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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說親

  季君珩跟薛蘭兮打起來啞謎,無非是想要告訴她自己在這次的事情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薛蘭兮會意,點了點頭,對季君珩道:“放心吧。”


  “那就好。”季君珩點了點頭。


  “不過……”薛蘭兮忽然話音一轉,清澈的眼眸直直看向季君珩,淡淡道:“妾身還是想要請問侯爺一句話,不知道侯爺……什麽時候從妾身的屋子裏搬走。”


  季君珩挑了挑眉,有些嘲諷地笑道:“你便覺得我應該搬走嗎?”


  “不應該嗎?”


  季君珩笑道:“這事傳出去,讓天下人聽了,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侯爺應該有的是辦法能不讓這件事情傳出去吧?”薛蘭兮淡淡道。


  “有是有的。”季君珩道:“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為何要搬出去?”


  薛蘭兮咬了咬牙,忽然舒展眉頭,嫣然一笑道:“若是侯爺樂意待在妾身的屋子裏,那妾身隻好委屈一下,自己搬走了。隻希望不要打擾到侯爺的好夢才好。”


  季君珩直視著薛蘭兮的眼睛,一字字道:“好啊,那夫人就試試看好了。”


  薛蘭兮拂袖而去。


  薛蘭兮回了屋子便與折枝說了午後要出去,讓折枝為自己梳妝換衣服。等稍稍打扮好了以後,折枝忽然道:“小姐可否要與侯爺一起去?”


  “不。”薛蘭兮果斷否決,忽然又順著鏡子瞧了兩眼折枝,冷笑道:“我倒是不知道,我身邊最貼身的心腹丫頭,已經胳膊肘超外拐,要跟著侯爺姓‘季’了。”


  折枝嚇得一個哆嗦,急忙下跪,低聲道:“小姐,奴婢沒有……小姐,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啊,奴婢絕對沒有想要背叛小姐的意思。”


  薛蘭兮煩躁地歎了口氣,拉著折枝起身道:“我說氣話而已,你不必當真。隻是我也要說一句,折枝,你要記住,無論何時何地,你都是我的人,而不是季君珩的。你沒必要為他說話,我曉得你是為我好,但是我現在……”


  她頓了頓,陡然沉下聲音,淡淡道:“我現在很討厭他。”


  折枝啊了一聲,很快又捂住了嘴巴,用力對薛蘭兮點了點頭。


  稍加打扮,薛蘭兮便草草用了些飯,啟程往宮裏走了。到了太後的宮前,才知道太後剛剛午睡下,先下還沒醒來。薛蘭兮笑了笑,對臻沁嬤嬤欠了欠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太後娘娘休息了。我就先在禦花園裏逛一逛乘乘涼,不去勞煩嬤嬤來招待我了。”


  臻沁嬤嬤朝著薛蘭兮施禮,道:“夫人這才是折煞奴婢了。等太後娘娘醒來了,奴婢定然派人去找夫人。”


  夏日炎熱,薛蘭兮扶著折枝的手往樹蔭小閣裏麵走。那裏本是供宮中貴女休憩更衣的地方,隻是鮮少有人來往,薛蘭兮也有些乏累,正好走到裏麵休息片刻。


  她還未推門進去,便聽見裏麵有人道:“外麵的,可是季侯媳婦?”


  這聲音……薛蘭兮暗暗尋思起來,不覺欠了欠身,低聲道:“臣婦不知道娘娘在,冒昧驚擾了,還請娘娘恕罪。”


  那女人便是慵懶的笑了笑,道:“沒什麽恕不恕罪的,你進來吧。正好,本宮也正閑著無聊。”


  薛蘭兮欠了欠身,便有宮女掀開了珠簾請薛蘭兮進去。


  薛蘭兮一進去便頓時覺得身上清涼了不少。那殿中幽香撲鼻,薛蘭兮往裏麵走了走,便看見斜躺在貴妃榻上假寐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謝貴妃。


  “原來是……謝貴妃娘娘,多有失禮。”薛蘭兮複又低頭行禮。


  謝貴妃急忙道:“起來吧,都是自家人,說什麽客套話?”她瞥了一眼內室,咳嗽了一聲道:“既然是季侯夫人,你也不必躲了。麟兒,出來吧。”


  薛蘭兮一驚,靖王怎麽在這裏?


  正說著,便從內室當中走出來了一位身穿青袍的英武男子。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靖王賀仲麟。賀仲麟對薛蘭兮點了點頭,算是致意了。薛蘭兮道:“靖王殿下怎麽在這裏?”


  謝貴妃麵露尷尬之色,小聲道:“我有些想念麟兒,便在今日早朝之後攔住了他。沒想到說這話便已經說到了現在了。”


  薛蘭兮對靖王笑了笑,道:“方才侯爺還在念叨靖王,原來靖王是跑到這裏來與貴妃娘娘說話來了。”


  “我都聽說了。”謝貴妃拉著薛蘭兮的手,示意她在自己身邊坐下:“一開始本宮也擔心皇上會想要讓麟兒娶了那羌蕪國的郡主,畢竟,諸王之中也就麟兒還沒有正妃了。但是還好,皇上看上的人不是麟兒。”


  薛蘭兮不免也好奇起來,笑道:“既然不是靖王殿下,那又會是誰?”


