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三、老頭的掙紮
“這是……什麽意思？師傅……”
顧淩不能說話，但心裏卻是突然的驚動起來！甚至有一種不好的念頭！！
“徒兒……”老頭繼續歎息的說道，“其實我一早就知道這個地方是因為那把妖刀才形成的！
而這個地方一開始隻是廢棄的荒蕪！
而且還是極為特殊的死亡荒蕪！
也就是那頭聖妖八禽尤一族的天生體質！
當他們死後，他們的荒蕪因為也是死寂的，所以會因為一些因素的影響而產生實化！
這個因素，就是這把妖刀，裏麵的死亡之源！”
“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是什麽意思？！”
顧淩此時眼看著綠油油的光芒即將和他的魔心融化，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恐慌，他不知道這是成功還是失敗！
更是不知道他的這個師傅這是唱的哪一出！
“徒兒，我知道你心裏擔心……”老頭眉頭耷拉著，歎了一口氣，“但是為師沒有其他的辦法，當初我也是想要得到這把妖刀逃出去，
可沒想到那股荒源太過濃厚，無數的死亡和殺戮之氣讓人根本無法接近！
我這身體，實際上是因為遭受到妖刀上荒源的傷害才造成道損的！
如今，我隻有不到十年的壽命，原本我已經放棄了！
可看到你，我又燃起了希望！
收你為徒，教你絕學，其實都是打消你的疑慮讓你徹底的信任我！
而我，一開始也是想要滅殺你的……”
老頭突然的悄悄遠離顧淩的聖骨和融合魔心的荒源，眼神悵惘的繼續說道，“你雖然天賦驚人，但總歸是一個魔修！
而通過我對荒源的了解，我也知道它與魔氣實際上同出一源！
而重鑄金身就是吸收附近所有的能量，我想著荒源恐怕也不例外！
更何況，魔氣無時無刻不在吸收荒源，渴望同化！
那樣同化之後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變化，你會死還是會重鑄不一樣的金身，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當時我也在掙紮……”
聽著老頭說的話，顧淩宛如晴天霹靂！
原以為自己有了師傅，有了宗門，就有了歸屬感！
原以為這個師傅誠心相待，傾囊相授都是真心想收他為徒！
包括重鑄金身……
顧淩到後來都沒有一點疑慮！
可到現在才發現，原來這個老頭都是在利用自己！
他根本不想收自己為徒！
終究自己這個魔修，讓他不容！
一時間他的心在煎熬，他苦笑著，自嘲著，諷刺著……
隱隱有了一絲憤怒和殺意！
“所以我到現在還很緊張……”老頭又苦笑道，“我又希望你活著，又害怕你活著會成為這個世界的禍端！
自古魔修都是慘絕人寰，會令世界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更何況是你這種聖荒的至尊魔氣！
一旦你重鑄金身，而且帶著這種罪惡的荒源重生，我都不知道我會創造出一個什麽樣的恐怖存在！
但是後來，我真的有想過收你為徒，有想過你是一個心思淳樸的少年。
跟你接觸之後，也動了惻隱之心……
所以徒兒，我希望你能夠記住我今天所說的話，也不枉費我此刻沒有動殺手！”
顧淩此刻聞言，心情才微微緩和，但莫名的仍然有一絲別扭和疙瘩！
“不任今日重鑄金身之後你會成為什麽樣的肉身，但隻要你還記得為師，記得我傳授你的所有！
隻要你還有自己的思想，我希望你未來能夠成為一個正道的善良之輩！
哪怕是將殺心對準那些妖獸，也不要對人族造成任何傷害！”老頭一臉由衷，但還帶著掙紮之色，“我真不知道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哎……徒兒，你既然已經入魔，此生恐怕沒有證道成帝的希望了。
所以，成為我天化宗的弟子吧！
用我教你的術法神通，用你的強大肉身，將我們宗門發揚光大！
切記，不要真的成魔！！”
顧淩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該以什麽樣的心情麵對。
固然自己現在沒死，按照老頭所說，自己融合了荒源，會成為什麽樣的金身肉體也不得而知。
但他本想動殺心的，卻因為和自己相處之後才放下了那個念頭。
而老頭的一句此生自己證道無望，讓他心中有些黯然。
“你這肉身恐怕凝聚也需要一年半載，但我沒有那麽多時間等你。”老頭最終似乎做了決定，長吐一口氣，“徒兒，以後你還是我的徒兒，
但我希望你記住我剛才所說的話，莫成魔，終皈依！
我會把我的令牌留給你，當作日後你回宗門的信物，還有我自己終其一生自創的千雷萬化之術，也許你日後也會用得著！
妖刀，我就先拿走了，等我上去之後我會把它扔下來留給你……”
老頭說著就已經朝著妖刀走去，臉色變化莫測，糾結不已！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一方麵他不想讓他死，以他的天賦成為自己的徒弟，未來肯定會讓他以及天化宗名動八荒！
另一方麵，他終歸是一個魔修，當他的修為越強，他渴望的殺戮和力量就會越強烈！
到時候一旦他弑殺成魔，這個世界還有誰能擋得住？
恐怕又會迎來一個慘絕人寰的血腥時代！！
……
當他拿起那把通體成灰色的布滿神秘的符紋的詭異妖刀時，老頭茫然的‘看著’顧淩正在凝聚的肉身，又湧出一絲掙紮。
此時他大可按照自己的設想，取得妖刀就立馬將顧淩的金骨砍碎！
刺穿他的魔心！
讓他湮滅於此。
但他又真的不忍心！
大半年的相處，他能看出顧淩的本心不壞，甚至對自己也心生尊敬，是一個淳樸之輩。
如果能夠走正道，未來絕對是名揚四海，震動八荒的絕世巨擘！
他們雷隱天化宗也就會雞犬升天！
“徒兒，我沒時間等你了……”老頭最終與顧淩的聖骨擦肩而過，“我們宗門再見……”
看著老頭遠去，顧淩心中五味雜陳，既感激又有一絲憤怒，既焦急又有一些無奈。
最終看著自己慢慢凝聚的肉身，他的心也悄然靜了下來……
無任未來會怎麽樣，我顧淩永遠都是我自己！
我不會成魔，也不會被魔心吞噬！
但這個世界給我什麽，我就會回報他什麽！！
如果未來有一天，我真的成魔了！
那也是我自願的！
顧淩這一刻心中充滿堅定，對於老頭，他隻能做到不殺他，尊敬他。
但從此……
“我顧淩此生不再相信任何人！！誰若犯我！我必殺之！！”顧淩內心冰冷，那一絲對師傅的情義也慢慢消滅！
“天化宗我會去的！隻要我不死，我還得感激你讓我重生！讓我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終歸是你傳授、並有恩於我，我會還給你的！”