罪我,實在是夫人仁厚。夫人放心麽,老奴一定不會放過一個偷奸耍滑的。可是,崔媽媽要如何處置?”
這個老婆子也是個問題,別看她可憐兮兮的,實際上雞賊的很,處理不好確實有麻煩。可是真放了,薛蘭兮和季君珩又咽不下這口氣。
“等她跟何氏對質完之後,就讓她去管理花園吧。”季君珩冷冷笑了一下,開口道。
他們沒要她的命,可是,後麵三個催命符等著她呢。
季紅裙詫異的看著季君珩,忽然間就笑了。她不知道梁媽媽家裏的那點破事,可是卻知道自己哥哥根本不是人。
你既然求保你一命,那我便饒你不死。可是,旁人要你死,那就不關我的事兒。
劉媽媽也嚇了一跳,想說什麽卻又沒說,應了之後就去辦事兒了。
到了早上,衛陵侯府重新開了大門,經過一夜的審問,劉媽媽也把口供送到了薛蘭兮的跟前。何氏的事情要趁熱打鐵,所以連夜審問了何氏身邊的人。有些人初始不敢開口,後來架不住,一夜過去之後也就什麽都說了。
“何姨娘竟然跟靖國公夫人駱氏身邊的一個媽媽是表姐妹?”薛蘭兮看著那口供覺得分外驚訝,沒想到,衛陵侯府裏竟然也有駱氏的人。
怎麽哪兒都有她?
“靖國公府?就是那個絕戶了的靖國公府?”今天一早,季紅裙就過來了,聞言之後驚訝了一下,卻又很快疑惑了,“靖國公府駱氏在京城人緣一直都很好,而我們跟靖國公府又素日井水不犯河水,她往咱們家插釘子是圖什麽?”
“定然是有原因的。”薛蘭兮沒有說太多,將看完的口供遞給了季紅裙。季紅裙接過來一看忍不住咋舌,這真讓薛蘭兮說中了,何氏是有打算將季家給吃下去的。之所以下毒給薛蘭兮,也是為了方便好控製薛蘭兮。
“野心還真大。”季紅裙忍不住一陣惡寒。
“誰都有野心,有野心也是好事兒。可是太大了就容易人心不足蛇吞象。”薛蘭兮看完了這些人的口供,敲了敲桌子道,“這事兒還沒完呢。”
從下人口中問出來的事情畢竟有限,薛蘭兮想了想,還是找季君珩借了人。總歸季君珩在家養傷,身邊的人手也閑著,讓他們幹幹活,不生疏了手藝才好。
根據何氏身邊婆子的口供,薛蘭兮讓季宵等人去查了駱氏身邊的所有關係,先從有血緣關係的來查,甚至連靖國公府的一條狗都不能放過。
這個工程太過浩大,也好在薛蘭兮並不是一時半會就要結果的,季宵領命去了。
到了下午,對府中下人們的查問也都出來了,薛蘭兮說的那些人一個沒留,全都發賣了。府中一下子空出大片的職位,劉媽媽於是建議薛蘭兮再買一些奴仆進來。
“可以,尋個以前沒有合作過的牙婆子,專買一些底細幹淨的,進門之後不用著急幹活,先學規矩,頭一條就是不許嚼舌根子。”薛蘭兮點頭允了,然後吩咐劉媽媽,“還有一事兒,如今府裏到了年紀的丫鬟不少,婚配一事,媽媽看著點,若是嫁了外麵的人,就讓他們去外麵住,不必再回來,否則,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第二個人。”
薛蘭兮的話在理,劉媽媽應了之後記下,然後就下去忙了。
季紅裙支著頭看著薛蘭兮來往調度,忍不住問道,“這麽整,怕還是堵不住那些人的嘴。”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咱們這麽圍追堵截肯定是不可能封住所有人的嘴的。可是,這樣之下,至少能讓原本並不打算嚼舌根子的人能老實一點。”薛蘭兮也清楚這絕不是最好的辦法,不過好在衛陵侯府的底子好,主子身邊的人都是信得過的,這次清理,一個都沒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