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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替你實現

  “小姐你何苦冤枉奴婢,奴婢從小就跟了小姐,怎麽可能存了那種心思!今天奴婢沒有下樓,您也看見了,是來傳話的姑姑不讓奴婢跟著。再說,便是奴婢跟著也沒用不是?”桃朱一看,頓時哭了,跪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說道。“您進府這麽些年,奴婢如何對您,您難道不清楚麽!”


  薛蘭若當然清楚,隻是傷口在疼,心裏有因為豫王的責罵而難受,所以這會兒失了神智才痛罵桃朱。


  “罷了,我知道你沒那個心思,也是辛苦你了。”薛蘭若臉上紅了一下,擺了擺手趴在枕頭上默默垂淚。


  桃朱見狀,擦幹了臉上的淚水,爬了起來跟薛蘭若說道,“小姐,奴婢給您的傷口上點藥,然後用點茶飯歇了吧。”


  除了點頭,薛蘭若沒有別的動作,就那麽趴著讓桃朱幫她上藥,間或的倒抽兩口冷氣。桃朱收拾完了傷口,給薛蘭若端來了方才熱在小炭火上的粥和小菜。


  薛蘭若吃了些,又喝了消食茶。桃朱低著頭,看著腳尖,等薛蘭若將那茶水喝盡之後才收了茶碗出去洗涮。


  吃飽喝足,傷口也沒那麽疼了,薛蘭若昏昏沉沉的睡過去,當然也沒看到桃朱袖口的一些白色粉末。


  第一次下藥,桃朱有些手抖,沒注意沾到了自己的身上。


  衛陵侯府,薛蘭兮也用完了茶飯,聽折枝說桃朱來了,疑惑了一下,讓她先進來了。桃朱過來,也是為了給薛蘭兮匯報情況。


  當她說完薛蘭若如今的遭遇之後薛蘭兮笑了笑,讓折枝給她多拿了一點銀子,“你家主子如今不比往日,你進出來往也不方便。這些銀子你拿著,打點好,讓你自己的日子好過些就行。”


  “多謝小姐!”桃朱喜出望外,她來這裏的本意也是為了銀子。


  今兒個薛蘭若被送到南苑,花費了她好些銀子,而薛蘭若又不能還給她,她隻好自己想辦法了。


  “你先回去吧,照顧好你主子,先讓她把傷養好,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薛蘭兮打發走了桃朱,然後等折枝回來之後才疑惑的問道。


  “折枝,你覺不覺得桃朱有什麽不妥?”


  “小姐是說,桃朱身上的那股味道?”折枝想了想,恍然大悟,“好像是陀羅粉!”


  “對,我說哪裏不對!”薛蘭兮恍然大悟,連忙說道,“她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後宅陰私的事情很多,尤其是豫王府裏那麽多妾室和正妃,桃朱能被我們所用,也能被別人所用。我看五小姐平日裏定然是得罪了人了,所以有人想讓她瘋了。”


  陀羅粉是一種西域來的毒藥,每日服用,能讓人不知不覺中變成一個瘋子。


  有人,這是存心要廢了薛蘭若啊。


  “罷了,這事兒也是她自己惹下來的,咱們還是不要管了。”薛蘭兮想了想,不想插手這件事。薛蘭若與她名義上是姐妹,可是這個姐妹從沒把她當姐妹,她又何必出手,把薛家平白無故牽扯進來?


  做好事的是廟裏的菩薩,不是她從地獄裏爬出來的薛蘭兮!她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

  從薛家回來沒多久,京城的街上就多了好些搬家的。不用說,都是沈家人。皇上明旨剝奪沈家爵位,沈老爺子也上書辭官,皇上恩準,於是沈家一些老家不是京城的,便趁著皇上沒有趕盡殺絕的時候趕緊遠離,免得再沾染上什麽。


  沈老爺子一家,因為本家就在京城,住的宅子也是祖上購置的宅子,所以隻是摘了牌匾,並沒多做搬遷。


  與此同時,被派往東州的新的官員也啟程上路。此番蕭康帝為了安撫那些丟兒丟女的農戶,特意下旨,收回東州的封地歸朝廷,讓官員過去重新計算,多交的租子一次退還,若是女兒已經病逝,或者在鳴鳳樓年歲太久,已經無法歸家,便按照沒人三畝良田的賠率給農戶做補償。


  這樣的補償不多不少,卻也足夠安撫民心。


  薛蘭兮大致估算了一下鳴鳳樓裏的姑娘,然後又拿來了東州的縣誌看了看。就在這時候,季君珩過來,看著薛蘭兮在研究這個忍不住說道,“不用看了,東州的土地不夠的。”


  “那怎麽辦?”薛蘭兮放下手裏的縣誌有些擔憂。


  “東州周邊還有容王別的封地,皇上定然會將那些封地收回一些,用來賠償這些農戶。”自從薛蘭兮消氣之後,季君珩就一天天的變得隨意,每天都過來,每次都過來把薛蘭兮扣在懷裏捏捏抱抱,檢查她今天有沒有瘦。


  薛蘭兮已經懶得反抗,靠在季君珩懷裏想了想,覺得容王恐怕不會這麽樂意。


  “容王就什麽都沒做麽?”