  謝貴妃歎了口氣,道:“是景郡王府的世子陸長笙,也是你的表哥。”


  陸長笙?

  薛蘭兮皺了皺眉,不覺驚奇道:“皇上怎麽會看上陸長笙了?陸長笙素來不過是個閑人,那羌蕪國的郡主乃是大順與其結盟的紐帶,如何能交給陸長笙這種人?他素來風流慣了,放浪形骸的事情也沒有少做。若是他與郡主成婚過,兩個人脾氣不和鬧起來,那郡主把陸長笙幹的那些蠢事都交代出去,那陸長笙豈不是連帶著大順的名聲都一起壞了?”


  謝貴妃安慰薛蘭兮道:“你也不必著急。陸長笙那孩子我也見過幾麵,雖然的確是有幾分風流像,但是卻也不是什麽紈絝子弟。隻要稍加約束,必能成大器。”


  靖王也笑道:“是啊,陸長笙是個什麽樣子的人,我倒也還算是了解。昔日與他一道做過事情,他的確是個不錯的人。”


  薛蘭兮又與謝貴妃和靖王說了些家常話,靖王麵對謝貴妃的時候脾氣極好,幾乎算得上是與平日裏見到的倔驢截然相反的狀態。薛蘭兮知道,謝貴妃對於他來說,或許就是這冷漠人世界當中唯一一縷溫暖和值得眷戀的美好了。


  因此薛蘭兮也沒有打擾他們母子敘話,於是沒過多久就起身告辭。


  出了那小軒,還沒有走出多遠,便遠遠聽見一聲脆生生的呼喊道:“蘭兮!”


  薛蘭兮隻聽這聲音,便知道定然是蘇雲溪過來了。


  果然是蘇雲溪,她今日穿著一身白色的利索長裙,頭發隻是拿發呆高高束起,顯得人精神又幹練。女兒家的柔情與英武瀟灑的扮相讓她平白多了些爽朗的氣質,最是讓人喜歡不過。


  薛蘭兮也迎上去,笑道:“真沒想到,你也來了。”


  蘇雲溪笑嘻嘻地說道:“難得能有機會逃離公主府,我幹嘛不出來?不出來等著被罵嗎?還是等著被她再罰抄五十遍的《女則》?”


  “你又被罰抄了?”薛蘭兮揚了揚眉,“靖王不是幫你寫過了嗎?”


  蘇雲溪聽到“靖王”二字,一下子便怒道:“賀仲麟?我還沒找他算賬呢。他這算是什麽意思,寫的字特意能被我母親看出來。我母親發現我找人代我抄寫《女則》後,不僅僅讓我重抄了三十遍,還又加了二十遍。你說說看,是不是那賀仲麟故意陷害我?”


  薛蘭兮聽得好笑,抿唇笑道:“既然如此,那郡主這番是來找靖王算賬呢?”


  “那小子,誰知道他跑到哪裏去了。”蘇雲溪鄙夷的四處環顧,旋即道:“也不知道謝貴妃那麽溫婉可人的性格,怎麽就生出來這麽一個缺根筋的倔驢來了。他若是能有謝貴妃的一半好脾氣遺傳給他,隻怕現在,他的境遇要好上不止一點點了。”


  薛蘭兮搖首道:“這可說不定,靖王歲日脾氣不好,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優點不是嗎?人各有命,每個人的路都是不一樣的。雲溪你也好,我也好,靖王也好,不都是這樣嗎?”


  “哎哎哎,不說這破事了。”蘇雲溪親昵地挽著薛蘭兮的手,笑道:“今日代善郡主和陸長笙也來了,走走走,我們快過去湊湊熱鬧去。”


  薛蘭兮含笑點了點頭,便挽著蘇雲溪的手隨她往慈寧宮走去。


  此時正是盛夏,七月流火,慈寧宮的院子裏放在一隻一隻的大水缸,水缸裏栽著開的正盛的荷花。含苞欲放的荷花在風中搖曳著,亭亭玉立,煞是動人。太後素來喜荷,聽說這些荷花都是蕭康帝特意派人從太液池中挑了最好的幾株特意栽到太後的院子裏。世人皆對蕭康帝的孝心感慨不已。


  薛蘭兮看著那一株株迎風搖曳的荷花,心中不免充滿了感慨。


  蘇雲溪見薛蘭兮看著那荷花發愣,便笑著將其緣由講給薛蘭兮聽:“皇上真的是好生孝順呢。太後娘娘真有福氣。”


  “你也覺得,太後娘娘很有福氣嗎?”薛蘭兮瞥了蘇雲溪一眼。


  蘇雲溪被薛蘭兮驟然的問話問倒了,她愣了愣神,察覺出來薛蘭兮話語裏麵的意味深長,還是愣愣地點了點頭,小心翼翼道:“對啊。我小時候在皇祖母跟前的時候,時常能看到皇上來慈寧宮裏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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