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我或許會死

  聽到聲響,他冷然而不悅地皺起俊挺的眉頭,準備發脾氣。


  但眸光一抬,瞥到景喬時,靳言深一向面無表情的臉龐鮮少露出詫異,且語氣略顯柔和;「你怎麼來了?」


  聞言,開會的經理和工作人員紛紛都望過去。


  竟然有女人追總裁都追到了這裡,而且,最重要的是,總裁竟然沒有生氣!

  眾人面面相覷看了一眼,無論是神色還是眼神都很八卦。


  景喬很想要開口說話,但喉嚨好像是被膠水給黏住了,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眯了眯眸子,靳言深將水杯放在桌上,睨過眾人,淡淡開口,貌似心情看起來很好,以為她是過來找他的;「都出去吧。」


  眾人又是相互看了眼,陸陸續續的走出帳篷。


  於是,帳篷中只剩下兩人。


  景喬還是沒有說話。


  靳言深目光盯著十分不正常的景喬,眉頭蹙起。


  在沒有看到靳言深時,景喬一直在硬撐著,用最後那口氣,用最後那點精氣神。


  現在看到他了,渾身上下的力氣和魂魄瞬間被抽走,她腿一軟,竟然直直的坐在地上。


  「這麼遠跑過來,就是為了特意坐在地上讓我看?」靳言深大手摩挲著杯子,唇角略有弧度;「起來,我已經看夠了。」


  手撐在地上,景喬嘗試著想要站起來,但試了兩次都沒成功,腿抖的太厲害,臀部再次跌坐在地。


  模樣有些滑稽,可笑。


  將她的舉動映入眼帘,靳言深大手扯了一下領帶,起身走過去,將她打橫抱起。


  溫暖的氣息迎面而來,還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


  瞬間,景喬的身子回暖了一些,不再是冰冷刺骨。


  手指本能攥住他的羊絨大衣,迫切又渴望地尋求著那份溫暖。


  你的人生中有沒有過這樣一個男人,無論遇到多大的災難,只要看到他,心跳就可以平穩。


  靳言深將她放在穿上,準備去拿水杯,卻被景喬用指尖緊緊地抓住了衣角。


  他被迫頓下腳步,回頭。


  「靳……靳水墨出事了……」


  景喬艱難地吐出一句話,對上他的目光后,也不知道怎麼,眼淚刷的一下就流出來。


  事情發生了這麼久,她一直都是堅強,隱忍的。


  沒有哭過,被靳老爺子打的破了膝蓋,也沒哭過。


  可是一看到他,就彷彿找到了自己的依賴和歸宿,所有的堅強都瞬間被瓦解。


  靳言深凝眉,問她;「出了什麼事?」


  「他……他……殺人了……」景喬哭的淚眼朦朧,上氣不接下氣。


  「殺人?」靳言深神色瞬間凝重起來;「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哽咽著聲音,景喬臉哭的漲紅,嗚嗚咽咽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她哭的有些厲害,所以聲音偶爾會含糊不清,聽不明白。


  「哭什麼,人還沒死呢!哭的真丑,難看!」


  很難得,靳言深並沒有露出不耐煩,只是輕微訓斥了一句,逐字逐句地繼續說;「靳水墨現在被警察帶走了?」


  景喬點頭,嗓子已經徹底啞了,發不出聲音。


  「他殺死的是樂家人?樂廣成的三兒子?」靳言深條理清晰,繼續追問。


  「是的。」


  只問了這兩個問題,靳言深眉頭緊皺,沒有再問;「你留在這裡。」


  「你要去哪裡?」景喬艱難地擠出一句話。


  「A市……」這件事情鬧的不小,他必須儘快返回A市。


  樂廣成老奸巨猾,而且心狠手辣,水墨砸死他的兒子,這件事,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聞言,景喬掙扎著從床上坐起,啞著粗糲聲音;「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留在這裡……」靳言深沒有看她,徑自拿過放在一旁的鑽石腕錶戴上。


  「我要一起去!」景喬異常堅決。


  靳言深掃了一眼她連站都站不穩當的腿,直接拒絕;「不可能。」


  向前走了兩步,景喬站在他面前,仰頭,經過淚水洗禮的眼睛更加明亮,定定地看著他,只有三個字;「我要去!」


  目光落在她臉上,靳言深深沉的黑眸里有微微波動,沒言語。


  「我堅持!」景喬眼睛沒有絲毫閃躲。


  「走吧……」靳言深淡淡吐出兩個字。


  山體還沒有開發,轎車沒辦法通行,狹小的路況只能騎越野摩托車。


  車上有頭盔,靳言深遞給景喬一頂;「戴上。」


  結果,景喬戴在頭上,在靳言深長腿跨過,坐上車身後,她坐在他身後。


  接過助理遞過來的黑皮手套,靳言深戴上;「方案繼續做,做好以後發我郵箱。」


  助理點頭,餘光好奇的偷瞄了眼景喬。


  一路上,靳言深將越野摩托車開的很快。


  路上坑坑窪窪,有水坑,所以很簸箕,如同坐在蹦蹦床上,身體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向上彈起。


  景喬肚子被顛簸的很疼,再加上也沒有吃東西,很想吐。


  她咬牙,將那股子噁心感壓抑下去,沒發出一點聲音,怕靳言深會聽到,嫌棄她,不帶她去。


  所以,在身後,一直都小心翼翼的。


  「用力抱住我的腰……」這時,靳言深沉沉地開口。


  景喬微怔了一下,然後環抱住他結實而又精壯的腰腹,很溫熱。


  下一秒,靳言深轟了油門,提速,車子飛奔地更快。


  他身上的矜貴黑大衣隨著狂風飄動,整個人身上透著一種野性和風姿颯爽。


  沒看到他的時候,她很慌,很亂,心底沒有一點底。


  現在,抱著他的腰,感受著他的體溫,她有了唯一點兒能夠讓自己依賴和呼吸的空間和地方。


  「你能不能把靳水墨從監獄裡面救出來?」臉龐貼著大衣,景喬的聲音輕輕飄散在空中。


  靳言深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不知道。」景喬搖頭;「靳老爺子說樂家很厲害,有後台,有背景,都很強硬。」


  「是不弱,京城的靠山的確很粗,不容小覷,樂家在京城也佔有一席之地……」


  連他都這樣說,那樂家的背景肯定不會小。


  停頓片刻后,靳言深又繼續問道;「如果救不出來水墨呢?」


  身體略僵,然後,慢慢變軟,風吹起她的頭髮,迷亂了雙眼,她輕輕呢喃句;「或許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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