  “他?他當然什麽都沒做,旁人都替他做了。”說起這個,季君珩把薛蘭兮抱起來放回軟榻上,然後從懷裏拿了一個折子出來給薛蘭兮看。


  薛蘭兮看完之後冷笑,將折子還給了季君珩。


  “容王做事還真夠不留情麵,先前六部的事情他一概都推到了沈恒身上,還有其他雞毛蒜皮,竟然把自己摘了個幹淨。”


  “大好機會,能不利用麽?”季君珩搖了搖頭,然後跟薛蘭兮說道,“我覺得容王背後還有一個幕後黑手。”


  “我也覺得,以容王的能力,沒有可能把自己洗的這麽幹淨。”都是一起長大的,師父都是同一個人,所以容王和豫王有多少本事,薛蘭兮當然是清楚的。


  她覺得,容王背後的這個人,一定不好惹。沒來由的,就又想到了駱氏。


  “你對靖國公夫人駱氏有多少理解?”薛蘭兮忍不住問了季君珩。


  “這個女人城府很深,跟容王私底下走動不多,卻跟沈貴妃非常多。我覺得容王背後的人,隻怕就是駱氏。”季君珩比薛蘭兮直白多了,直接就把駱氏跟容王釘死到了一起。


  兩人剛想說些什麽,忽然就見折枝匆匆忙忙的進來,跑的一臉的汗。


  “這是怎麽了,大半夜的也能跑一臉汗。”薛蘭兮連忙抽出帕子遞給她,折枝也不接,先行了禮,然後急急忙忙的說道。


  “小姐,不好了,老爺身邊的長隨過來說大少爺不好了,想請小姐回去一趟。”


  “哥哥?哥哥怎麽了?”薛蘭兮驚得站了起來,抓住折枝的手連聲問道,“是病了還是傷了。”


  “不知道,小姐先回去再說吧。”折枝搖頭,也不等薛蘭兮換衣服,拉著她就往外走。見狀,季君珩連忙讓季宵去請了公孫先生一起過去。


  套車太麻煩,還耽誤時間,季君珩索性直接帶著薛蘭兮騎馬過去。折枝跟不上,便在後麵跟季宵和公孫先生一起騎馬過去。衛陵侯府到薛家,季君珩隻用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將薛蘭兮給送到了。


  薛蘭兮快步跑了進去,在薛清虞的臥房之中見到了已經奄奄一息的他。


  旁邊,是陸氏和薛季言,回頭一件薛蘭兮過來,忍不住歎氣,把她推到了薛清虞的床前。


  “你來了?”薛清虞麵色發紫,看到薛蘭兮過來,還是笑了笑,衝她伸了手。


  薛蘭兮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上次宋家來下聘那日,她還跟薛清宴笑鬧,這才幾天,薛清宴就成了這個樣子。


  “你,你這是怎麽了。”薛蘭兮的聲音幾乎不可聞,她踉踉蹌蹌的走到薛清宴跟前,看著他這幅樣子想碰卻又不敢碰。


  “這些不重要,讓你專門過來,是想跟你說,我在大理寺的時候,同僚告訴過我,程素娥案在後來其實查到了靖國公夫人駱氏在程素娥臨死那晚去過她家。而程素娥身邊的那個婆子,也是駱氏去請來監視她的。還有,在顏家滅門前的一個月,靖國公夫人駱氏和程素娥兩人也曾私底下數次偷偷見麵。”


  斷斷續續的說完了這些,薛清宴看著薛蘭兮說道,“隻可惜,我沒機會替你找到證據了。”


  “你!”薛蘭兮驚得手足無措,她看著薛清宴,忍不住問道,“誰讓你查這些的,你知道這有多危險麽!”


  “我知道。”薛清宴忽然笑了,卻也搖了搖頭,“我是你哥哥,我怎麽能讓你自己擔著這個危險?”


  憋了一路的眼眶終於守不住淚水,薛蘭兮的眼前迷糊成了一片,連近在咫尺的薛清宴她都無法看清。季君珩見狀,歎了口氣,出門去看季宵來了沒有。


  原本屋裏就隻有陸氏,薛季言還有薛蘭兮夫婦,現在季君珩走了,薛清宴爺終於有機會將剩下的話一口氣說了出來。


  “我知道你不是蘭兮。”薛清宴似乎已經耗盡了力氣,他的手努力而掙紮的去拉薛蘭兮,在許久之後,終於將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手掌心中,“我也知道你是誰,我也知道你要做什麽。這輩子,我是你的哥哥,那我就願意替你實現一切。”


  “哥,我不要你去替我做這些!”薛蘭兮一邊哭,一邊看著薛清宴道,“仇,應該我來報,你是薛家長房的獨子,你這樣,怎麽,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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